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文100篇及译文批注（文言短文精讲系列之一百二十三）

【原文】

楚伐绞①，军其南门。莫敖②屈瑕曰：“绞小而轻③，轻则寡谋，请无扞④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⑤其北门，而覆⑥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选自《左传•桓公十二年》）

【注释】

①绞：国名。

②莫敖：楚国官名，是最高官职。

③轻：轻敌。

④扞（hàn）：即“捍”，保卫。

⑤坐：坚守。

⑥覆：埋伏。

【评析】

有句话说，春秋无义战。这反应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历史上曾经有过义战的阶段。一个是春秋时期，战争和权谋结合起来，多行诡道。

其实，春秋时期，还有君子义战的作风。比如因不肯趁人之危，攻击楚军的宋襄公，结果兵败受伤，被斥之为蠢猪式的仁义。在晋楚邲之战中，晋军的战车陷入泥淖，楚军还帮助他们推车。

宋国似乎有一种君子遗风，国君是这样，臣子也是如此。此后，宋国和郑国发生了战争，参战的宋国大夫看到一个郑国士兵落入井中，他救出这个士兵，结果反而被这个郑国人俘虏了。

这种义战，类似决斗，完全凭借的是各自的实力，绝不允许玩弄阴谋诡计，愿赌服输。这种义战并不是以杀伤对方人口，掠夺土地为目的，只要对方服输了，这事也就到底了。这种义战颇有一种贵族式的先礼后兵的味道。

当然骂人无好口，打人无好手，既然是打仗，哪有云淡风轻，不见伤亡的。也就是说春秋无义战，并不绝对，反而是到了战国，大规模的杀伤就开始了。长平之战中被坑杀的赵卒有40万之众，这在春秋时期是不可想象的。

一些国家经过变法之后，那些从下层升上来的将帅大开杀戒，完全就没有了君子遗风，因为君王需要他们一统天下。春秋和战国的战争性质还是有所不同的。

上文中的绞国，无非是不懂占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打仗也是这个理，绞人心眼太直，结果中了楚国的埋伏。可能国家太小，民风质直，只知道有便宜不占，却不懂兵不厌诈啊！所以，楚国人就给他们上了这一课。

因此，也就有了城下之盟这个成语，意思是：敌人兵临城下时被迫订立的盟约，也泛指被迫签订的条约。这以后他们就会知道，原来打仗打的也是计谋，你们这帮家伙出阴招真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