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入宫流程(入宫五年别说侍寝)

宫女入宫流程(入宫五年别说侍寝)(1)

苏月白入宫那天,小娘拉着她的小手,红着眼眶说,“月儿,盛宠必衰,我们不奢荣宠,但求无过。”

苏月白把这句话发挥到极致,以至于入宫五年,除了选秀那次,远远望了一眼皇上,她再也没见过皇上了。

不见,便无过。

1.

锦华宫里的宫女聚在一块,絮絮说着什么,越说越起劲,苏月白从走廊处经过,她们也只是抬了抬目,散开了,待苏月白进去屋子里,她们又聚在一块了。

“听说了没,凤熹宫的掌灯宫女,昨晚被皇后娘娘罚跪了一宿,到今天早上,就没了气息。”

“这么冷的天,别说跪一宿,就是跪上三人时辰,也咽气了。”

“活该,倚着自己有些姿色,一个掌灯的宫女,也敢打起皇上的主意。”

“就是,在皇后娘娘眼皮底下,也敢勾引皇上。”

“唉,也只有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底下,她才见得着皇上的面,你说,若是成了,就成这宫里尊贵的主子,谁不想赌一把。”

“主子,也还有见不得皇上面的呢,咱们锦华宫里,不就有这么一位主子吗。”

众宫女嬉笑着,走开了。

莫心替苏月白把窗户关上,“小主,你别理她们,她们就是太无聊了,才会瞎说的。”

“她们说的,也并不虚假,我进宫五个年头了吧,的确没见过皇上。”苏月白往贵妃椅子处躺下,接过莫心递过来的毛毯,合着双目,“说吧,这个掌灯宫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心往那束阳光处挡了挡,才细挑慢拣地把听到的大概说出来,“听闻前几日,皇上在凤熹宫多看了一眼一个掌灯的宫女,还顺带夸了一句,皇后娘娘身边是该有些灵活的宫女侍奉,显得凤熹宫也有生气,后来皇上再去凤熹宫,那个宫女奉茶时,直接撞到皇上的怀里,那杯茶没倒在皇上身上,却倒在她自个儿身上,这么冷的天,她穿着单薄的衣衫,衣裳浸着茶迹,极其不得体,皇上倒没说什么,皇上走后,皇后娘娘就罚她在雪地里跪一宿,这不,今早就没了。”

苏月白嘴角挪动,缓缓地说,“又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争宠的姑娘,莫心,你跟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用,连皇上一面都没见过。”

“小主别这么说,小主这般聪慧,小主若想获得恩宠,那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月白倏地睁开双目,带有一丝嘲讽的语调,“莫心,是不是也觉得我一无是处,才拿聪慧来糊弄我,想要获得恩宠的人,这满宫上下,占了一半,哪是你说得那么轻易。”

莫心摇头,“小主,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奉迎之意。”

苏月白没有说话,又合上双目了,莫心压着嗓子说,“只是,小主,你总归不能这么过一辈子的,没有恩宠,没有子嗣,是没有活路的。”

“一辈子那么长,谁料想得到以后是什么情况呢,莫心,你下去吧,我睡一下。”苏月白摆手。

听着莫心把门吱的一声关上,苏月白悠悠睁开双目,伸手捕捉那束落在脸上的阳光,原来什么也抓不到。

原来,不知不觉就五年了,她还有多少个五年耗下去?

2.

苏月白原是山西巡府苏大人的庶女,原本选秀入宫这等大事,轮不到苏月白的,只因嫡姐苏慕白身子不好,常年卧床,纵是学富五车,也是没法子的,父亲只好把苏月白的名儿递上去。

在山西安县,谁都知道,苏家二小姐,长相平庸,才学平庸,就连性子,也是平庸,毫无特色可言,这么一个姑娘,苏家是没指望她能选得上的。

那天选秀,到苏月白时,贵妃娘娘突然顺起一个茶杯摔到苏月白跟前,苏月白脸无惊色,跟没事似的,跪在碎瓦上面,“臣女苏月白叩见皇上,太后,娘娘。”

宋君珩觉得有些意思,“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苏月白缓缓抬头,不施脂粉,脸上微黑,十四岁的丫头,还没脱稚气,着实算不上美人,在这秀女当中,还略显得丑陋。

宋君珩摆手,苏月白起身,福身施礼,“臣女叩谢皇恩。”

此时,苏月白膝盖上渗着血,她走起路来得当,丝毫看不出受了伤。

“等一下。”太后把苏月白唤住,“你脚上有血,一点都不痛吗?”

苏月白福身,“臣女初见圣颜,慑于君威,已然没了痛感。”

苏月白的原意是,既不能得罪贵妃娘娘,又不能说自己不痛,明摆着欺君,只好这么糊弄过去。

没成想,太后娘娘竟然把她留下来了,“皇上,就封她一个常在,留在宫中吧,皇上身边,难得有个性子温婉的人陪着。”

苏月白顿时捏着帕子,她这哪是温婉,分明是逆来顺受罢了。

苏月白被封了常在,住在锦华宫的偏殿,又因长相平庸,从未得到宋君珩的宣召。

这五年,锦华宫的主位,换了三个主。

第一个,是与苏月白一同进宫的安贵人,安贵人才是那个极其温婉的人,她就连说话也不敢大声,就是树底下有一只蚂蚁,她也舍不得踩着。

安贵人对苏月白也是极好的,和颜悦色,皇上来锦华宫,安贵人还想着帮苏月白一把,只是苏月白不争气,那天借故逃出了锦华宫。

后来,安贵人被冠上恃宠而骄的恶名,打入冷宫了。

第二个是母凭子贵的仪嫔,仪嫔起初只是一个宫女,会唱几句曲儿,博得君心,一夜恩宠,就有了皇子,仪嫔兴许才是骄纵无度,后来无故溺水身亡了。

还有一位,她是在锦华宫里待了最久的一位,丽妃,丽妃是丞相的女儿,相貌,琴艺,都是一等一的好,丽妃一进宫,就直接封妃的,丽妃生了八王子,在皇上跟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失宠了。

失了宠的丽妃,还不死心,闹到承德殿,也不知丽妃跟皇上说了什么,当即就被打入了冷宫。

苏月白看透宋君珩薄情寡恩,她一直记得小娘那句话,不奢荣宠,只求无过,后宫发生的大大小小事,苏月白都要打听一些,这样,至少她不会做了谁的替死鬼,还能在宫里活下去。

至于是怎么活,就不太重要了。

苏月白长相平庸是真的,可是,苏家向来看重名声,苏月白的小娘不过是洇河上的一个歌姬,本是入不了苏府了,就算后来苏月白出生,也是无名无份,直到小娘生下苏家男丁,小娘母凭子贵,才得到了姨娘的名份。

嫡庶有别,从小在苏家夹缝求生,苏月白真的是性子平庸,无才无智吗?

3.

在这之前,苏月白有一次强出头,是为了救莫心。

去年,丽妃口不择言,惹恼了宋君珩,莫心替她洗脚,水温不对,她拿莫心出气,那晚莫心被架在长櫈上,结结实实的板子落下,苏月白躲在偏殿,听着莫心一句一句哭喊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莫心那嗓子越渐沉了下去,苏月白透过窗口,看到莫心身背,并不真切的血迹,但是莫心已经晕过去了。

丽妃让人用冷水浇醒莫心,继续打。

苏月白想起从前在苏府,小娘生病,父亲不在府上,她偷偷杀了一只鸡给小娘炖汤喝,被嫡母发现,嫡母也是这么架着她在长櫈上打的。

那时她才六岁,弟弟还没出生,她无名无份的,嫡母把对小娘的恨,全撒在她身上,那板子下去,她觉得,她活不过那个晚上了。

是嫡姐扑过来,把她救了下来,嫡姐说,我们是姐妹,应该相亲相爱的。

苏月白觉得,如果她不救莫心,莫心大概也活不过今晚了。

苏月白跪在丽妃跟前,“娘娘,请你放过她吧。”

丽妃正在气头上,扬起手就给苏月白一个耳光,“你算什么东西,在本宫眼里,你还不如莫心,人家跟着我,好歹见过皇上,你连皇上一面都没见着,还好意思替别人求情?”

苏月白把头伏得低低的,“臣妾有一计,可助娘娘复宠。”

丽妃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得张狂,“一个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的常在,你能有什么法子替本宫复宠。”

苏月白扫视一眼满院子的太监宫女,“请娘娘借步说话。”

见苏月白说得煞有介事的,丽妃寻思着,听一听也无妨,她入住锦华宫两年,对苏月白软弱无能的性子,倒也熟知,量她也不敢藏有坏心思。

丽妃把苏月白领进屋里,端坐着,她拿起茶杯,往地上一摔,“苏常在,你可要好好说话,说错一句话,你跟莫心那贱婢,就跟这茶杯一样的下场。”

苏月白跪下,“娘娘,三天后,是贤德太后生忌,每年这个时候,皇上都不入后宫,会在瑶池旁边待上几个时辰,娘娘不妨穿着素衣,比皇上早些过去那里,再表露出一些哀情,激起皇上对娘娘的怜惜。”

如今的太后,并非宋君珩生母,宋君珩的生母出身不高,在他十二岁那年,掉入瑶池,就再也没醒过来了,太后无子,把孤苦的宋君珩养在中宫,才有了今天的君临天下。

宋君珩继位,第一时间就追封生母为贤德太后,为了此事,还与太后闹得很不愉快,故宋君珩纵是怀念生母,也不便过于嚣张,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去瑶池那里,陪贤德太后说说话。

此事宫里不仔细的人,也不太清楚,苏月白是在安贵人被打入冷宫那天,看到平日里温和的安贵人,哭得梨花带雨地说,对着来宣旨的公公哭着说,臣妾不是有意盛装去瑶池的,皇上,臣妾无意冒犯贤德太后的。

只是后来,安贵人被打入冷宫,盛宠半年,无子无女,此事就算过了。

苏月白也是后来,抽丝拔茧,才知道,安贵人被人骗去瑶池,大概是盛装,并且说了一些盛兴的话,惹恼了宋君珩,到底是伴君如伴虎。

丽妃忖思了许久,“本宫为什么要相信你?”

苏月白伏头,“贤德太后的生忌,娘娘略微打听,就清楚了,臣妾给娘娘提个醒,太后娘娘不喜皇上过于思念贤德太后,娘娘去瑶池,一定要事出有因,到时候太后问起,娘娘也说得过去,娘娘此次,是言出无状,惹恼了皇上,到底没犯什么过错,娘娘只要在皇上面前,表露深懂皇上思念亡母的心情,皇上一定会想起从前与娘娘的恩爱的。”

丽妃挑起苏月白的下巴,盯着她看了许久,“没想到,你心细至此,就是你这张皮相,放在后宫里,的确不够出众,本宫估且信你一次。”

就这样,莫心就到了苏月白的屋里,莫心是苏月白唯一的宫女,也算是她在宫里的亲人了。

当然,丽妃复宠,不久就有喜了。

4.

苏月白没想到,第二次替莫心强出头,竟把自己送到宋君珩的跟前了。

入冬以来,两天一小雪,三天一大雪,锦华宫御寒的衣裳,火炭都没有,往年也是这么过的,可今年有了莫心,愁坏了苏月白。

苏月白从小在苏府吃过太多的苦头,练就一身御寒的本能,连番下雪,莫心扛不住,发高烧了。

苏月白让人去请大医,也不知道是太医请不动,还是苏月白使不动锦华宫的宫女,一直没有太医来。

苏月白把被子全裹在莫心身上,莫心还是瑟瑟发抖,莫心拉着苏月白的手,开始胡言乱语。

莫心清醒的时候,她会叮嘱苏月白,要替自己寻着后路,要获得恩宠,她不清醒的时候,就会哭哭噎噎,嘴里念念有词,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

到底是活在尘埃里的可怜人。

眼看着莫心身体抽搐,苏月白又去找了一个宫女,让她去请太医。

宫女眼也不抬,“小主,奴婢劝你别折腾了,莫心那丫头,熬不过去的了,没有上面的旨意,太医说不能擅自替宫女看病的,你就收收心吧,这都是命。”

苏月白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助,她从前只觉得,在宫里避宠生存,跟从前在苏府一样,只是,莫心的生死,就在她的手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莫心就这么死的。

苏月白自己去太医院,太医院只有刘太医当值,刘太医不耐烦地推脱苏月白,“这位小主,臣还要去给贵妃娘娘请脉,你别在这里挡住臣了。”

苏月白怒斥,“太医,这三更半夜的,你去哪里请脉,你不过是用贵妃娘娘来搪塞我。”

刘太医瞅了一眼苏月白,拎起医箱,往外面走,苏月白紧随其后。

刘太医见苏月白这么执着,有些恼怒,“臣就是去贵妃娘娘宫外等着请晨脉,也不去给你瞧什么宫女,小主,你识趣的就回去,说实话,你说你是锦华宫的苏常在,可臣在宫中这么多年,进出锦华宫多少次了,就没听说过有你这位小主的。”

“狗眼看人低。”苏月白朝着刘太医就吼。

刘太医回过头,“小主,不是臣狗眼看人低,要怨就怨你不得圣宠,宫里原本就有明文规定,不许太医私自给宫女看病,就怕宫女做出些出格的事,让太医帮她们善后,就算到了皇上那里,臣还是这么说,没有上面的旨意,臣不治。”

苏月白冷然,“我好歹是个常在,也是个小主,我现在就让你去锦华宫给莫心治病。”

刘太医轻薄地笑着,“小主,这个还真不行,臣没有办法证实你的身份。”

“你,你糊扯,落毛的凤凰还比鸡尊贵,你这般轻看我,就不怕闹到皇上那里去?”

“你这落毛的凤凰,朕还真没见过。”

苏月白闻声,倏地回过头去,不知何时,宋君珩已然站在身后,刘太医连忙跪下,唯唯诺诺的。

苏月白盯着宋君珩看了半晌,才恍惚回过神来,直直跪在地上,“臣妾叩见皇上。”

宋君珩盯着苏月白,“朕怎么不记得,后宫有一位牙尖嘴利的常在了?”

苏月白心一横,把头放得低低的,“臣妾安西巡府苏青的女儿,五年前选秀,一直住在锦华宫偏殿,臣妾恳请皇上下旨,让太医替锦华宫一宫女治病。”

“锦华宫?”宋君珩喃呓着,他记得,从前他去锦华宫,偏殿的小主并不像别的宫殿那些小主,都会出来迎驾,他原以为偏殿没住着人,直到有一次,安贵人特意让宫女去请苏月白,苏月白却不在殿里,当时宋君珩还笑着说,能得安贵人抬举的,至少是品性极好的人,只是往后,他也没太在意这事了。

苏月白心里着急,她又叩了叩头,“皇上,请容臣妾带太医去给宫女治病。”

宋君珩半晌才缓缓地说,“刘太医,去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别狗眼看人低。”

宋君珩说这句话时,故意瞟一眼苏月白,苏月白脸色青白,仓促地垂着头。

5.

刘太医给宋君珩请晨脉时,宋君珩随口说了一句,“昨夜,锦华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刘太医拱手作揖,“皇上仁慈,那宫女并无大碍,只是天气冷,身体扛不过,感染风寒了,臣已经依皇上的意思,该用的药都用了,今日也没见苏常在差人来太医院,大概是病好了吧。”

“冷病的,宫里还会有人冷出病来?”宋君珩不信。

刘太医怕扛罪上身,伏着身子,“皇上,锦华宫的确比别的宫里,要冷一些。”

“胡说,锦华宫的位置,冬暖夏凉的,怎么就会比别的宫殿冷一些。”

“这个……”

宋君端坐身子,严厉地说,“朕恕你无罪。”

刘太医唯唯诺诺地说,“皇上,锦华宫大概是没有炭火,那宫女穿着的衣裳,也短了许多,大概是,大概是……”

“得了,下去吧!”宋君珩摆手,嘴里喃喃着,“安西巡府安青的女儿?”

宋君珩来到锦华宫时,外面没有宫女守着,这里的确显得比别的宫殿了冷一些,甚至有些像很久没有人住的地方,他往偏殿走过去,偏殿比正殿好一些。

院子里摆着几盆长得并不太好的梅花,树枝摇晃,花开得也并不好,只是经过修剪,显得有些生息。

宋君珩往里殿走过去,只见苏月白正在给一个宫女喂药,那宫女躺在榻上,盖了两身被褥,苏月白衣着就稍是单薄了一些。

莫心眼眶红灼,“小主,你又替奴婢捡回这条命了,奴婢欠你的,又岂是一条命,怕是奴婢以命相报,也不足以还你的恩情了。”

苏月白轻笑,“莫心,我要你的命何用,你呀,若是真心想报我的恩情,就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活得比我还久一些,我们还要在这锦华宫相依为命,这日子,还不知何时到尽头。”

莫心嗓子沙哑,“小主,你就不想法子,到皇上面前露个脸,趁着还年轻,还能获些恩宠,怎能指盼着奴婢与你相依为命?”

苏月白想起昨晚撞见宋君珩,她的心还有些惊魂未定,从前她说慑于君威,也并非假话,“莫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皇上身边,个个都是好看年轻的姑娘,哪是我能靠近的。”

宋君珩往门口处倚站着,干咳两下,“所以,在你心里,朕就是一个好色无为的君主吗?”

苏月白抬头看见宋君珩,脸色煞时青白,她跪在地上,“臣妾不知皇上到来,有失远迎。”

莫心也从榻上下来,匆匆跪下,她把头伏得低低的,屏住气息。

宋君珩往里面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刘太医就这么教你养病,窗户紧闭,病气都出不去。”

宋君珩说着,走过去推开窗户,留了一条小缝,往苏月白身上望了望,抬脚出去,“一股子味儿,随朕出来。”

苏月白起身,深吸口气,紧随宋君珩出去,莫心还想着跟出去的,苏月白把她留下了,“你还是个病人呢,回去躺着。”

“小主……”

“去!”

宋君珩走到那几盆梅花跟前,捻着梅花瓣,回头望着苏月白,“多大了?”

“呃?”苏月白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臣妾十九!”

“你才十九岁,就想跟一个宫女相依为命,老死宫中,不合常理。”

“臣妾无才无德,手脚粗笨,不适合在皇上跟前侍奉。”

“是不适合,还是不想?”宋君珩盯着苏月白,宋君珩从苏月白身上,就没看到一丝讨好他的言行,苏月白更不像别的妃嫔,看到他,恨不得把自己都挂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是寒意噬心,还是宋君珩的话,让苏月白直接哆嗦,没有接话。

从前嫡母也是这么居高临下地责问她,她也是这般不应答,不说话,少说少错。

宋君珩解下披风给苏月白披上,苏月白仓惶地抬头,宋君珩给她系紧绳线,“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穿厚一些衣裳。”

苏月白抿着嘴,还是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要穿多一些,可内务府已经很久没送来新的衣裳了,每个月莫心去领月奉时,还要受一翻冷嘲热讽,就是每天的吃食,感觉还是从别的宫里,挤一些出来,应负她们的。

宋君珩瞅着像受了惊吓的苏月白,眼眸急转,嘴角不经意笑了笑,“这就害怕了,胆子这么小,怎么侍寝?”

苏月白一时涨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露着小女娇态,又急又窘,如此娇态,宋君珩的确很久没见过了。

见苏月白没说话,宋君珩背过身去,打趣着梅花,“这花丑死了,朕看是养不活了,把它们丢了吧。”

苏月白一着急,她走过去,双手摊开,挡在宋君珩面前,“皇上,这花可是臣妾花了不少心思才养好的,能不能别丢。”

苏月白离宋君珩很近,近到她急暖的气息,从宋君珩脸上掠过。

宋君珩微略认真,“都要蔫了的花,回头,朕让人给你弄几盆好的来,别倒饬这些了。”

苏月白摇头,“皇上,你别看这些花不怎么样,到底是臣妾把它们养活的了,它们没皇上想得那么脆弱,一定能扛过这个冬天的,再说了,再好的梅花,弄到盆子里来,也养不了多久,一些观赏之物,能活到尽头,已然是最好的了。”

这几盆梅花,还是之前苏月白从贵妃娘娘宫外捡回来的,都说贵妃娘娘惜花,可她宫里的花,换了一批又一批,换得繁,好些还有生气的花,也被替换下来了。

宋君珩盯着苏月白,嘴角轻轻挪动,“你倒是惜花,怎么就不惜自己了?”

苏月白往边上走,垂了眼帘,微微福身,“臣妾能受封入宫,已然是莫大的福气,不敢有怨。”

宋君珩盯着苏月白看了许久,微微张口,却什么也没说,缓了半会,“朕得空再来看你。”

宋君珩离开时,回头瞟一眼那花,目光在苏月白身上溜过,也不知他看的,是花,还是人。

6.

宋君珩去了一趟锦华宫,这消息像风一般吹散在宫里的每个角落,内务府见风使舵,那些缺的,不缺的东西,都往锦华宫送过来,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总该不会落人话柄了。

宋君珩再来锦华宫,是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他跟太后闹了几句不开心,走到宫路上,忽闻一阵梅香,不知怎的,他脑海中闪现出苏月白的模样,便去了锦华宫。

苏月白用书本盖在脸上,躺在贵妃椅子上,她从前就习惯了,看书乏了,就会在那里躺一下,偶尔也会一睡,就到天亮了,说这日子不好过,倒也相当好过,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宋君珩进去时,苏月白以为是莫心,随口说了一句,“莫心,快去休息吧,不用理我。”

宋君珩往案台那里瞟一眼,上面写着几句话:风雨欲来,乌鹊南飞,绕树千匝,无枝可依。

宋君珩盯着那几句话良久,再望着苏月白,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怅,这感觉,就像自己这些年的处境,虽得太后庇护,却总觉得无根,君临天下,心却无依。

宋君珩走到苏月白跟前,取下她脸上的书,苏月白娇嗔,“莫心,别闹了,让我睡一下。”

“天气这么冷,不好好上床睡,到时候冷出毛病,又该怨太医了。”

苏月白倏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惊惶失色,“皇上,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宋君珩把书本丢在苏月白怀里,“起来吧,朕不是柴狼虎豹,你至于这么惊慌吗?”

苏月白木然地接过书本,“皇上,臣妾去唤人来照顾你。”

宋君珩吃笑着,“回来,朕是来看你养的梅花的,不用劳师动众,有你一个就够了,陪朕去看看花。”

宋君珩说罢,往门口处走去,他回过头来,正好撞见苏月白挺直的肩膀一下子陀了下去,这意思是,她一点都不喜欢他来锦华宫?

宋君珩走过去,拉着苏月白的手,他愣了愣,手心怎么那么凉,冷不冷。”

苏月白摇头,“谢皇上关心,臣妾不冷。”

原本有五盆梅花的,就几天的时间,就死了两盆,还有三盆,还新长出花蕊来,看来是养活了。

宋君珩伸手想去摘那朵新花,苏月白一着急,用另一只手握住宋君珩的手,“皇上,不要。”

宋君珩顺势握着苏月白的手,“怎么,舍不得啊?”

“嗯嗯!”苏月白轻呓着,“皇上,这几日,臣妾就盼着它们开花,总算有些盼头,皇上这一折掉,臣妾这日子,就无趣多了。”

宋君珩心里敛起一丝心疼,他望着苏月白,月色依稀落在苏月白的脸上,脱了稚气,长开了的她,虽算不得美人,却让人看着很舒服,有一种恬静的感觉。

苏月白窘迫,紧垂着眼眸,两腮微微涨红。

宋君珩轻笑,替苏月白搓着手,“手这么冷,明日让太医替你看看。”

苏月白眼底敛上一丝温湿,她太久没感觉到有人关心自己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从前父亲只是给她捎上一串冰糖葫芦,她都能高兴一天,那冰糖葫芦她还舍不得吃,放在那里看着,有一次被蚂蚁吃掉了,她伤心了好几天。

宋君珩抚着苏月白的脸,“怎么还哭上了。”

苏月白倒抽口气,“臣妾只是想家了,皇上不必替臣妾挂心了, 臣妾身子底里寒,这是从小就有的病根,治不好的。”

小娘长得倾国倾城,父亲垂涎她的美色,跟她珠胎暗结,父亲说,只要小娘生下男丁,就抬她做姨娘,做苏家明名言顺的姨娘。

可是小娘生下苏月白,一个女胎,小娘在苏家过着非人的日子,她对苏月白也没给过好脸色。

苏月白七岁那年,弟弟出生了,小娘抬了姨娘,小娘才想起要对苏月白好一些,在苏月白的记忆里,不是谩骂,就是挨冷挨饿,如果非说有人关心她,除了父亲偶尔想起她,便是嫡姐对她的好了。

嫡姐总是尽自己所能,给苏月白带来她能带的东西,比如,她会让苏月白在她旁边听夫子教学,她会把自己不要的那些吃的,穿的,丢在苏月白跟前。

这也是苏月白愿意在宫里,好好活下去的原因,她不想嫡姐有朝一日,也要进这深宫里。

宋君珩心软,“你从小过得不好?”

“好,过得极好的。”苏月白倔强地说,眼眶里噙着泪水。

这感觉,宋君珩又何尝不明白,从前先皇问他在中宫过得好不好,他也是说过得极好的,当初太后没有自己的孩子,一心急盼着他成才,也不准他说一句半句思念亡母的事,哪怕想一下,都要受到太后的责罚。

宋君珩软笑,“苏月白,你给朕记住了,你不是无依无靠,以后,朕就是你的依靠。”

苏月白仓惶地望着宋君珩,来不及细想,宋君珩大手环过她的腰身,身子缓缓倾下,在宋君珩的唇要碰到苏月白的唇时,苏月白下意识地别开头,这一动作,让两人都微微愣了愣。

苏月白倏地跪下,“请皇上恕罪,臣妾,臣妾,臣妾愚笨,不懂侍奉皇上。”

宋君珩浓眉深敛,他拉起苏月白,把她拥入怀里,什么也没说。

苏月白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窝在宋君珩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在苏月白心里,君心难测,她惶恐是真的。

7.

宋君珩去锦华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苏月白跟宋君珩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不再是从前那么惧怕,只是,宋君珩从没在锦华宫留宿,也从没宣过苏月白去侍寝。

后宫妃子,没有谁猜得透,这苏月白到底是得宠了,还是不入帝心。

三月初八,贤德太后生忌,宋君珩又跟太后闹得不愉快了,这次好像是宋君珩想替贤德太后做一场法事,这么多年了,宋君珩一直有这么一个心结。

可太后不同意,此次闹得比以往都要严重一些,满宫上下都知道。

苏月白抄了满满的经书去见太后。

太后看着那一沓厚重的经书,的确是有心人,只是苏月白那点小技两,又怎么瞒得过她的双目呢。

太后端看着苏月白,“你就是最近颇得圣宠的苏常在?”

“臣妾托太后的福气,才得以受封进宫,一直没来给太后道谢,是臣妾疏忽了。”

太后端量着苏月白,“哀家怎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往后宫挑人了?”

“臣妾五年前,慑于君威,得太后娘娘恩佑,太后娘娘说臣妾性子温婉,陪在皇上身边最合适,便留了下来。”

太后凝思一下,半晌嘴角才微微挪动,“原来是你,你这么一说,哀家有点印象了,你用了五年,还是走到皇上跟前了,证明哀家眼光还是不错的。”

太后抿口茶,“今日怎么想起给哀家送佛经来了。”

苏月白捏着帕子,她把昨晚思前想后,才想出这么些话,拿到太后跟前说,“臣妾听闻太后喜读佛经,经书长年放置,破损严重,臣妾就擅自作主,替太后抄了一些,如果太后觉得臣妾抄得还行,回头臣妾替太后抄摘成本,那样也方便诵读。”

“苏常在有心了。”太后扫一眼苏月白,“你可还有话要说?”

苏月白深吸口气,“太后,佛经常言,百恩必有果,俗人一心念佛求缘,可真读起佛经,佛祖却是句句不离放下,放下,才是我佛给俗人的结果,却总被执着的人,误解其意。”

“苏常在是想说哀家过于执着吗?”

太后轻飘飘的一句话,苏月白猜不透她的心思,她直直地跪下,“臣妾不敢妄论,臣妾只是怕太后误会皇上的一片苦心。”

太后拍案,恼怒,“皇上的一片苦心,是对贤德太后,不是对哀家,哀家养育皇上这么多年,把他扶上帝位,他却一心念着生母,他置哀家的脸面于何处。”

苏月白把头伏下,“太后,贤德太后去世的时候,皇上已经十二岁了,皇上整个童年的记忆,都是贤德太后,如果皇上漠视生母的旧情,这么冷薄的人,太后真的放心把他扶上帝位吗,到底是皇上心慈,太后心底喜欢他啊。”

殿内一片死寂,宫女太监跪倒一片,太后瞪着苏月白,“苏常在,你知不知道,单凭你这一席话,哀家就可以治你死罪,就是皇上想替你求情,你也没有活路的。”

“臣妾有罪,如果臣妾一死,能让太后跟皇上重修旧好,臣妾死有所值。”

见太后没有言语,苏月白又进言,“太后,你在皇上心里,无可代替,贤德太后不过是皇上的心结,你才是与皇上一同生活多年的母后,皇上时常挂念的,依旧是你。”

“苏常在,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你是唯一一个,敢替皇上说情的人,就连皇后见了哀家,也不敢提半个字。”

“臣妾人微,了无牵挂,皇后娘娘身系大任,皇后娘娘的一言一行,都不能轻率。”

太后看着苏月白伏着的身子,缓吁口气,“起来吧,哀家早想开了,贤德太后的事,哀家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苏月白长松口气,她哪里是不惧死色,她贪生怕死得很,只是看到宋君珩每日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心里疼,她寻思着,太后顶多就打她几个板子,或者罚她长跪,不至于要她的命。

“坐吧。”太后缓了语调,“苏常在,你说哀家执着,依哀家看,你才是最执着的。”

苏月白凝目,“臣妾愚昧,不知太后所言。”

“听闻,皇上常去锦华宫,你却从没侍过寝?”

苏月白捻着手指,有些心虚,“臣妾不讨皇上欢喜。”

太后轻摇头,把殿内的宫女全打发出去,才悠悠地说,“当年贤德太后其实是被害落水的,可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先皇也没辙,所以,皇上最痛恨后宫争宠风波,你当真以为,安贵人被打入冷宫,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吗?”

苏月白惊愕地望着太后,“安贵人那么温婉的人,她不可能会害人的。”

太后吃笑,眼底敛着一丝恨意,“你到底年轻,只看到使刀见血的人,却没看到绵里藏刀之人,安贵人有着一张温善无害的脸,可背地里,为了争宠,她害了两个未出世的皇嗣,她哪里温婉了,骗安贵人去瑶池那出戏,是哀家做的。”

苏月白身子轻轻颤动一下,脸色青白,太后捏着茶杯,继而说,“盛装去瑶池,安贵人不明所以,还在皇上跟前跳着不得体的舞,惹恼了皇上,哀家再让人把她谋害子嗣的证据摆出来,皇上才把她打入冷宫的。”

苏月白手心渗着虚汗,“太后何不直接把她打入冷宫,还要有这一出?”

“谋害子嗣这事,有一必有二,皇上跟哀家都不想把这事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故哀家弄了这么一出戏,让大家都以为,安贵人只是在瑶池得罪皇上,才被打入冷宫的。”

苏月白恍惚明白,怪不得那天安贵人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她除了说她不是故意盛装去瑶池的,口里还不停地喊着冤枉,原来她指的,不是被陷害去瑶池一事,而是陷害皇嗣这事。

“至于安贵人当初想把你拉到皇上面前分宠,不过是看你软弱无能,还能感她恩情,总比别人分宠好,就你笨,还以为她一心待你好。”

苏月白颤目,原来太后眼底清明,什么也瞒不过她。

太后缓口气,“至于丽妃那事,就更简单了,丽妃言出无状,还挑动丞相兹事,动了立储的心思,丽妃是真的笨到家了,最后连丞相府都被她连累了。”

苏月白纳闷,“太后为何要跟臣妾说起这些旧事?”

太后从手腕是取出佛珠,轻捻着,“苏常在,你是皇上的女人,难得的是,皇上心里对你欢喜,你就不应该拒绝侍寝,哀家也是从年轻的时候熬过来的,皇上并非冷薄的人,但是,你如果指望皇上对你一心一意,那就是大罪了。”

“臣妾不敢!”苏月白惊得忽跪在地上。

太后起身,捻着佛珠,“该说的,不该说的,哀家也都说了,你自己回去思量思量,还有,替哀家抄几本佛经,省得有闲心胡思乱想。”

“臣妾恭送太后。”

直至太后转入里殿,苏月白才虚虚坐在地上,许久才恍恍回过神来。

她五年来,把自己懦弱的一面,表露得淋漓尽致,没想到今日,她会自己给自己招事了。

8.

夜色清凉,莫心来禀,“小主,皇上来了,皇上在院子里呢”

“啊?”苏月白心里抽了一下,她理下衣裳才走出去。

月光下,宋君珩的影子落寂又沉重,想起太后说起安贵人,还有丽妃的事,苏月白心里竟心疼起宋君珩,他并非一个薄情的人,他一个人承受着太多的无奈,却不敢露出一丝惆怅,喜怒哀乐都藏得紧紧的。

宋君珩说过,他喜欢来苏月白这里,就是不说话,看着她安静地写字,他心里也是放松的,苏月白终于懂了宋君珩的话。

苏月白走过去,从后面环过宋君珩的腰身,紧紧抱着他,把头伏在他的背上。

莫心看见这一幕,终于笑了,把院子里的宫女都打发下去。

苏月白从来没主动碰过宋君珩,她这一抱,宋君珩有些慌了,他转过头看着苏月白,“发生什么事了?”

苏月白摇头,“皇上,让臣妾抱你一会,臣妾想贴近你的心,听听你的心里话。”

宋君珩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反手抱着苏月白,“你想抱多久都行。”

苏月白窝进宋君珩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的心也随之快速地跳着。

宋君珩抚着苏月白的长发,“母后都跟朕说了,你也真是,那么鲁莽,跑去跟母后说那些话,母后责罚你怎么办?”

“臣妾不想皇上伤心,臣妾想皇上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可是臣妾愚笨,也不会讨皇上开心,就想着替皇上在太后跟前说几句话,总比什么也不做得好。”

宋君珩扳着苏月白的肩膀,赤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到底是你不会讨朕开心,还是朕不会讨你开心,这些日子,可是你冷着朕,整个后宫,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对朕了。”

苏月白舔着舌头,娇憨地笑着,“还不是皇上纵容着臣妾这般行为的。”

宋君珩吞咽两下口水,勾起苏月白的下巴,她怯怯地望着宋君珩,抿着嘴唇,又羞又窘地闭上双目。

宋君珩吻住这片芳泽,舌尖交缠,引导着苏月白回应他。

苏月白双手环过宋君珩的脖子,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宋君珩放开她时,她还踮起脚尖,深深回吻着宋君珩,一个如饥似渴,一个久旱逢甘。

苏月白有些气背,轻轻推开宋君珩,目光迷离。

宋君珩横抱起苏月白,哑着嗓子说,“苏月白,这次是你先招惹朕的,朕今晚可是要留宿了。”

苏月白把头钻进宋君珩的怀里,宋君珩低头,又含住这片诱人的薄唇。

一夜尽欢,苏月白在宋君珩的怀里醒过来,她羞怯地垂下头。

宋君珩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一下,“睡得好吗?”

“嗯嗯!”

“朕晋你嫔位吧。”

苏月白抬眸,温婉地看着宋君珩,“皇上,臣妾只想陪着你,其他的,臣妾不在意。”

宋君珩吻一下苏月白的额头,满目温情,“那行吧,再等等,等你有了孩子,再晋嫔位,省得走得太急,惹红了一些人。”

苏月白听话地点头。

宋君珩感觉,苏月白真的软入他的心里那般。

9.

苏月白一时宠冠后宫,但她行为谦卑,对谁都恭顺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像她这么温和的人,那些妃子也不会对她有一些别的想法,顶多就是言语上说了几句冲撞的话,还有就是,不敢在她盛宠时得罪她。

并且宋君珩尽管宠幸苏月白,也并非她一枝独秀,后宫倒也平静。

三个月后,苏月白被诊出有喜,宋君珩便晋了她的嫔位,静嫔。

宋君珩拉着苏月白的手,“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你不喜欢孩子?”

苏月白长叹口气,“皇上,臣妾怕自己福薄,留不住这孩子。”

宋君珩心疼地抱着苏月白,他知道苏月白担心什么,“放心吧,一切有朕呢。”

翌日,宋君珩就下了旨意,把苏月白交托到皇后的手里,宋君珩的旨意是,“如果静嫔的孩子有什么差池,朕不会追究谁的过错,这后宫,朕也不要了。”

苏月白总归是得到宋君珩独一无二的宽宠。

建兴十年,苏月白顺顺利利生下七公主。

建兴十三年,苏月白生下十三王子。

建兴二十一年,苏月白生下十三公主。

建兴二十九年,苏月白中年得子,生下十八王子。

建兴四十五年,宋君珩驾崩了,享年六十三岁。

宋君珩去的时候,殿外跪了满满一片的人,他宣太子进去说了几句话,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跟皇后,或者跟他老年新宠玥嫔说几句话,但是他宣了静妃,苏月白。

苏月白跪在床前,宋君珩举着手,轻轻抚着苏月白的脸,“静妃,这次,你真的要跟莫心相依为命了,朕就不陪你了。”

苏月白哭得悲慽,“皇上,你给臣妾留下了太多温暖,臣妾不会孤独的。”

宋君珩嘴皮沉重地抬了抬,“别哭,你一哭,朕就心疼,朕好像看到锦华宫的梅花开了,朕闻到那花香了,还是你种的梅花最好看,最有生息……”

“静妃,风雨欲来,乌鹊南飞,绕树千……匝,有枝……有枝……可依……”

宋君珩看着苏月白,笑着垂下了手,再没声息。

这三十多年,宋君珩没有专宠苏月白,却也从没冷落过苏月白。

宋君珩留了遗诏,除了太子继位,还补充了一条,善待静妃。

苏月白哭得晕厥过去。

后来,苏月白也没随着孩子出宫,她留在了宫里,做起太妃,与太后一同帮顾着,看着后宫。

太后去的时候,也是独见了苏月白,她拉着苏月白的手,目光苍白,“苏月白,我这辈子没羡慕过谁,唯独羡慕你,皇上替你筹谋了一生啊,我该恨你的,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你填满了我满心满眼都爱着的男人,他知足了,我也就,知足了。”

后来,苏月白搬进锦华宫,与莫心相依为命,直到寿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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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梦,90全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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