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制造转型发展(多措并举挺起山西制造)
开放条件下优化制造业发展环境调查·山西篇 本报记者 王彩娜 段树军张一鸣 曹英 张琴琴
近年来,“山西制造”精彩不断,昔日的煤炭大省加速向制造强省挺进,制造业引领全省工业增长态势明显。但在全国新一轮经济大潮中,“山西制造”总体产业发展水平偏低,依然是个“吃力的追赶者”,转型跨越难关重重。如何优化制造业发展环境,是三晋大地亟待求解的共同课题。
主动选择:推进煤炭和制造业结构反转
海棠洗衣机、春笋彩电、塞北箭汽车、环球自行车、太行缝纫机、华杰电子表……作为老工业基地之一,“山西制造”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也曾跻身潮头,但这些家喻户晓的老品牌早已相继偃旗息鼓。
在山西人看来,“遍地黑金的山西,之所以出现过山车式的跌落,缘于深陷‘资源优势陷阱’。”
太原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魏建庭在接受记者记者采访时表示,过去山西所有的产业结构几乎都以煤炭行业为中心来布局服务,煤炭黄金十年,无心转型,跳水成常态后,无力转型,导致山西其他经济部门的基础十分薄弱,尤其是制造业发展更是乏善可陈。
总体来看,山西制造业产业层次总体偏低,资源加工型、传统产业占较大比重;关键核心技术与高端装备对外依存度高、自主创新能力相对较弱,研发投入相对偏低;制造企业融资渠道较窄且单一,融资成本较高;引才留才难,高端人才不足;产业集聚水平偏低,上下游企业供应链无法有序对接,专业化协作发展的配套能力不足等问题突出。
面对现实,山西主动选择强化产业转型指挥棒,优先发展先进制造业,推进煤炭和制造业结构反转,摆脱严重依赖煤炭的困局,“到2022年,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由12%提高到15%,煤炭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由15%下降到11%”。
山西省工信厅投资处相关负责人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近两年来,山西省制造业结构性反转成效明显。2018年,全省规模以上工业中,采矿业增加值下降0.2%,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9.2%,制造业对全省工业增长的贡献率为76.4%。
一个红色的“小家伙”,无需轨道也能自由“行走”,精准搬起货物、转身、放平,然后运送到指定地点码放整齐,这个能干的“小家伙”是山西东杰智能物流装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杰智能”)开发的叉车式AGV机器人。
430吨重,22米高的“大家伙”,一锤下去,就有200吨的重量,将海工设备的桩基像根根定海神针一样,打入近百米的深海,这个“大家伙”是山西太原重工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太重集团”)研制的国内首台超大型液压打桩锤,打破了国外同类产品的长期垄断。
“优先发展制造业,在创新驱动发展上迈出更大步伐。”2019年1月,山西省委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继续组织实施制造业振兴升级专项行动,改造提升一批传统制造业,做大做强一批支柱性制造业,培育一批高成长性制造业。
铿锵鼓点再传希望之音,但漫长且多艰的转型之路,并不好走。
步履艰难:尴尬的山西苦寻定位
尴尬的山西,一直在苦苦寻找定位。
“山西,不东不西,不是东西。”在调研走访过程中,记者发现,这句自嘲的话一直挂在山西人的嘴边,苦涩与无奈流露而出。与山西在整个中国经济版图中逐渐边缘化相对应的是,山西城市经济体系相对封闭,内部产业更新缓慢。
受“一煤独大”的产业结构影响,相关负责人坦言,山西制造业从行业总量到具体产品、生产企业,规模都相对偏小,抵御风险的能力较差,在行业内缺乏话语权,再加上尚未形成规模化的新兴制造业,承接产业转移的配套能力有限,制造业发展总体水平偏低。
在热火朝天的“人才大战”中,山西声量不强,成了制造企业“吐槽”的重点对象。由于城市吸引力不强,制造业行业收入较低,老国有企业分配缺乏活力等原因,山西省吸纳人才困难,产业工人、科技研发人才等流失严重,许多关键岗位人才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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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才,何来创新?山西是科技创新资源相对匮乏的省份,自主创新的基础、投入、转化、产出能力均处在末尾。包括太原工具厂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太原工具厂”)等在内的山西老牌制造企业,“家底”陈旧更是不争的事实。
始建于1958年的太原工具厂,虽然从“六五”以来,技术装备已经连续四次技改,但太原工具厂相关负责人坦言,与国内外实力较强的同行相比,技改在质和量方面都存在相当大的差距。
太原工具厂相关负责人透露,企业技改项目财政资金目前已经到位,但与项目配套的技改资金还有一部分缺口。“从2017年五六月份开始,就积极向多家银行金融机构申请贷款,迟迟未予落实。”
东杰智能等民营企业更是头疼,“融资渠道较窄,且手续繁琐成本较高,抵押登记难以办理。”
“过于严格的信贷担保抵押要求和风险管控制度,限制甚至剥夺了企业依靠创新投资和创新投入来实现转型升级的机会。”在大同市金融办相关负责人看来,现已出台的一系列政策难以缓解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因为企业可有效质押的资产已全部陷在银行里了,想帮助企业再融资很难。”
“大同市制造业投资氛围不强。”大同市发改委总工程师韩伟表示,大同市制造业的利润基本不足10%,“习惯于炒地皮赚快钱的煤老板看不上”。
劳动密集型生产制造企业--山西美原齿科器械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山西美原”)进入规模化发展后,“人力成本增加,导致比其他行业的利润率更低,生存难度更大。”
自2017年以来,山西致力于打造“六最”营商环境,营商环境得到极大改善,“但从招商政策来看,吸引力还不够强,组合优势不够明显。”太原市商务局总经济师王之峰说。
高层次人才明显不足;自主创新能力较弱;税费负担超出承受能力;制造业与科技创新融合出现诸多障碍;金融和制造业融合模式尚未形成;产业队伍素质普遍不高且不稳定;产品技术含量偏低,趋同化现象普遍;环保成本在不断上升……在向制造业强省迈进的过程中,竞争力弱、利润不高的山西制造业,还有诸多的挑战需要应对,亟须寻找新的动能来爬坡过坎,探寻适合自己的突围之路。
欲突重围:持续加码降本增效
为冲出重围,山西须使出浑身解数。
生产制造业服务化生根发芽。太原锅炉集团从锅炉的生产商向煤的清洁高效燃烧集成体系解决方案提供商转变,开展个性化产品设计,发展远程咨询、专业维修等新型服务业态。
太原锅炉集团副总经理赵旭国表示,“在环保政策不断趋严、锅炉市场需求急剧下滑的态势下,2018年,太原锅炉集团各项经济指标创历史最好水平,全年订货额18.4亿元。”
为强化人才基础支撑,山西省人社厅专业技术人员管理处的李昕建议,在制造业重点领域大力引进高端人才、急需紧缺人才以及创新团队,完善人才双向流动机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探索“订单式”人才联合培养机制,加快高技能技术人才培养,促进产教融合,建设一支门类齐全、技艺精湛的高素质技能人才队伍。
探索已经展开,如太原工具厂与中北大学进行“产学研”合作,设立了“中北大学与太原工具厂工具装备研究生培养基地”及“校外教学实习基地”,初步实现了强强联手、校企联手的战略布局。
通过与清华大学岳光溪院士团队携手共进,太原锅炉集团引领中国的循环流化床锅炉技术走过了从“定态设计”到“留态重构”再到“流态二次重构”三个阶段,实现了炉内氮氧化物和二氧化硫的超低排放。赵旭国建议,“支持企业主导或参与制定国家标准、地方标准或企业标准,鼓励企业不断提升产品质量与品牌。”
太原工具厂希望,地方行业协会协调建立企业联系互动机制,鼓励在同等条件下,优先选用本地产品,扩大合作范围,实现互通共赢。
太重集团相关负责人建议,在制定错峰生产实施方案过程中,按照环保设施和排放的具体情况,做到“一厂一策”,不搞“一刀切”,有效释放产能。
“人力成本大幅提升后,企业经营会非常困难,投资动力和创新研发能力也会受到抑制,不排除裁员的可能性。”山西美原齿科建议,针对制造业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不同形态,要实现差异性的减税策略。比如,面对创新研发投入强度高的高端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要深化和扩大企业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政策的执行力度和覆盖范围。
山西省表示,2019年,减税降费力度要大于去年,把能减的都减下来,能降的都降下来,让企业轻装上阵。要切实强化金融服务,让企业感受到融资环境在改善、融资成本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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