京剧猫四大名助(明幼音三脚猫的功夫)

京剧猫四大名助(明幼音三脚猫的功夫)(1)

损失惨重

莫白看着她,一侧唇角微勾,带出点痞气,“这么说,把人打成这样,是你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沈曼瑤扬起下巴,“工作需要而已,有付出才有收获,二十万是那么好赚的?”

“工作需要?”莫白挑眉笑了下,“我看上去长得很蠢吗?”

沈曼瑤不悦:“莫大少,你什么意思?”

莫白明明在追求她不是吗?

莫白的条件,她是万分心动的,恨不得立刻就嫁了。

可就因为心动,她才故意吊着莫白,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若即若离,手都没被莫白摸过。

她知道莫白这样的豪门阔少的劣根性,得到手的就不会再珍惜。

她必须让莫白一颗心完全陷在她身上,爱她爱的死去活来,非她不可,她再点头。

她一直以为,莫白还没得到她,这段时间,一定会对她百依百顺,予索予求。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莫白会忽然翻脸。

莫白看着她,饶有深意的笑了声,扭头问明幼音:“你和谁有过节?”

明幼音微微一怔,看向沈又晴,“也谈不上过节,就是几年前,学校票选校花的时候,沈视后的堂妹,输了我三分之二的票数。”

莫白如果此刻刚喝了口水,一定喷出来,“少三分之二的票还记恨?通常不都是第二第三才会记恨第一吗?倒数第几,前面排那么多号呢,记恨的过来吗?”

“呃……”明幼音忽闪了下眼睛,“她就是第二啊!”

这下轮到莫白无语了,“少了三分之二的票数,还是第二?”

“嗯,”明幼音笑,“大概我们学校,学生的审美比较统一吧。”

莫白盯着明幼音使劲儿看了一会儿,喃喃说:“这必须得是我嫂子!”

左半边脸都被打出毁容的效果了,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她狼狈,还会让人心生怜惜。

这么美的女人,心肠还好,必须他哥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啊!

他声音很小,明幼音没听清,疑惑问:“你说什么?”

又半晌没说活的战云霆忽然说:“他说他皮又痒了。”

身为曾经的最优秀的军人,战云霆的听力特别好。

别人都没听清莫白说什么,他却听清了。

莫白缩缩脖子,招呼小五:“小五,过来!”

再不把小五叫过来,被它踩在脚底那位就要哭死了。

小五冲他“汪汪”叫了两声,没动地方。

战云霆看了他一眼,冲小五微微招招手,“小五。”

小五立刻松开爪子,离开许蔷薇,屁颠儿屁颠儿跑到战云霆身边,围着战云霆转,冲战云霆使劲儿摇它的大尾巴。

“你个没良心的!”莫白幽怨的揉小五的大脑袋,“我白给你买那么多肉吃了,你就会欺负我!活该把你丢了!”

小五不摇尾巴了,“汪汪汪”的冲他叫,扭头跑明幼音怀里去了,大脑袋在明幼音怀里使劲儿蹭,嘴里“唔唔唔”的叫着,委屈极了。

“你别这么说,”明幼音心疼了,搂着小五的大脑袋说:“那天小五被打的可惨了,身上都是血,幸好我遇到了,不然……”

“停!不要再说了!求放过!”莫白举手投降,哀嚎道:“你再说下去,我又要被我哥关禁闭了!已经关过一次了!”

明幼音:“……好吧,不说了,你下次注意就行了。”

“注意注意,肯定注意,”莫白看向小五,“不过,下次估计也没这机会了,上次小五生病,才被熊孩子们打伤,要不是它生病没力气,只有它欺负别人的份儿,别人哪儿欺负得了它?这小子看着乖萌乖萌的,实际上贼精贼精的!嫂……不,音音,你可千万别被它给骗了!”

莫白看着小五,一脸嫌弃。

“那才好呢!”明幼音搂着小五的大脑袋说:“我们小五这么可爱,不被别人欺负才好!是吧小五?”

小五的大脑袋使劲儿往明幼音怀里拱,“唔唔唔”的叫,尾巴摇的跟风火轮一样。

明幼音干脆蹲下身抱住它,笑的一脸灿烂满足。

看到这样的明幼音,再看看一脸高冷,站在一边的沈曼瑤,莫白忽然觉得,过去仨月,他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脑袋残了,才会觉得沈曼瑤好。

他看着沈曼瑤,刚想说话,心念一转,想到什么,转眼看向战云霆,“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他不能学小五,抢他哥的风头。

战云霆目光落在明幼音被打肿的左脸上,“你想怎样?”

明幼音仰脸看他,“我想怎样都行吗?”

“当然!”战云霆还没说话,莫白抢着说:“你还不知道吧?雷霆传媒是我的!这剧组是雷霆的,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他们都听我的!”

说完之后,他看了战云霆一眼,嬉笑着补充道:“我听我哥的!”

“哦,原来是老板呀!”明幼音恍然大悟。

难怪整个剧组的人都战战兢兢呢。

掌控他们生杀大权的大BOSS到了,能不紧张么?

战云霆看着明幼音,忽然说:“速战速决,回去上药。”

“嗯嗯,”明幼音知道,战云霆这是关心她,心里暖暖的,转眼看向莫白,粲然一笑,“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刚刚沈视后一直说我演的不好,我想请沈视后示范一遍,让我好好学习一下。”

沈曼瑤的脸一下青了,厉声喝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呀!”明幼音很无辜的看着她说:“我在向前辈请教呀!我觉得我虚心请教,是个好学生,没毛病呀!”

“是啊,没毛病!”莫白漫扭头看向沈曼瑤,漫不经意间,便带出几分狂傲。

那不是沈曼瑤那种故意装出来的流于表面的高傲,而是自然而然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出,他家世优越,受过良好的教养,生来就是人上人。

雷霆传媒,全国最大的传媒公司,旗下报社、杂志、经纪公司、影视公司等等无数。

莫白性格放荡不羁,算不上有为青年,但作为京城莫家唯一的继承人,虽然不被父亲喜欢,还有个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的继母,却有宠他如命的爷爷,还有京城战家给他做靠山。

莫家迟早都是莫白的,那可是京城排名前十的豪门世家!

追悔莫及

她从认识莫白第一天开始,就幻想着可以嫁给莫白,做莫家的少夫人。

她处心积虑,使出浑身解数,吊了莫白三个多月,刚想着接下来给莫白尝点甜头,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原本大手一挥,痛痛快快就把很多人抢破脑袋都抢不到的角色给了她的男人,瞬间翻脸不认人。

沈曼瑤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明幼音和莫白认识。

早知道她今天帮沈又晴出气,收拾明幼音会被莫白撞见。

她一定夹着尾巴做人,绝不会为了沈又晴这点破事,破坏她在莫白心目中的形象。

此刻,她大脑飞快的转动,想着是否还有挽回的办法。

虽然知道,可能希望不大,但总要努力争取一下。

她撩了下滑落耳边的碎发,脸上扬起一个娇媚的笑,走到莫白身边,娇滴滴说:“莫少,我皮肤太娇嫩,容易过敏,脸上蹭一下就一个显眼的印子,等金导回来,看到他的女主角毁容了,非跑去和您拍桌子不可,您惹得起金导啊?”

“惹得起啊!”莫白底气十足,“我是老板我怕谁?”

“……”沈曼瑤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金导可是雷霆最金牌的导演……”

“是,”莫白点头,“老金本事大,脾气坏,没几个人敢招惹,可是,我怎么听说,老金最反感替身这两字呢?他拍戏,必须演员真身上阵,谁用替身谁滚蛋,我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在剧组试用替身?”

明幼音终于听明白了。

她被沈曼瑤和沈又晴给耍了!

什么剧组听沈曼瑤的。

什么试戏之后才能用。

全都是唬她的!

这个剧组的导演非常严厉,根本不许使用替身。

沈曼瑤是趁着导演生病,不在剧组,故意作践她!

明幼音气炸了。

从小到大,她何曾吃过这种亏?

她原本想借着拍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许蔷薇打沈曼瑤几个耳光,可现在她气的已经不想这么麻烦了!

她松开腻着她的小五,冲到沈曼瑤面前,“啪啪啪”正反正甩了沈曼瑤三个耳光,“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练过武,手劲儿不是一般女孩儿能比的。

沈曼瑤被她打的连连尖叫,嘴里淌出血来。

她三巴掌打完,沈曼瑤两边脸都肿了。

沈曼瑤被打的耳边“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身子趔趄了下。

还没等她站稳,小五猛的扑过去,爪子搭在她肩上,将她扑倒在沙滩上。

小五扬起一只爪子,在她脸上划拉了下。

沈曼瑤惨叫了一声,抬手捂脸,沾了满手的血。

脸是演员的命根子。

沈曼瑤的脸被小五抓了一道大口子,吓的胆子都要破了,撕心裂肺的喊救命。

沈又晴想冲过去帮她,可威风凛凛的大狗实在吓人,她吓的浑身发抖,根本挪不动步。

战云霆叫了声小五。

小五松开沈曼瑤,蹿到战云霆身边去,摇着尾巴求表扬。

战云霆拍拍它的脑袋,“走了,回家。”

他冲小五做了个手势,小五立刻掉头跑回明幼音身边,咬住明幼音的衣服,往战云霆身边拖。

“小五,我自己走,衣服要咬坏了。”明幼音赶紧抢救她的衣服。

她现在衣服可不多,浪费不起。

小五松开她,往前跑两步停住,回头瞅她。

“来了来了!”明幼音笑着快步跟上。

莫白看了眼还在地上捂着脸惨嚎的沈曼瑤,对副导演说:“赶紧送医院,好好治,别给我省钱。”

副导演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的使劲儿点头。

“还有,”莫白又瞧了一眼沈曼瑤,“告诉老金,沈大视后这脸皮忒娇嫩,咱雷霆用不起这么娇贵的演员,回头让他挑个耐操练的,把沈大视后换了吧。”

“是是是是是!我记下了!”副导演点头好似鸡啄米,生怕大BOSS也看他不顺眼,把他也给换了。

交代好了,莫白转身想走。

刚刚吓得浑身发软的沈曼瑤,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从莫白身后抱住莫白的腰。

“莫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心疼我妹妹!”

“莫少您不能只听那个女人一面之词,我实在是心疼我妹妹被那个女人欺负的太惨,我才忍不住替我妹妹出头……”

沈曼瑤紧紧抱住莫白,痛哭流涕。

她知道,如果就这样让莫白走了,她就完了。

雷霆会封杀她。

而雷霆封杀了的人,影视界没人敢用。

她原本灿烂坦荡的星途,将戛然而止,毁于一旦。

“松手!”莫白一记肘击摆脱她的纠缠,回头看她,目光冰冷,“你敢立军令状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赔礼道歉,助你功成名就,如果是假的,我让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沈曼瑤看着他,张口结舌,一个字都不敢说。

于莫白而言,她蝼蚁一般。

莫白让她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笑她还曾以为,莫白喜欢上了她,以后会对她迷恋渐深,直到深爱上她,非她不娶。

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所想的那些,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做的黄粱美梦罢了。

她总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

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与那些喜欢做嫁入豪门美梦的女星一样,没什么不同。

她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莫白上车离开。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崩溃大哭,猛的冲到沈又晴面前,抓住沈又晴的头发,劈头就打,“你不是说明幼音家里破产,现在是丧家犬,没人给她撑腰了吗?你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沈又晴没来得及躲开,被扯的披头散发,抓花了脸,连连尖叫,“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人给骗了……”

叶思琪给她打电话时,明明说明幼音家破产了,明幼音现在流离失所,轮落成陪酒妹,可以随便欺负。

叶思琪还说,事成之后,她会给她极大的好处。

她是被叶思琪怂恿,才主动去找明幼音的麻烦。

她哪儿想得到,她居然会给自己堂姐,招来这么大的灾难?

她爸妈工作不好,赚不到什么钱,她家全靠她这个有钱的堂姐养着。

她堂姐如果真被封杀,以后她家怎么办?

京剧猫四大名助(明幼音三脚猫的功夫)(2)

她就是因为这个,扔下重伤的你?

战云霆把明幼音带回了家。

进门之后,找出伤药,递给明幼音,“洗干净再涂,涂完带回去,疼的时候就涂一次,不限次数,没有副作用。”

他曾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执行的都是最高级别的危险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

他手里的伤药是最好的,有钱也买不到,绝非市场上那些伤药可比。

明幼音接过药,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谢你,战大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战云霆说:“很乐意帮你。”

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明幼音偷偷吐了吐舌尖儿。

这个男人的表情实在太少了!

不过,幸好颜值高。

表情不够,颜值来凑。

冲他这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帅脸,也会有无数的女孩子趋之若鹜。

而且,男人性格很讨喜啊!

沉稳坚毅,认真负责任,特别靠得住。

至今为止,明幼音还没发现他有什么缺点,几乎十全十美。

她原本想回家洗脸上药,结果战云霆让她去洗手间洗脸,要指导她上药。

她连忙用最快的速度洗干净脸,回到客厅,战云霆一丝不苟的教她涂药。

其实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可是男人一步一步,教的特别认真。

看着认真教她怎么把药揉开的男人,明幼音默默地想:认真的男人最帅!

她学会之后,和两个男人外加一条狗道别,离开战云霆家。

小五像上次一样,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

而她也像上次一样,趴在扶梯上,看着小五进门,她才回家。

莫白看着战云霆站在门口,等着小五回来,才把房门关上,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胳膊没正经的搭在战云霆肩头,“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美女了?她救了咱小五,还住咱家楼上,这是天赐的缘分啊!”

战云霆侧了侧身子,躲开莫白的胳膊,朝给小五放狗粮的储物柜走去,“少胡思乱想。”

“我是认真的,哥!”莫白亦步亦趋,“那小丫头真的挺好,长得漂亮,性格讨喜,心肠也好,和你简直天生一对。”

战云霆取出狗粮,给小五倒进餐碗,“不可能,以后别在她面前胡说。”

“怎么就不可能了?”莫白着急,“那小姑娘真的挺好的,我问过了,她单身!你未婚,她未嫁,这还有什么不可能?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努力一把,难道你真等爷爷逼着你去把田新桐追回来?”

战云霆抚摸低头吃狗粮的小五的大脑袋,低声说:“田新桐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莫白愤愤说:“当初哭着喊着求爷爷逼你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她,莫名其妙把受伤的你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出国的人也是她,她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宝贝了?要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谁稀罕搭理她!”

战云霆笑笑,揉着小五的大脑袋,没有说话。

“哥,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以后她回来了,你也别搭理她,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品不好,靠不住,宁可终身不娶,也绝不能娶她那种女人。”

莫白摸起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还是咱楼上那个小美女好,绝世美人,倾国倾城的那种,田新桐和人家一比,就是丫鬟那档次的,等以后她回来,看到你娶了那么大一美女,肯定把她给怄死!”

“阿白,”战云霆听他说个没完,有些无奈,歪头看他,“别说了,我谁都不会娶。”

“为什么?”莫白有些炸毛,“你该不是要为田新桐守节吧?难不成你还非她不娶了?”

“不是,”战云霆抚摸着小五的脑袋,淡淡说:“我不行,所以谁也不娶。”

莫白拿着苹果核,正往垃圾桶走,差点摔个跟头。

“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他拿着苹果核,震惊回头,脸上写满了“我耳朵出毛病了,我肯定听错了!”

“你听清了,”战云霆拍拍小五的大脑袋,站起身,回头看他,“我这次受伤,伤了根本,我不行了,所以谁也不娶。”

“不、不是……”莫白懵了,无措的说:“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呢?不是……这……这……”

战云霆走到他近前,淡淡说:“不行了的意思,就是不|举,不|能|人|道,至于原因,专业术语太多,我懒得记,在书房的抽屉里,如果你有兴趣,自己去翻,我去做饭。”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莫白拒绝相信,“哥,你耍我的对吧?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对于不愿意相信的事情,人类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拒绝相信,但是,这是真的,诊断证明在书房,自己去看,”战云霆拍拍他肩膀,朝厨房走去,“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

“哥!”莫白回头看向他,眼眶猛的湿热,“就没办法吗?我们去国外,去找最好的医生,我们……”

“阿白,”战云霆也回头看向他,目光温和,“不|举没什么大不了,人活在世,除生死,无大事,我不介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莫白喃喃说:“真的没办法了吗?哥你是不是没好好治?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我……我们……”

“没用的,”战云霆看着他,无奈说:“我认识的医生比你多,能找的医生,都找过了,只能慢慢恢复,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康复,你不用在意,没事的,你去给小五倒点水,我去做饭。”

战云霆进了厨房。

莫白冲进了书房。

抖着手翻出厚厚一沓诊断书,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脑海中只剩下一行字:此病例完全康复概率,千分之五。

莫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餐桌上的。

饭吃到一半,他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神,抬起头,看着战云霆问:“哥,田新桐就是因为这个,扔下重伤的你出国的?”

“嗯,”战云霆淡淡说:“别怪她,人之常情。”

挨揍了?

莫白闷闷“嗯”了一声,低头扒饭,努力将泪水忍了回去。

别怪她?

怎么可能不怪她?

对一个男人来讲,不能人道等同于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时候,女朋友居然舍他而去。

脆弱点的,估计自杀的心都有了。

田新桐口口声声说爱他哥,原来她的爱,就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她甚至没等到他哥出院,就急匆匆出国了。

难道还怕他哥逼婚不成?

呵。

她真是想太多了。

他哥就算终身不娶,也绝不会娶她那种货色!

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他扔下饭碗,站起身,“哥,我出去走走。”

不等战云霆答应,他转身出门。

他漫无目的在外面转了好久,等他从混沌中回神,发现他竟然站在了明幼音的门外。

他从没来过明幼音家,小五送明幼音上楼时,他就远远看了一眼,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

他迟疑了下,还是敲响门。

他太难受了,想找人陪他说说话。

房门打开,明幼音看到门外的莫白,有些傻眼。

不过分开两三个小时而已,站在她眼前的莫大少换了个人一样。

原本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现在失魂落魄,面色颓败。

明幼音赶紧把他让进房间,冲了杯热可可塞进他手里,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战大哥真的又关你禁闭了?”

是不是还挨揍了?

难道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

应该不是吧?

明幼音紧张的看着莫白,等着他的答案。

莫白软倒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屋顶,喃喃说:“我倒是希望被我哥关禁闭了……”

“什么?”明幼音没听清。

“没什么,”莫白把热可可丢在茶几上,问明幼音:“有酒吗?”

“有,我去给你拿,”明幼音拿了几瓶酒过来,问莫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莫白苦笑,“这还用问?”

明幼音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喝酒,喝完之后,扯嗓子使劲儿喊几声,回家蒙头睡一觉,明天什么烦恼都没了!”

明幼音拿着酒,带着莫白上了楼顶。

他们这里是三十多层的高层公寓。

坐在楼顶上,好像星星也近了。

明幼音开了两瓶酒,递给莫白一瓶,和他碰了下,“来,今晚我舍命陪君子,谢你今天下午仗义出手,拔刀相助!”

莫白和她碰了下酒瓶,一言不发,仰头将一整瓶就灌下去了。

明幼音无语。

这么喝的话,那她没法儿陪。

莫白也不用她陪,咕嘟咕嘟,一会儿功夫,三瓶红酒下肚。

将空酒瓶扔在一边,原本坐在地上的他,忽然跳起来,朝着远处嘶声大喊:“祁慕青,我日你祖宗!援非援非,我援你祖宗八代!老大你都不回来救,你跑去援什么非!老大要是好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你个混蛋!王八蛋!!!”

莫白一边骂,一边哭,满脸是泪。

明幼音站在旁边,看傻了。

援非……

两年前,她二叔二婶,也就是明澄的亲生父母,随他们的工作单位赶赴非洲,开展援非工作。

他们去的地方,十分偏僻,通讯落后,消息闭塞。

开始一年多,叔叔婶婶还偶尔给住在她家的小澄打电话。

再后来,一连几个月没有联系。

爸爸不放心,托人打听消息,得到的结果却是,叔叔婶婶所在的援非小组在当地一个小镇开展工作时,全部失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莫白口中的祁慕青……这个名字,好耳熟!

明幼音拽了拽莫白的衣服,“莫少,你说的祁慕青,他为什么不回来?老大又是谁?”

“为什么不回来?”莫白喃喃重复了一遍,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操……”

二哥失踪了,很大的可能是挂掉了。

大哥不能人道,八成要断子绝孙了。

兄弟三个,就他没出息,就他不是东西,就他活的最好。

这操淡的人生啊!

他狠狠骂了句,低下头,用力搓了把脸,站起身,“我回去了,谢谢你,你说得对,吼几声,心里舒服多了。”

“对啊,”明幼音心里涌起同病相怜的感觉,扶住摇摇晃晃的他,“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叔叔婶婶的事,她和爸爸一直没和小澄说。

她一直都这样期待着。

期待着某天,电话声响起,叔叔婶婶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对她说:音音,小澄在吗?让小澄听电话!”

真是做梦都盼着能再听到这句话!

“你说的也对,”莫白被明幼音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在楼梯上,“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二哥不会死的……肯定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

他正念叨着,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一头朝地上栽去。

“啊!小心!”明幼音死死抓着他,想稳住他往下栽的身体,却没他力气大,被带的朝楼梯下摔去。

两人从台阶上滚落到台阶下面,摔的明幼音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顾不得查看自己,她爬起来检查莫白,“莫少?莫少?您没事吧?”

“叫什么莫少?”莫白闭着眼嘟囔,“阿白,叫我阿白!……怎么能让我嫂子叫我莫少呢,是吧嫂子?”

最后这句话,明幼音没听清,只听见莫白叽里咕噜嘟囔了一些什么,“阿白”两个字她倒是听清了。

她其实是不习惯管别人叫少爷小姐的,刚刚在剧组听到别人那么叫,她也就随着别人叫了。

这会儿莫白自己说让她叫他“阿白”,明幼音也不客气,一边检查他骨头有没有摔坏,一边询问:“阿白,你感觉怎么样?摔到哪里没?”

明幼音没听到回答,反而听到一种熟睡时才特有的绵长呼吸声。

明幼音:

睡、睡着了?

好、好吧。

她以前是听人说过,有的人喝醉后,不耍酒疯,而是蒙头大睡,沾床就着。

以前只是听说,今天见到活的了。

可是,这不是床啊,这是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地面!

京剧猫四大名助(明幼音三脚猫的功夫)(3)

前女友

明幼音试图把他叫起来,让他回家去睡。

睡这儿是绝对不行的。

可根本叫不醒。

明幼音又试着想架起他,送他回家。

死沉死沉的,折腾出一身汗也没扛动。

明幼音没办法了,取出手机,想给战云霆打电话,结果拨开手机才记起,她没战云霆的手机号码。

想直接去战云霆家叫人,又觉得把莫白一个人放这里不放心。

她自从被叶启寒背叛,心理变得特别阴暗,遇事总爱阴谋论。

比如这会儿她就觉得,她一走开,就会有个杀人狂魔从暗处出现,拿把刀子在莫白的脖子上一抹。

等她和战云霆回来,血流成河,莫白尸体都凉了。

她自己吓自己,一步不敢离开,就坐在莫白身边,叫魂儿一样叫他。

怕地上太凉,把莫白冻坏了,还把她自己的外套脱了,垫在地上,让莫白躺在外套上,她自己冻的打哆嗦。

一阵凉风吹来,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还不忘动了动身子,帮莫白挡住过堂风。

她觉得她可真是个好人,可好人为什么就TM的没有好报呢?

就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怨自艾的时候,一阵狗吠声从楼下传来。

明幼音顿时精神了,转过身子,朝楼下喊:“小五,小五!”

几秒钟后,小五矫健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上。

明幼音惊喜的叫:“小五!”

小五冲她“汪汪”叫了几声,先跑到莫白身前查看了下。

大概发现莫白没事,便蹿进明幼音怀里,大脑袋在明幼音怀里使劲儿蹭。

脚步声响起,明幼音抱着小五的大脑袋看过去,一道笔挺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不远处。

明幼音看着来人叫:“战大哥!”

战云霆点点头,走上前,查看莫白,“喝醉了?”

“嗯,”明幼音不好意思的点头,“他心情不好,我带他去楼顶喝酒,我们下来时,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他倒在地上就睡着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战云霆俯身将莫白抱起来,竟然是公主抱,“怎么不去喊我?”

明幼音看到刚刚她折腾的浑身大汗,也没能从地上拽起来人,被战云霆抱小婴儿一样轻而易举的抱在怀里,根本看不出任何使力的模样,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我……”明幼音不好意思的把脸藏在小五脑袋后面去,“我现在有被害妄想症,我觉得,我要是走开,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会有人突然冒出来,一刀杀了他,我害怕……”

战云霆看了眼害羞的把脸整个儿埋到小五脑袋后面的女孩儿,唇角勾了勾,“小心无大错,把衣服穿上,夜里风很凉。”

“哦哦哦。”明幼音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使劲儿抖了抖,穿回身上。

战云霆抱着莫白,走在前面,低声叮咛:“小心台阶。”

男人的声音好听极了。

尤其是在寂静的深夜,像是午夜电台音乐最动听的男主播的声音,听的人心弦悸动。

明幼音的耳尖莫名有些发烫,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战云霆步子大,即便抱着一个成年男人,亦举重若轻。

走到楼梯拐角处,总会回头看一眼她跟上没。

如果发现她落后,就会站在原地,稍稍等待。

男人看上去很冷峻,但是真的很温柔。

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柔。

直到两人回到战云霆所在的楼层,站在门前开门,明幼音才后知后觉的说:“我们怎么没乘电梯?”

战云霆打开门,低声答:“电梯故障,正在检修。”

明幼音:“哦哦哦。”

幸好从楼顶下来,必须走楼梯,不然的话,三更半夜,她和莫白要是困在电梯里,那真是愁死了。

战云霆把莫白放在沙发上,回头揉了揉小五的脑袋,“小五找到你们的。”

小五冲明幼音使劲儿摇尾巴,“汪汪”叫了几声,看上去有点儿得意。

明幼音蹲下,把小五的大脑袋抱进怀里,由衷的称赞:“小五太棒了,明天给小五炖肉吃!”

小五“汪汪”叫了两声,脑袋使劲儿在明幼音怀里钻,尾巴摇的更欢。

战云霆检查了一下莫白,确定没事,把莫白送回卧室,帮他脱了外衣和鞋袜,盖上被子,关门出来。

明幼音和小五已经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明幼音一边扶着腰一边笑,嘴里“哎呦哎呦”的,听上去,又是欢喜又是疼。

战云霆走过去,垂眸看她,“伤到了?”

“还好,”明幼音不好意思的坐起身,抱着小五的大脑袋说:“摔下来的时候在台阶上硌了一下,不过还好,不怎么疼的。”

战云霆转身进了卧室,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瓶药油,“趴下。”

“啊?”明幼音脸红,“不用了吧?不是很疼的。”

“趴下。”男人不容拒绝的命令。

有一种人,天生便让人敬畏臣服。

战云霆无疑就是这种人。

明幼音明明不是他下属,可偏偏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下意识服从,乖乖趴在了沙发上。

她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听话过,破天荒的第一次。

男人撩起她的上衣。

女孩儿纤细白嫩的后腰上,一块刺目的青紫横亘于上。

他是军人,见惯了伤痛,拿把刀子在自己身体里剜子弹都不会皱下眉头,可今晚这个女孩儿身上的伤,莫名让他动容。

明明看上去特别娇气、特别娇生惯养的一个女孩儿,大半夜的坐在楼梯上陪着一个醉汉。

外套给醉汉铺在身子底下,纤弱的身体,为醉汉挡着风,自己冻的嘴唇青紫,瑟瑟发抖。

如果他不是军人,对风向、风速之类的东西特别敏感,一眼就看到她特意坐在风口上,为躺在地上的莫白挡着风,没人知道她为莫白做了什么。

她自己也不表功,什么都不说。

他叮嘱她穿上外套,她把外套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也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如此。

因为工作原因,他接触的女孩儿很少。

他一直以为,像明幼音这样纤弱美丽的女孩儿,都是时时刻刻被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

比如他的前女友田新桐。

我早熟

他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明幼音这样的女孩儿。

看上去像最娇嫩的花瓣儿,却并不认为别人都该将她捧在手心儿里呵护,反而会关心别人、照顾别人。

可她越是这样,战云霆越觉得她招人心疼。

田新桐自小在战家长大,两人很早前就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战云霆对她却从没什么怜惜之情。

他以为他天生寡情,不懂男欢女爱。

可今晚这个叫明幼音的女孩儿,却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怜香惜玉。

战云霆把药油倒在手上搓热,按在明幼音后腰的青紫上,“有点疼,但一定要揉开,不然几天下不了床。”

男人声音难得的温和,于是更加动听。

磁性的声线,直击心房,让人恨不得刚刚听到的是录音,回头按下回放键,听它无数次。

明幼音“嗯”了一声,红着脸说:“谢谢战大哥。”

她脸红,是因为她觉得她太蠢,连累战云霆受累,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男女之别、害羞什么的。

实在是战云霆军人的形象在明幼音脑海中烙印太深,又正直又高大。

人民子弟兵为人民,给妙龄少女上药和给老人孩子上药没什么区别,明幼音不会产生任何不纯洁的想法。

战云霆倒了三次药油,为明幼音揉了三十分钟,这才收起药油,让明幼音起身,审视看她,“别处还有吗?”

“没有了,”明幼音红着脸说:“别处的我自己也可以弄的。”

“好,”战云霆点头,把药油递给她:“走时带着,哪里伤了,回去擦擦,不要偷懒。”

“嗯嗯,”明幼音使劲儿点头,手里的药油却递回去,“你已经给我一瓶了,这瓶你自己留着,我用不了这么多的。”

这药管用的像神药。

她脸上被许蔷薇打的原本肿的没法儿看,战云霆指导着她涂了一次就消肿了,涂过药的地方凉丝丝的,几乎感受不到痛。

这么好的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肯定价值不菲。

“拿着,”战云霆不接,“药是我二弟的公司生产的,只供我一人,我还有很多。”

“哦哦哦。”明幼音神思不属的收起药,心里想着,战大哥所说的二弟,是莫白口中那个去援非却失踪的祁慕青吗?

祁慕青……这个名字,真的好耳熟啊!

听莫白提起时,就觉得耳熟。

现在仔细想想,更是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

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祁慕青生死未卜,问起他,无疑是给人家心里添堵。

明幼音不敢问,默默的想,回头有机会,让孟欢友情帮忙查一查。

“汪汪!”

凑过来撒娇的小五,打断了明幼音的思绪。

明幼音顿时笑起来,蹲下身抱住小五的大脑袋。

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小五她就忍不住想笑,比开心果还灵。

明幼音抱着小五的大脑袋,仰脸看战云霆:“战大哥,我能带小五回家睡吗?”

战云霆微一迟疑,点头:“我送你们。”

虽然小五喜欢明幼音,但如果他不送过去,小五怕是也不会去。

明幼音顿时笑的更加灿烂,“谢谢战大哥!”

“不用这么客气,”战云霆前面带路,“我要谢谢你才对,帮我照顾阿白。”

像明幼音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孩儿,在战云霆以前固有的思维里,这样的女孩儿是要别人处处操心,处处照顾的。

可她先前救了小五,今晚又帮他照顾弟弟,这种感觉,让他很新奇。

“我没做什么,还害的阿白摔了一跤,”明幼音特别不好意思,“幸好没摔坏,不然我得悔死。”

战云霆淡淡说:“摔坏了也是他自己活该。”

明明特无情的一句话,明幼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毛病,居然听出亲昵的味道。

她羡慕的说:“战大哥,你和阿白感情真好。”

“还好,”战云霆回身拿过她手中的钥匙,帮她开门,“他小时候跟在我身边长大,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是我照顾他。”

明幼音讶异:“你大不了阿白几岁吧?”

战云霆把门打开,钥匙递还给她,“我早熟。”

明幼音:

好吧。

前阵子她看了一个动画片,四岁的哥哥独自一人将刚满月的弟弟抚养成人。

看动画片的时候,她觉得编剧太能扯了。

可看到眼前的战云霆,她莫名觉得,如果是这男人,没准儿真可以做到。

这样优秀的男人,小的时候肯定也和别人家的熊孩子不一样吧?

战云霆带着小五进门,帮小五洗过澡,把小五放在明幼音床上,拍拍小五的大脑袋,“晚安!”

小五乖乖趴在明幼音的枕头边,冲他叫了两声。

战云霆回身对明幼音说:“明天早饭前,我来接它。”

“不用不用,”明幼音说:“我答应小五明天给它炖肉吃,等小五吃饱了,我送它下去。”

战云霆点点头,走到门外,回头对明幼音说:“把门锁好。”

“我知道了战大哥,”明幼音看着他,甜甜的笑,“谢谢战大哥,战大哥晚安!”

“晚安。”战云霆示意她先关门。

听到门内响起门锁反锁的声音,又盯着门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很奇怪。

田新彤从小在他家中长大,他只觉得女人很麻烦,恨不得离得远些再远些,最好老死不相见。

和明幼音认识只不过几天而已,他却觉得,如果家中能有个像明幼音一样的妹妹,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明幼音抱着小五,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早起床,带着小五去了附近早市,给小五买了最新鲜的肉骨头。

找出家里最大的锅,炖了满满一大锅。

熟了之后,一大部分给小五倒在餐盆里。

剩下的,明幼音留了一点儿,其余的送到了楼下。

敲开门,明幼音笑着将肉骨头递给开门的战云霆,俏皮的笑:“战大哥,今天早晨我们和小五吃一样的早餐!”

“哥,这么早,谁呀?”莫白睡眼惺忪的从卧室出来。

战云霆接过肉,“谢谢,小五呢?”

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在家吃肉呢,”明幼音笑着说:“等小五吃饱了,我就送它回来。”

莫白走过来,看到明幼音,有些尴尬,“呃……那个……昨晚不好意思哈!我喝懵了,我哥说我把你弄伤了?抱歉抱歉,有时间请你吃饭!”

“没事,战大哥昨晚帮我上过药了,今天已经好了,”明幼音笑着问他:“你没事吧?昨晚听你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把我吓的不行,怕你摔傻了呢!”

“我哥巴不得我摔傻了呢,”莫白吊儿郎当把胳膊搭在战云霆肩膀上,“我要是摔傻了,我哥就不用总为我操心了。”

“说反了吧?”明幼音纠正他:“摔傻了才操心,不傻有什么好操心的。”

“不傻总出去招灾惹祸,”莫白没正经的嬉笑,“摔傻了往精神病一关就行了,多省心。”

明幼音无语:“精神病和傻瓜是两码事好吧?”

莫白笑的不行,“美女,你确定我们要站在门口讨论这种问题?”

“呃……”明幼音觉得昨晚摔傻的人肯定是她,“我回家陪小五去!”

她落荒而逃。

莫白明明特别想笑,可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儿他哥不能娶,顿时心塞,转身进浴室洗漱去了。

小五吃的肚儿溜圆,明幼音才把它送回来。

战云霆递给她一张黑卡:“拿去用。”

曾为锦城首富的千金,这种额度极高的高级银行卡,明幼音自然是识货的。

明幼音看着战云霆递过来的黑卡,一时间,脑袋有些懵,“战大哥,你不是被家里经济制裁了吗?”

战云霆说:“阿白的。”

“我……”明幼音咬了咬唇。

这是她紧张时下意识爱做的动作。

她真的想要。

特别特别想要。

爸爸的医药费暂时没问题了。

可是她还要准备弟弟的二次手术费,还有她住院的费用。

该死的白眼狼叶启寒肯定是故意的,昨天给她安排的是医院最昂贵VIP病房。

住院费比总统套房还贵,再加上输的液体吃的药,一天多而已,十几万就没了。

医院真的是个最烧钱的地方。

昨天被沈又晴戏耍了一番,并没赚到钱,广告公司那边能不能拿到钱,全凭运气。

她现在真的特别特别需要一笔钱。

可是,她已经拿了战云霆七十多万。

还要拿吗?

“拿着,”战云霆把银行卡塞进明幼音手中,“钱对我来说,不过一个数字而已,小五却是我的无价之宝,你值得我给予你的任何报答,不要再去做你不愿做的事情,处理好琐事,回学校上学,那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他居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磁性动听的声音,听的明幼音心尖儿发麻。

长的这么好看,声音这么好听,还这么有钱,这人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这辈子才会这么得天独厚。

明幼音攥着银行卡,到底没舍得还回去。

她在心里鄙夷自己,唾弃自己没出息,脸皮厚,真丢人,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头撞死算了。

可还是没舍得还回去。

手里有钱,也许她能逃过叶启寒的毒手。

没钱,为了爸爸、弟弟,没准儿她就真被叶启寒糟蹋了。

她不甘心。

还是那句话,被谁睡,她也不想被叶启寒睡。

虽然不想欠别人钱,可是,现在她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没有了。

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拿了人家那么多钱,明幼音觉得特别羞耻,脸色涨红,低着头说:“战大哥,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你。”

“这么客气干嘛?”莫白吊儿郎当的凑过来,特别财大气粗的说:“你救得可是小五一条命外加我的半条命,钱算什么?一张黑卡够不够?不够我这儿有的是!”

明幼音连忙说:“够了、够了。”

虽然其实并不够,但是她怎么好意思说不够?

她家的家产被叶启寒倾吞,债务却全都落在她父女头上。

黑卡的额度虽然极高,但最高通常不会过千万。

她家的欠债,却是上亿的。

但这个坚决不能说。

先给爸爸和弟弟治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想出办法的。

她拿着黑卡,再次落荒而逃。

今天还有一天假期,她先去医院看了爸爸和弟弟,补交了住院费和医药费,然后回家补了个回笼觉。

下午接到公司主管电话,晚上有个大单子,让她尊皇会所见。

晚上,她依旧化浓妆,换上性感却不暴露的连衣裙,奔赴战场。

广告部经理站在尊皇最大最昂贵的包间外等她。

见她走近,一把拉住她的手,“亲爱的,这是我本年度争取到的最大的单子,这季度奖金的生死存亡,就在今晚一战了,你可一定要HOLD住啊!”

明幼音盈盈一笑,“放心吧芳姐,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对对对,那必须的,明副经理可是我们广告部的福将,自从明副经理来了我们广告部,我们公司广告部就起死回生了,”郁芳笑成了一朵花,殷勤的为明幼音推开门,“明副经理请!”

明幼音笑笑,谦让道:“芳姐您先。”

别看郁芳这会儿笑的这么灿烂,这是指望着她待会儿替她挡酒呢。

她要是真走在郁芳前头,明天郁芳就能给她小鞋穿。

她情商高,智商也高,她这些同事们都是什么德行,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如果给她选择的余地,她一定不会选这些人做她的同事。

只可惜,叶启寒只给了她这条路,没给她其他选择。

郁芳也不过虚让而已,见明幼音推辞,当仁不让,第一个走进包房。

明幼音和另一个副经理跟着她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叶启寒。

她怔了下,转身想逃,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将房门挡住。

郁芳发觉气氛不对,看向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简少,您这是……”

“你先出去,”简澈手里晃着一杯红酒,唇角微勾,漫不经心扫她一眼,目光落在明幼音脸上,“我和明小姐是旧识,今晚想和明小姐叙叙旧,不想闲杂人等打扰。”

那要看简少您给不给这个机会啊!

郁芳吞了口口水,在金钱的怂恿下,硬着头皮,顶着压力,艰难问:“那合同……”

“合同放下,”简澈看着明幼音,唇角笑意更盛,“只要明小姐今晚能让我们尽兴,合同没问题。”

“好好好!”郁芳从另一个副经理手中取过合同,放在简澈眼前,和简澈客气几句,倒着身子往后退。

经过明幼音身边时,郁芳小声说:“明副经理,简少现在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你小心招待,别扫了简少的兴。”

明幼音回头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思考着打倒那两个保镖,夺路而逃的可能性。

然后,她看到了两个保镖身后数不清的保镖。

明幼音:

这几个货这是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怕死成这样!

郁芳带着另一个副经理退出去,房门被关上,逃跑无门,明幼音反而淡定了。

既来之,则安之。

她倒要看看,叶启寒那只白眼狼,还能玩儿出什么鬼花样。

她在简澈对面坐下,灿烂一笑,“简大少好久不见,风采更盛从前啊!”

简澈双腿优雅交叠,手中晃着红酒,漫不经心的看她,“我风采更盛从前,明小姐却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真是可喜可贺!”

明幼音呵笑:“那是托了您简少爷的福呢!我明家落魄成这样,简少爷居功至伟,您对明家的大恩大德,音音记您一辈子!”

简澈,叶启寒国外留学时的同学,和叶启寒一样,长着一张好看的过分的脸,还有一副比男模还要傲人的好身材。

父亲和母亲都是国画巨匠。

据说夫妻二人联手创作的一幅画,拍卖出过亿的天价,至今仍是业内传奇,无人可破。

外公是西方某富得流油的小国的华裔首富,母亲是他外公唯一的女儿,他是他外公唯一的继承人。

最可气的是,明明躺在家里啃老,啃上几十辈子都啃不完的人,自己是华尔街有名的“战神”。

十几岁进入华尔街,做什么赚什么,从无败绩,比他爹妈还传奇。

就这么一招人恨的家伙,叶启寒救过他两次命,是叶启寒生死之交。

叶启寒能那么快把明家搞垮吞掉,其中一多半是简澈的杰作。

如果说,叶启寒是明幼音最恨的人,那排名第二的,绝对是简澈。

从她认识简澈那天起,简澈就看她不顺眼。

简澈狂,她傲。

简澈见了她就没好脸。

而她示好了几次,见人家瞧不上她,她也便和他针锋相对。

他俩见面就掐,掐的叶启寒后来根本不敢让他们见面。

她一直以为,简澈瞧不上她,是因为他天才的通病,恃才傲物,眼里没凡人。

可后来,简澈帮着叶启寒把她家整垮,她才明白,简澈之所以看她不顺眼,那是因为简澈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叶启寒的仇人。

这样一想,简澈倒是比叶启寒可爱的多,至少是喜欢还是厌恶,一目了然。

而叶启寒……

呵……

简澈不屑的看着明幼音,嗤笑了一声,“家底不在了,架子还在,我还以为我已经教会了你做人的规矩,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牙尖嘴利是天生的,钱没了,牙还在,”明幼音冲他妩媚一笑,“简少要是瞧着不顺眼,要不干脆拔了我的牙?”

自从明家倒闭,简澈就没见过明幼音。

他一直以为,从首富千金到丧家之犬,明幼音现在一定特别狼狈。

可他没想到,今晚他所见到的明幼音,娇艳更胜从前。

以前的明幼音,喜欢休闲装,马尾辫,空灵出尘,飘然若仙。

今晚的明幼音,海藻般的卷发,妩媚妖冶的妆容,眼波一扫,像个祸国殃民的妖精,风情无限,哪有半分的落魄狼狈?

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酒杯扔在桌上,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怎么会?”明幼音娇娇的笑,眼波欲流,媚态横生,满室生情,“简少爷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拔掉音音几颗牙算什么?音音就在这儿坐着,您来拔?”

简澈是华尔街战神,却不是打架中的战神。

明幼音三脚猫的功夫,非常一般,但是打倒一个简澈,却绰绰有余。

简澈自己也是知道的,冷冷瞥她,“你的合同不想签了?我听说,你很缺钱。”

明幼音拿起茶几上的果汁,轻轻啜了一口,抬眼笑看他,“那要看简少您给不给这个机会啊!”

从进门到现在,明幼音只在进来时看了叶启寒一眼,然后,就视房间里除简澈之外的三个人如无物,让叶启寒心里格外不爽。

“不用阿澈给你机会,”叶启寒看着她,唇角微勾,笑的妖孽:“过来伺候我几个皮杯儿,多少合同都不是问题。”

所谓皮杯儿,就是嘴对嘴的喂酒。

明幼音歪头看向他,长睫卷翘,笑颜娇媚,“叶少,咱们确定恋爱关系三年多,唾手可得的香吻您不要,如今分手了,您倒是想起占音音的便宜来了,您说,您是不是有病?”

说来也是好笑,她和叶启寒从小一起长大,她十七岁那年和叶启寒恋爱关系,到二十岁分手,两人恋爱三年多,顶多搂搂抱抱,牵牵小手,连嘴都没亲过。

以前她认为叶启寒是觉得她年纪小,将她视若珍宝,不忍亵渎。

真相大白后才知道,叶启寒从始至终都拿她当仇人,不想和仇人之女,有任何过于亲密的关系。

分手之后,她一直以为以前叶启寒不亲她,是觉得她是仇人之女,亲她恶心。

可今晚叶启寒却让她看不懂了。

恋爱时名正言顺他不亲,现在他没资格亲了,又提这种要求。

或许……他觉得,恋爱时的接吻,是他的耻辱。

而现在的皮杯儿,就是他口中的“伺候”。

他要的不是亲吻,是对她的羞辱。

“有病没病,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叶启寒拍拍大腿,“来,宝贝儿,过来坐。”

明幼音笑笑,站起身,走到叶启寒近前,真的垮坐在他腿上,抬手环住他的脖子。

笑盈盈看他一眼,明幼音扭头拿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口,转回身,勾着叶启寒的脖子,眉眼弯了弯,纤腰一软,娇柔俯身,莹润欲滴的唇缓缓朝叶启寒的唇靠近,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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