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端如的真实结局(建国后漏网的匪首马端如)
1989年春节,云南省镇雄县瓜雄乡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春节是我国的传统节日,家家户户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张灯结彩,燃放爆竹,喜迎新年。可是,冯仁杰老头家里这几天却有点异常,春联没贴,鞭炮没放,大门紧闭,屋里黑咕隆咚。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淳朴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做出这样的猜测。有热心人因此向村干部反映,村长带人打开门一看,坏了,老人死在了屋里。
遗憾的是,从他床边开口的农药瓶来看,老人还是自杀的。
得知消息,村民们起初并不吃惊,在农村的孤寡老人日子艰难,自杀的事虽然不是司空见惯,但也不稀罕。大家唏嘘一阵子后,照样过自己的安乐日子。
很快传来一个消息,让村民大吃一惊:这个叫冯仁杰的老头,竟然是建国初期作恶多端,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不仅如此,他还是四川宜宾江安县的土匪,距离云南镇雄县有千里之遥。
建国后,解放军在大西南进行过多次剿匪行动,这个土匪头子是如何逃得过一次次打击,隐匿在这里的?还有,这个土匪是如何从四川到了云南,又是如何在当地落户的?
冯仁杰,真名叫马端如,1907年出生在四川江安县一个农民家庭。父亲靠做小买卖为生,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不说是锦衣玉食,也能维持温饱。
正因如此,在马端如7岁时,父亲就把他送进私塾读书,希望他能学文化,当大官,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马端如倒也非常争气,学习成绩很好,考上了县中学,很快家里出了一件大事,他的父亲患上了重病。父亲患的是疑难杂症,为了看病,不光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债台高筑。最后父亲的病没有看好,还落了个人财两空。
父亲去世了,家里的经济支柱垮塌,16岁的马端如只好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打算,辍学回家,用稚嫩的肩膀挑起家庭重担。
马端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回家后找不到合适工作,好在他喝了不少墨水,就在别人介绍下到当了一名小学教师。
民国正式的小学教师月薪在20到40元左右,跟当时的县长收入齐平,这样看来薪水已经不低了。可是马端如连中学毕业证都没拿到手,只能算是个临时教师,每月只拿到10元薪水。即便如此,后来他的工作也被校长的小舅子给挤走。
马端如咽不下这口气,他决定弃笔从戎,混出个模样来。为此他不惜到处借钱,向县长行贿,谋到了江安县三防队长的差事。
由于马端如精明能干,还很会为人处世,不久又被提升为警察中队队长。既然官职是拿钱买来的,跟做生意一样,是一笔投资,他自然就要想方设法收回。
马端如无师自通,干起了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勾当。无论是大事小事,马端如总能看到商机,下手特别狠,做到了“雁过拔毛”,被当地老百姓叫做“马拔毛”。
这一来,马端如腰包鼓了起来,不但在城里买了房子,还娶了媳妇,银行里也有存款。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马端如还嫌自己的存款少,又想到了一个致富门路——走私烟土(鸦片)。
按说马端如身为警察,职责就是查禁烟土的,本该尽职尽责,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他利令智昏,开始执法犯法。没办法,都是因为走私鸦片一本万利,这诱惑太大了。
众所周知,鸦片是害人的东西,但是在民国初期,西南各省军阀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公开鼓励甚至强制老百姓种植鸦片,向他们征收重税,还恬不知耻地说是“ 以征为禁”。西南各省军阀的军饷,以及购买武器的费用,大都是来自鸦片收入。
1927年前的几年,云南省每年财政收入约1100万元,其中鸦片收入为804万元,约占全省收入的近80%。
四川相对稍好一点,1930年,鸦片收入也占到了总收入的30%。
政府对种植鸦片征收重税,四川的此类税有9种之多。因为征税的缘故,公开交易的烟土价格仍然要高出黑市很多,而黑市的烟土是不交税的。
云南镇雄一带的鸦片价格相对较低,从那里贩卖到四川仍然有暴利。马端如就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从镇雄往四川走私鸦片。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在云南用的是“冯仁杰”这个化名。由于常年干这勾当,马端如在镇雄交了很多朋友,其中包括当地鸦片收购商江家明。
两人狼狈为奸,还义结金兰,不妨记住江家明这个名字,马端如能潜逃云南,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靠着走私鸦片的“事业”,马端如赚得盆满钵满,腰缠万贯,暴发户有钱之后第一件事是换老婆,马端如也不例外,他将结发妻子一脚踹开,娶了个娇滴滴的女学生当太太。这个新媳妇婚后为马端如接连生了两个男孩。
这时候的马端如人生得意马蹄疾,好不快活,金钱、美女和儿子全都有了。可是好景不长,1949年12月,宜宾解放了,马端如的好日子到了头。
马端如做了不少坏事,担心人民政府跟自己算账,他心一横,干脆带着警察们上山当了土匪。俗话说“就怕流氓有文化”,马端如有文化,干起土匪来也与众不同。
他很善于笼络人心,提出了“当土匪,迎国军;吃得苦中苦,能当人上人”的口号。大意是说,当土匪吃点苦是暂时的,日后老蒋回来了,就能得到赏赐,升官发财。
这口号果然管用,把国民党军的散兵游勇和小股土匪全都吸引到了马端如身边。人多枪多之后,马端如也受到了国民党的重视,任命他为川南军政区第七纵队司令。
此时的马端如又开始嘚瑟,以西南霸主自居。
朗朗乾坤,岂容土匪横行?新中国成立之后,大西南剿匪随即列上议事日程。
蒋介石的八百万正规军都不是我军对手,土匪们想跟解放军斗,更是以卵击石,很快被消灭个精光,马端如的土匪队伍也被团灭。但是匪首马端如却不知去向。
考虑到马端如凶残狡猾,危害极大,人民政府贴出告示,悬赏重金抓捕。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马端如杳无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马端如到底逃去了哪里?
在剿匪结束的时候,我军捕获了一个叫田动云的土匪头子,他交代说,马端如可能潜逃到了云南。可是云南这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从此没有了马端如的消息。
马端如确实到了云南,而且去找了自己的结拜兄弟江家明。江家明很够意思,对外宣称说,马端如是自己的远房表弟,名叫冯仁杰。他还编了一个故事,说冯仁杰无意中得罪了土匪,不但家人惨遭毒手,本人还被土匪追杀。
几经周折之后,马端如总算找到了一个避风港,脱离了危险。可是不久之后,马端如又开始担心,自己的“靠山”江家明因为贩毒,在建国后遭到群众举报,被政府处决。
幸运的是,马端如却奇迹般漏网,拥有了合法的身份——冯仁杰。
江家明的死让冯仁杰更加小心,他把自己伪装成革命者,积极参与到土改中。因为他有文化,又是写标语,又是教大家认字,还为大家传达文件,赢得了村民的口碑。
土改之后,大家纷纷推荐,让他到乡里当了会计。
从此后,马端如的生活安定下来,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美中不足的是,马端如当土匪的时候把老婆孩子丢在了老家,他一直独居。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他也不敢再讨老婆。
出于解决生理需求的目的,他勾搭上了镇里一个叫朱明芝的寡妇,她的丈夫原来就是个土匪,即使暴露了,她也不会告发自己。
倒霉的是,两人在一起之后,朱明芝竟然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马端如一看,是暗暗叫苦,朱明芝本来就比较水性杨花,相好众多,从没有见她怀孕,跟自己勾搭上之后竟然有喜了,自个怎么这么倒霉?
所幸的是,当地人知道朱明芝作风不正,也没有人追究她怀孕的事,马端如虚惊一场,高悬的心终于落地。甚至得知马端如跟朱明芝有染,上级怕他被“玷污”了,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叫段德秀的寡妇。
段德秀温柔贤惠,老实巴交,实在是没有朱明芝懂得风情,马端如并不满意。可由于是领导介绍,马端如也不好意思拒绝。
马端如很会哄女人,让段德秀对他十分满意,甚至还有点痴迷。她毅然嫁了过去,还将和前夫所生的儿子改姓冯(当时马端如的名字叫冯仁杰)。
朱明芝的风韵,马端如无法割舍,欲罢不能,结婚之后依旧暗地里跟她保持着来往。时间一长,也有风言风语传进段德秀耳朵,但是她并没有因此争风吃醋。
在她看来,自己没有文化,能找到冯仁杰(马端如)这样有能力的丈夫已是烧了高香,只要丈夫不嫌弃自己,花心一点也可以容忍。
这一来,马端如惬意极了,家有贤妻,外有红颜,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建国后各项运动不断,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坏人,清查漏网之鱼。这让马端如提心吊胆,经常做噩梦,唯恐露出马脚。
1953年,一个偶然的机会,马端如遇到了在四川时当土匪的手下朱德刚,听对方感叹说一个叫冯跃芝的部下被打死了。而冯跃芝家人对此并不知情,以为他还活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端如一直担心自己是四川人,而他冒充的冯仁杰是云南人,自己怎么学说云南话都难百分之百相像,怕是总有一天会穿帮。而这个冯跃芝是四川人,何不冒充他?
打那时候开始,马端如摇身一变,又成了“冯跃芝”。当然,为了防止出错,马端如把“冯跃芝”的所有情况都打听清楚,记了下来,做到了烂熟于心。毫不夸张地说,比他本人的身世记得都清楚。
美中不足的是,朱德刚是知情人,怕他有一天会告发自己。不过,到了1955年,一个好消息传来,朱德刚也被政府枪毙了。这一来,马端如完全解除了后顾之忧。
这样他就可以对当地干部说,他原名叫冯跃芝,因为这名字太“娘们气”,就改名冯仁杰……
好在马端如这时候已经不当会计,也不是什么干部,之后的运动并没有人找他的麻烦。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几十年过去,时间来到了1989年,马端如也82岁,用俗话说,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
他的老伴段德秀和儿子,都在1960年死于非命,只有他活了下来。就在马端如高枕无忧的时候,有陌生人找上门来。
这个陌生人,是马端如当时上山当土匪时,留在老家的儿子,名叫马前生,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听母亲说父亲可能在云南,多方打听之后,寻到了这里。
当时母亲身患重病,很想在临终之前见丈夫一面。于是,马前生拿着父亲的照片上路了。为了少走弯路,他还聘请了父亲当年勤务兵的儿子一道前往,几经辗转,马前生终于找上了门。
但是他不敢确定,就试探性地问:“老人家,你家是江安县的吗,你原来是不是姓马?”马端如一听魂都吓飞了,腿肚子直打哆嗦。他急中生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便不再理睬来人。
临来之前,母亲告诉马前生“你父亲脖子后左侧有个肉瘤”,眼前的老头刚好有如此特征。马前生心里有了底,上前解释说:“我知道你过去的事,现在事情过去几十年,政府早就不追究了,你跟我回去吧。”
可这老人依旧装聋作哑,马前进只好失望而归,他到了宾馆,打算过几天再去找父亲做思想工作。
儿子走后,马端如成为惊弓之鸟,恐惧万分,最终选择喝下了农药自杀。马前生听说父亲已经自尽,就想把父亲火化之后,骨灰带回家安葬。可这样必须经过当地政府,父亲的身份也不得不告诉他们。
政府经过调查,确认了马端如身份,允许马前生料理父亲后事。
马端如当初作恶多端,后来隐姓埋名,提心吊胆过了几十年,最终还是怕自己东窗事发,主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罪行买单。这真应了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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