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耀眼如明月（他有明月光）

文|阿川

图|网络

【壹】

陆源向顾双双求婚了，顾双双答应了。

他们要结婚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顾盈盈，是他们婚礼的伴娘。

她一边喜滋滋地欣赏顾双双让人送来的精美伴娘服，一边偷偷打量霍廷的神色。

见他状若无事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她举起礼服在身上比划着，笑嘻嘻地问霍廷，

“霍廷，我好看吗？”

霍廷这才抬起头，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在她那双又圆又大笑意盎然的杏眼上停留了片刻，宠溺地说，

“好看。”

“那你说，我是世界上最美的伴娘吗？”她得寸进尺地问，固执地要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是。盈盈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伴娘。”

“哼！敷衍。”她嘴上娇嗔着好似不满意，却因为他此时面无异色而悄悄松了口气。

霍廷，应当是彻彻底底放下顾双双了吧？

她的内心窃喜着，暗暗祈祷顾双双结婚那一天快点到来。

霍廷喜欢顾双双，连顾双双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顾双双知道霍廷喜欢她，也许一个月后的结婚对象就不是陆源而是霍廷了吧？

霍廷的爱和喜欢实在是太内敛了，他不说出口，没人会相信他一直喜欢顾双双，喜欢了三年。

可是顾双双已经有陆源了。

如果不是去年她死皮赖脸地缠着霍廷陪她喝酒，霍廷喝多了嘴里一直念着顾双双的名字，她也不会知道霍廷原来喜欢顾双双。

但是那又怎么样？她长得比顾双双美，身材比顾双双好，工作也比顾双双更体面。

她样样都比顾双双优秀，她就不信她钻不进霍廷心里，抹不去顾双双的影子。

而且那时候顾双双已经有陆源了。

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喜欢霍廷了，就算顾双双跟霍廷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她一样会抢过来，哪怕顾双双身上流着一半跟她一样的血。

事实证明，她的执着和努力是有回报的。

霍廷在三个月前接受了她的告白，答应做她男朋友。

她恨不得告诉全天下，霍廷从今往后都是她的了。

等顾双双一结婚，霍廷最后一点念头也该断得干干净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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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婚礼现场装扮得很美，像童话里公主和王子结婚的现场一样。

看着台上一脸幸福的顾双双，顾盈盈有些羡慕。

她靠在霍廷肩头，试探地说，“霍廷，等我们结婚那天，也要把婚礼现场布置得这么漂亮。我要穿上最好看的婚纱，做世界上最好看的新娘，然后嫁给你。”

霍廷沉默了一会儿，短短的间隙里她一颗心提了起来，正准备说些别的转移话题，霍廷却把手覆在她头上，

“好。”

顾双双结婚两个月以后，她跟霍廷搬进了她精心打造的小巢里。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片窗帘，都是她亲眼盯着装修的。

她想把这个地方变成他们的爱巢，一丝一毫都不愿意马虎。

搬进去那天晚上，她洗完澡穿着睡裙就敲响了霍廷的门。

他们亲吻过，拥抱过，却始终恪守着那条线。

但是今天，她想把自己献给霍廷，想跟霍廷更亲密无间。

霍廷打开门后，她热情地吻了上去，将自己所有的热烈都献给了霍廷。

他们躺在了床上，霍廷想停下来，顾盈盈却环着他的脖颈，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霍廷。”

尾音上扬，霍廷忍得青筋暴起眼角发红，终于不再忍耐，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那天晚上，霍廷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开疆拓土，她感受着他带给她的疼痛，眼角却留下了

欢愉的泪水。

结束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眼角泪痕未干，却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终于也是霍廷的了。

顾双双结婚的第四个月，顾双双和陆源度完蜜月回来告诉他们她怀孕了。

她震惊地看着面前满脸柔和的女人，“几个月了啊？”

顾双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前两个月就发现了，不过那时候在度蜜月，就没告诉你们，医生说是结婚前一个月就有了。”

“那不就是已经五个月大了？”怪不得顾双双的肚皮鼓得这么圆。

一旁本来沉默着的霍廷突然开口，“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顾双双笑吟吟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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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他们在顾双双家吃完午饭就离开了，霍廷有事，把车钥匙递给顾盈盈想让她先回去。

她拒绝了，有些失落地打车回家。

路上她有些愤愤地想，要是下次再丢下她，她也不要霍廷了。

半夜她等霍廷等得睡着了，霍廷满身酒气地回来，压在她身上，什么前戏也没做就冲进了她身体里。

顾盈盈是被疼醒的。

“霍廷，我疼。”

她推拒着身上满身酒气的人，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双双。”

他突然凑在她耳畔唤了一声，让她从头凉到脚底。

然后凑上来吻她，她不闪不避，愣在那里由着他摆弄。

霍廷唤了一晚上的双双。

第二天霍廷很早就醒了，看到身下一身狼狈的顾盈盈面无血色地看着他，昨晚的记忆顷刻间涌入脑海。

“对不起。”他坐起身，沉默了很久，点了一根烟，烧到尽头终于开口。

“我有点累，想洗澡，你先出去吧。”顾盈盈偏过头不看他。

霍廷出去了，她拖着满身疲惫的身体进了浴室，将喷头的水调到最大，再也忍不住，蹲在浴缸里咬着手背哭起来。

他还是放不下顾双双。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顾双双呢？

爸爸和爷爷奶奶最喜欢顾双双，霍廷也最喜欢顾双双，就算她结婚了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还是最喜欢她。

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多一点，给她多一点偏爱？

一点点就够了啊。

可是为什么，一点点都不愿意给她？

就因为她是私生女吗？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背负这么一个名头？

明明她喜欢他比他喜欢顾双双喜欢得还要更久。

从十四岁那年全家人都带着顾双双出去过生日，她却被单独关在家里，耐不住无聊想爬窗户出去却险些摔死那年，她就开始喜欢霍廷了。

她永远记得霍廷一脸镇定地安慰她时的心安和被他接住时的温暖。

被所有人遗忘的空虚落寞被他填满了。

她是那样依恋着霍廷。

可是，为什么霍廷偏偏喜欢顾双双呢？

喜欢到将她当成替身。

她站起身，看着镜中那张和顾双双有五分相似的脸，恨不得毁掉。

等她再出去，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

霍廷换了身一副颓丧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歉疚地低头，

“对不起。”

对不起？她要的从来不是霍廷的愧疚，而是他的爱。

她冷着嗓子，“我们先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

霍廷似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身子靠在了沙发上，

“好。”

连一句挽留都没有，顾盈盈你看到了吗？认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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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她的怒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心中却始终横亘着一根刺。

那天她下班准备回原本的公寓，却看到霍廷直挺挺地在门口等她。

她顿了顿，随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直接走过去。

霍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盈盈，你消气了么？”语气小心翼翼。

“没有。”她竭力克制自己想看他的欲望，转过头冷冷吐出两个字。

“可是我想你了。”顾盈盈被这句话触动了迷惑了，这是霍廷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诉说对她的情感，鬼使神差地，她上了他的车，回到了他们的小巢。

她不会让自己一辈子都当替身的，她不会输给顾双双的。

霍廷，会爱她的，会爱顾盈盈的。

一定会的。

他们又回到了过去的相处模式，只是霍廷对她对她更亲密，也更包容她了。

又过了两个月，算算日子顾双双应该就要生了，她想去看看她。

跟霍廷说了这个想法，他只是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让她想去就去吧。

顾盈盈觉得他这次应该真的放下顾双双了，笑嘻嘻地窝在他怀里让他晚点去接她。

去了顾双双家，陆源正好去医院拿前两天的产检结果。顾双双说想出去走走，她见她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都有些心惊胆战，劝她在家里休息。

顾双双却执意要去散步，还说陆源平时这个点也会陪她去散步，今天恰好出去了，她来的到正好。

她只好扶着她去附近的公园逛了两圈，回去的时候路过一条漆黑的巷子，里面忽然冲出来一人，想一把夺过顾双双手里的挎包跑路。

顾双双此时却执着得可怕，死死拉着包不让那人抢走，却被推了一个趔趄，好在顾盈盈扶着她。

她劝顾双双算了，不想她却包着眼泪指着那小偷的背影吗，“戒指，盈盈，陆源送我的结婚戒指在里面。”

她怀孕后整个人胖了不少，手指也粗了许多，原本的戒指戴着不舒服，就取下来宝贵地随身带着。

顾盈盈受不了顾双双恳切的眼神，咬咬牙追上去，将自己的包一把扔过去砸中了小偷的头，跌倒在地。

她急忙上前想抢回包包，那小偷却死活不撒手。

争夺间，她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身体里，腰腹间有东西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疼痛随之蔓延开来，她无力地跪坐在地，抱着包捂着伤口喘气。

那小偷见势不妙，怕闹出人命已经急慌慌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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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那小偷见势不妙，怕闹出人命已经急慌慌地跑了。

身后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她求救地往后看去，有人脚步急切地向她走来。

是霍廷。

满腹的委屈与疼痛涌上心头，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溢。

“霍廷……”

霍廷将她扶起来，摸了摸她的脸，抱住她，这里的路灯太昏暗了，她抱着的包挡住了伤口，他没看清被血浸染的衣裳。

“没事吧盈盈？我来接你看到双双坐在路口，动了胎气，就叫了救护车。”

顾盈盈有些心安，“霍廷，我……”好疼。

“双双动了胎气，看上去情况有些不好，你先自己回家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先送她去医院。”说完又摸了摸她的脸，转身走了。

顾盈盈捂着腰腹不停流血的伤口，无力地瘫坐在地，看着霍廷急忙追赶顾双双而去的背影。

霍廷，我说过了，你这次如果走了的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她却想笑，也真的笑了。

她顾盈盈追逐了半辈子的男人，喜欢了半辈子的男人，死皮赖脸绑在一起的男人，终究是不属于她的。

她一边笑一边流泪，牵扯着伤口处的血流得更欢了。

血液的急速流逝让她的眼前发黑，脑袋昏昏沉沉的，可是她还是不想死，就算她是多余的，她还是不想死。

她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爬到丢在一旁的包旁，从里面摸索出手机，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屏幕，凑近了，颤着手拨打了120。

“你好，这里是xxx，我腰腹的位置被刀捅伤了，现在需要去医院，麻烦你们……”

话音未完她便晕了过去，手机里不断传来值班护士急切的询问声。

救护车上，医生为她做了紧急止血处理，她被伤口的痛楚激得醒了过来，护士急忙凑上前，

“小姐，你的伤口太深了，需要进行手术，需要通知您的家属过来签字，请问……”

“可以我自己签字吗？”顾盈盈抿了抿干涩的唇，有气无力地问道。

护士愣了愣，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衣裳迟疑了一瞬，“可以的。”

顾盈盈不再说话，强撑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钢笔和手术协议书，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盈盈，从今往后，你又是一个人了。

顾双双因为动了胎气，羊水破了，要早产。陆源接到电话一路赶到医院时，霍廷已经颓败地

坐在手术室外有一段时间了。

“双双呢？没事吧？”陆源的声音急切，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

霍廷挫败地摇摇头，“双双还在手术室，医生说这是早产，可能会有风险。”

陆源当即想一拳打在霍廷脸上，手挥到一半却无力地垂下，跟他一样颓丧地坐在手术室外，等着顾双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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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四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护士推着满脸苍白昏迷过去的顾双双出来，

“谁是患者的丈夫？”

陆源猛地站起身冲到医生跟前，“我是！”

“恭喜，母子平安去缴一下费用吧，再留院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陆源喜极，连连道谢，“谢谢医生，谢谢！”

他弯腰轻轻拉着顾双双的手心疼地贴在脸上，“双双，你没事，孩子也没事，你听到了吗。”

护士推着病床走远了，陆源一路跟着去了病房。

霍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第二天快要中午时，顾双双才醒过来，身上的疼痛让她吸了一口凉气，一转头就瞥见趴在病床前的陆源和靠在墙上休息的霍廷，她皱了皱眉，抬手抚上陆源的头。

陆源被她的动作弄醒了，见她醒过来急忙拉着她的手，动作小心翼翼，“双双，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顾双双安抚似的握了握他的手，抿着嘴安慰他，“我没事了陆源。”

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霍廷，“盈盈呢？”

霍廷本来颓丧着的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着顾双双，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阵心慌，他喉头滚了滚，“盈盈应该回家了。”

顾双双纤细的秀眉瞥了瞥，“你没有送盈盈回家吗？”

“我昨晚担心你，就……”

“霍廷！”

顾双双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已然带上了些怒气，“你是盈盈的男朋友！你应该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霍廷低着头，不敢看她那双眼睛，却瞧见衣服上被血染红的一块，心里升起来的恐慌与懊悔让他心慌，

“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看看盈盈。”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低头却看到衣摆处一块发黑的污迹。

怎么会有血呢？

他想起昨晚那个拥抱，盈盈受伤了？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加快脚步一路闯红灯飞奔回去。

回去的路上想起昨晚几乎没有犹豫就抛下她的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愧疚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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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手术注射的麻药逐渐散去，顾盈盈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没有往周围看去，因为她知道这个病房里除了医生和护士不会有其他人。

伤口还在隐隐发疼，嘴巴干得起了皮，但是她不想管。

满心的疲惫与倦意，让她想永远都躲在这个封闭的房间内，见不到顾双双，也见不到霍廷。

护士推开门进来就看到她已经醒了，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输液瓶里的液体已经输完了，手背上的针却还没拔，已经有些回血了。

她急忙上前帮她拔了针止血，“你这孩子，醒了怎么也不叫人，输完液了也该叫人来帮你换啊！”

顾盈盈转过头看她，感受着她抱怨的语气里隐藏的关心，认真地点点头，抿着苍白的嘴唇，“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谢谢你。”

护士见她态度好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快通知家属过来吧，有个人照看总是好些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家人不在国内，不太方便。”声音低低的。

护士叹了口气，“有朋友在这边也可以啊。”

顾盈盈垂眸笑了笑，没再回她。

“我来医院的时候带的手提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手提包。

护士帮她从包里翻出了她要的东西递给他。

“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一下，我现在不太方便去办理住院手续……”

护士叹了口气，拿着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出去了。

霍廷回了顾盈盈精心打造的属于他们的爱的小巢，却没发现她的身影。

拨了她的电话却半天也没有人接听。

他不死心地又拨过去，仍然没有人接。

他慌了，去了昨晚那条巷子，顾盈盈的公司，往常她最喜欢去的咖啡馆，都没有找到她。

霍廷找了顾盈盈三天，发疯似的找了三天。

他不敢告诉还在住院的顾双双，怕她激动之下伤了身体，只能在48小时后立刻报警。

报完警后一天，顾盈盈却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他激动得一把抱住她。

“你去哪里了？”他赤红着眼，恶狠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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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顾盈盈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等他察觉到不对劲拉开她，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怎么脸色这么差，你那天是不是受伤了？对不起我……”

顾盈盈摇摇头，“霍廷，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仍然是他喜欢的清脆，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是不是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其他事晚点再说。”

霍廷避开了她的话题，拥着她往屋里带。

顾盈盈第一次挣脱了霍廷的怀抱，她曾经那般喜欢着亲近霍廷，如今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喜悦了。

“霍廷，我累了，坚持不下去了。”

“我们分手吧。”

霍廷被她眼里的恳求与脆弱震慑到了，无力地放开拥着她的手。

顾盈盈走了，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首饰，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离开了那个曾经花费了很多心血打造的属于她和霍廷的小巢。

她将所有与霍廷有关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里，包括霍廷。

她已经办好了去法国的签证，临走前，她去看了顾双双。

此时的顾双双身上多了一丝母性的柔和与温婉，一脸幸福地靠在陆源怀里，手上还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

“盈盈？”顾双双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窗户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盈盈。

顾盈盈笑着推开门，在病床前坐下。

顾双双把孩子递给陆源，拉着她的手关切道，“盈盈，你没事吧？那天…...”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

“我准备去法国了，待会儿就走。过来跟你告别。”

顾双双愣在原地，“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霍廷他又对你不好了？”声音有些急切。

顾盈盈又摇了摇头，“与霍廷无关，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去法国，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顾双双看着面前这个和过去有些不一样的顾盈盈，在心里叹了口气，

“去散散心也好。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笑着点点头，没有告诉顾双双她不打算回来了。

临出门口了，她突然转头看着顾双双说了句，

“顾双双，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羡慕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羡慕你生来就是绚烂多彩的，而我却像阴沟里的蚂蚁一样，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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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她没有告诉霍廷自己要去法国，除了顾双双谁也没有告诉。

她没有输给顾双双，只是输给了霍廷的执念罢了。

霍廷爱她，她感觉得到，从上次和霍廷回去就感觉到了。

可是霍廷对顾双双的执念太深了，就像她对霍廷的一样。

她再也受不了时不时被他当成影子的存在，再也受不了霍廷时不时看着她的眼睛愣神的模样，再也受不了再成为被遗忘的一方了。

她和顾双双有五分相似，最像的就是眼睛。

她曾卑劣地因此而庆幸，到最后却开始厌恶，厌恶一切跟顾双双相似的地方。

顾盈盈不是顾双双，顾双双身后有太多的人太多的温暖，而顾盈盈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

顾盈盈那副自信的面具下，隐藏的是深埋骨子的懦弱。

她再也撑不起那张面具了。

所以她逃了，她要逃到一个永远也不会再有与霍廷或者与顾双双有关的人的地方。

一个懦弱的顾盈盈活得下去的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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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川

图|网络（侵删）

来源：川草籍《他有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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