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炉煮茶的(小炉煮茶这个猪队友)

□金毅/文 孙虹/图

我养过猪,准确地说我家养过猪。

我家养过猪,说明那时候我家在农村。

猪只长在农村,有谁见过猪在城市的街道上溜达?有句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颇有不服气、莫要小看人的意思。但此话谬哉,许多城市人见过躺在案板上的猪肉,却的确没见过活着的猪跑。也有些人,先吃过猪肉,后来到农村的广阔天地去,才开了眼界,见识了猪跑。而我不一样,幼年与猪零距离接触,先见过猪跑,长牙后开始吃猪肉。先观其态,后啖其肉,意味着我与猪有着可追溯的渊源。

小炉煮茶的(小炉煮茶这个猪队友)(1)

那时候,村民家家户户养猪,不养猪的家庭凤毛麟角。光棍汉自然不在此列,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家里没有主妇,养自己都手忙脚乱,养头猪只会将生活过得更加乱七八糟。

养猪需要猪舍,我们村里叫“猪栏”。农民家里住房大多逼仄,甚至风雨飘摇,可与杜甫的茅屋媲破。尽管如此窘迫,也会腾出块地方,牙缝里扣出点钱,盖一间简易的猪栏,让猪短暂的一生有一小块屋顶。这也可以看出,猪在农民心里是金贵的,说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性,也不为过。有些人家,男女老少挤在一间屋子里凑合,猪却享受着单间的待遇,跟帮派老大似的,心安理得而又舒适地将粗短的四肢躺平。还有的人家,猪栏与堂屋紧邻,或者干脆建在一起,猪与人呼噜之声相闻,老死都相往来,俨然家中亲密无间的一员。

这种人猪“相依为命”的景象,在农村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本来嘛,我们挂在嘴边的“家”,就是屋顶下一个“豕”字,“豕”即“猪”,仓颉从实际出发,把这个莫大的荣誉给了猪,鸡牛狗羊都只能到一边凉快去。

农民对猪情有独钟,皆因它是全家的肉食来源,并为老少提供一年的油水。有一头猪在栏,就不至于让全家都像修行的人那样,碗里清汤寡水,吃得脸比青菜还绿。猪还是行走着的“小银行”,存猪肉等于存钱,手头拮据时卖掉一提溜,解燃眉之急。另外,猪一天到晚在猪栏里踩来踩去,把铺垫的稻草与自己的尿粪踩得稀烂,生产不少优质的有机肥料,田地里不可或缺,且绿色无污染,保证了农业生态的循环发展,其经过发酵的营养成份,比要花钱购买的化肥更受庄稼的欢迎。掐指算下来,养猪是既经济又实惠的副业,一本万利,于是猪就成了农民世世代代必不可少的家产。

小炉煮茶的(小炉煮茶这个猪队友)(2)

我家的猪栏,开始也砌在厨房边上,落实了“家”的原始概念。与猪“同居”,我们一日三餐做饭与吃饭的全过程,它都一目了然,估计油盐酱醋放在何处,它都了如指掌。时间久了,耳濡目染,若是它长着一双与人一样的手,放出来自己上灶炒菜,我都毫不奇怪。

我们吃饭,总会发出声音,吃是猪毕生的中心任务,对吧唧嘴的声音就非常敏感,构成致命诱惑。果不其然,它的鼻子喷着粗气,嘴里不停“哼哼”,像是抗议,也像是提醒我们:别顾自己受用,老子还饿着呢!有时候暴躁起来,要么围着猪栏团团转;要么用鼻子拱墙角,把泥沙都翻将出来,发泄心中的不满。有时候它也讲策略,把两只前腿架在栏门的木条横档上,探出上半身,使劲朝我们抛丑陋的媚眼,嘴角流涎,露出一副迫不及待而又没出息的样子。我们当然不会忘了它,只是要等我们吃完了,残羹剩炙全部由它兜底。

听我妈说,本人小时候不好好吃饭,便把我抱到猪栏边上,说“猪一口,儿一口”,或者说“你不吃就给猪吃了”。这一招挺灵,我怕饭被猪吃掉,便将含在嘴里的饭菜痛痛快快地咽下去。我现在吃饭从不挑食,而且速度飞快,可能是与猪一起成长起来的缘故。

虽然,猪在我的成长阶段作出过突出贡献,但长期与猪共舞,别的好说,味道实在难闻,最讨厌的是对臭味有着无限爱心的苍蝇会赶来扎堆聚会。这种成群结队的小东西,不管落在什么物体上面,都要飞快地搓脚,这就很难说它们刚在猪粪上搓过脚,就不会飞到你的鼻尖上搓,更不好说它不会站在你的碗沿上搓,挺让人恶心。问题需要解决,我家房后几十米处有一片菜园子,盖着一间厕所,后来进行扩建,猪舍就搬迁到那里去了。猪有了新房,还跟独栋别墅似的,住宿条件得到极大改善。

从此,猪不再与我们朝夕相处,还有苍蝇再怎样搓脚,也与我们没有关系。猪好像不怎么领情,在乔迁之喜那一天,怎么赶都不走,扯着它的长耳朵拉也不行,最终还是将它五花大绑地抬了去。它一路拼命嚎叫,跟新娘出嫁相似,可能是心有所惧。

小炉煮茶的(小炉煮茶这个猪队友)(3)

喂猪基本上是大姐的事。我家老爷子在外地工作,回到家也只看看我们长高了多少,再看看猪长肥了多少,当然我们兄妹都没猪长得快。老娘在学校教书,有备不完的课,基本顾不上家里的事。老大是长子,书不离手,却不屑干家务活,也没什么理由,大男子主义理论的忠实践行者,反正酱油瓶倒了也不带扶的。老二是大姐,任劳任怨,做饭洗碗挑水喂猪,主持日常家务,附带监督我等读书写作业。前一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猪见了她就像见到亲人,躺着也会立即爬起来,屁颠屁颠地奔向槽边;后一项工作做得马虎草率,她将猪喂得膘肥体壮,而我每次拿回家的成绩单都惨不忍睹,就知道她对后一项工作是多么敷衍塞责。

猪的伙食比较简单,主食有青草、收割的番薯藤、萝卜缨、刷碗水加米糠等。偶尔也改善一下,将烂掉的番薯土豆煮熟,拌些菜汤给它吃。每逢此时,猪像吃上饕餮大餐,嘴里“啧啧”有声,吃饱喝足打一饱嗝,大鼻孔粘着番薯皮,被鼻息吹得一翕一翕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好嗨哦,猪生达到了高潮!眼神里充满感激,再“哼哼”几声,意思是告诉我们,它很满足,期待下顿继续如此大吃大喝。

我也有喂猪的责任,任务是打猪草。我们下午四点来钟就放学,大家一窝蜂地冲出学校,回家很自觉地拿上镰刀挎上竹篮,去地里打猪草。我们知道,猪晚上能否吃饱,全指望我们能割到多少青草。田边地头,溪滩沟坎,散布着我们的身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家不好说,养家倒确是早的,养猪即是养家。猪爱吃什么我们都知晓,比如茅草、籽粒苋、菊苣、苜蓿等,统统往竹篮里搂。割的人多了,往往野草还没有长高,就被我们斩了首。我们天天“扫荡”,草就来不及长,以至于常常收获甚微,委屈了猪,饿得“嗷嗷”叫。

猪还要喂,打猪草就必须到远处去,到山上去。放学后的时间显然不够,我们一般选择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招呼上两三个小伙伴同往,互相能有个照应,防止发生意外,父母也放心。我们的腰上系着刀架,刀架上插着磨锋利了的镰刀,有时候还会带上丁点儿干粮,收拾停当,才往山上走。

人迹罕至的地方,野草长得旺茂,大部分是茅草,绿油油嫩生生的,猪吃起来甘爽鲜脆,是它的美食。我人小手慢,但一天下来也能割上五六十斤,一把一把地系好,挑着回家。即使草料充足,我们每顿也只给猪撒上五六把,定量。我们清楚,别看猪笨头笨脑,憨态可掬,但在吃的问题一点都不笨,草料多了它只挑鲜嫩的吃,剩下的粗梗被弃在一边。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没有节约粮食光荣的意识,从来不在乎糟塌掉我们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

上山打猪草,要走很长的小径,要爬很高的陡坡,要流很多的汗水,手上难免被茅叶割了被刺扎了,伤痕累累,非常辛苦。但小乐趣也有,杨梅红时蹿上树去,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伸手专挑红得发紫的摘,吃个肚子滚圆,才哧溜下来。或者不用上树,用脚一蹬,果实雨点般纷纷落下,都是熟透了的,草丛中捡起来放进嘴,嚼得满嘴生津,牙比嘴唇红。野生杨梅很甜,也不用洗,可吃多了依然会倒牙。梅熟时节,我的牙根经常酸得饭菜难嚼,“咝咝”地倒吸凉气。

除了杨梅,山是天然的食品库,有许多野果可以慰劳我的胃,比如毛茸茸的藤梨、红艳艳的刺莓、黄橙橙的牛奶子等。当然还有农民种在深山里的地瓜土豆,实在馋了或者饿了,加上年少顽劣,瞧瞧四下无人,不妨挖出几颗,生一堆火,将其埋在灼热的灰烬里,直烤得外焦里嫩,香飘山谷,老鹰都闻香而来,在头顶盘旋着看个究竟。吃罢趴在泉边牛一样饮水,顺便洗去一嘴的黑灰。此乃闲话不提。

用草喂猪,饥一顿饱一顿,冬天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营养跟不上,可怜的“二师兄”就长得缓慢。买来的猪仔一般三十来斤,养上一年也不过一百五六十斤,如能养到两百斤以上,不是猪种优良就是饲料充足。对农民来说,像撞上大运,委实可喜可贺,预示着家里可以留半扇卖半扇,发一笔小财。

因此,以前农家的猪,比现在的猪长寿,大体可以活一年,尾巴能卷一个圈再竖起来。肉也好吃,炖上一锅,香飘十里开外,在街上无事闲逛的狗闻着都兴奋。现在饲养场的猪,长得快挨宰也快,几个月体重就长到三四百斤,尾巴还直通通的。年龄不叫年龄,应该叫月龄,猪想过个完整的春夏秋冬,基本没门。肉当然也变得寡味不少,厨房里炖肉,狗卧在客厅里无动于衷。

养猪不是没有风险,遇到猪瘟,血本无归,这是天灾,只得待疫情过去,再养,别无它法。偶尔发生些意外,也是有的。我家养过一头猪仔,我们村叫“猪苗”,有寄予庄稼一样茁壮成长的意思,投靠我家才一个多月,长到了四十来斤,突然有一天暴毙,找兽医来查看,这老兄忙乎半天到最后还是一脸懵,至今死因不明。当然,这种中途夭折的概率极低,绝大部分猪都能健康快乐地从年初活到年尾。

小炉煮茶的(小炉煮茶这个猪队友)(4)

猪有许多称呼,小猪时,不叫“佩奇”,叫“猪苗”或者“猪仔”,比较受宠,享受着主人的呵护;叫它“年猪”时,已被判“斩立决”,它要为人们的过年隆重地慷慨赴死,往后的岁月只等杀猪刀了;如果叫它“毛猪”,那就是“毛重”,寿终了,当然不能正寝,趁皮上的毛未刮,下水未掏,被人抬着秤重。

过年对猪来说,的确是“年关”,一道生命难以逾越的关,屠夫当关,万猪莫开。杀猪时,我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因为场面血腥残忍,而是因为不舍,毕竟有过一年的交情,算不上深厚,可也曾经拥有。想咱来到人间八九或者十几年,侍候过谁?给谁出过力流过汗?给谁提供过食粮?除了猪。

村里有专门的屠夫,我们叫“杀猪人”,要花工钱请,预约好几点来。在他到来之前,家里烧开大锅水,倾倒在大木桶里。这时,可以把猪赶出猪栏了,它还蒙在鼓里,以为是出来放风,一路东闻闻西嗅嗅,表情很不严肃,不知道自己踏上了不归路。万事俱备,杀猪人大驾光临,身上套着长到脚背的皮围裙,油光锃亮,穿一双高腰雨靴,腰上挂着他的十八般兵器,有长短不一的尖刀、大小不等的剔骨刀、像梁山李逵那样巨大的板斧等等,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威风凛凛,如果留起虬髯,不输屠夫行业著名人物樊哙、张飞的范儿。

杀猪是大事,邻里的壮实男人会自觉帮忙。杀猪人一声令下,大家伙一拥而上,一人揪住猪耳朵,其他人抱住猪腿,一声呐喊,把猪摁在木制的比单人床稍小的杀猪凳上,然后压住使其动弹不得。这些帮工不用支付工钱,完事后在主人家里吃猪血饭,算是犒劳。出一分小力,换一顿大餐,这大概便是“抱猪腿”一词的由来。

猪发现大事不好,如梦初醒,拼命挣扎,四腿乱蹬,发出凄厉的嚎叫。说时迟那时快,杀猪人照准猪脖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动脉切断,冒着热气的鲜血喷涌而出,汩汩流在预备好的铅桶里,猪抽搐几下断了气,停止了哀嚎。旁边的一群土狗本来是看热闹的,不排除还有幸灾乐祸的嫌疑,这时会吓得一哄而散,逃得不见踪影。如果我奶奶在家,她信佛,反对杀生,这时会双手合十,念叨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来生千万别做猪!”说罢看我一眼,好像我有来生做猪的倾向或者愿望似的。

猪泡在热气腾腾的水桶里,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抬头纹,很生气的样子,仿佛到死都不明白人类为何如此薄情寡义,表明了临终前的困惑和不服气的鲜明态度。它被杀猪人抓着一只脚,慢慢地转着圈,全身的每个部位都接触到沸水,它现在确实像人们所说的不怕开水烫了。看看泡得已到时候,用手一捋猪毛就掉下一层,杀猪人便在猪后腿处割开一个小口子,拿起一根小指头粗细的铁钎插进去,腹部和背部两侧都要捅到,一直捅到脖子,然后抽出来,嘴巴对着钻出来的孔道,鼓起腮帮子使劲吹,不一会猪就被吹得鼓涨起来,架在桶沿上像个大白球,再用细绳把开口处扎紧。这时开始刮毛,像理发店的师傅用剃刀刮光头,“嚓嚓”有声,猪头上的犄角旮旯用小刀刮,或者干脆用手拔。褪毛算不上力气活,但比较费事。

猪身上没有无用的东西,连骨头都可以熬汤,据说能补钙,狗也十分愿意啃。刮下来的一地猪毛,也不是垃圾,能卖钱,制作各种各样的刷子。

去年我回老家,专门去看了回杀猪,发现减少了一些步骤,比如不挤压猪身将血放尽,不再用铁钎捅,也不再吹气,这样毛就不好刮,也刮不干净,屠夫有把猪胡乱放倒就大功告成的意思,显得不够专业。再比如猪头上那些长在坑坑洼洼里的毛,不好对付,便干脆把整个猪头砍下来,用高压喷火枪一顿扫射,毛没了,猪头也快熟了。我觉得这样对猪很不尊重,发誓从此不再看杀猪。

在专业或不专业的杀猪人手里,猪就这样将自己单调乏味的一生交代了。

小炉煮茶的(小炉煮茶这个猪队友)(5)

农耕民族,养猪是传统技艺。据考证,我们先人将野猪驯化成家猪,距今起码已有9000多年。红山文化有一种玉器叫“玉猪龙”,猪嘴龙身,意味着先人是将猪作为信仰和图腾的,地位显赫,举足轻重。

现在有句话很时髦:“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殊不知,我们自从与猪结为队友后,就没怕过神一样的对手。

为什么人能将猪驯化得如此成功呢?我想它在作为野猪出没大自然时,不外乎因是食草动物,天性不好嗜血,性格又相对温顺,遇到其他猛兽基本以奋蹄逃跑为主,属于弱势群体;对生活也没有过高的奢求,能解决温饱就谢天谢地;最大的乐趣,也就是与母猪生一窝又一窝崽,带着在明媚的阳光下散步,享受天伦之乐;更不似豺狼虎豹那般有强烈的领地占有欲,撒尿为界,呼啸山林,在自己的地盘里称王称霸,满脑子想着怎样干掉对手,把长腿的活物都看成是自己的点心。总之,野猪缺乏血性,不擅思考,不长搏杀,是人类最为理想的驯化对象。现如今作为家猪,衣食无忧,更不用对自己的明天是否美好负责,反正服从人的统治,生是你的猪,死还是你的猪。

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就决定了猪是世界上最清闲的动物,吃饱了睡,睡够了吃,任何体力和脑力劳动都事不关己。对于猪的懒惰,人们有足够的容忍度,鸡不下蛋,牛不耕作,狗不护院,驴不推磨,都会挨骂甚至鞭打,唯独猪啥也不会、啥也不干,每天吃饭长肉、睡觉长膘。但农家千百年来依然故我,家里可以没有鸡牛狗驴,却不能没有猪。

生而为猪也哀,资质平平,天赋庸常,最不好使的脑子才被称作“猪脑子”。碌碌无为,终其一生都待在猪栏里,社交圈几乎为零,哪个菜谱里都有它,哪个饭局却都想不起它。也缺少娱乐活动,身上无甚艺术细胞,与吹拉弹唱不沾边,连孩子都宁可去逗猫溜狗,也不肯跟它玩。一辈子一场浪漫的恋爱都没谈过,从没听说过猪对谁一见钟情,也没见过与谁相见恨晚,感情生活空白。更谈不上创造过什么不俗的业绩,吴承恩先生慈悲,让天蓬元帅帮助唐僧取经,指望它建功立业,干出点能拿得出手的名堂来,以正猪名,可猪还是猪,一路上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话:“猴哥,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感叹朽木不可雕、蠢猪不可教!

在许多动物的身上,都可以挖掘出几条独特的精神来,比如狗的忠诚、牛的勤劳,可猪似乎没有,数遍猪毛也没一条能放得上台面的,能总结出的倒是许多负能量,可当反面教材。

也罢,何必为它懊恼,何必用人的思维去揣摩猪的世界。

猪生也短,可蓦然发现,猪最后的归宿,已悄无声息且成功地将自己的生命融化于人的血肉。

作者简介:金毅,一介武夫,行走四海,与书为友,与山水作伴。小茶叶煮出好滋味,小话题煮出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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