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与林徽因是什么关系(徐志摩是为了林徽因而死的)
不知你是否看过这样一些文章,为了渲染徐志摩和林徽因的感情纠葛、体现徐志摩对林徽因的用情至深,把徐志摩的死因用一句话归结为:
最终为了赶去北京听林徽因的一场演讲,遭遇飞机失事而半道丧生。
如此表述很容易让一些不明真相的读者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徐志摩就是因为林徽因才死的。然后给林徽因“绿茶”的帽子上再妥妥加上一条“害死徐志摩”的罪名!
每看到这些言论我总是为林先生感到愤怒和悲哀。
我不善辩驳,今天就捋一捋徐志摩去世前相关的一些历史事实,相信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
一)前因1924年林徽因和梁思成一起赴美留学了。这年秋天,徐志摩结识了朋友王庚之妻陆小曼,双方很快上演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用郁达夫的话来说:“忠厚柔艳如小曼,热烈诚挚若志摩,遇合在一道,自然要发放火花,烧成一片了”。
1925年底,陆小曼与王庚离婚。
1926年8月14日,徐志摩与陆小曼订婚。10月结婚,并移居上海。
婚后陆小曼继续过着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并开始抽食鸦片,家中入不敷出债台高筑。
1928年开始徐志摩不得不同时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大夏大学三所学校讲课,课余还赶写和翻译诗文以赚取稿费。
1930年秋,他应胡适之邀北上,兼任北京大学和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教授,并一直住在胡适家中。想尽各种办法开源节流,甚至学着做生意。
而陆小曼不愿意离开上海来北京,志摩常常牵挂,于是他奔波于北京和上海之间成为常态。
仅1931年上半年,徐志摩就在两地之间来回奔波了8次之多。
为了节省旅费,他经常托朋友关系搭乘免费飞机。其实朋友们和陆小曼一直都很担心志摩乘坐飞机的安全,但志摩一心只求省钱。
想来也是,从1903年美国的莱特兄弟发明飞机以来,到那时候飞机才诞生20多年而已,在中国更是新生事物,敢于乘坐的人不多。
志摩却经常想飞,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节选了志摩当时给小曼的部分书信,从中我们能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这些信件是第一手的史料,自然比后人杜撰的故事要真实得多——
1931年6月25日:
眉眉至爱:
……你说是我甘愿离南,我只说是你不肯随我北来。结果大家都不得痛快。但要彼此迁就的话,我已在上海迁就了这多年,再下去实在太危险,所以不得不猛省。我是无法勉强你的;我要你来,你不肯来,我有什么法想?明知勉强的事是不彻底的;所以看情形,恐怕只能各是其是。只是你不来,我全部收入,管上海家尚虑不足。自己一人在此,决无希望独立门户。胡家虽然待我极好,我不能不感到寄人篱下,我真也不知怎样想才好! 我月内决不能动身。说实话,来回票都卖了垫用。这一时借钱度日。我在托歆海替我设法飞回。不是我乐意冒险,实在是为省钱。况且欧亚航空是极稳定的,你不必过虑。
……你务必早些睡!我回来时再不想熬天亮!我今晚特别想你,孩子,你得保重才是。
你的亲摩 六月二十五日
1931年10月23日:
……至于我回去问题,我哪天都可以走,我也极想回去看看你,但问题在这笔旅费怎样报销,谁替我会钞。我是穷得寸步难移;再要开窟窿,简直不了,你是知道的,所以只要生意确有希望,钱不愁落空,那我何乐不愿意回家一次,但星六如不走,那就得星四(十月二十九)再走(功课关系)。你立即来信,我候着!
摩摩 星五
1931年10月29日:
至爱妻眉:
……明天我叫图南汇给你二百元家用(十一月份),但千万不可到手就宽,我们的穷运还没有到底;自己再不小心,更不堪设想。我如有不花钱飞机坐,立即回去。不管生意成否。我真是想你,想极了。
摩吻 十月二十九日
1931年11月9日:
这可真急死我了,我不说托汤尔和给设法坐小张的福特机吗?好容易五号的晚上,尔和来信说:七号顾少川走,可以附乘。我得意极了。东西我知道是不能多带的,我就单买了十几个沙营,胡沈的一大篓子,专为孝敬你的。谁知六号晚上来电说:七号不走,改八号;八号又不走,改九号;明天(十号)本来去了,凭空天津一响炮,小顾又不能走。方才尔和通电:竟连后天走得成否都不说了。……飞机六小时即可到南京,要快当晚十一点即可到沪,又不花本;那是多痛快的事!
……我此行专为看你:生意能成固好,否则你也顾不得。且走颇不易,因北大同人都相约表示精神,故即成行亦须于三五日内赶回,恐你失望,故先说及。……我真恨日本人,否则今晚即可欢然聚话矣。相见不远,诸自珍重!
摩摩吻上 九日
这些信件的字里行间也无不透露出徐志摩对陆小曼的深情厚意。
而林徽因这边呢,梁林1928年回国,1931年初定居北京,徐志摩与梁家一直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
从1931年3月起林徽因就遵医生要求到香山静养半年,期间徐志摩跟朋友们一起去探望过几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二)后果
1931年11月10日下午,梁林夫妇和徐志摩都参加了清华大学为欢迎英国的柏雷博士而举办的茶会。这个柏雷博士是新西兰女作家曼殊斐儿(Katherine Manthfield,现译为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年-1923年)的姐夫,而曼殊斐儿是徐志摩心目中的偶像女神,大家看看他写的《曼殊斐尔》一文便知道了。所以可以想见他在茶会上一定是殷勤又激动的。
当晚徐志摩去了梁家,不巧梁林夫妇外出了。林徽因后来在《悼志摩》文中写道:
他离平的前一晚我仍见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次晨南旅的,飞机改期过三次,他曾说如果再改下去,他便不走了的。我和他同由一个茶会出来,在总布胡同口分手。在这茶会里我们请的是为太平洋会议来的一个柏雷博士,因为他是志摩生平最爱慕的女作家曼殊斐儿的姊丈,志摩十分的殷勤;希望可以再从柏雷口中得些关于曼殊斐儿早年的影子,只因限于时间,我们茶后匆匆地便散了。晚上我有约会出去了,回来时很晚,听差说他又来过,适遇我们夫妇刚走,他自己坐了一会儿,喝了一壶茶,在桌上写了些字便走了。我到桌上一看:——
“定明早六时飞行,此去存亡不卜……”我怔住了,心中一阵不痛快,却忙给他一个电话。
“你放心。”他说,“很稳当的,我还要留着生命看更伟大的事迹呢,哪能便死?……”
这段内容和前面志摩最后一封书信的描述是相符的。
徐志摩说他因有课不能在上海久住,顶多一个礼拜就回来了。林徽因也说起她19号晚上要在协和礼堂为外国使节讲解中国的建筑艺术。志摩说他那时应该已经回来了,会去捧场的。
第二天也就是1931年11月11日,徐志摩和顾维钧乘张学良的福特飞机离开北京(书信中的“小张”指张学良,“顾少川”就是顾维钧),经南京回上海。
1931年11月19日早晨,徐志摩在南京机场给林徽因发电报说下午三点到南苑,让派车接。梁思成开车去接机,却一直到四点半也没等到飞机来。
谁能想到,徐志摩此前说的“存亡不卜”竟一语成谶。
他搭乘的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恰恰在济南遭遇了大雾,飞机触山坠毁,机上三人全部罹难。
三)遗物
徐志摩现场留下的唯一遗物,是陆小曼画的一幅山水长卷《设色山水图卷》,因小心存放在铁匣中幸免于难。
为了鼓励小曼振奋学画,数月来志摩常随身带着此画请友人们加题。
卷尾已经有了邓以蛰、胡适、杨杏佛、贺天健等名流的题跋。
从此这画卷成为陆小曼最珍视的物品,临终前托付给表妹夫陈从周。
陈从周称它为“历劫之物,良足念也。”
该画现存于浙江省博物馆。
……
你发现了么?这前前后后一切曲折的事实,其实跟林徽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徐志摩这次从南京到北京的飞行,说白了只是一次探亲后返回工作地的普通旅程罢了,绝非“专程”、也不是那么“特意”“赶去”听林徽因的演讲。
即使没有林徽因的演讲,他差不多时间还是会返回北京的。
因为学校的授课工作不可能耽误太久,他在前面信中也说了“须于三五日内赶回”。
而免费飞机的出发时间,他并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
他在起飞之前才发电报,说明这时间根本不是他能计划和决定的。
当然有一件事不可否认,就是在林徽因演讲的这一天徐志摩乘坐回北京的飞机遇难了。
但如果只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的话,要么是无知的以讹传讹、加深成见,要么就是刻意隐瞒事实、居心叵测了。
也有很多人包括当时他的朋友们,大都把志摩的死归咎为陆小曼,认为是她的奢侈任性害死了志摩。
而后来小曼也用尽了她的余生来缅怀志摩。
我却觉得,是徐志摩自己把他逼到了两地奔波、疲累潦倒的境地。这也算是一个有担当的成年男子做出的负责任的抉择。
既然选择了激情,便只能用力燃烧;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徐志摩的死,怨不得任何人。
我是猫熊姐姐,希望能澄清人们对林徽因的误解。最后借用胡适的话来结束本文,感谢您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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