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复仇王妃(43.复仇王妃)

“辛青萝得知后立马消失在了夏朝,又回到了灵隐国,后与五皇子相交,最后退出皇宫,脱离皇族关系,生活不到一年,灵隐国整个国,都在一夜间灭国了”,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43.复仇王妃?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43.复仇王妃(43.复仇王妃)

43.复仇王妃

“辛青萝得知后立马消失在了夏朝,又回到了灵隐国,后与五皇子相交,最后退出皇宫,脱离皇族关系,生活不到一年,灵隐国整个国,都在一夜间灭国了。”

“她是祸害,月皇兄可不能娶这样的一个女人为后啊。”白芙蓉突地从夏谦身边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楼揽月。

“站住,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楼揽月一声低喝,喝退就要上前来的白芙蓉。抬着头,威严地扫了一圈大殿,望向坐在恭亲王身下方的二皇子与十二皇子一眼,十二皇子一直那逼生人勿近的脸孔,而二皇子脸色却是微微有些黯然,六郡主坐在他的身下方,伸手轻轻地握了握,示意他没事。

“你也只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都已过了十八年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六郡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一脸淡然的十二皇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知道。”

十二皇子淡然地接口回应,当年之事,他还那么小,那个女子又是那么神奇,遇上了,是他的劫,即是劫,那就让他来化解,他不介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爱,去暖化他的心。

“我会守护他一生,爱他一生的。”望着六郡主那殷切的眼神,十二皇子依旧满脸淡定,目光飘落到那袭红帕盖住了的人影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们长得太像了,可我不怪他,谁让她先遇到呢。可是六姐,八哥今日这喜酒,怕是喝不成了。”

六郡主也是个灵珑剔透的人儿,瞧得君无心那头白发,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八弟好不容易喜欢上了那个姑娘,可惜人家却是要归君家。不然……”

楼揽月眯着淡蓝色的眸子,望着一口气说完那话的卓华彦,冷声哼道,“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众人本皇新娶的皇后会为本国带来灭顶之灾吗?”

灭顶之灾。辛娆年低声轻笑,这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前两天那个神秘人她也可以确认是哪一方的了,能在有预知能力的女巫在那里,做到那让一个国家在无声无息间灭亡,除了那人,怕是无人可及了吧。

“华太子说这么多,不是想告诉你年儿会给你的国家带来灭顶之灾,而是想告诉你,能娶她的,只有君家人,落叶始终是要归跟的。”

“君无心,你别太嚣张了,别以为你们君家是隐世家族,就可以对我们三国动武。”楼揽月紧握着辛娆年的手,一点也不想放松,辛娆年感觉到手指心传来的刺痛,咬了咬牙,楼揽月似乎在忌惮什么,似乎现有的三国都对君家有些忌惮,这是为何。

感受到辛娆年手指的曲动,楼揽月立马明白过来,他过激了。又是轻轻地松了松手指,低头轻语,“娆年你不要怕,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谁也不能伤害到你。”

这话?辛娆年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君无心,你别以为你能拿那些约束老一辈人的话来胡弄本皇,本皇不会信的。”楼揽月握着辛娆年的手,不刻也不放松。

手指间传来的温度,让他很安心,很不想放下,他要牵着一辈子,谁也不能抢走。

“如此说来,那就是你不放了?”君无心缓缓地抬起手,手掌向外对着他,大拇指上带着的那枚充满古老气息的戒指,刺得他双眸又是一暗,连握着辛娆年的手也不由地往颤抖了一下。

“你,你……”

“是,我现在只等接回我的娘子,便可回君家继承下任家主了。”君无心目光紧落在辛娆年的身上,一动也不动,深邃的眸子里全是深情,“我能给的,比他能给的多,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请相信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年儿!”

君无心的声色很低,很缓,如同夏日里的流水,抚平着燥热不安的心,可是,辛娆年却是反扣住楼揽月的手,伸出一手撩开喜帕,在触到那满头刺眼的白发后,定定地盯着他,突地眼眸一紧,心底划过一丝怒与痛,“不,我不答应。我不要。”

楼揽月原本悬着的心嗖地放在了平地,她拒绝了君无心。可是,他心底里满是悲凉,她也在向他说明她不爱他,她爱的人是君无心,爱到不忍心他去陪他涉险,爱到情愿伤害到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到他。

“你,你刚说什么?”

君无心刹然转身,紧紧地盯着掀起盖头的辛娆年,只见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眼神寒气逼人,似利剑一般,要把人吞了一样,嘴唇皮喃喃动了几下,却是没有发出声来,顿时大殿里气氛很是压抑,随时都像活动的火山要爆发出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相信,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不惜掀起三国之怒,也要将她安然地带到自己身边,可她,却只一句“我不要”就回绝了他的所有种种。

辛娆年此时已是平静下来,紧握着她的那只手一直都那么深那紧地扣着,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虽然不能驱散她心底的阴寒,但是,至少他现在在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时,还能这么般地守在自己身边,这份情,不允许她就这么半路退出来,她不是圣母,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她在心底里坚定地告诉自己,“君无心,你就别在那里假惺惺了,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能陪着我一起走的,并非你一个人。楼揽月,月皇,他将是天底下最适合的伴侣。人生路有他相伴,死也无憾。”

“你!”君无心万万也没有想到站在他身前的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是爱她的,可是,他知道她刚说的话是真,她需要他时他不在。一个你字后硬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垂着手,愣在了那。

“我们继续。”辛娆年转过脸,放下喜帕,牵引着楼揽月往恭亲王那边走去。

恭亲王见着辛娆年态度坚决,且对已有利,便扬声高呼,“二拜高堂!”

君无心一愣,他没有料到辛娆年会连听他解释的话都不听,望着那袭刺眼的红袍,一阵刺痛,大步走向前,拦在他们身前,“你不能娶她,你也不能嫁他。”说着抬手拾起辛娆年手,露出那细洁的手腕,“我和她从小就有婚约,她今生能嫁的人都只有我君无心一个人。”

楼揽月停下脚步,眯了眯眼眸,望着君无心,面色发寒,“无凭无据,你君家人就是这样处事的么?”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殿中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怎么就没有,年儿手上带着凰镯就是。”君无心说着用灵力逼得隐入辛娆年体内的手镯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又是让带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显现出来,唇角划过一丝冷酷的笑,“楼揽月你应该知道,这手镯可是代表了什么。”

楼揽月望着那对华光流动着的手镯出神,传说中的凤凰镯,居然现世了,且还各自认主了,那代表什么,代表坚贞的爱情与不摧毁不可玷污的爱情,如若被阻拦,那将会是遭到灭顶之灾。

夏谦与卓华彦见到那对手镯后脸色也是一变,看来今日的喜酒是喝不成了。不过两人又相互暗喜,只要辛娆年没有嫁,他们就都有机会将她带回去,因为,他们国家都须要凰女的相助,只要得到凰女的相助,便能一统天下。

“卑鄙小人。”夏谦此时是明白过来了,暗中怒骂楼揽月是小人,“你皇兄早就知道安容的身份了,却暗中搞了那么多鬼,让安容到了他这月国,还要与他成婚,如若成真,那月国便是如虎添翼,一统三国指日可待了。”夏谦略微侧着头,压着嗓子在白芙蓉耳畔低语,“你去想想办法,朕一定要将安容带回夏朝去,到时你就是三国之国母了。”

白芙蓉早就从昔知礼那里得到消息,知道辛娆年身份后的隐情,原本是不想让夏谦知道的,所以当初在夏朝耍了点手段,将有关于辛娆年身世后的隐情给毁灭了。所以那时的夏谦会不怀疑辛娆年,会想要她死,也是想断了所有人的念头,可现在,楼揽月继位,华国的老皇帝今天居然派了卓华彦这个太子来贺月国新皇登基与娶后之大仪,可以看得出,华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谢皇上许诺,臣妾一定不负皇上所托。”白芙蓉望了眼喜帕下的辛娆年,美眸里全是阴戾,既然你还有用,那就先留着你好好玩玩了。

“但我不会嫁你。”辛娆年执意不肯让步,站在楼揽月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年儿,可你是爱我的。”君无心浑身都是痛,哀凄地望着她不放。

“那是你自做多情了。”辛娆年别过脸,尽量地让自己与他对视,虽然隔着喜帕,但她还是能通过灵力清楚地感觉到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都是伤。

爱么。她也想知道,可爱了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不能在一起。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我不介意让你爱上我。”君无心说着嗖地拔剑而出,广袖一挥,已是伸手紧扣住了她的另一手,“跟我走。”

“君无心,你放手。”楼揽月身形一闪,挡在了君无心身前,浑身散发着令人生畏的气息。

君无心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放,该放的是你。”

“你与娆年有婚约又如何,有信物又如何,她不愿意嫁你,她也不需要你,你得尊重她的意见。”

“闭嘴楼揽月,她要嫁的人只有我。”君无心紧握着辛娆年的手不放松,浑身也跟着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薄雾,直往辛娆年身上缠去。

“你到底是谁?白发少年是谁?假夏启又是谁?”

当薄雾似灵蛇般地缠上辛娆年时,辛娆年突地松开了楼揽月的手,抬手掀开盖住她的喜帕,凤眸上挑,冷冷地盯着扣住她手的君无心,挪步步步逼近,“你就是这样爱的吗?假装着他人来接近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不,你听我解释。”君无心心底一慌,他早就知道像她那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辛娆年目光冰冷地望着他,“你所做的,只为你自己,只依你自己之意而行事,你就没有想过我,君无心,你走吧,我无法再相信你。”

“不,我所做的,全都是为了守护你,你不能和楼揽月走。”君无心手腕一沉,用力一扯,便将辛娆年给带到了自己身边,紧紧地圈在了自己怀里。“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我爱你年儿!”

见到刚还与自己手指相扣着女人突地被另一个男人给抱在了怀中,楼揽月甚是愤怒,今日不光是大婚之日,还是他登基之日,他怎么容许自己的威严受损,那张一直温润如玉的脸庞顿时沉了下来,大手一挥,“拿下他。”

“哼,不自量力。”君无心一手紧牵着辛娆年,一手执剑,如利刃般地朝外冲去。

招招见血,一招便毙。大殿不稍一会便已是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十二皇子在护二皇子时被君无心的利剑所伤,六郡主护着他们俩人藏在大殿后面。殿中所剩无几,白芙蓉早在夏谦的暗示下离开了大殿,现在站着的也就只有夏谦,卓华彦与楼揽月了。辛娆年早在君无心动手时便已点了她睡穴与动穴,让红妆与碧玉抱到了一旁,朝夕在一旁守护着。

楼揽月此时也在高兰的协同下取出了风神乐,抱琴而立,无风,衣袂却是飒飒作响,随着他手指一动,一道凌利的弹波如同水纹般地从他身前直往君无心身上飞去。

“风神乐!”君无心扬着唇角露出一丝浅笑,抬手一拨,便将那波纹给挡了回去。

“哼。”楼揽月低声冷哼,想这么轻松地挡回,你就等着吧,果然,君无心那衣袖刚触碰到便知有异,抽身往后退去时已是晚了,“神乐第九章!”

眼眸里划过一丝凝重的君无心连忙使出第九重天反击,却还是慢了一步,心神被波纹碰到,整个人便已是呈抛物线直往后跌去。

“本皇今日没功夫陪你玩。”楼揽月脸色很是阴沉,望着倒在地上仰头吐了口鲜血后便不能动弹了的君无心道,“你们最好把他给看好了,不然下次遇到,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了。”

“清逸,上。”

“蓝叔叔,我也要带年儿姐姐回去。”

夏谦与卓华彦同时下令前去抵挡楼揽月,今日君无心已是将辛娆年的身份给挑明了,谁人能不心动。

“是。”清逸与蓝夜两人同时领命,施展各自绝学全都往楼揽月身上招呼过去。

楼揽月抱着风神乐冷冷地盯着前去抢夺辛娆年的夏谦与卓华彦。“你们是想与揽月国为敌么?”

“少废话。”夏谦一个冷嗤,“安容本就是我夏朝的前皇后,凭什么要与你成婚,如若与你成婚了,那我夏朝的颜面何在。”此时夏谦全然不似以前那般毫不在意,他要的只有带回辛娆年,不计任何代价。

楼揽月挑眉望向行动与夏谦一致的卓华彦,“那你呢?”

“她是我们巫族的继承人,所以我必须把她带回去。”卓华彦也是异常坚定地回应楼揽月,“你应该知道的,灵隐国的巫师来自哪里,他们都是来自我们华国,而年儿姐姐她是灵隐国巫师的继承人。”

“好,很好,原来你们早就在打这主意了是吧。”楼揽月轻抿薄唇,望着朝着辛娆年围过去的夏谦与卓华彦。“既然你们都想带走我的皇后,那就全力放马过来吧,从今往后,月国就与你们两国同时为敌了。”

“哼,得帝之慧星相助得天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以为我们会让她再留在你这里吗?”夏谦是打定了心思要夺得辛娆年回国了,出言也很是无所顾忌。

辛娆年在君无心受伤时已然转醒,自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底突地一阵气怒,原来他们都只为江山而来,今日所夺的都只是日后的一座死物,而非她。很好,很好!看来选择与楼揽月合作是正确的。

当她目光转落到君无心的身上时,眼底又是一阵生疼。他,又是为何而来呢。

“年儿姑娘,我们少主……”

“朝夕住嘴。”君无心低声叱喝,他不希望朝夕越解释越不得清楚。

辛娆年望着唇角都在发白的君无心,心尖隐隐地泛着疼,君家家主之位,能是这么容易夺得下来的话,那便很多人都去夺了,看来君无心这次受的伤还是蛮重了,不然怎么会只有四个随丛抬软轿过过来呢,那些长老们都去哪里了。

君无心定定地望着她,唇角蠕动着,却在看到直奔过来的人影后,抬手让身后人招呼上去。

见到直往辛娆年奔过去的人影,楼揽月蓝眸冷斜,抿着薄唇,“高兰,暗影拦下他们。”

“是。”

藏在暗处的高兰与暗影带着禁卫军全都冲进殿堂,朝着往夏谦与卓华彦冲去,而他楼揽月却是曲指拨弦迎上了蓝夜与清逸,招招狠戾,不消多时,大殿内的惨叫与哀嚎声直传天际。

“贱女人,纳命来。”就在辛娆年想要用灵力冲破动穴时,虚空传来一个阴狠的声音,同时一道白色剑气直刺向她胸前。

“年儿小心。”

“小姐小心。”

君无心与红妆异口同声低喝,红妆抽着鞭子往那剑气挡去,而君无心却是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将不能动弹的辛娆年抱在了怀里。

“嘶。”刚抱上辛娆年,君无心便只觉得后胸一阵刺疼,全身都忍不住一阵抽搐。

辛娆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守在一旁的碧玉便已在她身边缓缓地倒了下来。

“碧玉,你怎么了?”

辛娆年望着瞪目倒下的碧玉,心底突地一慌,中毒。“昔知礼来了,君无心,你怎么样了?”迅速反应过来的辛娆年立马明白是昔知礼过来了,然当她用力冲开穴位能动时,伸手去扶君无心却是扶到一手粘,心底又是一阵紧张,“你受伤了,该死的,你今天到底动用了多少灵力?”

君无心无力地倒扣在她的肩头,抬着眼皮子,虚弱地道,“没多少,就是动用了几次,在将家主给囚禁起来花费了不少,咳咳!”

“该死的,你这是想找死。”

君无心虚弱地抬着头,转动着脖子,望向辛娆年,从她的眼底里他看到了担心与愤怒,顿时明了,“不,我只是想带你走,我不想你与那只狐狸结婚,我爱你年儿。”

“碧玉!”一个回身旋转挡住几道厉剑攻击过来的红妆见到碧玉倒在地上,小脸顿时生寒,怒气冲冲挥动着鞭子直往突然现身的昔知礼抽去,“你这个毒女人,你杀了我妹妹,我要杀了你。”

辛娆年被红妆这怒吼给叫醒,望着倒在她身边的碧玉,又见到似发了疯朝着昔知礼抽打过去的红妆,凤眸一冷,“十二护卫,你们现在还不出来护主么?”

“是!”

隐在周围的十二护卫听到辛娆年的命令,立马现身,朝着昔知礼及想要围攻她的人杀去。

辛娆年望着眼皮子缓缓扣上的君无心,心跳的很快,“君无心,你给我撑着,我会救你的。”

“还请年儿姑娘能救我家少主。”朝夕此时也已从抵挡夏谦的攻击退到了辛娆年的身边,双膝跪倒在辛娆年的身边,恳请她能救他少主,“少主人今日与四大长老比法后又请战君家家主,灵力已是受损,还请年儿姑娘看在少主人一心为姑娘的份上,能救救他。”

辛娆年冷着脸望了眼满是鲜血飞洒过的大殿,“闭嘴。”目光扫了一圈,楼揽月被蓝夜与清逸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给困住了不能随意移动,夏谦与卓华彦也让君无心的护卫给挡住了,而最后来的昔知礼与昔母则让十二护卫给困了个严实。“红妆,我们走。”

“年儿姑娘?”朝夕见到辛娆年要见,伸手紧抱着她的裙摆,不想让她离开。

辛娆年没好气地望着紧攥着她裙摆的朝夕,眼眸不由地眯了眯,“如果你不想他死,就抱着他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娆年?”被困住了分不了身的楼揽月见到辛娆年带着君无心就要离去,忍不住低声轻呼。

“他要死了,我要救他。”辛娆年突地定在那,回头凝望着楼揽月,“你早就知道他受重伤了是不是?”

那双眼,一如初见时那般清澈,如同泉水般,却又带着无尽的寒意在里面直射楼揽月心底最深处,她,果然是再乎他的。他点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确定,直到他动手时才能确定。”

事实也正是他说的那样,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君无心已夺了家主之位。

“好。谢谢你的坦白。”辛娆年紧紧地凝望着楼揽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去解决这事,你把这里给我解决好,以后,我们共同进退,直到约定完成。”

只是完成约定而已吗?

楼揽月望着身影早已蹿了出去的辛娆年,唇角划过一丝无奈的浅笑,在她的心底,君无心才是最重要的吧。而他,只是一枚相互挟持的棋子罢了。

朝夕一个纵身,将君无心给抱在怀里,回头看了眼混战着的大殿,心底恨恨不已,“我们先走。”

“嗯。”回过来的朝落一个点头,望了眼脸色有些难看的红妆与神色冷漠的辛娆年后,神色很是不自然,讪讪地道,“他被家主打伤了,灵力受损了。”辛娆年听了又是一愣,君无心在来之前就受了很重的伤,那他还来这里?

但朝落似乎不愿意说太多,扶着君无心往外走去,辛娆年令红妆一起跟了上去。

出宫后的辛娆年带着君无心到了早已在月城准备好了的屋子,君仁心与微心在里面打点着。

“娆年姑娘?”微心见到早已在路上换下一身便装后的辛娆年先是一愣,但见到身后跟着过来的朝夕抱着的人后又是一愣,“快点进来。”说着侧身将几人让了进去。

辛娆年进屋后便让朝夕与朝落将人给带到里屋去了。而她却是将微心拦了下来,“君仁心呢?”

“他回君家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夜里。”微心不明所以,但还是依实而据。

昨夜就走了,那就是说今日君家发生的事他是知道清楚的。“既然如此,那这里就交给微心姑姑打理了,若见到他回来,便让他来找我。”

“好的娆年姑娘。”微心点点头回应后脸色又是一沉,望着走进里屋去了的几人,神色里透着几分担忧,“他们?”

辛娆年神色凝重,朝着微心福身抬眸敛神道,“他们没事,只是还希望一会姑姑能替我守一段时间。”

“姑娘这是说什么话,能替姑娘做事,是老身几世修来的福气。”连忙伸手去搀扶辛娆年的微心老脸浮起一丝不安,“姑娘快起身,你这是折杀老身了。”

“娆年我自是知道姑姑不是一般人,自然是求姑姑能看在平日里的薄面上,能护得我在屋里的那几个时辰。”辛娆年也不多交礼,站起身来望着微心平静地说,其实这一次来这里更想看到的是那个花想容,她总觉得花想容有点问题,可哪里有问题她又说不上来,然进来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怕是这会也不在这里。

微心听到辛娆年这么说便也不再推脱了,连招呼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关门,而自己则是跟着辛娆年走进里屋去。

进屋后的辛娆年便令几人去门外守着,而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君无心,他的肤色已渐渐似是透明,那满头的白发更刺痛着她的心,“君无心啊君无心,你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就不知道,没有你我一样可以全身而退么?”

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他的眉梢,突地一怔,“好冰。”手指一动,毫不犹豫从衣袋里拿出十二根特制的银针,手指快速的在他全身各重大穴位游走。随着她手起手落,一道道细白的薄丝在从她指间升起,跟着银针一起进入君无心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夜已替换了白昼,屋外的人身上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轻呵出来的气息都快结成了冰条,然而谁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用着内力御着寒坚守着。

“这是还你上次救我之恩,日后,你我各不相干了。”随着她额间汗珠的落下,辛娆年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银针,只是一直在天池穴上的那一根没有取下来。

辛娆年努力地抬着沉重的眼皮望着躺在床上的君无心,凤眸里一片黯淡,就连原本漆黑的瞳孔都带着一片薄雾,呈现灰白色。然而床上的那个人已是悠悠然地转醒过来,睁眼便是撞到那双失灵力过渡的双眼,还有那憔悴的小脸。

“年儿!”

君无心疼怜地轻唤着,想要叫醒已睁着眼睛却已昏睡过去了的辛娆年,见到她没有回应后,想要伸手去摸摸那消瘦了的小脸,却是发现自己动不了,心底猛地一惊,转运着灵力一圈后才吁了口长气,原来还有一根银针没有取下。

小心地控制着灵力将银针取下来快速地收在手心,满眼爱怜地望着它,“年儿,这是你第二次送我礼物,我一定都会好好保存的。”收下银针后的他飞指在她睡穴上点过,将辛娆年小心地抱在怀里,紧紧地贴着,下颚轻轻地抵着她的头顶,磨娑着,满脸的伤与惆怅,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年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君无心喃喃自语,满脸忧伤。

“树欲静而风不止,真是个多事之春。年儿,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去完成吧!”君无心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反身将她抱上床,缓缓地放好,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靠在一旁睡下。

屋内红烛轻摇,屋外白雪轻飘,鼻尖嗅得腊梅香,夜寒自是上头来。

转即白昼交替,窗外枝头弯弯,裹着厚晒太阳的白雪,偶尔露出一两点嫣红来,甚是娇爱。

红萝帐内,一双凤眸猛地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清冷,突地一个飞身,抬脚,一雪白之物便从她脚底下滚落下去。

“君无心?”

咬牙切齿的怒喝从她嘴里迸出,随后她抬手一挑,快速地将落在床塌间的衣裳握在手心,衣袂飘动间整个人已套在了衣裳里,等她再回过身来时,对着地下人又是一脚,直接给从窗子处给踢飞出去。

守在屋外的朝夕与朝落见到一团白色从窗口似箭般地飞了出来后全都担忧地飞身过去,“少主?”

从雪地里起身拍拍身上积雪的君无心若无其事地走到窗口,抬手打断要过来扶他的朝夕与朝落,“呵呵,年儿还是那么热情。”

一脸惊讶的红妆与微心见到被扔出来的君无心,相互对视望了眼,抽了抽唇角,最后还是坚定地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君无心伸手捋起垂在前额的一缕白发,不羁地斜靠在窗台上,望着屋内已系好玉带的辛娆年,一脸的暧昧,“年儿昨夜可真热情。”说着还不忘瞟着眼紧盯着她细白的脖颈,轻轻地嘟了嘟嘴。

辛娆年暗自低眉,目光停落在身前的镜台前,望着脖颈上那一串细红的烙痕,耳根一阵滚烫,“君无心,你做了什么?”

“哦?我家年儿真是忘性大,我灵力受损昏迷过去被你带到这儿来,你又比我先醒来,醒来后还踢我出屋,要问做了什么也该是我不是么!”君无心毫扬着眉,漆黑的眸子里全然是看不清的情绪,然,随着他目光的落去,辛娆年却是脸色失惊。抬手朝着君无心就又是一道狠厉的灵力射了过去。

“该死的君无心,老娘好心好意救你,你……”辛娆年目光停落在床铺上那片殷红上,硬是说不上话来,她是个现代人,自是明白那是什么,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染上殷红的丝帕便已落在了窗口处君无心手中。

“君无心,你给老娘放下来。”

怒意肆起的辛娆年抬脚就往窗口追去,但君无心却只是眯着眼一脸坏笑,手握着那丝帕放入怀中,恍然抽身,白色衣袂在空中掠过,消失不见。

留下停落在窗口处想追却又迈不出脚的辛娆年与屋外目瞪口呆的几人。

最后还是朝夕反应过来了,望着满脸怒气的辛娆年,拉着朝落曲了曲腰,一溜烟似地直往院外逃去。

微心望着头也不回落逃而去的三人,老脸颤了几颤,看来这君无心又惹祸了,只是不知道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会不会宰了他,但愿不会,毕竟她还是蛮看好这俩人的,也是真心希望这俩人能在一起的。

“小姐?”红妆小心不解地靠上去,伸手想要扶住站在窗子前的辛娆年,最后却是在辛娆年那满脸平静的有点可怕的神色下放下去。

“不用担心我,我们去看看碧玉。”辛娆年摇摇头,反而一把紧握住红妆,现在的她很想借一点事来打发突然空白下来的脑子,对于红妆与碧玉她只有抱歉,“我居然不知道碧玉是你妹妹。”

路上辛娆年握着红妆那略微不安的手,紧攥在怀里,满是歉意。

红妆心跳一滞,缓下前进的脚步,眼角一阵涨痛,轻摇着头,脑海里浮起俩人相认的画面来,“红妆姐姐,这,这是我们的信物。”

那是碧玉略带稚嫩的声音,黑暗冰冷的地牢里,俩人紧紧地依偎着,望着地上洒落的鲜血与早已干涸了的污迹。那双小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根碧色的簪子,簪子里面有一朵红花。

“父亲说过,如果有见到同样的这样簪子,簪子是红色,里面有一朵碧玉小花,那个人,就是我亲姐姐。”

辛娆年若有所思地听完红妆断断续续的诉说,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红妆与碧玉都是夏谦用手段收集到一起为他所用的杀手,后来这俩姐妹因为在各自的特长中领先,便全都活了下来,只是她们谁也没有说破身份,只为活命,直到那天,碧玉替她挡下昔知礼的毒剑,一剑毙命,她才喊破。

“我会替你报仇的。”辛娆年紧握着那只一直都因没能控制好情绪而颤抖着的小手,运用灵力,驱散着她心底的恐慌。

月朝皇宫内,早已撤去了喜庆,宫殿内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北风呜咽,带着不甘被湮灭的惨嚎,在各个宫角回旋。

辛娆年让红妆在皇宫外等着,而自己则是跟着一小内侍进了宫。

“还请娆年姑娘在这里等会。那一天的混战后,皇现在还在与众大臣讨论了。”内侍诚惶诚恐地低垂着头,将辛娆年带到一偏殿,请她进去,自己则是站在门外不敢乱动。

辛娆年回望了眼那小内侍,抬手示意他先下去,“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月皇好了让他来一趟这里。”

“是,奴才谨记。”小内侍连连磕头谢恩告退。

小内侍刚退下去,便见到十二护卫头领飞身跪到了她身前。

“怎么了?”

“清岚姑娘与慕侍卫从灵隐国赶到了月国,可是,却在进城之时慕侍卫却是被武皇的人给劫去了,属下让十二紧跟着清岚姑娘,却突然间也不知所踪。”头领一号抬着冷眸望着辛娆年,请示着。

被人劫走?不知所踪?哼,看来事情还并没有结束了。

辛娆年不动声色地盯着殿外,仰头突地轻笑,“雪停了,是该结束了。”

一号不明所以望着辛娆年,静静地等候着。辛娆年冷着脸,一字一顿咬牙轻吐只字。“将你的人手全都派出去寻找他们俩人,我要始作俑者的人头。”敢动她的人,就得有胆承担后果。

一号凌厉地抱拳告退,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君无心的突然出现,到身边人的一个一个消失,这让辛娆年更加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大战即将来临,而自己,则是核心人物,得到她,就能让那人一统三国,不管她帮与不帮,不是她死,就是身边人死,此刻,她必须有一个决择了,不然,到时死的人会更多。

虽然她不承认那些人的死与她无关,可她的心却生生地疼了,蓝茵的死,碧玉的死,都是她身边的人,如果真是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更快的死的。

那个诅咒在灵验了是吗?如当初她娘亲那样,逼得她死处逃蹿,真只为自己儿女情长一已之私吗?

“走,快点给我进去,给我滚进去。”一声娇喝下,一道暗绿的身影连滚带飞地滚落到她身前,惊得她微微一愣,抬头望去时却是见到满脸怒气冲冲的卓华彦,骂骂咧咧的跨了进来。

辛娆年审视的目光落在头还没有抬起来的卓华彦身上,“你怎么还在这里?”

卓华彦孩子似的咧嘴一笑,“年儿姐姐在哪里华儿便在哪里。”

抬起头来的卓华彦笑容很是干净纯粹,落在辛娆年的眼里却是带上了另外一番意味,“那我现在去见楼揽月,你也跟着一起去么?”

辛娆年话音很冷,也很机械,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但卓华彦似是没有听到一样,脚下用力地踢着倒在地上的人,“说,谁派你来这里的?”

这时辛娆年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人影正是那个带他到这里来的小内侍,顿时眼眸眯了几眯,沉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小内侍听到辛娆年的询问后连连趴在地上求饶,“请姑娘放过奴才,奴才也是没办法。”

“呵呵,你是没办法,所以才会对我家年儿姐姐下手了。”卓华彦一脚狠狠地踩在那小内侍的手背上,脚尖旋转着,脚下不一会便见到鲜血肆意地流出来。

辛娆年半侧着头望着那脚下的人,若有所思,谁人知道她要进宫,又是谁人知道慕星野与郦清岚进月城呢?还拦下了他们俩,这么又派人在这里拖住她,看来,那人是对她预谋很深了。

“既然有苦衷,那你就好好地守着吧!”辛娆年眼中寒光一闪,抬手间一道凌厉的白光自腰际而划过,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小内侍便俯身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哀嚎,殷红的鲜血汩汩地从他脖间流出。

卓华彦猛地收回脚,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似是看不认识的人一样,“你就这么杀了他?”

“他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已,死,对他是最好的解脱。”辛娆年冷冷地回望着卓华彦,周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抬步逼近,“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卓华彦只觉得身体不能动弹了,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这,就是巫师说的所谓的凰王之息么?为什么还在这里,他喃喃着双唇,想要说什么,却突地感觉大脑一阵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辛娆年便已是出了大殿,往外奔去。

“华彦太子如果有需求,可以向你姐姐我说。”

“什,什么?”卓华彦只觉得内心一阵恐慌,似乎有什么被窥视了一样,望着辛娆年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发寒。

辛娆年离去时的背影很是匆匆,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卓华彦,不过他还真想求她一事,那就是求她能把他带出月城去。

辛娆年的离去让卓华彦很是惊异,也很无奈,蓝夜在前天混战之时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宫外一秘密之处休养来着,而他自己则被楼揽月困在了皇宫不得出去。不过,刚刚辛娆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连忙施展步子追了上去。

“你说他们现在被关在这里?”

“是的。”

“去将这消息告诉给楼揽月与夏谦。”

“是。”一号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宫墙间。辛娆年身子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望着紧步追上来的卓华彦,眼底噙着一丝浅笑,“你来了。”

不明所以的卓华彦望着神情淡然的辛娆年,心底突地划过一丝惧意,但他的尊威却提醒着他不能退步,于是挺了挺胸脯,扬头道,“是年儿姐姐让我跟来的,为什么不来。”

“噗。”辛娆年定了定神望着他,忍不住轻笑起来,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容易笑了,自君无心出现后,她那一直沉甸甸的心似乎也得到了救赎,她歪着脖子望着他,脑海里回想起她刚用灵力进入他脑子偷看到的消息,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自从她封印解除后,她便发现了这一异状,但她不打算告诉楼揽月,她能读取到她想读取的个人的前两天的消息。

不敢乱动身的卓华彦略带紧张地望着眼前这个眼角笑的细灿的女子,头皮着实有些发毛,前两天他可还想要夺得她回国来着,刚还满脸怒意想要杀了他,此刻却对着他轻笑,如何让他心思不非快地转动。

皇后宫里一直空着,显得很是冷清,但是却被几道细小的脚步声给扰乱了,脚步声继而往里走去,穿过前厅,进入中院,在皇后小憩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地推门而入,继而深入。

“只要你出去指证辛娆年是个祸害,我就放你与你情郎离开。”

房间很是空旷,女子的声音在这尤显清脆与嚣张,令听者眉头轻皱,很是不爽。但在见到另一人的淡定后,也只能默而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下了继续前进的退步。

“你做梦,昔知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娆年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浑身被铁链绑成粽子式了的女子倒在地上,连挣扎一下都很困难。

“是啊,她是不会放过我,可我就会放过她么,我义父义母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她就得死,她得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昔知礼轻轻地瞟了一眼,那双深眸里全是看不尽的怒与恨,“凭什么她能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凭什么我那么努力可就是得不到,她身上的光环太多了,不是么。”

坐在高背木椅上的昔知礼轻蔑地望着面着地,侧着脸怒视着她的郦清岚,“你不是恨我么,你不是想杀了我么,只要你出去指证她是个祸害,我就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死的轻松点。”

“九姐你就能不能快点,都抓来一个晚上了,这都快到午时了,这贱女人的嘴还是这么紧,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她松口么?”

房间里突地一阵脚步声响起,伴着脚步声响,头带着凤冠的白芙蓉优雅地走了进来,抬眸扫了眼这地下室,望着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后轻然地抿了抿嘴。

白芙蓉细软的声音夹着压抑的怒,惊得郦清岚连转头望向她,狠狠地瞪着她,却说不上话来。

“你是想问你的情郎怎么样了是不是,可是我不想说。”白芙蓉缓缓地走到一墙侧,伸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挂着的刑具,眉尖轻皱,“这可不好玩哦,这上面全都是看不见的血,若是让它们沾到了你这么娇弱的皮肤上,应该会很让你兴奋吧。”

“让奴婢来吧。”一直紧跟着白芙蓉过来的蔷薇轻轻地从白芙蓉手中接过一细长的铁针,朝着昔知礼又是福了个身,“让九郡主见笑了,我家皇后娘娘不喜血。”

挑着眉饶有兴趣望着她的昔知礼点了点头,又是稳稳靠坐在了椅子上,转过身去,任蔷薇去施刑。

此时的蔷薇不再是从前那般胆怯,自白芙蓉当上皇后之位,她便是白芙蓉身边的大宫婢,宫里所有流血的事都是她策划的,比如,武皇新纳的美人朱砂,就在她手下没少吃苦头。用她的话来说,“奴婢就是皇后的身前卒,只要能护得皇后平安,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愿意。”

望着那足可以穿透人身体的铁针,郦清岚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可是皇宫,皇后的寝宫,怎么可以设私刑,怎么可以刑私?”

“皇后娘娘可不是这里人了,且什么也没有说,如有什么罪,全都加到我一奴婢身上便可。”蔷薇阴笑着冷着脸朝着郦清岚走了过去,蹲身,抬手,落下,一声尖锐的惨叫便从地牢里传开来。

站在屋外的人听到这惨叫后,双双对视了眼,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几女眼前只觉一道影子飘过,随后接着又是一道惨叫声起,比第一道更甚,中间还带着一丝惊恐与绝望。

“暗影,把这奴婢给朕拖出杖毙。再去叫两个太医过来。”

“是。”

被那暗红龙袍晃得眼睛生疼的白芙蓉惊慌地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突然临空而降的夏谦与楼揽月,眼里全是惊恐。

见到那犹如天神般降临的楼揽月,蔷薇早就吓得手脚发软,趴倒在地上抖得厉害。还不及收手就被楼揽月抬脚给踢飞撞到墙上滚落到他面前,随着又是听到那冰冷无感情的冷令,顿时心底升寒,朝着白芙蓉直求饶。

“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求您救救奴婢。”

蔷薇那歇斯底里的求饶声传到白芙蓉的耳里,惊得她连忙跪趴到楼揽月脚下,抓着他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地道,“不,不,皇上哥哥,求你不要杀了蔷薇。”

“哼。”

楼揽月还没有吭声,便是听到一个更阴沉的冷哼传了过来。

“皇上?”

白芙蓉望着寒着脸的夏谦,顿时连求饶的心都死了,她完了,这一生都完了。

可是,她有不甘,抬头朝那高背坐椅上望去,却是见到很是镇定的昔知礼正朝着她无力地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可以帮我,我不要蔷薇死。白芙蓉想到这,又是朝着楼揽月身边爬去,“月哥哥,求求你了,芙蓉求你看在已故了的父皇身上,求你饶了蔷薇这贱婢吧,她是芙蓉身边唯一护我的人了,我不想要她死,她要死了,那芙蓉也会很快死去的,月哥哥,求你了。”

“居然敢在我这里用私刑,知法犯法,你本就该死,那么想死,那你就去死吧。”

楼揽月站在那里毫不动容,抬手招呼高兰过来帮忙解开郦清岚,又是望了眼不动声色的夏谦,“让武皇看笑话了。”

没有吭声的夏谦望着白芙蓉那梨花带雨,哭的撕心的小脸后,继而沉默,这种女人也许早就该死了,死了说不定他还能让安容回到夏朝去当他的皇后。想到这后便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楼揽月眯着蓝眸望眼了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昔知礼,随意地抬手一指,淡淡地道,“把她给我废了,断各灵骨,挑了手脚筋,给我扔到城外去。”

“是。”高兰抬眸望了眼紧咬着牙没呼一声痛的郦清岚,轻声道,“武皇的人去救慕侍卫了,一会你便可见到他了。”说完后转身冷着脸望着昔知礼,手臂挥动间便只听得又是一连串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空寂的欢响着。

跪趴在地上的白芙蓉生生地见着一幕胃里一阵沸腾,双眼一翻,倒地不醒。

夏谦皱皱眉望了眼,楼揽月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高兰招进来的太医低着头给郦清岚处理好伤口准备告退后被叫住,“去看看她怎么了?”

“是。”太医福着身子颤颤微微朝着夏谦福了福身,随后走向白芙蓉,盖了个丝帕,搭着把脉,不稍一会脸色便是变得非常难看,眉头皱了皱后又重新把了一次脉。

隐着怒气的楼揽月挥着袖子问,“怎么回事?”

太医略带恐慌地望了眼他,随后目光掠过白芙蓉又落到了夏谦身上,扑通跪倒在地上,“回禀月皇,武皇,芙蓉皇后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

楼揽月与夏谦全都惊讶地望着倒地不醒的白芙蓉,脸上神色全是不信之色。楼揽月身子一闪,手指快速地搭在了白芙蓉手脉上,没几秒脸上便是闪过几丝复杂,朝着紧盯着他的夏谦点点头。

夏谦突地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可思议地盯着,最后却又无奈地望向楼揽月。

“孩子是无辜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郦清岚望了眼倒在血泊里连声都没有吭的昔知礼漠然的道,“但是做恶多端的人该死,而她带着孩子到了这里作孽,说明她现在还不能死。”

郦清岚的话音不大,但两位皇都听了个清楚,心里各是明白人,相互望了眼后朝着太医道,“带下去好生照顾着,等她醒了就让她离开这里。”

两位皇带着各自的心思悄然地离开了地牢,被拖出去的昔知礼始终都没有叫一声,这让郦清岚很是好奇,她不是很爱楼揽月的么,这会怎么……

“对于得不到的,你付出再多也是无用的。用自己的全部去追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很累的,我放弃了。”这是昔知礼在离开地牢时对紧盯着她一同出去的郦清岚说的。

放弃了,累了!郦清岚瞪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被拖出去的昔知礼,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悲落的感伤,这个女人被情伤的很重吧,不然也不会这么绝望,在见到楼揽月下令要废了她时什么话也不说,更是忍着痛没有吭一声,她,应该是更想死吧,可是楼揽月却不想让她死在月国,不想让她死在生养自己的国土上。

她,应该还有不甘吧。可是为何看着那无力地垂搭在地上的双腿流出来的血痕却又是那么地落寞与死沉呢。

郦清岚刚被高兰送出皇宫便见到在宫门口等候着的辛娆年,在见到她后立马迎了上去,望着已换上新装了的她后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清岚,让你受苦了。”

红妆令人抬着鸾轿到了她们身前,微垂着头低声道,“小姐,你们还是先上轿吧,慕侍卫还在府里等着呢。”

清岚疑惑地望了眼四周,没有见到碧玉,脸色又是一暗,无奈了摇了摇头道,“原来还是什么都无法避免。”

“谢谢清岚姐姐的提醒了,这是碧玉的命,也是红妆的命。”红妆却是脸色淡然地回应着,扶着她先上了轿,辛娆年则是自己一跃而上,扶着郦清岚进去坐好。

回府的路上很安静,虽然辛娆年现在还没有成为月国的皇后,但是楼揽月却是派了禁卫军陪同着,所过之处几丈之类都无一人可过。

郦清岚静静地望着,俩人相互对视着,虽没有任何语言,但她能感觉到她心底的内疚与自责。

“是我让你们陷入危险的。”在快要到府邸时,辛娆年突地出声道。

“我们是自愿跟随你的,哪怕是为你去死,都是我们自愿的,与你无关。”郦清岚挑了挑眉,心底轻叹,就知道她一定是内疚了,不然不会这样沉默不语的。

辛娆年目光沉静地望着帘子,似是要将之给看透,“我会护你们周全的,从今以后,我要站在权势的最顶端,我要让全天下人全都朝拜我。就算脚下踩着万千尸骨,被天下人耻骂,也再所不惜。”

“不,我们不要。

”郦清岚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惊惶,连连抓着她的衣袖道,“抓我们的人都得到该有的下场了,我们只要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辛娆年突地低头紧望着郦清岚,半响不语,这个时候她知道她不能再退了,也不能再忍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未知的事发生了,但她不想她们担心,瞬间目光渐放柔和,“好,我答应你,但你们得保护好自己,你也累了,先休息会吧。”

随着她的抬手间,郦清岚只觉得自己眼皮子好沉,睡意袭来,朝着辛娆年点点头道,“到了叫我。”

“好。”目光灼定中,郦清岚沉沉地睡去,辛娆年紧盯着她半响,“你今天仁慈了,明天你便会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红妆,好好护送清岚回去,我去去就来。”

紧跟随着鸾轿而行的红妆听到辛娆年的叮嘱后连忙应好,就在同时,辛娆年则是施展灵力,轻巧地逃离了禁卫军的眼,往城外飞去。

月城外不远处,几匹快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突行走在最前面的一骑喻马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走在中间的一男子朝着前方叫道。

“路中央躺着一个人,似是死了。”前方的男子已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望着倒在路中央的人影往后回应。

“下去看看。”一直稳坐在中前方的一名华袍少年脸色阴沉地下了马背,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

当他看到那身艳丽的衣裳后,明眸紧收了几下,眼底下划过一丝愤怒与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把她带上,在前面的小镇上留宿,顺便让人去把蓝夜叔叔找来,准备好软轿,我要接蓝夜叔叔回国。”

“是,太子殿下。”

前方的人听到自己的主子这般下令,立马出来几个人去将那倒在路中央的人给抱到了马背上,又有一人快马加鞭往前面的小镇赶去,去准备自己主子吩咐的事。

月光很快便落在了这片清冷的大地上,照在厚实的雪地上,更显无情。屋子里灯光摇曳,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从屋窗处飘散出来。屋子里坐了两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一人是被绑在了椅子上,且还是一名女子。

与之对坐着的人盯着那女子半响,突地张口,“哟,我们的大毒女怎么成了这模样。”言语间全是戏谑。

被绑着的女人悠悠然地张开眼,望着神色很是不善的少年,嗤声冷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华太子,怎么从我八哥那里逃出来了呢?让我猜猜看啊,不会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吧。”

“你!”卓华彦一个气怒,抬手朝着眼前的女人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得她半边脸肿得老高,过后几分钟平复了下情绪才悠然地坐下,冷冷地盯着问,“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女子沉寂了几分钟,咽下心头血后突地抬头正视着卓华彦,甚是凄惨,“没用的棋子自然是要被毁去了。八哥不喜欢我,就连十妹她都怀有身孕,只能自保了,而那个一直挑唆我去刺杀辛娆年的那个人见我再无用了,便也弃我而去了。”

卓华彦眼底闪过几丝凝重后突地想起了什么,惊叫道,“你是楼揽月的妹妹?白芙蓉的姐姐?传闻中刚出生便死去了的九郡主?你居然还活着?”

“呵呵,九郡主,九郡主早就死了,我只是昔知礼。”

原来她是昔知礼,被楼揽月下令扔出城去的昔知礼。望着她那满是死寂的神情,卓华彦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你说利用你刺杀年姐姐的人弃你而去了,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对于卓华彦的紧张,昔知礼心底突地莫然地闪过一丝疼,那双凝视着她的双眼,里面似乎全是爱怜与包容,那是,她的眼睛。刺激着她的心神,令她很是不爽,猛地闭上眼,不去想那双想要伸出关切的手,想要触碰到她的双手的手,在她一阵紧摇头后,又是一阵沉寂。

被她这么一阵揪心般地摇头与脸上浮现出来的痛苦给震惊住的卓华彦,突地停下想要再打她的念头,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半响,昔知礼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卓华彦道,“我知道,她就是沈月眉。”

“沈月眉?”卓华彦暗叫不好,一阵风似的往外跑去,“来人,给我备快马,我要出去。”

昔知礼望着消失在她眼前的卓华彦,一阵恍惚,“六姐,但愿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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