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是皇室人吗(被各方算计致死的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1080—1137年),女真名黏没喝,又名粘罕,金朝宗室名将,国相完颜撒改长子,勇猛有谋略,因为拥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称帝,备受信任重用。天庆五年(1115年),建议举兵灭辽,大败辽军于达鲁古城。金太宗即位后,又建策攻宋。天会三年(1125年)之后,大举攻宋,南渡黄河,制造靖康之变,俘虏北宋徽钦二帝。
他是大金国战功赫赫的一代名将,为大金国打下了大半的疆域。他曾经追的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四处逃亡,也曾经打的宋徽宗写信求情:“请把赵氏立为君长,让他奉守职位、治理贡献,民心必定欢喜,这是万世的利益。”打的宋钦宗出城投降,献上降表。追的赵构一路逃到扬州。赵构是一边逃跑,一边写信求情。不断地自降尊号,由最初的“大宋皇帝构致书元帅帐前”到最后的自称“宋康王构谨致书元帅阁下”请求保存赵氏社稷。这时候完颜宗翰居然给赵构回信了,说只要他回来投降,就同意他的一切请求。赵构接到书信后,不但没有回来投降,反倒是直接渡过长江,一直逃到了海上。完颜宗翰的大军所过之处,宋军或投降,或逃跑,没有遇到一合之敌。
也正是因为,他功劳太大名声太响,金太宗对他也是越来越不放心。再加上在金太宗看来,宋军已经溃不成军了,被灭只是时间问题,前线已经不需要宗翰了。于是就以自己身体欠佳,想找个说说话的人为由,把完颜宗翰调回了京城。
完颜宗翰的功劳和在金国的影响力,已经足以影响到太宗立储了。不久后,金太宗深感自己时日无多,决心立自己长子完颜宗磐为太子。完颜宗翰坚持应该按祖制,立太祖长孙,十三岁的完颜亶为太子。四天四夜的据理力争,逼得太宗不得不妥协。令完颜宗翰没想到的是,他这次看似很威风的举动,不仅得罪了金太宗和完颜宗磐,也让完颜亶背后的势力忌惮不已。为他不久后悲惨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1135年的春天,整个大金国上下,气氛都十分沉重,老皇帝完颜吴乞买驾崩了,新继位的小皇帝不是金太宗的儿子,而是太祖嫡长孙完颜亶。此时的都城会宁,还在下着小雪,天气十分寒冷,一场改变大金国未来的秘密会议,也在某个院落里悄悄进行着。
就在完颜吴乞买下葬的当天,完颜宗干就将国师宇文虚中以及韩昉、韩企先请进了府里。一场改变大金国运的秘密会议,将在这里诞生。宇文虚中被称为国师,是宋朝来的使臣被扣押住了,太宗很欣赏宇文虚中的才华,对他十分优待。韩昉、韩企先是辽灭亡后投降过来的汉人,这两位在辽灭亡之前就已经名声很大了,是真正有大才干的人。太宗完颜吴乞买曾当面告诫各路将领:但凡俘获了这二人必须立刻送回御寨,后来得知是被完颜宗翰俘虏了后,就立刻调回自己身边重用。不久韩企先就被封为楚国公,韩昉封礼部尚书。宇文虚中此时是现场地位最低的,他的国师身份并不是官职,而是金人对他才华的尊称。
这三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是满腹经纶,博学多识。完颜宗干姿态放得很低,当天下着雪,他站在外面等候,屋里用最好的白碳烧着火炉,等这三人到来之后,他亲自引导进屋,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他的正妻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并且给他们倒上了酒,这让得三人一阵感动。一番互相吹捧之后,完颜宗干直奔主题,虚心请教似地问他们:自己目前应该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什么着急干,什么事可以缓缓在干,说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想向他们请教一番,并表示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他们。
这三人也是人精,知道这是让他们站队,对于完颜宗干,他们这些汉人还是很愿意打交道的,因为完颜宗干喜欢汉文化知识,对待汉人也很是随和,于是纷纷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左勃极烈的工作,左勃极烈全名:国论左勃极烈,相当于左相。随后完颜宗干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并有意无意的将矛头指向了都元帅完颜宗翰,宇文虚中敏锐的察觉到了,完颜宗干要对都元帅下手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方法,但是他有啊!
对于完颜宗翰,宇文虚中内心是充满恨意的,正是完颜宗翰带兵灭了北宋,俘虏了北宋几乎所有的皇室成员,和所有高官以及女眷,这是奇耻大辱啊,宇文虚中始终认为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要是能除掉完颜宗翰,既能削弱金朝国力,对南宋当前的处境也有莫大的好处,还能给那些死去的亲友们报仇雪恨!就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韩家那两位也听出完颜宗干的意思了,但是平心而论,他们不希望完颜宗翰出事,这两人深知完颜宗翰对金国的重要性,一旦完颜宗翰倒下了,对金国国力是个重大损失,他两人是真心实意投降金朝的,自然希望金朝越强越好,但是形势比人强,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们三人韩企先官职最高,接下来韩企先率先提议说道:“应该改革官制,让责权明确,政令畅通。”完颜宗干觉得这确实是当务之急,但是推行难度太大,先皇都没有搞成功,新皇刚登基,年龄又太小,只怕更没有人理会。韩昉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先皇有先皇的顾虑,新皇有新皇的优势,那就是初登大宝,可以无所顾忌。”韩企先认为韩昉说得有道理,新皇登基就应该开创新气象。宗干还是有顾虑,话是这么说,但是真做起来很难,犹豫说了句:“可是新皇冲弱,难以独当大局。”现场陷入了沉默,这时完颜宗干将目光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宇文虚中,问道:“国师有何高见”?宇文虚中从得到宗干地邀请起,就一直在紧张地思索,他清楚今晚将非同寻常。听过宗干的言语,宇文虚中渐渐有了主张,他清了一下嗓子道:“下官以为,新皇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变易官制,而是封赏勋臣。”这一句话让现场安静了下来,都静静地看着他,宇文虚中也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眼神,继续说到“而且,下官以为第一个要封赏的便是都元帅”
韩企先忍不住问了句“以都元帅目前的地位,怎么封赏?”宇文虚中说道:“都元帅征战三十余年,劳苦功高,至少应该位于三公之列。”三公就是太师、太傅、太保,按照当时的国家体制,这是属于国家最高官阶,对于文官是荣耀,对于武将那就不一定了,完颜宗干何等精明,顿时悟出了宇文虚中的深意,十分赞同的说了句“嗯,国师的主意不错!”宇文虚中接着说到“都元帅除了晋升三公外,还应该敇封王爵”,完颜宗干端起酒杯连说声说道“对对对,都元帅劳苦功高,早就应该敇封王爵了”,来,为了国师的良策干了这盅酒。宇文虚中放下酒盅又来了句狠的:“眼下都元帅还在京城,如果加封得快,就没有必要再回西京了。”
完颜宗干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他正愁怎么把完颜宗翰留在京城呢,一旦封了三公,以三公的地位是不能轻易离开京城的,这就等于完颜宗翰这个大老虎下了山,就回不去了,接下来完颜宗干又问了一下韩家那两位,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韩企先、韩昉两人也不是傻子,这哪是什么加官晋爵,这分明是要夺了都元帅的军权,还要把他困在京城的节奏。他们虽然和都元帅有点私交,也很敬佩他,但是现在完颜宗干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事已至此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新帝继位,理应封赏天下。”
韩企先、韩昉同时建议完颜宗干应该加封为太师,太师位列三公之首。但是完颜宗干摆摆手,表示太师是属于完颜宗磐的,毕竟他是先皇的长子,差点成了新皇的存在。以前觉得完颜宗磐也是一个大麻烦,但是现在觉得似乎也不是太麻烦了,也一样把他抬高一点就是了,麻烦解决了,想想都开心,完颜宗干还谦虚的说了句自己功劳太小,和他们比不了,韩企先和韩昉也就不吱声了。宇文虚中又建议:天子封赏,得昭告天下,要让四海皆知,百官朝贺,万民敬仰!完颜宗干连说“那是自然”
几天之后新皇完颜亶颁布恩命: 擢拔蒲鲁虎(完颜宗磐)为太师,封宋国王;斡本(完颜宗干)为太傅,封梁国王;黏没喝(完颜宗翰)为太保,封晋国王。自即日起,国政由太师蒲鲁虎、太傅斡本、太保黏没喝共同主持。
完颜宗翰如遭雷击,他知道他回不去西京军营了,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宣诏官道:“皇上口谕,都元帅黏没喝就不必回元帅府了,留在与京城太师、太傅一起处理政务。”,完颜宗翰打了个愣怔,猛然醒悟过来,先皇刚下葬,这帮小人就对自己下手了?他有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想发怒却又找不出理由。
接下来就是答谢皇恩了。完颜宗磐、完颜宗干一同出列作谢辞,这是规矩。这种规矩无论大宋还是大金都一样,对于皇上的封赏都要谢辞,谢辞得越坚决越诚恳越显得忠诚。
完颜亶没有开口说话,大殿里依然一片沉寂。完颜宗翰感觉,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他知道了这是个阴谋,针对他一个人的阴谋,完颜宗翰心在滴血啊,如今的小皇帝的帝位,是自己当初冒着得罪先皇的危险给他争取的,当初,先皇想把皇位传给他的子嗣完颜宗磐的,是自己四天四夜的据理力争,才让先皇改变的主意,如今这算什么?小皇帝刚登基就对自己下手了?
完颜宗翰
他不由得记起了汉人书籍上的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呆愣了好一会儿,宗翰这才强忍着悲愤走出班列,说了句让朝堂上一片惊愕的话:“臣黏没喝不要封赏,请皇上免去都元帅之职。”
沉寂了片刻后,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完颜亶说了句:“黏没喝,朕今日赏你,你却不要。是嫌恩赏太薄了吗?”就是这句声音不太威严,甚至还稍显稚嫩的话语,却让完颜宗翰遍体生寒。一时愣在当场,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完颜亶接着道:“朕念你征战半生,多有勋劳,现在年事渐高,留在京城与太师、太傅一起享受太平,有何不妥?”
完颜宗翰抑制着悲愤道:“皇上,臣并非嫌恩赏太薄,臣只是觉得,这……都元帅之职还是另择他人……”没等他说完话呢,就听着完颜亶说道:“好啦,黏没喝,这都元帅还是非你莫属。论公,你是朕的股肱大臣;论私,你是朕的皇叔,无论于公于私,朕都不忍心再让你亲冒锋镝,鞍马劳顿。”完颜亶的一席话,可谓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说得完颜宗翰瞠目结舌。很难想象,这段话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口中。
朝会一结束,完颜宗翰就浑浑噩噩地往外走,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也不记得有没有人来给他打招呼,他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了。完颜宗翰在京城的家里,还有不少女人,有辽国皇帝进贡给他的,有先皇赏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打仗的时候抢来的。这些女人看着宗翰的脸色不太好,也没人敢上来打招呼。回到住所后,完颜宗翰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书房,关上门谁也不见,直到他的心腹大将高庆裔的到来。
宗翰见到高庆裔问他:“你怎么还没走?”高庆裔是奉诏来参加新皇登基和先皇葬礼的,如今新皇已登基,先皇也已经下葬。他应该返回驻地了才是。高庆裔回答:““小将想留下来跟都元帅一块走。”完颜宗翰道:“你看我现在还能走得了吗?”高庆裔道:“都元帅升任太保,可都元帅之职未免,如何走不得?”宗翰道:“新皇口谕,让我留下来和宗磐、宗干一块处理政务。”高庆裔急道:“他们不让都元帅走,都元帅就不走了?依小将看来都元帅不仅要走,而且要马上就走。
宗翰摇头不语,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高庆裔说道:“只要都元帅想走,小将这就去安排。我们一定走的掉。”宗翰依旧不语,只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高庆裔,不明白他哪来的底气。只听高庆裔压低声音说道:“小将悄悄从西京调来了五千精骑,昨日已经抵达城外。”宗翰哭笑不得:“好你个高庆裔!没有你这五千兵马,兴许还能走,有了你这五千兵马,我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高庆裔一脸迷惘,只听宗翰解释道:“你想啊,你从西京调来了兵马,京城能没有防备吗?要知道,京城还有两万兵马。”高庆裔说道:“元帅,我们的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久经战阵,京城那两万兵马怎么能比?何况除了小将带来的五千人马,右监军手里也有一部分人马,他们根本就拦不住我们。”
右监军就是完颜希尹,听到这里,完颜宗翰犹豫了,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离去,意味着什么。他对这个自己打下来大半个江山的国家,还是充满感情的,对小皇帝还是有些期待的。他认为小皇帝只是一时被奸人蒙骗了,所以他并不想走到那一步,一旦迈过那一步就回不了头了。他也一把年纪了,还是很爱惜自己名声的。正说间,完颜希尹来了。身任元帅右监军兼北京路兵马总管的完颜希尹跟高庆裔一样,也是回到上京参加新皇登基庆典和先帝葬礼的,可不知为什么,他也没有及时返回大定府。完颜希尹这次是来给都元帅道贺的。
情况紧急,高庆裔也顾不得和希尹寒暄了,直接问他手里面还有多少人?完颜希尹一直不大瞧得起高庆裔,只是碍于宗翰的面子保持着几分客气。外地军政大员进京,除非朝廷颁旨,否则只能带随身亲兵。像都元帅宗翰,随身亲兵也只有一谋克(约100人)。希尹是右监军,亲兵更少。高庆裔的询问是一件犯忌的事情。再加上高庆裔是个汉人,如今在军中的地位比他还要高,这让完颜希尹看见高庆裔就很不爽。于是就冷冷地说道:“高总管问这个干什么?”高庆裔说道:“情况紧急,你把人都调过来,我们得护着都元帅赶紧走,离开上京回西京去。”
希尹扭头问宗翰道:“回西京?当真?”宗翰苦笑着朝高庆裔努努嘴:“这是他的主意。我要是回了西京,岂不正好给别人落下把柄?”希尹点头道:“都元帅这话有理。眼下如若是返回西京,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将会大做文章。”这时只听宗翰说道:“走是不能走,为今之计,最好是把都元帅都辞了。”闻言,高庆裔大惊失色:“都元帅,万万不可!”宗翰沉着脸问:“有何不可?”高庆裔几乎是嘶喊一般:“若是辞了都元帅,咱就都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了!”宗翰叹息一声:“或许我辞了都元帅,有些人也就心安了。”
高庆裔慌忙道:“都元帅,你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都元帅心善,以大金为重,可有些人并不这样。”说完高庆裔回头朝希尹道,“右监军,快劝劝都元帅!”
完颜希尹心底五味杂陈。高庆裔说得也有道理,朝廷设立三公,主要目的就是削除都元帅的兵权。如今摆在都元帅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留在京城,一条是出走西京。出走西京意味着大金国陷入动乱,同是完颜子孙的完颜希尹当然不愿意看到大金国分崩离析。可留在京城,意味着都元帅成为虚衔,管不了一兵一卒和一城一地……。完颜希尹按捺着心头的悲怆,用低缓的声音道,“是走是留,还是听都元帅的吧,都元帅思虑得比你我周全。”
高庆裔还想要再次劝说,但是被完颜宗翰打断了:“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走的。”高庆裔愣愣地看着脸色如铁的完颜宗翰。良久,低下头颅。他还能说什么呢?一切规劝都是多余。高庆裔只觉心底发堵,不由得长叹一声。
另一边完颜宗磐回到家里心情也很不好,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他本来应该是太子,是新皇帝的,但是现在只是混了个太师的虚职,这一切都是因为完颜宗翰,都是宗翰当初仗着权势威望,逼得他父皇妥协了。如今新皇帝和太傅宗干,要对宗翰下手了,自己也总算有机会找他算账了,他要把宗翰碎尸万段,方解此恨。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去找宗干商量,如何架空宗翰在军中的地位,将他的两个心腹爱将先弄出军营。来到宗干府上,宗干热情的接待了他。完颜宗干听完宗磐的来意,立马就同意了。这本来就在他和宇文虚中的计划之中,当然这件事不能告诉完颜宗磐,因为宗磐就是他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如今他自己跳出来了,那正好让他打头阵。
几个月后,完颜宗翰的两名重要心腹——高庆裔与萧庆调离西京,高庆裔升尚书省左丞,萧庆升尚书省右丞。而宗翰的另一名好友完颜希尹则进京升任尚书省左丞相。至此,完颜宗翰的左膀右臂外加好友完颜希尹,全部调离军队。 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了,完颜宗翰威望太高,没人敢直接对他下手。
第二年,也就1136年,伪齐皇帝刘豫坐不住了,他是完颜宗翰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完颜宗翰眼看着要倒台了,他必须为自己找个新靠山了。于是他让冯长宁带着大量贵重物品,去金国都城攀关系,但是没人待见冯长宁。冯长宁又想到了高庆裔,于是忍不住去找了高庆裔。高庆裔认为这可能是救都元帅最后的机会了,于是他让冯长宁带封密信给刘豫,让他秘密增兵接应他和都元帅。冯长宁颤抖着手接过密信连夜返回交给了刘豫。刘豫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可以靠出卖完颜宗翰,换来新靠山的机会。于是不顾群臣反对,将密信送到了完颜昌的手里,很快这封密信就被连夜带回了都城。完颜宗磐高兴坏了,完颜宗干觉得必须加快对宗翰动手了,于是又找到了宇文虚中。宇文虚中更是高兴,觉得宗翰终于可以死了。问定个谋反罪怎么样?宗干说不妥,都元帅谋反这影响太大了,会适得其反。宇文虚中说那就贪污罪吧,按照大金律贪污五十贯就是死罪,虽然没人遵守,但是不妨碍它的关键时刻能发挥的作用,宇文虚中又说这也不能直接用在宗翰身上。宗干笑了,这就够了。
第二天的朝会上立刻宣布高庆裔贪污数额巨大,死罪!高庆裔愣住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这是要对都元帅下手了。什么贪污罪只是个借口,军队上谁不贪污。他知道他死定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破口大骂,骂这些人才是大金国的罪人,高庆裔道:“大金国的孛堇和忽鲁,谁人没有贪赃?没有贪赃哪来的田产?哪来的府宅和成群的妻妾?”统领一个部落的酋长为“孛堇”,统率多个部落者为“忽鲁”,这些人代表了大金国的实权派高官。宗磐大怒道:“高庆裔,你既然已知死到临头,为何还要胡言乱语?!”
高庆裔哈哈一笑:“太师,死何足惧?可怖的是那些阴险小人拨弄朝政。”完颜宗磐气的,拔刀就要把高庆裔给砍了。被殿前侍卫制止了,高庆裔面对完颜亶又道:“太师今日治罪高庆裔,明日就会加罪都元帅。想都元帅征战半生,对大金国建有不世之功,如今飞鸟未尽,太师却要藏良弓、烹走狗……”宗磐朝甲士吼道:“还不快押下去!”
“等一等!”高庆裔豁出去了,厉声道,“太师既然要杀臣,岂有不让臣把话说完之理?想当年谙班勃极烈病逝,都元帅为保皇上承继大统,在乾元殿前四天四夜为皇上据理力争!这些,难道皇上都忘了吗?”
宗干按捺不住了。按照事先的安排,铲除高庆裔由宗磐指挥,朝会上向高庆裔问罪也由宗磐负责。谁料想,该死的高庆裔竟然当着众大臣的面重提旧事。若由着他胡说下去,皇上心肠一软,局面将会不可收拾。
“高庆裔,”宗干走出班列道,“你有冤屈可到大理寺诉说,这里是朝堂。咆哮朝堂便是对皇上不敬,罪加一等。”
高庆裔清楚,没有得到宗干的允许,宗磐绝没有胆子向都元帅开刀。可即便如此,高庆裔也不可能向宗干发难。临死之人,毕竟心存侥幸。毕竟宗干和都元帅没有太大的仇怨。高庆裔和缓一下情绪,用祈求的语气道:“罪臣还望太傅辨明曲直,伸张正义”宗干道:“这是自然。”
高庆裔被押下去了。他没有想到,正因为他朝堂上的一番话,加速了他的死亡。散朝后宗干问宗磐,查:“此案几日可以了结?”宗磐道:“十日内。”宗干道:“不行,最多三日。”
发生在朝堂的事,完颜宗翰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心凉了,所有的期待都化作了泡影,他现在只想救出高庆裔。于是拿着免死金牌就去了皇宫,但是没能见到皇上,见到了宗干,宗干很热情地叫着:“王兄,你怎么来了?近来身体可好些了?”宗翰没心思和他瞎扯,直接说明了自己是来找皇上的。完颜宗干说皇上不在,有事儿他可以代为转达。
宗翰迟疑了片刻,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木匣,在木匣中拿出免死金牌说道:“这是先皇所赐的免死金牌,我要用它赎回高庆裔的性命。”宗干一愣说道:“这可是你自己的免死金牌,你真愿意拿它救去救高庆裔?”宗翰说道:“高庆裔是我的部下,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宗干说道:“可是王兄,高庆裔贪污数额巨大……”没等他说完,宗翰道:“再大的罪,一副免死铁券还不够么?”宗干不再多说,他收下了金牌,表示愿意尽力帮忙。宗翰回去了,连着两天没有动静他坐不住了,再次进皇宫连宗干也没见着,他只好去求宗磐。
这是他最不想求的人,到了宗磐的地方,看见了几个跪在地上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高庆裔,完颜宗磐正准备行刑。宗翰大怒:蒲鲁虎!你收了免死金牌怎么还不放人?宗磐冷着脸道:“我奉皇上之命处决罪犯,不知免死铁券。”宗翰浑身热血呼地涌上头顶:“铁券乃你爹爹所赐,你敢说不知?”
宗磐语气冰冷道:“爹爹赐你铁券,可并未赐给高庆裔。”宗翰吼道:“用我的命换高庆裔一条命,还不行么?”宗磐轻蔑地说道:“太保官居一品,难道不懂得大金国的法度?高庆裔贪赃军资,罪不容赦,是太保的命换得了的么?”宗翰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头一次发现失去权力的痛苦。自十七岁从军以来,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完颜宗翰哭了,他知道他救不了高庆裔。跌跌撞撞的走到高庆裔的面前,上前抱着高庆裔痛哭了一场,高庆裔轻叹一声:“唉!当初都元帅若是依了下官,哪会有今日之祸。”此时宗翰也是悔不当初啊!高庆裔又说了句:“都元帅保重”就被砍了。鲜血溅了完颜宗翰一身,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到那块免死金牌又回来了。悲凉的大笑几声,拔刀将它砍成两半。之后他就病倒了,十多天后他醒了过来,开始演练他的成名已久的雁行刀法,只是一套刀法都没有打完,就口喷鲜血身亡了。
他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所有官员都到了。宗干主持丧礼,宗磐操持丧事,皇帝完颜亶亲自扶棺送葬,一连三日,宗翰府前又跟他当年身为都元帅一样,梁冠云集,车马不绝。
作为大金国的开国第一功臣,先后灭辽、灭北宋,立下赫赫战功。在他的指挥调度下,金军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先后俘虏了辽与北宋共三位皇帝,让金国的威名达到了新高度。这位在战场上曾经让辽与北宋军队,闻风丧胆的一代战神,就这样死于各方算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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