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诗的历史背景(爱国诗人杜甫的三重变)

文|大梁如姬

杜甫的爱国,不仅是一句口号,一个随便冠上的头衔,这是他跌宕的一生中时刻发散出来的情怀。杜甫对大唐的爱是有层次的,并非爱到盲目点赞,这其中,他经历了见山见水的三个过程。

起初,他的爱国方式是努力奋进,积极进入仕途,融入并在其中发光发热,所谓“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他想改变世界,使大唐的风俗变得如尧舜在世时一样淳朴。于是,他作了无数“奉和”和“干谒”诗歌功颂德,妄图凭着才华“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屡次失意后,杜甫认清现实,大概投身加入官僚队伍是不太可能了,但爱国热情不曾衰减,只是重新整理,转变了方向。

既然无法融入,那也不能盲从,所谓“好不废过”,于是,他开始抨击一些社会乱象,描刻那个旷古盛世里腐朽的一面,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有人说,这就是杜甫的伟大之处,他蔑视权贵,拥有真正的大无畏精神。看起来,此时的杜甫确实将自己化身成一个贫苦百姓的立场,站在了统治者的对立面,实则,这完全是一副爱之深责之切的情感。正因为身处其中,爱着这片父母之邦,个人的命运与国家兴亡脉脉相通,才会时刻关注着它的枯荣。毕竟,如果是隔壁吐蕃和回纥的官场腐败、战争惨败,杜甫才没空关心呢。

杜甫的诗的历史背景(爱国诗人杜甫的三重变)(1)

后来,“渔阳鼙鼓动地来”的安史之乱爆发,所有人的命运随之发生巨变,像每一个爱国志士一样,杜甫即刻回归主流情绪,期望王师顺利平定内乱,驱逐叛贼。他再也不像个杠精一样,处处针对,而开始变为担忧,忧心国家,也忧心苍生。《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中的“初闻涕泪满衣裳”“漫卷诗书喜欲狂”,既是杜甫的狂喜,也是万千个未能投身战争的爱国者的即时状态。想必,那些流落在江南的李龟年,被叛军掳掠的王维,奔走在戈壁、大漠中的岑参,初闻两京收复时,无不是这样激动得欢呼雀跃,“男儿弹泪”。

即便是平叛过程中较为悲惨的“三吏三别”,虽然杜甫一再描述着壮丁稀少、百姓凋零,但这与《兵车行》中揭露“君不见,古来白骨无人收”的谴责和悲叹全然不同,《新安吏》的最后,“我军取相州,日夕望其平”“送行勿泣血,仆射如父兄”,无不在诉说着杜甫将自己与国家紧密相连的心情。你看,虽然男丁一再被抓去充军,可亲人们请不要太担心,我们大唐的主帅郭子仪,他会如父兄一样照顾他们的。就差没熬一碗“大唐的好儿郎,为人民奋斗吧!胜利终将属于我们”的鸡汤了。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康震总结说,杜甫在安史之乱前的思想有四个阶段,一开始他想进入官场,和官员们变成同一阶层,变成“我们”;后来,他开始揭露社会的一些负面新闻,与统治阶层划清界限,是“我”与“他们”;再然后,他开始关怀底层百姓,代入他们的立场,继续反对那些腐朽如毒瘤的恶风,是“我们”与“他们”;最后,安史之乱爆发,整个大唐子民都是命运共同体,因此,又回归了“我们”。而这个“我们”,不只是家乡的一村一县,是整个大唐的人民。

数次立场的变更,中心思想却没变,融入、批判、忧心,哪种爱国情绪都不虚浅。所以鲁迅说:“我总觉得陶潜站得稍稍远一点,李白站得稍稍高一点,这也是时代使然。杜甫似乎不是古人,就好像今天还活在我们堆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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