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山西发生的大灾荒（清代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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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和贵州自古以来都是中央王朝国家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清朝中央政权平定“三藩之乱”和推行“改土归流”后，面对恢复社会生产和发展期间出现的人口剧增和广泛流动问题，清朝中央政府积极化解人口膨胀带来的区域社会问题，垦荒耕种禁令的开放促使省内外大量人口向云贵地区偏僻的山区半山区和边疆地区流动，辟土开疆相应地促进云贵地区的农业开发和经济发展，打破了边疆地方赋税增收的困难和障碍，为清朝加强对西南边疆的统治和管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清朝在西南各省建立统治后，西南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也感受到了时代脉搏，同时，西南地区亦处于清廷整体布局的视野之下。”囿于西南地区战略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及区位资源的优势，清朝政府在系统总结历代“治边安邦”经验的基础上，秉持传统中国“守中治边”和“守在四夷”的边疆治理理念，充分发挥全国人力、物力、财力的集聚效用，用于开发、巩固和持续经营西南边疆地区。在“大一统”思想的导向下，清朝国家统治力量在云贵两地区僻壤狭陬之处无所不及，为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建立和发展奠定了条件。

云南和贵州自然地理环境和气候复杂多样。清代云贵受“明清小冰期”气候变化的影响，云贵地区在全球性气候变迁和局部气候变化的影响下，冷暖、干湿交替明显，干旱、洪涝、雪灾、雹灾等自然灾害不断发生。受地壳运动和地质变迁的交互影响，云贵地区地质灾害的周期性发生和蔓延的特点较为显著，云贵两省局部地区地质灾害与气候波动使不同灾害之间呈现关联性，对传统小农经济的发展造成严重的损害。经济学家傅筑夫认为，“灾荒、饥馑是毁灭人口的一种强大力量，而在科学不发达和抗灾能力不大的古代，灾荒的破坏力更是格外强烈。不幸的是，一部二十四史，几无异于一部灾荒史。水、旱、虫、蝗等自然灾害频繁发生，历代史书关于灾荒的记载自然就连篇累牍”。清代云贵地区自然灾害的叠次发生，不断加剧了饥荒发生的频次和危害程度，对西南边疆社会的稳定发展形成干扰，这为清代荒政制度在云贵地区的施行提供了前提。

清代荒政制度体系完备，为云南地区抵御频繁的自然灾害乃至饥荒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荒政制度作为清代国家政治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完备的灾赈举措和体系为政府组织全国力量备荒救灾提供了重要指导。荒政制度作为清代国家加强边疆地区社会治理的重要工具，为清廷保障农业生产发展、缓解社会矛盾、稳固社会秩序创造了条件。”清代云贵地区灾荒频发，历代统治者根据既定的荒政制度，严格敕令云贵督抚开展防灾减灾工作，灾荒赈济期间银两和粮食兼行并施，国家府库的拨帑赈济从根本上为云贵两省被灾地方小农的复业提供了最为根本的支撑，官方的无偿救济为灾民生存空间的拓展和灾后重建铺平了道路。

清代云贵地区传统灾荒赈济以官赈为主要实践形式，云南和贵州地方士绅、官宦和民众等社会救灾力量勃兴，其作为国家赈灾行动直接或间接的被动响应，仅是对官赈的临时补充而已，传统的民间赈灾活动相对于国家灾赈，始终处于从属地位。自清嘉道朝以后，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和灾后恢复重建是一个官方和以士绅官宦阶层为代表的社会力量多元协同推进过程，它源于社会秩序层面的规划与重建，并在云南官府层面通过倡导建立义仓，以及施行以工代赈等方式推进荒政的实施。尽管这样的救济方式没有充分发挥传统时期官府作为救灾主体的作用，其救助效率及效果均受到限制，但是清朝中央政权“大一统”格局下“爱民恤民”的灾赈理念一直在得到传承，并在西南边疆地区灾荒期间的社会治理过程中得到有效实践。

本研究选取清代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为研究对象，透过清朝帝国边疆治理能力不断提升，以深度审视和系统考察清代云贵地区灾荒赈济对社会治理的积极效用，藉此进一步探讨清代的国家治理如何层递地深入到西南边疆地区。据此，本研究得出以下六点基本认识：

第一，在清朝帝国向西南边疆逐渐开拓的过程中，云贵地区的社会结构和经济格局不断发生量和质的变化，为清朝中央政权行政职能的植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随着军事力量和政治职权的拓展和运行，西南边疆地区逐渐得到稳定，为荒政制度在云贵地区的施行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清朝帝国边疆的拓置和开化教育，促进了地处西南边疆的云贵地区各族人民对国家的认同，灾荒赈济的有效实践使清朝中央政权充分获得了云贵地区底层民众的认同，为维系西南边疆地区的稳固和国家统一积累了力量。

第二，清代国家对云贵境内的政区设置、交通开发、移民屯垦、户籍管理、赋税征收、推广儒学等“掌土治民”方式的多样化，为云贵地区灾荒赈济内容和形式的多元化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促进作用。清代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实践对稳固小农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其伴随清王朝对西南边疆经营力度的深入，并不断从云南和贵州腹地向广阔的山区半山区以及边境地区拓展。荒政作为国家治理西南边疆地方的重要方略和工具，在维护西南地区社会稳定的同时，并促进云贵两省广大地区同中原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交流和融通。灾赈实践活动在清朝国家“固本安边”的治边理念下进一步得到强化。

第三，重农固本是安边之基，频繁的自然灾害会不同程度地挫败被灾地方黎庶的农业生产积极性，并影响到区域社会的稳定发展。就清代荒政制度在云贵地区的施行而言，历次灾赈实践较大程度地激发和提高了中央政权在西南边疆社会治理过程中赈灾资源的调度能力、国家赈灾人员的动员能力、突发灾害的应急响应能力、临灾弱化风险的组织能力以及灾后重建工作中的协调能力。清代国家的灾荒应对机制的深入实践和发展完善，使云贵地区的赈灾活动得到有序开展，灾赈成效不断显现，为云贵地区被灾民众生存空间的拓展和稳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四，清代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主要是在国家完备的荒政制度下得到有序开展。清朝帝国荒政制度在云贵地区的体系化发展和多元化实践，为清朝中央政权加强对云贵乃至西南边疆地区乡村的控制创造了重要条件，同时为云贵地区基层社会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可趁之机。

第五，灾荒赈济作为清朝政府加强对西南边疆地区灾荒期间社会治理的重要工具，对“固本安边”起到了积极的效用。清朝国家通过驱动云南、贵州同四川、重庆、湖北、湖南、广西等省以及海内外在救灾物资上的整合和分配机制的完善，相应地使僻处西南边疆的云贵地区实现了灾荒赈济所需的供给与省际和国际之间的协调联动，这为清朝政府牢牢掌握对云南、贵州以及整个西南边疆地区的控制权创造了重要条件。

第六，清代云贵地区传统的民间社会力量参与灾荒赈济，丰富了清朝帝国的灾赈形式和内容，一定程度上亦为清朝国家践行“固本安边”的边疆经营路径提供了重要支撑。清代云贵地区士绅、商贾、官宦和民众在灾荒赈济中的主动作为，尽管捐赀助赈活动所涉及的范围和规模较小，所募捐的灾赈款项主要限于赈济本乡本土的灾黎，地区差异性限制了灾赈活动规模的扩大和成效的发挥，但是民间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灾荒赈济，从而不同程度地加速了云贵地区与周边地区在横向上的社会流动。

清朝帝国对云贵地区的社会治理就是一个由离散走向统合、由混乱走向秩序的历史过程，其中深刻地体现着清朝中央政权缜密的边疆治理方略和经营理念。本研究通过对清代云贵地区灾荒期间国家治理的荒政制度和灾赈体系进行专题研究，凭借实证的方式对清代国家建构和西南边疆治理过程中“固本安边”的国家意志进行了系统深入的论述，运用历史学的方法，从清代国家边疆治理的视角创新性地对云贵地区的乡村控制和基层社会治理的历史进程进行剖析，基本上呈现了清朝政府在西南边疆地区灾荒期间社会治理历史演进的全貌，通过实证的方式指出清代国家统一进程中灾赈方式对国家建构的重要性，并从长时段的视角揭示了清代国家移植完备的荒政制度加强云贵地区基层社会治理和西南边疆民族地区内部经营管理的有效性。

书籍简介

固本安边：清代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研究

聂选华 著

ISBN：978-7-5227-0844-7

2022年10月

定价：168.00元

内容简介

本书以国家治理视阈中的边疆治理为视角，对清代云贵地区自然灾害发生的驱动机制、灾害的时空分布特征以及灾荒赈济的区域联动和实践效应进行系统地考察，既注重宏观研究也重视微观剖析，深刻揭示了清代荒政制度在西南边疆地区实施过程中所呈现的中央政府与地方社会互动、官方与民间救灾方式交互、仓储备荒体系与粮食安全、边疆治理模式和国家建设方略等多重面相。清代云贵地区的灾荒赈济作为有效推进西南边疆治理和国家治理的重要举措和关键环节，是西南边疆内地化进程中多元主体参与社会协同治理内涵的具体表达。清代云贵地区灾荒赈济协同机制的构建为云南和贵州基层社会的治理提供了内源性动力，其作为推进西南边疆地区社会公众的国家认同、政治认同和文化认同的重要实践路径和标志性符号，在客观上提升了清朝治理边疆和建设边疆的整体成效。本书开拓了区域灾荒赈济和边疆治理协同机制构建的新视角，对当前西南边疆地区综合防灾减灾救灾体系的健全和边疆民族地区社会治理能力的提升具有重要的资鉴价值。

作者简介

聂选华，男，1987年生，云南会泽人，历史学博士，云南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助理研究员、云南大学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研究中心研究人员，云南大学民族学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师资博士后，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研究会医学人类学专业委员会、东亚环境史学会会员，云南省教育厅“云南省高校灾害数据库建设与边疆社会治理科技创新团队”成员。主要从事明清时期西南灾荒史、环境史及公共卫生人类学研究。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项，参加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1项、西部项目1项、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重大项目1项，以及其他国家级、省级和校级社科项目4项。在《清史论丛》《重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Frontiers in Public Health、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Plos one、Water等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科研论文20余篇，参编著作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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