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晚年的愿望(83岁老人最后的愿望)
文/狄全印
“我父亲83岁,得了不好的病,做了支架手术,快半个月了。医生说手术后一般有半年到八个月时间。手术后,他写了不到一万字的东西,想发到网上,你能帮他实现梦想吗?”这是作者的女儿给我发来的微信内容,我很感动,也很震撼,遂设《一生缘》专栏,助老人完成心愿。
————前记
老伴已走快2年了,但我常常想起那个场面。
那是一个中午,我正在家里聚精会神地看电视连续剧《爱你一生》,年近古稀且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老伴从地里回来,坐到我身旁的板凳上说:“啥时候了,还不做饭,看啥电视哩?”我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说:“爱你一生不后悔”。
老伴姓鱼名淑芳,小名叫秀,生于1942年农历正月12日,娘家在杨峪河社区柏朵山下,小地名叫鱼沟,她一生没进过学坊门,目不识丁,办理户口时,办事人错把鱼写成余,所以户籍和身份证上的名字一直都是错的。
在急救室医生检查后说耽搁时间过长,病情严重。忙不过来,我把远在河北邱县的大女儿棉叫了回来,在医院住了一周多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回到家里后,我难忘的是有天早晨,她拉着我的手要我睡在她的身边,搂着我的脖项不住声地哭喊“哎呦,我的妈呀,哎呦,我的妈呀,”我的心就像刀扎一样。
表妹雪儿让我准备后事,我也知道人总是要死的,伤心有什么用?表妹帮忙把老伴穿的戴的铺的盖得都买了回来,我没有让老伴看见,怕她心里难过。
她走的那天,我出门有些事,临走时,老伴特别深情地笑了一下,那笑很好看,还把我的手往她怀里放了一会,很不舍,没想到那就是永别。
我的老伴是2016年10月11日(农历9月11日)下午两点左右去世的。时年75岁。走时我没有在她身边,回来后衣服已经穿好,她再也不声唤了。
有人劝我说:你老婆走了,她不受罪了,你也再不受累了,就不要再想她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和老伴在一个家里住,寒来暑往,风风雨雨,同床共枕,共同生活了49年,几乎半个世纪,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行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怎能忘记?
公元1967年,我已经三十又三,还是光棍一条,当时是地方国营商县搬运站工人,有一天中午,我在搬运站后院一块自垦地里干活,职工王甲胜的老婆祝记娃到我面前说:“我们村有个失了丈夫的人,叫淑芳,比你小7岁,麦子色脸,双帽辫,虽有三个娃,但是人很能干,就是脾气有些不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俩牵线搭桥”我同意了。
当天下午我和记娃一块到王塬村她的家里,见面后她说:“我不为别的,就为三个娃好,你只要对娃好,对我永不嫌弃,别的什么都好说。”
当时大儿子胜娃年近10岁,大女儿棉3岁,小女儿棉花还不到1岁。我对三个孩子视如己出,从来没有戳过一指头。
此后淑芳吃在我家,住在我家,我怕别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故在邻居范娘娘家空屋子的炕下支了一张床睡。有天晚上佩珍姐敲门进屋说:“淑芳说她寂寞,要你陪她去说话。”我不敢。佩珍姐说没事。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独处一室,我感到一切无所适从。当天晚上我和淑芳睡在炕上,我很害怕,很紧张,浑身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淑芳说:“你不要怕,即使你有病,不能再生育,也不要紧,咱已经有三个娃。”
此后我在单位开了证明,淑芳也在王塬村开了证明,我俩手牵着手去陈塬公社领了结婚证书,成了名副其实的合法夫妻。
其时搬运站的当权派被视为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无奈地靠边站了。我记得我的结婚仪式在会议室举行。雷万金给我俩发了结婚证书,我郑重地向毛主席像三鞠躬。
1968年,两岁左右的棉花发烧引起肺炎住院,治疗无效不幸夭折。老伴因接连失去前夫和孩子,受了打击,患了精神性疾病。1969年,我的大女儿妮子出生,随后又生了二女儿,1973年儿子出生,一次生病乡医打错了针,又差点失去孩子,老伴受到极度惊吓,病加重了。后来需要给三个孩子在背街村上户口,村上要求老伴做绝育手术。怕她有病,配合不好,我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
老伴因为有病,有时候就给我惹一些乱子,我常常给别人赔钱,向人家道歉。有某项目部经理建议我将老伴倒换了,他曾问我:“她做饭那么难吃你咽得下去?”我说:“确实难吃,可是我权当吃药,它总没有药难吃。”他摇了摇头,然后说:“你引到稍远一些的地方,随便一丢,不就解脱了。”我说贫贱之妻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和老伴曾去北池头村给其看病,曾去河北巩县参加女儿的婚礼,担心她迷路,无论走到那儿,我都牢牢地牵着她的手,生怕把她丢了。
老伴去世后,我坚持让阴阳先生把铭旌上老伴的姓名改正确,把墓碑上名字写正确。
2017年正月12日,是老伴头周年生日,早上三点多我就醒来了,再也睡不着。也许是我今生最后一次去给她上坟,也许是我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给她过生日,我和儿子女儿一块去她坟里祭奠。
老伴腿一直不怎么好,我曾对她说了很多次,住回大都汇后买个椅子每天推着她去吃早餐,去莲湖公园,江滨公园转,游,享受晚年生活,可是还没等到住回新房,老伴就先我而去了。
老伴离开快两年了,回想48年风风雨雨相伴,我对她做到了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做到了没有嫌弃,也算我对当初的承诺做出了满意的答卷。
爱你一生不后悔。
【本文选自文友来稿】
本文编辑:何本菊
【作者简介】狄全印,陕西省商洛市商州人,退休工人。1935年生,学名定西,笔名商州愚翁。现住商州西街大都汇。爱好看新闻,读书,看报,唱戏和种地。晚年不幸得病,想把逝去前生命中一些难以忘怀的事写出来,留住一些美好的记忆。拿现在年轻人的时髦说法,就是:这个世界,我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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