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徐骁在扫谁的墓(雪中人物志徐骁)

雪中悍刀行徐骁在扫谁的墓(雪中人物志徐骁)(1)

一曲雪中悍刀行, 道尽世间喜怒哀乐万般情!

各位看官老爷们,大家好,我是木子!

十岁从军杀人,从东北锦州杀匈奴,到南部灭大小六国,屠七十余城,再到西南镇压蛮夷十六族,春秋国战先后灭后隋,后宋,北汉,大魏。西楚,西蜀,六国。西楚灭国后,受封大柱国,隔天被封北凉王。离阳一统之后,更是马踏江湖,从此江湖再无人敢以武乱禁。后坐镇西北门户,统御西北三州,北莽在其生前不敢踏入中原半步!从六百老卒出辽东,到麾下北凉铁骑三十万,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一人灭六国为离阳王朝创下了不世基业,他就是春秋三大魔头之一的人屠徐骁。

膝下两儿两女,麾下三十万铁骑,六名义子,王府高手如云,清客智囊无数,门生故吏遍及朝野上下,一招招暗棋落子生根于四面八方,所谓金玉满堂富可敌国,不过如此。当然,政敌仇人同样不计其数。

徐骁两鬓微白,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不起眼,中年微瘸,也有点轻微驼背,有人说是背负着春秋三十万怨鬼亡灵的负担。背地里有人称他为徐瘸子,北凉徐蛮子。

就是这个徐瘸子为离阳看守西北门户镇守天下二十余年,徐骁一死天下大乱。

人屠不死,北莽便不敢南下中原,董卓也不敢。

人屠不死,赵家就不会去动张巨鹿,因为除了张巨鹿,朝廷没有人能跟徐骁掰手腕。

人屠不死,曹长卿即便拥立姜泥为帝,西楚的残余势力也不敢出来响应。

人屠不死,赵炳和纳兰右慈就不敢造反,不管赵家皇帝手里的力量衰弱到什么地步,他们都不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徐骁不会反,也不会让别人反。

可以说哪怕徐骁老的只能缠绵病榻,只要人屠不合眼,这个天下就乱不了。

如果说,李淳罡的离去是那一代江湖的老去,那么徐骁的离世,可以说代表着春秋这个大时代的真正的落幕。

北凉王徐骁

位及人臣,武至大将军,文至大柱国,已经是封无可封了。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对于这位大将军的说法是各有看法。当然了,这也是不无道理的,北凉军,只认凉王虎符,不识天子玉玺。裂土封王已是有违祖例,更别说这拥兵自重了,而且还是天下最强的三十万铁骑。可以说徐骁在北凉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只手遮天。

别看现在的徐骁是如此威风,可是,这其中的苦楚,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徐骁出锦州下两辽时,被离阳一位实权校尉害惨了,死了好些兄弟,一气之下就带着四十几个没死的兄弟,杀到了他家,自然不是去蹭吃蹭喝,而是要杀他全家,把人都给捆成粽子拖到了院子里,你知道然后怎么样了?那家伙叫蔡青河,如今肯定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蔡青河在官场上的攀爬,不择手段,这家伙阴人的时候冷血无情,说好两支兵马共进退,结果眼睁睁看着我的八百人死扛两千敌人,都没有带着他的千余人投入战场,事后还带话给我,说他宁愿不要军功,也不想让我徐骁上位,这么一个枭雄,临死前,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说只要放过他妻儿,他愿意领死自尽,千刀万剐也不怕。最后,我当然没答应他,满门三十几口老小,都当着他的面一刀毙命,因为我徐骁身后还站着四十几个兄弟,而且不这么做,以后注定还会有第二个王青河第三个宋青河跳出来坑害我。

有些事徐骁不忍去做,但身为将军的他却不得不做。

那个貌不惊人的年轻武人孤伶伶站在大雨中,就这么一直淋着雨,雨伞放在脚边,还有那只打开的箱子,白花花的,应该是银子。只是这丁点儿银子,在胃口能吞天的兵部老爷眼中算什么,同僚三四人喝上一顿花酒的事情而已。

“我徐骁拿脑袋跟诸位大人保证!只需给我一千兵马一个月,只要一个月,下次拜会大人,就会让人扛来十箱,十箱黄金!”

雨一直下,他听到那个院中年轻人不断大声说话,不断妥协。

从一千兵马减少到了八百,再到五百。而箱子也从十箱增加到了二十,再到三十箱。

当大雨终于渐渐转小的时候,兴许是在里头悠哉游哉饮茶笑谈的兵部老爷们,觉得差不多可以出门返家了,陆陆续续有三三两两的大人物走出重重庭院,谈笑风生聊着天,目不斜视地跟那个年轻人擦肩而过,后来有个职方主事倒是终于打量了一眼,却不是看那个讨要兵马的年轻人,而是看了眼箱子里被雨水浸润着的银子,发出一声嗤笑,似乎还阴阳怪气说了句话,只是当时在门口躲避出院众人的他没能听清。

他想着既然雨还没有完全停掉,干脆就等院内好友结束事务再说。

可能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看到一位身穿虎豹补子的老人负手走出院子,身边有一位兵部属官殷勤帮忙撑着伞,伞面全都倾斜向老人。

老人经过那年轻人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用脚踢了踢箱子。因为雨小了许多,他听清楚了那场身份悬殊的对话。

“哪里人呀?”

“末将徐骁,来自辽东锦州!”

“打败仗啦?”

“是!但是末将兄弟七百人,吃掉了洪成璀两个主力营,其中一营还是骑军……”

“什么主力什么骑军的,都是废话嘛,输了就是输了。本官只问你一句,本官就当小赌怡情一次,给你点人手,但是你小子真能赚回本?”

“能!”

“嗯,那行吧,本官给你个虎符,可以去右卫军调遣三百人,至于箱子,对了,你先前说是扛来多少只?”

“回大人,是三十。”

“三十?”

“五十!”

“呦,还挺上道。行,本官就给你三百人,记得回头把箱子直接搬去本官府上。”

“谢过大人!末将定不辜负大人恩德!”

“哦,差点忘了,你叫什么来着?本官可不希望到时候想杀人都不知道找谁去。”

“锦州营徐骁!”

最后,那名兵部大佬走出衙门大门,身边跟着那个屁颠屁颠一手为其撑伞的官员,一手卖力拎着那只箱子。

那个年轻武将双拳紧握站在雨中,腰杆始终挺直,不过手中多了一枚虎符。

年轻人将虎符放入怀中,弯腰捡起雨伞,转身走向大门。

他在年轻武将捡伞的时候就已经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面朝南方。

后者没有急于撑伞,而是在门口檐下停下脚步,似乎看见了他,主动开口笑问道:“还在等雨停?”

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那家伙就朝他咧了咧嘴,很干脆利落地把伞抛来,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大步走下台阶,踩在泥泞中,渐行渐远。

那一天,他张巨鹿记住了那个年轻武人的名字。

徐骁。

世人皆称其为二皇帝,在北凉拥兵自重,无数人恨他入骨,背后偷偷骂他徐瘸子,这个瘸子令天下人怕他,或者应该说是敬畏他,有敬重也有畏惧,敬他马踏春秋平定中原,结束九国纷争。畏惧他的杀人无数,踏破世家豪族的胆魄,踏碎了江湖武夫的脊梁。

世人只到口书笔伐的斥责人屠残暴弑杀,可他们不知人屠的战争只打了几十年,可九国的纷争却打了几百年,又死了多少人?没有人屠哪来的天下一统,国泰民安。

世人只知徐骁坐拥北凉三十万铁骑拥兵自重,众人皆笑言北凉蛮子和北莽蛮子是狗咬狗,众人皆言北凉铁骑如狼似虎 ,君只见北凉铁骑甲天下,却不知北凉十家九户无儿郎。他们应该来关外看看,看一看真正的民间疾苦,不坚守北方,没有北凉儿郎,北莽蹄铁便会踏破中原的安宁,不知那时他们是否还能笑的出来。

雪中悍刀行徐骁在扫谁的墓(雪中人物志徐骁)(2)

大将军徐骁

在雪中里有两人可称为大将军,一个是徐骁,另一个是春秋四大名将之一。八位上柱国之一兼武阳大将军春秋灭国之战中,灭东越,南唐的顾剑棠,坐镇两辽手握二十万离阳重金打造的两辽边军。本人也是武道宗师,刀法可称天下第一,本事不小却打了一辈子酱油,被戏称为春秋十四甲的路人甲,贯穿全书的吃瓜人物。同为大将军的武功平平的徐骁曾说:下次朝会,顾剑棠再敢唆使一帮杂碎出阴招,就别怪老子抽刀劈他!杨太岁皱眉道:“顾剑棠便是空手,你也打不过。天底下用刀的,他稳居第一人。”

徐骁反问道:“我砍他,他敢还手?同为大将军顾剑棠为何不敢。因为徐骁背后有听潮亭不下六百块的北凉阵亡将校的灵位,徐骁等儿子坐下后,指了指正前一方一块牌位,“陈邛,陈芝豹的父亲,锦辽一战,他把命换给了我,否则今天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益阙大败,这位号称万人敌的王翦,双手硬托起城门,让我逃命。他的尸首,被剁成了肉泥。”

“征战西楚,我与敌军于西垒壁苦苦对峙两年,全天下人坚信我要与西楚皇帝联手,然后将天下南北化江而治。好不容易在京城当上官养老的马岭,为了替我说话,带着北凉旧将一共十四人,不惜全部以死替我表忠。”

“东越邢丘,一喝酒就喜欢用那副破嗓子高歌的范黎也走了。”

“西蜀境内,离皇宫只差十里路,军师赵长陵病死。只差十里啊,他就能手刃灭他满门的西蜀昏君。”

“韩隶,本无死罪,为树军纪,是我亲手斩下头颅。”

……

徐骁一块一块灵位指点过去,嗓音沙哑,声声平淡,处处惊雷

没有这些人,或许人屠徐骁早已经死了,但他们一个个的都可以为了徐骁去舍命,无疑徐骁是以为好将军,所以春秋四大名将他赢了,活到了最后,徐家铁骑的威名也传遍了天下。

一句:锦州十八老字营之一,鱼鼓营末等骑卒许涌关,参见大将军。让多少人泪目!” 北凉老卒许涌关或者叫瞎子老许,可能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跟随徐骁征战多年,只是年轻时做骑兵遥遥见过一次,那时候扛蠹的还是军中头号先锋王翦王巨灵,益阙血战,还未瞎眼的老许便是同大将军一起冲出了城门,眼睁睁望着王将军跪地不起,双手托起万钧城门,任由辽东袍泽冲出城去,那时候徐将军还未封异姓王,还未受爵大柱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城门。

所有北凉军士卒都坚信大将军才是当世头一号英雄,春秋四大名将,光看战绩,大将军肯定比不上那被上阴学宫誉为五百年独此一人的叶白夔,在观澜城一战前,叶白夔号称生平百战无一败。不说这位只属了一场便输了国战的西楚叶武圣,便是昔年东越驸马爷王遂,也要比徐骁更加潇洒从容,哪里会有只剩数百骑惨败逃亡的狼狈。可最后屹立不倒的,除了同朝的那位大将军,便只有徐骁了,何况春秋九国,徐字王旗下的铁蹄灭了六国,那位成名比徐骁晚了二十年的儒将顾剑棠,不过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国而已,哪里能与北凉王并肩?这便是大柱国的能耐!

瞎子老许年纪大了,总喜欢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坐在木墩上面回想当年英雄气概,想着年轻时前辈老卒传授的活命门道,想着头回持弩上阵时的杀红眼,想着身边军中兄弟也曾被割麦子般砍去头颅,想着敌军铁骑马蹄踏地的轰鸣声,更想着西垒壁那场春秋中的最后一场大决战,王妃一袭白衣缟素亲自敲响战鼓,鼓声如雷,不破西楚鼓不绝,全军谁人不动容?

这些年总听一群读书人说着阴阳怪气的言语,说什么跟着大柱国打拼的老卒死了大半,没谁有好下场,到头来只有徐骁做成了异姓王,老许若腿不断,定要跳脚骂娘,这帮脑子进水的读书人懂个卵蛋!真正上阵过的,便知道那刀剑无眼的说法,大将军身上那一身伤都是假的?!都是用刀子用弓箭用长矛往自己身上抹的?!若连大将军都没当成北凉王,那么多不惜拼尽最后一口气的老卒岂不是白死了,还有谁记得当年那辽东六百铁甲,如今这天下无人争锋的三十万北凉铁骑?锦州十八营,今曰已悉数无存,如那威名曰渐逝去的六百铁甲一样,年轻一些的北凉骑兵,最多只是听说一些热血翻涌的事迹。

鱼鼓营。

号称徐字旗下死战第一。

最后一战便是那西垒壁,王妃缟素白衣如雪,双手敲鱼鼓营等人高的鱼龙鼓,一鼓作气拿下了离阳王朝的问鼎之战。近千人鱼鼓营死战不退,最终只活下来十六人,骑卒许涌关,便是在那场战役中失去一目,连箭带目一同拔去,拔而再战,直至昏死在死人堆中。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却是没有走近了看一看大将军,当听到徐骁也无非是一个驼背老卒,有什么好看的。瞎子老许才终于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老兄弟就是北凉王徐骁,在北凉,谁敢说这一句徐骁不过是驼背老卒?”,也只有北凉王徐骁会说自己是一个“驼背老卒”,当许涌关拜见徐将军的那一刻,却是圆了自己一生的梦,知道经常看自己的徐小子是大将军的儿子时的老卒脸贴着被大柱国亲手拿回的拐杖,重复呢喃道:“活够了,活够了。徐将军,王妃,有一个好儿子啊。我老许得下去找老兄弟们喝酒去了,与他们说一声,三十万北凉铁骑的马蹄声只会越来越让敌人胆寒,小不去,弱不了。徐字王旗下,鱼龙鼓响。 老卒许涌关,死于安详。北凉王为其抬棺入土。

这个北凉老卒在北凉军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徐骁就是靠着这些老卒走到了今天的。老卒是无数北凉军士的缩影,这些老卒就是徐骁的底气所在。

徐凤年截杀赵楷的那日,人屠披甲,离阳在北凉边境上撒下了一张大网,顾党旧部可以说是倾巢尽出,六万人马都以调防为由,赶赴一地驻扎,更有两万骑从蓟州紧急入境,声势之大,完全无法掩饰!

已经到位的六万兵马以大将军顾剑棠嫡系旧部蔡楠领军,负责拦截徐骁 。一万大雪龙骑列阵面对蔡楠的六万精骑。他一人一马缓步走出,老人披甲提矛,铠甲老旧,枪矛垂落。毕竟他已垂垂老矣。当蔡楠看到老人披甲提矛时。

竟是不由自主的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喊道:“末将蔡楠参见北凉王!”

这一日,当北凉王徐骁一骑临阵时,离阳的六万铁骑,黑压压一片跪了六万人,六万声参见大将军。而蔡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因为他是人屠徐骁。

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

身为离阳之臣的徐骁此生不曾半点对不起赵家,倒是赵家处处与徐家为难,而朝廷上下打压徐骁打压北凉就是对徐骁恨之入骨吗?不是的,政治上打压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表面上针对北凉最厉害的张巨鹿、桓温还有顾剑棠这帮真正的明白人,哪一个不是对徐骁即感且佩!徐骁对老皇帝可算是忠心耿耿,为离阳开疆扩土,老老皇帝要将以武乱禁的江湖掀翻,离阳皇帝差遣的事情,别人不愿意做,他为了皇帝的那份知遇之恩,徐骁一人请命马踏江湖,不曾开战,便有两万名百战老卒请辞还乡,更有无数出身江湖的猛将对徐骁心生怨恨,转投其它军伍。最终人他得罪了,落好的却是离阳皇帝。可最终他的结果又是如何,自己受到皇帝猜忌,如果他想造反,在西垒壁一战亡西楚时,就会听从赵长陵等许多老将的劝谏去顺势拿下整座天下。也就不会有徐璞,吴起等一众老卒恨其不争的离去。可既然坐上了北凉王这个位置,就要能听得进去不想听的话,要容得下自己不喜欢的人,一样米养百样人,各有各自的难处,也就有了各自的爱憎和脾气,尤其是那些不记得别人好的家伙,很多时候也得忍着,谁让他是北凉王,不是输给哪个人,而是得照顾大局,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和北凉王,也有许多憋屈,跟谁都说不出口,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就像文中所述:我徐骁可以不怕死,但怕兄弟为了我而死!打江山?打江山要死人啊,死很多人,只要我徐骁一日不死,就都是欠了那一个个早早走了的老兄弟。”

赵家老皇帝更是一手制造了京城白衣案,使王妃过早离去,他对离阳皇帝有恨,本可以统率北凉三十万铁骑不管不顾,去报仇,去解恨,可是妻子临终前的殷殷嘱托,自己身为北凉王对天下对这三十万铁骑的责任,却又让他只能忍耐仇恨,含泪送走妻子!为此,不被义子理解,不被亲儿子理解,甚至不被北凉不被天下理解,他的苦能说与谁听?他对妻子的愧疚又能说与谁听?

父子

春秋大战,死了全家的人不计其数,可被人骂了祖宗十八代,还得替这帮没良心的龟儿子镇守大门,说不定哪天要用几十万自家铁蹄的阵亡,去换取一个心安,之后中原换主,还得被新主子在史书上大骂特骂,更有一大帮没吃过任何苦头的文人和百姓跟着起哄,这才是你哥最可怜的地方!”

身为北凉王的他能给徐凤年一切,却给不了他这个聪慧到极点的儿子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和一个陪着他长大的母亲。他的愧疚其实充满在凤年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在旁人看来世子殿下的荒唐和北凉王的纵容溺爱不无关系,可是他只觉得还不够——他欠儿子太多了。

尤其是他将一副千钧重担压在了徐凤年的肩头,北莽、离阳、天上、人间,北凉一地举世皆敌!身为父亲,谁想让自己的儿子抗下如此沉重的担子?

万幸,徐凤年做到了。

知子莫若父,老爹岂会不知你是逼着自己去当这个北凉王。

凤年从小就把他最喜欢的好东西,要么送给姐姐,要么送给弟弟,自己留下的,无非是一些外人才会觉得很值钱的东西。

徐骁护犊子的方式也格外霸气

你离开广陵以后,老爹让人去与他讲讲道理,约莫是他觉得理亏,就自己割下了这块肉。” 老爹毕竟老了,再以后,可就要你自己与别人讲这些道理了。”

讲道理,人屠何曾与人讲过道理。父母都想把自己最好的留给儿女,纵然是人屠,也不例外呀,见不得受欺负,让凶名昭彰的广陵王赵毅割肉给儿子出气。

正如徐凤年说的,徐骁给了他二十年的年少轻狂,在北凉,他这个世子过的比太子还要太子。真的,没甚麽可说的了。

那一日,大雪龙骑夏日出,一句:我儿子在那里,这个理由够不够?”

更是把徐骁的霸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娘走得早,爹这么个最不讲规矩的家伙,啥都不能教你,就牢牢记住了你娘讲的一句话,惯子如杀子。年儿,那几次对你发火,不是爹怪你啊,是爹在怪自己没能尽好一个当爹的本分。以前你总不愿意喊我爹,爹是真的不生气,每次被你拿扫帚撵着打,每次挨在身上,越来越疼,就知道爹老了,你也长大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年儿,爹把你二姐和黄蛮儿都交给你照顾,还有咱们徐家,咱们徐家的三十万铁骑,以后就都得你一个人扛着了。你会很累的,别怪爹让你接下这份担子啊。

徐骁是真正能够理解儿子徐凤年苦楚的人,所以,对徐凤年才格外宠溺,就算他拿着扫帚追打自己,也没有怨言。作为父亲,徐骁是合格的,也是令人敬佩的。

布鞋、枇杷树、半块饼。

徐骁并不是完人,但有一个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一生只爱过吴素一个女人。

我徐骁从你娘答应嫁给我之后,这辈子就一直在亏欠她,爹唯一埋怨她的地方,就是走得早,夫妻两人,其实是谁后走谁更苦,这份苦,不是说什么为了家业劳心劳力,这都是咱们大老爷们应该做的,只是很多时候有好事情了,身边都没人能说上两句,要么是很想她了,也见不着她不是?天下很大,爹走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可在爹眼里,就始终只有你娘一个女子啊。

你想要江湖,我便给你一座,你想要天下,我就给你一个。而我呢,就想要个儿子,你给不给?”

徐骁一双亲手做的布鞋,骗走了吴家剑冢的吴素,马踏江湖,给了她一个北凉王妃。

这个女子是他一双布鞋骗来的的,抢回家以后对她好了一辈子。北莽慕容女帝那般的人物都不在他眼中,她亦可以为了他洗手作羹汤,不再做那个惊鸿绝世的女子剑仙,做他的妻子似乎更加幸福。

作为吴家剑冢的当代剑冠吴素,王老怪在武帝城等了八十余年才等到的一位女子剑仙。如此一个绝代风华的人物,却嫁给了一个糙汉徐骁,更是因为爱上徐骁,从出世剑转入世剑。按照李淳罡的说法,如果吴素不转入世剑,最多给她十年打磨雄浑剑意的时间,就算是李淳罡或者王老怪,都不一能说稳胜她。更可惜的是,吴素被离阳老皇帝等人算计,身怀六甲的吴素再次入世剑转出世剑,成就陆地神仙境(伪境),但是也身落病根,生下徐龙象不久后就离世了。

来来来,试听谁在敲美人鼓,吴家有女穿缟素。北凉王妃作为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女仙剑,绝非那种如同江南水乡的 温婉女子。她有柔情的一面,但是也不缺阳刚之气,倘若真有此人,也是穆桂英、梁红玉一类的巾帼英雄。西垒壁一站当中,一袭白衣缟素亲自敲响鱼龙战鼓,鼓声如雷,不破西楚鼓不绝,天下动容。

徐骁征战天下,成就霸业又何尝没有北凉王妃一半的功绩呢?

吴素不仅自己被徐骁骗来,还带着弟弟吴起帮徐骁打天下,北凉恶名昭著、凶名在外的胖子褚禄山,为什么会说出,我褚禄山“什么都换,唯独不换主子”这样的话,为什么对北凉徐家忠心耿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义母是北凉王王妃吴素,这个如天仙般的圣洁女子,曾经在自己这个义子出征后,别人都盼着他褚禄山能打胜仗,而她却担心褚禄山的安危,害怕自己这个“傻儿子”就这么战死在沙场上;也只有她——北凉王妃吴素,在看到义子得胜归来后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对褚禄山一身伤痕,埋怨自己夫君用人太狠。她是唯一把褚禄山的生死看得比胜利还重要的女子,因为在她的心中,褚禄山就是她的亲儿子,当娘亲的哪有不关心自己孩儿的呢?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待自己如亲生儿子的义母,褚禄山即便他再枭雄,再凶恶,再霸道,再有野心,他又怎能不忠于徐家?用他的话说,又怎会再“换主子”呢?而即便义母吴素过世,褚禄山仍然一心辅佐世子殿下徐凤年,继承北凉王之位,也算是对义母吴素恩情的报答了。

小人屠当年他不肯就藩西蜀,裂土封王,仍要待在北凉军中?为什么他不愿奉行义父徐骁为中原百姓守西北门户的准则,偏偏想要夺北凉王之位,而与离阳王朝为难?为什么他最后会在徐凤年继承北凉王位的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不肯待在北凉,偏偏要到西蜀就藩?

  是陈芝豹喜欢什么西蜀王位和北凉王位吗?当然不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离阳老皇帝害死他的义母,北凉王妃吴素之事,在陈芝豹的心里始终是个结,这个心结,陈芝豹解不开,也不想解开。北凉王妃,义母吴素待他几乎就如亲生儿子一般,而吴素因为太安城皇宫白衣案,死的不明不白,可义父徐骁坐拥三十万北凉大军,却不能为义母报仇,陈芝豹始终和徐骁在这件事上存在矛盾,既然义母的仇,义父不能报,那么陈芝豹就时刻准备着自己去报,自己为义母去讨还一个公道。

  为此,他陈芝豹宁愿去夺北凉王之位,宁愿违背义父的主张,不去守什么西北门户,也要找离阳皇帝算账。不是他陈芝豹不怜惜中原百姓,不知君臣大义,实在是义母吴素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重太重,义母吴素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太大太大。与义母的仇恨相比,北凉、西蜀、天下、权势和地位,真地都太轻太轻了。所以,他盼望着义父徐骁能够老死,他不愿意在为义母报仇这件事上和义父有冲突。

而徐骁,也正是因为有了王妃吴素这样的贤内助,在北凉军中的威望也是从来没有降低过。

正是如此的王妃才能让徐骁连北莽女帝那般的女子都看不上。

女帝有多么爱徐骁呢?用女帝自己的话说就是一直念念不忘,临死前都披着徐骁当初花二十两送她的那件老旧貂裘,盖在身上。

当年那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小姑娘,她在异国他乡,初次见到那位辽东少年郎,便如沐春风。

小姑娘流落异乡,饥寒交迫,遇到了正在吃烧饼的少年郎,向少年郎讨了半块饼,少年没有犹豫分了他半个饼,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辽东分别我当时两次回头,都只看到你徐骁的背影,事不过三,就不愿意再转头了。有些时候就想,是不是再回头一次,就看到你转头做鬼脸了。”

徐骁转身径直离去,平淡道:“不会。”

一驾马车先行掉头远去,南下消逝于北地沉重飞雪。

老妇人驻足原地,沉默不语,当那马夫正要开口劝说之际,只听到这位北莽女帝怒声道:“闭嘴!”

老妇人双手捧面,看不清她表情。

风雪呜咽如女子泣诉。

能让北莽女帝那般铁石心肠的人至死不忘,掩面而泣,可见徐骁年轻时的魅力,

你跟我媳妇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就北莽那老色胚当年猪油蒙心加上瞎了狗眼,才瞧得上你这种身段的丑娘们。”

北莽女帝丑吗?当然不可能,只是遇见他时,他身边早已有了她,

有了那个在战火纷飞的血肉泥潭里擂鼓的女子,那个声音清越直上九霄长吟煌煌北凉镇灵歌的女子,那个一人一剑让整个江湖都倾心的女子。

可惜女子却在那阴气最重的京城落下了病根。

英年早逝。

她死后,院里只有一颗枇杷树,亭亭如盖矣。

他临死之时,只对儿子说,“爹累了,睡一会儿”,就再也没有醒来!“

他走的那么早,除了在二十年春秋耗去太多精气神,更多的可能是想着早点去见她吧。

他想问问她,床底下他亲手缝的那么多布鞋,够不够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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