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伞怪侠评书第五十七回（听书笔记徐云志）

第二十二回 “拮僮”

【故事梗概】春香丫头把华安的画拿到太太房里，太太看了开始很高兴，后来被二娘娘一催（音穿，挑唆的意思），说仆人画主人是大不敬的事，何况华安还在图上题了一些不雅的文字，明明是讽刺两个公子，太太听了转喜为怒，就把华安叫来问罪。华安开始有点害怕，知道是自己的画惹了祸，但想到因此能见到秋香，心里又变得美滋滋的了。太太责问华安，华安跪着回答说，要不是两位公子硬逼，我本是不愿画的，实在是主命难违。二娘娘说，你画了也就罢了，为何还在画上题写“刁乞图容”四字？华安辩说，这是自己做的“平头诗”，还没来得及写成，就被春香丫头抢去了。二娘娘叫他把平头诗吟来，华安一蹴而就，立刻吟了四句（见以下唱篇）。

【细节点评】

春香丫头自作主张地把画拿到后院，本想让老太太高兴，挑挑华安，好赏他一些银子，谁知现在老太太要处罚华安，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就骗华安说，因为你的画画得好，太太看了高兴，现在请你去后院给老太太画像。华安何等聪明，听到这“请”字便已经明白。于是就对两个公子说，就是因为这幅画，现在老太太要责打我了。两个公子就说不用害怕，有我们在此。阿二说：“真正有事，我来给你劫法场”，阿大也说：“我来给你收尸”。春香在边上说道，“我也会硬帮你三分”。有时候丫头只须说一句话，主人的态度会大有进出，所以春香说的“硬帮你三分”，倒真是这么会事。

华安走到太太房前，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掀起门帘偷偷看里面。看见三只面孔：只见老太太虎着脸，显得十分生气的样子，华安心里暗想，喜怒形于色的人，好弄。二娘娘故意把头转向里面，不给唐寅看到，心想表妹自己人，臂膊总归朝里弯，放心。秋香对着他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唐寅见了又自作多情地想，秋香已经把自己当作丈夫，所以在向自己暗示，一定会帮自己说好话。所以就大着胆进去了。这三只面孔，只有第一只面孔，唐寅是猜对了，后面两只面孔，唐寅都猜错了。

唐寅对老太太说，原本两个公子要我把老爷，师爷，还有他们两个都画在画上，还要我把太太，两位娘娘也画进去，我实在不敢画，所以没有把你们画进画中，但主命难为，我还是把他们四个画了上去。太太听了气就消了一大半。二娘娘就问怎么又题了“刁乞图容”四字呢？华安就说，这四个字是我未曾写完的诗句。这时春香就在旁帮腔说，“是的，华安写到一半被我抢上来的”，老太太听了相信，但二娘娘不信，她还有话问华安。华安这才想起，他把二公子画得一副贼腔，二娘娘今天要火上浇油，自己得留神才是。

【方言解读】其一“死人叹气”，形容“就像没有说”，苏州人还喜欢说“死人多口气”；其二“老倌客”，老妻称自己的丈夫为“老官（倌？）客”；其三“厾脱货”，这里的“货”表示下贱的东西，“厾”就是“扔”的意思；其四“催”，普通话就是“挑唆”的意思；其五“呒说法”，就是“没有办法”的意思；其六“暗关子”，就是“暗示”的意思；其七“带脚戏”，指附带的“小东西”，还有用歇后语说的：“火腿上的草绳——带脚戏”。苏州话里的”戏”，原本表示“好玩”，后演变为“东西”，如“绕头戏”，“下巴戏”等等。

【唱篇听写】听不清的唱词用同音字代替。

老太太（徐云志）：“老目昏花难辨众，开窗方得现青云。初看不明也说何朝点，见上面高悬我家老相公。旁者一人半面目，他赔罪的行为身带拱。看到下面方触目，画来犹如天打童。”

唐寅（徐云志）：“想无奈相随春姐跑唐寅此间心内焦。我是懊悔方才把刁乞图容画，害你堂前家法敲。太夫人她是，无情的棒打我多情的子，老年人未必像少年郎。幸亏我的表妹在房厅上，她在旁边求恕饶。我是二笃画来多丑陋，她不在旁边求恕饶，反在中间把火挑，分明火上把油来浇。我是长久未见秋香面，只想那刁乞图容当鹊桥，可与美人会一朝。我末凡事眼观你好姐姐的面，就是家法拿来轻则敲，哪怕拔骨抽筋我要熬一熬。”

华安：“刁人一幅求形堂，乞尽人间锦绣肠。图设学堂称富贵，容留后代子孙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