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之九曲十八弯 九个太阳的草原

我们寻访巴音布鲁克草原是2022年7月下旬，要去看看这个大草原中的天鹅湖。这是为新疆历代和阗玉博物馆的国际玉友俱乐部系列活动做实地踏勘。

在新疆生活了一辈子，早就领略过天山深处的美景。但人们说，那里铺天盖地的碧绿，清新朗丽的空气浸透的绿意更典型、更集中、更神奇、更令人惊羡。

一、生命的天堂

巴音布鲁克是生命的天堂，几乎所有的游客都会被这里的湖光山色和九曲十八弯的旖旎风韵所沉迷。

清晨从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出发，途径达坂城、托克逊、和硕、和静、巴伦台……下午行驶在起伏弯曲的天山独库公路南段，海拔忽高忽低，惊险与壮美并存，翻越了几个达坂，溪河在峡谷之间奔流不息,草原上海拔2500米也没有使人感觉不适。沿途都是纯净的绿色。

山坡上长满雪松和云杉，据说森林中可以偶见雪鸡和马鹿、棕熊。这次不打算探寻动物世界了，看看目光所及的景观也是美不胜收。牛羊太多，一群又一群，散落在绿毯之中。著名的黑头绵羊和天山牦牛是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线，它们在雪山下的草地慢慢移动，实在是太悠闲，甚至比我在阿姆斯特丹郊外所见那些半躺在草地吃草的小牛还要慵懒。

两万多平方公里的草原，具备了一切生命旺盛繁衍成长的元素：潮湿的空气，明媚的阳光，充足的水草，适宜的温度，难怪草原和山坡上有那么多的牛羊和星罗棋布的白色毡房，还有草丛中的无名小虫以及欢跳的鸟雀。

傍晚时分，斜阳辉映在九曲蜿蜒的湖面，九个太阳的倒影成了太阳、草原、流水共同打造的人间奇景。这奇景居然和圣洁的天鹅联系在一起。多少人远道而来，都要体验这草原的梦幻。

二、云中仙子

巴音布鲁克草原的白云是最为神奇的，云彩在这里极为浪漫和辉煌。

我们清晨进入天鹅湖核心景区，很有几分寒意。天上的白云在游移，在变幻，在山峰缠绕，伴随着河谷的绿意漂浮。大片的云彩，如果是凝固的或者循序前行的，那会没有什么意思。这忽而飞渡忽而舒卷才是神秘精灵空中漫舞的风姿。

云彩，就这样铺卷在天鹅湖上空，下面是一望无际的草甸和湖泊。远处的雪山在朝阳的映衬下呈现出变幻的奇彩。这是多么梦幻壮丽的震撼画面。

很多人赞叹之余，又忧虑云彩深处似乎有万丈深谷，似乎险境丛生，其实，这只是人生经历太多起伏跌宕的内心写照而已。世间万事但凡在动，皆会有不测的景象，大可不必耽于安宁而畏惧前方。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宁愿每天都看到幻景多端的苍穹，经历岁月的不老沧桑。

白云深处有人家。巴音布鲁克，九个太阳的草原，天鹅湖上空远方奇观异景掩映的精灵就是朦胧的云中仙子无疑了。如若不是，为何九曲十八弯的尽头和云彩连接处，总是泛着神圣的金光。

三、草甸之美

巴音布鲁克在蒙古语中是永不枯竭的甘泉。正是这来自天山山脉深处千百股清冽溪泉汇入开都河，又流淌在大片的山间盆地草原之中，形成了一望无际的沼泽和湖泊。

在大草原的天鹅湖畔领略草甸之美是一种无名的幸福。草甸绿草如茵，松软而厚实，到处盛开着红色、紫色、黄色的无名小花。

记得新疆一位美女这样说过：“每年夏天，我都要去一次巴音布鲁克，每次去我都要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草原，美到任何一位姐妹如果没有去过，都会为她难过。天鹅湖的日落真是绝绝子，是那种真想按住朋友们的头推荐的那种美”。

没有谁按住我的头，我还是来了。我们的团队在草甸上拍照，年轻人在冰凉纯净的溪流中嬉戏，琪花瑶草在清新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喧嚣闹市中从未感受到的芬芳。我对这里的形容没有那位美女那么绝对，只是说天堂一般的鸟语花香给人太多的惊喜，太过于浪漫，得寻找在草甸上慢慢游走的一群牛羊，去领略那种野味的、飘荡着牛粪和野花混合气味的奇特风情。当然，年轻人都批判我这所谓的接地气的观点。无论如何，巴音布鲁克天鹅湖一带的绿色草甸如此净美，与人们见惯了的那种荒漠草原大不相同，居然每一丝空气都如同让清泉和鲜花过滤了一般，来了就让人沉醉，优美的无话可说。

四、和天鹅对话

七月，不是大批天鹅栖息湖面的最佳时节，此时看不到万只天鹅汇聚的盛况。清晨的天鹅湖外围是静谧的，偶有百灵在远方歌唱。进入天鹅湖景区后，景观则大不一样了，满天都是鸟类在天空翻飞，距离太远，不太看得清楚，据说有灰鹤、赤麻鸭、斑头雁之类，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完完全全是鸟禽的世界。

大片的沼泽看不到一棵树，因为高山草甸下层是冻土。在天鹅湖的中心，我们还是见到洁白的天鹅，只是数量不多，显得形影孤单。有一对天鹅游过来了，在极浅的湖畔缓缓地食用清晰可见的水草。是的，这就是湖中最为美丽的天鹅，虽然时节不对，也还是三三两两的存在。我走到它的面前，和它们友好相会，虽然无缘见到它在清冽的蓝天飞翔出优美流畅的弧线，但这草原洁白纯净的天使毕竟游到了我的眼前。我问它们为什么夏季还在湖面游玩，它们只是“昂昂”地欢叫。游过来时，眼神似乎有些呆萌，和它说话，毫不理睬，只是轻轻转身游去，留下一种任何鸟禽都不可能比拟的优雅。

没有听懂它们的语言，但它的欢叫在旷野里分明是一种自由响亮令人愉悦的天鹅之歌。此情此景，也使我们不虚此行了。

五、再见！黑头羊

欣赏了如此这般的高山美景，中午时分，还得回到“食”的主题，因为我们无产阶级领袖马克思之精神导师、十九世纪著名的唯心主义大哲学家黑格尔老人在餐桌前也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

新疆人说到饮食之事，免不了羊肉。尽管羊肉的做法可能比不上猪肉丰富，但是有一些烹调方式，羊肉还是独占鳌头的，比如烧烤，比如清炖之类。

如同在法国巴黎享用棍子面包和红酒鹅肝，在中国苏州品尝“太湖三白”，在广东和香港领略粤式早茶，在巴音布鲁克，黑头羊成为午餐的首选。

人头满满的餐厅，坐定以后，点菜，等待，上肉……我们大口吃着烤肉串和羊肉手抓饭，才真真切切知道黑头羊的美味。看似平常的肉串，维吾尔朋友串得肥瘦混合，烤出来细嫩多汁，咬一口满是茫茫大漠中梭梭柴枝炙烤的奇香；而羊肉的清炖，简单得除了食盐并无其他任何调料，只有凌晨才宰杀的新鲜羔羊才会煮得如此毫无膻味，软烂清香。汤里还有红黄萝卜和黑头羊肉混煮，风味独特，装盘时再撒上些许辛辣甘甜的“皮芽子”，这又是一种绝配，新疆土著才懂得。

中国之大，西北各省都自称本地的羊肉如何鲜美，新疆各地也都同样推崇各自的牛羊，而黑头羊这个巴音布鲁克草原的肉食品牌，竟能空运到全国各地，成为抢手货色，我吃过以后，只能点头叫绝，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至高无上的评价。

此行没有时间去寻吃天山牦牛了，成为一大遗憾。这是另外的一类美食，肉味实在是醇厚，当为天然肉食中的一种奇品。既然如此，这篇短文里就省略过去吧，那就让我们可爱的黑头羊独领风骚！

再见!白天鹅；再见！黑头羊。

（作者是新疆历代和阗玉博物馆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