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谢宇弑母作案心理分析(北大学子吴谢宇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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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谢宇的母亲是中学历史教师,父亲是国企领导,吴谢宇聪明,是同学们眼中的学霸。按照调查记者的画像解读,这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中上家庭。
这样的家庭自有独特的阶层特征——自尊、敏感、好面子、轻易不外露人生困境。
而吴谢宇的学习履历,更是坐实了他作为一个高智商学生的身份。
初三时,吴谢宇获全国应用物理知识竞赛福州赛区三等奖;2009年,吴谢宇中考成绩为437分,位列全校第一;高中时期,吴谢宇高二时获得过福州一中“三牧之星”奖学金;2012年,吴谢宇被北大自主招生提前录取,进入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学习;大一学年,吴谢宇获得北京大学“三好学生”荣誉称号;大二学年,吴谢宇获得了北京大学“廖凯原”奖学金;2014年9月,吴谢宇参加GRE考试获高分,英语培训机构工作人员称“吴谢宇GRE成绩,排名全球前5%”
而这一切荣耀人生路,都发生在特定家庭家庭背景之下:吴谢宇还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患肝癌医治无效去世。家庭重担落在了身为中学历史教师的母亲身上,家庭生活也变得拮据起来。
单亲家庭,孤儿寡母,人生路上的风雨飘摇,一下子被母子俩撞了个满怀。
这种情况下,吴母身负的压力可想而知,而据记者调查,吴谢宇的母亲性格较为孤僻、清高,而吴父原来性格倒是颇为外向随和。
也许在这种反差和生活压力之下,吴谢宇成长过程中,出现心智上、精神意识上的偏差和不健全,就有了一些源头可见。
创伤后遗症与人格变异毫无疑问,能够考上北大,并两次获得北大奖学金以及GRE满分的人,无论是智商和学习能力,还是个人自控自律的能力,毫无疑问都远超同龄人。
然而,智商高能自律,不代表其人人格就一定健康健全,更不表示这个人拥有智慧。
智商高,只能说明这个人在学习思维方面比其他人的领悟力与学习力强,而智慧,在智商基础上,更多来自于社会经历,和第三方的开导与启发。
健康健全的人格,必然被丰富丰满的人性灌溉过,同时也在广阔广博的社会环境里碰撞、历练过。
吴谢宇的人格,在父亲肝癌去世之前,是稳定有序的。据记者调查显示,吴父是家里的主心骨,平时对吴谢宇的教育也非常深入,吴谢宇也跟爸爸非常亲近,常说“父亲就是家,父亲是一切,没有父亲就没有家了”,足见吴父对吴谢宇的影响之深。
当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突然遭遇父亲病逝家中这种人生大事,其在精神上、心理上所受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当重大悲伤来临之际,人在心理上会拒绝承认这一事实,并陷入自我麻痹状态。
一方面,会欺骗自己,生活照旧一切如常,另一方面,却是实实在在于心理和精神上陷入巨大的空白——这种空白,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心理防御机制在起作用,让人忘记一切,以延缓悲伤来临时对人的重击。
也可以理解为人在心理上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而强迫自己进入一种无意识状态,进而逃避或躲开这个事实对自己的打击。
话既至此,理所当然就涉及到神经生物学。毕竟,是我们的躯体,在替我们的意识行事。
要将注意力从神经生物学,转移到人类行为研究上来,就不能不提到马蒂•霍洛维茨教授(Mardi Horowitz)。作为创伤研究领域的世界顶级专家的他,把人类抚平心理创伤的过程划分为以下5个阶段:
1.痛哭(outcry) 2.麻木和抗拒(numbness and denial) 3.入侵式回忆(intrusive re-experiencing) 4.理解创伤(working through) 5.抚平创伤(completion)
当创伤性事件发生后,有些人会立刻进入“痛哭”阶段,这是人面对事实打击时的自然反应。痛苦阶段过去之后,与创伤事件有关的想法、影像和记忆,就立刻会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这些念头是如此令人沮丧,以至于人的大脑会自动开启防御机制,将它们挡在意识之外,如你所见,一个受到重创的人,通常看起来会麻木不仁,并对与创伤事件有关的元素形成抗拒关系。
麻木和抗拒,是人最为重要的自我保护机制。
当人们回忆创伤事件时,通常的场景是:脑海中好像是一个舞台,只见自己正在台上演舞台剧,而另一个自己则在远处冷眼旁观;创伤者的感受如同做梦一般,不容易分清梦幻和事实。
以上种种反应,其实都是人在面对巨大心理压力时的自我保护,有时候,它还表现为感情麻木。正如过来人所说:
“悲伤时刻,我曾感到自己心如铁石。因此我把自己的内心完全封闭起来……并在周围筑起一道墙,以此来保护脆弱不堪的自己。”
通常,这种硬性抗拒和麻木(你也可以理解为“回避”)的状态,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研究显示,如果人们刻意压制负面、悲伤感觉,反而会提升它出现的频率——而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回跳效应”(rebound effect),也就是说,人们已经不知不觉中进入到霍洛维茨所说的第三阶段:“入侵式回忆”。
在抗拒和入侵式回忆这两个阶段之间,很多人会来回摇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数人都能鼓起勇气,将与创伤有关的信息存入长期记忆。但事实上,这个过程特别痛苦,一个人每一次用尽全力却只能完成一小步:想起一点,就忘记一点——这就是霍洛维茨所谓的“理解创伤”阶段。
“理解创伤”阶段开始之后,人们不知道的是,自己似乎把自我感觉隔离了起来:本人全然化身成为旁观者,从远处遥望自己经历过的创伤,整体感觉仿佛身在梦中—— 这种被隔离或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也许是大脑的刻意为之,它还在通过这种方式调节创伤压力,以防人在精神意识上受到太大冲击。
而人不断努力理解创伤本身的同时,也是抗拒心理和入侵式回忆逐渐褪去的过程。
于是我们就来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抚平创伤”。
储存在短期记忆中的创伤回忆,到达此阶段后,终于被转存为长期记忆,不再干扰当事人的正常生活。整体来说,这个过程极其痛苦,时间长短,也要根据本身的抗力和周围环境因素来确定。
当人们无可避免的要经历这样的挫折或创伤时,如果能够有人能够全程陪同,并适时帮助他/她指明自己所处的状态阶段,也许这样的过程会变的更短,人也会尽快恢复理性。
显然,也许吴谢宇最初没能从父亲去世后的创伤阴影中顺利摆脱出来,也许,在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过程中,也发生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扭曲,导致了他在心理上的变异,甚至是冷血,才最终导致了弑母恶果的发生。
但这些,都只是从他的人生经历得来的外部推测,并不准确呈现他的犯罪动机和心理。但是我们可以从另外一面,观察出一些端倪。
杀母之后的“重生”弑杀母亲之后,他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开始逐一借钱谎称跟母亲出国;杀人案被识破后,并未悔恨万分自主投案,而是四处流窜,以在酒吧当男模白天当老师为生,甚至交了女朋友,还拿20多万给女友去香港旅游。
被逮捕归案后,在法庭上侃侃陈词,剖析自己的心理,为自己辩驳……
无论是从门背后拿铁锤直接将母亲击打致死,并冷静藏尸;还是流窜逃亡谋生,吴谢宇后期人生轨迹都显示出了高度的自律与精明。
毫无罪责之心,仿佛杀母之后自己从精神和心理上获得了重生;长期流窜并过上正常人生活,以高智商将自己的生活过得井井有条;法庭上不断为自己开罪,却丝毫不见杀母的怯懦与难过……
种种迹象都表明,吴谢宇极有可能与母亲有极大的怨愤和嫌隙,从而导致他偏激杀人;而吴母死后其生活的常态,更表明此人心理上已经极为冷血无情,有可能已形成极为阴冷的反社会人格雏形,流入社会后,极有可能再度犯案。
毕竟,杀过一次人之后,杀人者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就已经全然被粉碎,进入一种肆无忌惮的状态。如果不加以极刑制裁或震慑,复发可能性极大。
当然。以上只是根据新闻事实的理解与推测。具体判决,尚待法院作出最终裁决。
我们希望,吴谢宇一案,能够给所有家庭(尤其单身家庭)以及父母敲响警钟:不要只将注意力放在孩子成才上,更要注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生活与学习过程中的成长或裂变。
让一个人成才难,让一个觉得活得是自己、活得像一个人一样,更难,也更值得我们去建设。
- The End -
作者 | 神奇小小
编辑 | 一粒米
第一心理主笔团 | 一群喜欢仰望星空的年轻人
参考资料:《Perceptual motor skills》
[1]Wells, A. (2019). Breaking the Cybernetic Code: Understanding and Treating the Human Metacognitive Control System to Enhance Mental Health. Frontiers in Psychology, 10, 2621.
[2]Chartrand, T. L.; Bargh, J. A. (1999). The chameleon effect: The perception-behavior link and social interactio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6 (6): 893–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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