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闻乐队属于什么档次(惘闻在你们眼里什么地位)

2000年在北京,一个叫无名高地的酒吧,也是个演出据点。

那天演出正要开始,场地负责人说:

“我这儿有一帮兄弟从东北过来,大老远来北京演出,能不能让他们在主场乐队演出前上台演两首?

就两首! ”

OK啊,那就演呗。

然后这帮哥们就上去了,两首歌演了40多分钟。

以上是一个流传于网络的玩笑段子。

谁能想到在20年后,这支并不处在中国摇滚乐核心城市北京的大连乐队,居然一直用他们的作品,带领器乐摇滚音乐一直深深的扎根在听众的心中。

他们低调却极富力量地一直摇着中国器乐摇滚的旗帜,并将这面旗帜扎根在全世界器乐摇滚乐迷的心中。

当更多乐队在通过综艺节目往更为大众化的听众方向拓展之时, 惘 闻 却思考一条另外的道路,将听众拓展到地域上更宽广的地方,且已经持续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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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今年伴随着扎扎实实的第10张高品质专辑完成了第5次欧洲巡回演出。

在冰岛国宝级乐队Sigur Rós的录音室里制作新专,与被奉为世界四大后摇团的MONO在居酒屋里干杯。

瑞典友团Pg.lost的两位吉他手作为“兼职司机”陪伴惘闻欧洲巡演。

用音乐和全世界更多地区的听众、音乐人交朋友,享受“音乐人”这个身份并从中不断学习汲取,看见世界。

借惘闻乐队的话说:“趁能干的时候,别废话,抓紧干。”

我问一个听过百场后摇演出的朋友:“惘闻在你们乐迷眼里算什么地位?”

“别问,问了就是蠢,惘闻是最好的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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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闻 目前6个稳定成员| 照片来自 张大鹏

01.

1998年,和那个时代绝大多数喜欢摇滚乐的年轻一代一样:“想有一支自己乐队的这种骄傲和虚荣心占据了一切”,谢玉岗和常来找他喝酒的高中生徐增铮开始组乐队。

《灿烂涅槃》里提到的乐队是他们淘打口带的目录指南。

1999年,第一任鼓手赵丹提出“置若罔闻”——没有人知道,也不在意外界的看法,这个概念,作为乐队的名字,大家觉得不错。

一次演出谢玉岗误将“罔闻”写成“惘闻”,发现错误后,他觉得有“心”也挺好。

2000年谢玉岗从大连理工大学的工商管理及英语系毕业,去了造船厂负责大型货运船舶的国际销售,惘闻就剩下他和弹贝斯的铮子,他们一度将乐队名改为“回家路上的两个桥墩”。

乐队后来的吉他手耿鑫此时正在物流公司上班,键盘手张岩峰正在音乐学院做音乐老师,鼓手连江还在教小朋友们学打鼓。

2002年在录制惘闻第一张专辑当时,谢玉岗坐在马桶上写下了《垂死的岁末》的歌词:

“上班的时候我会想,我的同事还有意义吗,我的科长还有意义吗……”

歌词里的科长后来当上了船厂的副经理。科长待他不错,也因为日常工作处理的得当,外出演出请假科长都予以批准。

这一年的惘闻发布了首张正式专辑《二十八天失眠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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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闻第一张专辑《二十八天失眠日记》

这一年,乐队认识了一位人在大连的加拿大吉他手海风。

在大连这座城市,喜欢摇滚乐的人不多,那个年代没有互联网,大家交换音乐的方式也极其简单,基本靠互相推荐和互赠刻录光碟。

海风总去看惘闻排练,送给谢玉岗很多CD,其中就有 GodspeedYou !BlackEmperor,Mogwai, Do Make Say Think这些乐队。

这些“不太一样”的摇滚乐一下子就把谢玉岗迷住了,仿佛进入了另外的一个音乐世界,让他意识到:

“原来一个摇滚乐队可以没有唱的,原来乐器本身都可以作为一个乐队的主导,平衡地发挥不同的音色魅力”。

惘闻开始找到了一条不太一样的创作新方向。

2003年夏天,惘闻在大连准备录制新专辑,录制过程中因为硬盘烧毁,最后仅两首作品幸存下来。

在那个条件极其有限的年代,再次录制一遍几乎成为奢望,谢玉岗说:

“这件事对我们打击挺大的,当时‘消失’的那些歌,我们都没再排练过,以后也没有再演的计划了。”

那一年,大连的摇滚乐场景有了新的诉求:

谢玉岗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大连第一家给乐队演出的场地,名为Rock Action Club,位于老火车站旁的地下室。

谢玉岗和朋友们买来砖头水泥和沙子自己堆舞台。因为没钱买水泥,一演出尘土飞扬。

开业第一天,大连8支乐队,集体到场,演出收益全部捐给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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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 微博@毒蘑菇音乐现场

在那个年代,RA成为了一代喜欢摇滚乐年轻人的回忆之地。

2006年,因为无法续租,Rock Action Club搬去一家名为白玉兰的老式歌舞厅,半年后,因不可抗力停业。

随后,惘闻一口气发了两张专辑,以及一款价值200块的限量版“盒子”,那个年代,对于乐队的限量周边,可能会觉得这个价格有点不值。

因为很少人知道硬盘烧毁后幸存的两首,连同后来几首没有收进专辑的音乐一起封进了这个无价的盒子里。

2008年惘闻推出第五张专辑《IV》。这年里,惘闻第一次受邀去国外演出,从丹麦到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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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发布 惘闻演出

惘闻开始意识到可以用他们的音乐打开更广阔的链接,开始关注同样来自亚洲的器乐摇滚乐队MONO。

他们在过去的8年中,用不断巡演和推出新作品的方式,将音乐拓展到了更为广阔的听者耳中。

2017年,已经是世界级的器乐摇滚天团MONO联合日本另外两支极具代表性的乐队,在东京共同组织了一场名为After Hours的音乐节。

他们希望“重拾与日本地下音乐的联系,让‘高手’对话‘高手’,与那些摧毁艺术的事物保持对抗”。

惘闻作为唯一一直海外受邀的乐队参与其中,也真正进入到日本的音乐场景当中,与他们共同对话。

MONO和惘闻,这两支同年生的乐队一直惺惺相惜,在东京再次产生美好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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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O演出现场

惘闻演了《21世纪不适症》、《第八层地狱》及《少年宫》,当谢玉岗唱起:“过去没有,现在不是,我确信,没分别”,无论听多少次都还是一样震撼。

惘闻创作最初时的那份赤诚,随着作品一直保存至今,并在每次演出时被重新温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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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After Hours 惘闻现场

演出结束后,MONO的taka特意去后台找到惘闻说:

“等演出结束后会有一个内部聚会,请你们务必留下来,待会儿我们一起聚一下。”

taka说:

“我感觉,可以自由做音乐的时代已经到了。我们思考能不能不借助主流唱片公司的支持,就凭我们自己,能做点什么?”

“所以我们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互相支持。”

ENVY的河和信贤说:

“亚洲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们虽然受了欧美影响,才开始有了乐队,但我们尊重这些影响的同时,新的力量在亚洲正在生产,因此我们不希望错过这个时机。

国家虽然不同,但因为音乐大家连在一起,纯粹地享受快乐,产生更新的东西,还有比这个更棒的吗?”

通过这次深入的交流谢玉岗分享道:

在中国做乐队,目前大家整体的演出条件和经济条件和这些日本乐队相比都不错了,但大家的专注度、投入度跟日本乐队比起来有很大差距。

“大家可以更关注、更投入在音乐本身之上,我们跟他们没有区别,都一样喜欢着音乐。

别人可以同样工作,但他会投入更多在音乐上,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投入更多呢?

中国音乐人都可以给自己打一个反问号。”

02.

步入中年的惘闻,似乎从来都么有纠结过“做音乐要坚持”或者“音乐能养活我吗”这样的问题。

因为对于惘闻而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还可以从中学习到新的知识,是快乐的事情,何谈坚持?

只要觉得依然快乐、喜欢、还可以学到新内容,就会继续做;反之,随时可以停止,没有坚持的必要。

这个状态,让他们不必迎合,他们只需要了解,自己喜欢什么,好音乐是什么,自己还能从音乐中学到什么。

2014年惘闻的第八张专辑《八匹马》在大连回声图书馆录制,也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在非录音室环境中录制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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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专辑被beehype评为BestAlbums of 2014 Top 2(2014年度最佳唱片亚军);arcticdrones 打出8分的高评价;

专辑单曲《Welcome to Utopia》获 Outstanding Songs of2014 that You Might Have Missed(2014年度最不该错过的优质音乐)。

这一年惘闻开始尝试更多的发声方式,当人们一直在好奇惘闻标志性的“螺丝刀”或者是也使用过的“小电风扇”、“电动牙刷”之时,对于惘闻而言,这些都只是制造出他们需要表现的音色的工具而已。

2015年惘闻《八匹马》中加入小号/巴立东成员黄凯,继续扎实地推进着海外巡演,并受邀参加欧洲最大最专业的后摇音乐节 Dunk!Festival 。

看过他们的演出后,国外最有影响力的独立音乐杂志ArcticDrones主笔评价惘闻的演出是史诗级的,足以让其他乐队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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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闻 Dunk!Festival2015 演出现场

2016惘闻推新专辑《岁月鸿沟》,封面是密集排列着上百个穿校服的少年,都是我们在岁月里曾有过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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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更为凝重、分量感极强的专辑,惘闻的音乐开始往更深邃和内容极其厚重的方向发展。

对于惘闻音乐内核中的表达,早已不是能够制造出旋律优美、情绪推进那么简单了。

2018年惘闻前往冰岛,在SigurRós的工作室录制新专辑《看不见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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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惘闻选择这座录音室的主要原因,是这里收藏的独特的乐器设备,能够帮助乐队在录音室内进行二度创作。

通过纪录片我们也可以完整看到,惘闻把录音室里能出声的东西:

从几十架难得一见的收藏级风琴,到犄角旮旯里面的所有发声物,全翻了个遍,在音色上作出了前所未有的探索。

“我特别讨厌现在给予后摇的那种铺垫、爆发、爆发、爆发的模式。世界各地都在这样,听众对这种感觉乐此不疲。

我觉得应该有更多元的想法,如果后摇乐队每天陷入自己的套子里面,那他们只能去意淫。

而且现在听后摇的青年们的那种自怜自艾的状态我特别抗不了,你不要觉得音乐是你的庇护所,音乐就是音乐,你的生活就是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惘闻新专《看不见的城市》里有首歌叫《水之湄》,名字来源于乐队在冰岛录音时发现冰天雪地的录音室外,有一条涓涓流淌的溪流,即使大雪皑皑冰冻一切,小溪也未结冰,不断流淌。

溪流给了乐队命名的灵感,而生命正如溪流,尽管大环境并不尽如人意,但会有一股看不看的力量:

唯有自身不断努力,时刻保持运动,清醒看待周遭才能将生命力延续下去。

在7月底的日子里,我们终于又将见到惘闻。

来宁波海边,听听这支成军二十年依然不回头前进着的乐队在水边带来《水之湄》,也许你会产生比听专辑更丰富的感受。

内容参考:

惘闻豆瓣小站、微博

MONO豆瓣小站

MONO官方网站

《惘闻吉他手谢玉岗为专辑排序》NOISEY朱明康撰

《专访|惘闻乐队:划分时代的并不是时间,而是人类自己》澎湃新闻 钱恋水撰

《惘闻吉他手谢玉岗:凭自己的听觉去判断取舍》Fender专访

《惘闻乐队:沉默造梦者》落网 秦何人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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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森垚 & Space Circle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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