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袭击的东北虎后来怎么样了(70年代下放在大兴安岭)

大兴安岭,老龙沟农场的饲料间,一大群穿着朴素的男女老少,有的盘腿坐在炕上,有的坐在条凳上,有的干脆坐在粮食袋子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开会。

带着皮帽子的队长正在给大家总结工作,分配新任务。

煤油灯亮度有限,只有队长周边一圈可以看清人,坐在后排的人几乎都和黑暗融在一起,只看得到一团团模糊的人影。

即使是这样,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一脸虔诚,也只有在那个艰苦而又朴素的年代,每个人脸上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队长跟大家说起外头的一些传闻,说是有护林员和猎人,在大山里面发现了熊瞎子的尸体,偌大一头黑熊,被吃得老惨了,说是东北虎干的。他再三叮嘱所有人,每天只能在规定的地方劳作和行动,没事不要出农场,更不要往林子里面跑,尤其是那些想处对象的,现在大雪封山,天寒地冻,进了林子,遇到野兽,肯定是凶多吉少。现在男女平等,自由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了,不要不好意思,偷偷摸摸的。

说完,故意板着脸目光严厉地瞪了一下那几个知青们,可是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后,煤油灯已经无法照亮那块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

接下来就是读报纸的时间。大山里的路不好走,送来的报纸已经是好几个星期前的,可这并不会妨碍知青们给大家读报的热情,从报纸上了解外面的世界和新闻,已经是这些人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读完报纸,队长又安排了晚上的值班。然后一屋子人就随意闲聊,家长里短,很是放松。起初,这几个知青刚来的时候,农民们喜欢拿他们开玩笑,后来混熟了,大伙都打成一片,说话就无所顾忌起来。

知青佟军和当地猎人老杨头被安排到了粮仓值夜班。

这可是个好差事,每个农场都有粮仓,盖得高大而又结实,远看就像一个个巨大的土罐子。在里面不用担心有野兽闯进来,更主要的是,粮仓很暖和。

知青集体宿舍也有炕,可那是大通铺,几个人挤在上面,即难受也不舒服,因此能被轮值安排到夜里看守粮仓,是一件人人期待的事情。

今年冬天特别冷,雪下得特别大,山林里面,很多地方积雪都没过了腰间。大兴安岭雪期也很长,农场在过冬之前,都会储备好足够的物资和粮食。

散会之后,佟军和老杨头搭伴走到粮仓,在外面巡查了一圈。

此时大雪正下得紧,只能听到雪花落地很轻微的沙沙声,除了没过膝盖的积雪和他们自己的脚印外,没什么活物,万籁俱寂。

老杨头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搓搓手,靠在粮仓门外吧嗒吧嗒抽了几小口烟。看着天愣了会儿神,就招呼还在外头四处张望,探头探脑的佟军进屋。

两人在值班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随后老杨头就像变魔术一样从厚重的棉袄里面摸出一皮袋烧酒,咧着嘴递给佟军。

佟军下放到这里已经两年,刚从城市来的小青年,接受过不少当地群众们的挑战,抽旱烟,游泳,喝烧酒。

佟军接过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滚烫的酒液裹挟着火辣的感觉,从口腔沿着喉咙流淌到肚子里,接着肚子就像是炸开了一团火,蔓延向全身。

老杨头笑呵呵地看他喝酒,问道:“咋样,不冷了吧,早点睡觉,睡到大天亮”。

佟军是个年轻人,精力旺盛。下放到这里快两年了,但依然觉得处处新鲜。

他让老杨头先睡,自己又跑去粮库转了一圈,等他再回来时,老杨头已经眯瞪上了,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佟军就着煤油灯,还有外面雪白世界反射进来的亮光,看着书。

夜很静,就在佟军瞌睡虫上脑,准备睡觉的时候,粮仓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这声音起初不大,忽隐忽现的,后来夹杂着“咔哒咔哒”的响动,佟军以为是粮包没堆好,滚落下来。可这声音一会近,一会远,难道是有人进来偷粮食,翻豆饼?

佟军立刻警觉起来,他拿起猎枪,往粮库走过去。敢弄出这么大动静,倒不像是小偷,再说这农场都是自己人,最近的村子也在几十里外,哪来的小偷呢;也许是什么小动物从通气孔跑进来,出不去了,正在慌乱地四处找出路?想到这里,佟军的心情,从紧张变得激动起来,还带着期盼:如果是小动物,那正好抓来吃了,给大家伙补充点营养。

在农场,每个人的粮食都是定量供应 ,虽然饿不着,但味道也淡得紧。

蹑手蹑脚地摸进去,粮库的空气夹杂着麦香和豆饼的香气扑鼻而来,佟军深深吸了一口气,贴着墙边,慢慢朝声响处挪动。那声音越来越远,而且伴随着东西落地的啪啪声,就像有人在翻找着什么,佟军不敢打草惊蛇,全神贯注地听着,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慢走过去。

杂乱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佟军生怕是对方发现了自己,连忙站定,不敢动弹,屏住呼吸。

才安静了不到三秒钟,又有声音响起来,这回是吧唧吧唧的咀嚼声,那人居然在粮仓里面直接吃了起来!声音好大,就像是被队长常用的喊话器放大了一样。在这雪夜的粮仓里异常清脆,响亮。

佟军心里有点怕。依照声音的大小,对方怕是至少有两米多高。

咀嚼声一直持续着,很显然,声音的主人饿坏了,没空停下来。

佟军悄悄地往前,转过一堆两人高的粮包,面前的景象吓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面前十几袋粮食散落一地,都被撕开了,一个胖乎乎,黑不溜秋的大黑影背对着佟军,正坐在地上,抱着脸盆大小的豆饼正在啃,刚才他听到的吧唧声,就是这个大黑影发出的。

大黑影一边吃着,一边还偶尔发出低沉的嘶吼。

“熊瞎子!”一想到这个词,佟军就头皮发麻,他不敢转身,更不敢逃跑,生怕一转身,这头黑熊就从后面扑过来,把自己当豆饼给吃了。

下山袭击的东北虎后来怎么样了(70年代下放在大兴安岭)(1)

他也来不及细想,这大冬天,熊瞎子不应该是在冬眠吗?它是怎么进到这个结实得就像堡垒一样的房间的?佟军缓缓举起手中的猎枪,手有点发抖,皮带上的金属环发出了一点声音,黑熊立刻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看向佟军。

他们相距不到十米,此时佟军才反应过来为啥粮库里面很亮,有光,他能看清黑熊,因为头上房顶破了一个洞,外头的月光洒了进来。这头熊原来是爬上了屋顶,从上头闯进来的。

黑熊站了起来,比佟军还高,脸有点恐怖,它的左眼和半边脸有两道很长很深的抓痕,血肉模糊,似乎是被什么猛兽抓伤了。

它东张西望,时不时地吸着鼻子。熊瞎子的视力不太好,大白天也只能看到几十米远,在这昏暗的粮仓里面,基本上就真的是全瞎,嗅觉也不是很灵敏。

可它的听力异常厉害,就像武侠小说里面描述的一样,能够听声辨位。

佟军在农场里没少听猎人们聊起熊瞎子的厉害,也学习过一些遇到野兽如何应对的基本知识,这都是山里人必备的技能。但枪壮怂人胆,此刻他满脑子就是要开枪,把这头怪兽给枪毙了。

“别开枪。”身后传来老杨头低沉的说话声。这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进来,佟军全然没有发现。老杨头说完话之后,才轻轻摸了摸佟军肩膀,然后用手压住猎枪,往下按了按。

老杨头的到来,给佟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年轻时当过兵,在农场又是一个打猎的老把式,经验丰富。

“你这土枪,打它跟挠痒痒似的,一开枪,它眨眼功夫就能窜过来,在这里,咱跑不了。”老杨头看看周围,“何况,这里全是收上来的粮食,豆饼,你把它惹毛了,这些东西全得打坏。”

佟军听话地把枪放下,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问老杨头:“现在咋办?”。

老杨头用食指放在嘴巴前,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两人像木雕一样站着,熊瞎子原地东张西望了一圈,如果我们可以代入它的视角,那就相当于六百度近视在夜里摘了眼镜的感觉。又用力地嗅了嗅,但这粮仓里面到处都是粮食,豆饼的味道,被这食物的香气一刺激,这头大黑熊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又坐下啃起大饼来。

老杨头比着手势,让佟军把猎枪背好,跟着他走。两人一前一后,猫着腰,蹑手蹑脚,还要看仔细了地面,生怕踢到啥东西闹出动静来。

走到粮仓门口, 佟军压低嗓子,问老杨:“要不,我去喊人来,我们十几杆枪,还打不死它?”

老杨头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着他,说道:“这黑瞎子不冬眠,跑出来找吃的,你看它头上还有伤,应该是遇上了事儿,容易发疯,发了疯的熊,连老虎都敢咬。让它吃饱了,放它走,别惹事。”

佟军自然是不敢打这头熊,他说叫人,也是想得到老杨头首肯,如果老猎人愿意抓黑瞎子,那这事多半能成。以后回了城里,这辈子就有一件值得一直吹嘘的事情。

他也听人说过,在东北的山林,但凡是遇到了野猪,老虎和黑熊中的任何一个,能跑多远就多远,尤其是野猪这样的憨憨。跑不过也别反抗,痛苦结束得还能快些。

两人在门口低声唠了一会儿,想到和一头大黑熊在一个屋檐下,佟军还是很激动的,就算不能抓住它,光是这个经历,也够他向别人炫耀去了。

老杨头估摸着熊瞎子快吃饱了,就轻轻把粮仓的门打开,示意佟军躲到值班室去,自己用力地拍打着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听到里面有声音,黑熊寻声过来时,老杨头跳到粮仓外,扒住门框蹭蹭两下,就翻上了屋顶,才在屋顶趴好,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摇摇摆摆的从里面晃荡出来,不急不慢,不焦不躁。看这熊瞎子的举动,应该是吃饱了吧。但凡动物吃饱了,你不去招惹它,那么它多半就会回到自己的老巢。

果然,熊瞎子出来之后,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就踱着步子,扭着它肥大的屁股,慢悠悠地远去,老杨头盯着黑熊,直到看不见了,哧溜一下跳到地上,关好门,随后循着脚印跟了上去。

佟军在值班室的窗户一直看着,当他看到老杨头居然追着黑熊去了,生怕自己错过好事,也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去。才走出两百来米,忽然脚下一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骂一声,前面的雪地鼓起一个包,钻出一个人来,原来是老杨头躲在这里,伸腿绊他。

看着佟军气急败坏的样子,老杨头居然开心地笑起来:“兔崽子,你跟来做啥?”

佟军也不生气,期盼地说:“老杨,你真要去捉这头熊?是不是想跟着它远离了农场才好下手?”边说还边兴奋地搓着手,似乎准备跟着老杨,去大干一场。

老杨头拍掉身上的雪,扯着佟军的胳膊往回走:“回去。这事儿明早还要跟队长汇报。看看被那熊瞎子吃掉了多少粮食了。”

“真不去抓熊啊?”

“嫌命长你就自己去吧。”

一老一少扯着淡,回了值班室。

老杨头告诉佟军,他跟上去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这头黑瞎子应该是最近跟别的猛兽打过一架,受了伤,晚上误打误撞到了这个农场,现在吃饱喝足,它是回自己的老巢。等到天亮,跟组织汇报一下,带些人再去寻它,如果老窝就在附近,那就要想办法捉住它,否则,把粮仓当做它的食堂,就麻烦了,一准还会伤到其他人。

第二天,佟军和老杨头就向队长汇报此事。众人来到粮仓查看。看到顶上的破洞,还有散落一地的粮食,队长心疼得直跺脚。收拾完现场,队长就要亲自领着老杨去找熊瞎子的老窝,要查探个究竟。

他俩商定,如果这头熊瞎子不冬眠,而是在附近活动的话,那就要想个办法捉住它,否则它偷吃上瘾了,农场就不得安宁。抓不住的话,那就把它打死,绝了后患。

佟军听说真要去抓熊,非跟着去不可。老队长磨不过他,最后勉强答应,于是,老队长,老杨头,佟军三人简单准备一下就出发。

老杨头负责打头阵,虽然老林里面已经是风雪冰天,佟军举目看去,只觉得到处都是白色雪,灰不溜秋的树,组合成了单调的画面,看哪儿都像一个样子,可是在老杨头这个资深猎手眼中,这依然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领着大伙在老林中穿梭,就像在自家庭院一样娴熟。起初佟军还想努力分辨道路,像老杨头那样找出一些可疑的地方来,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干脆把脑子收起来,跟着老杨头走路。

走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只听到走在雪地上的嘎吱嘎吱声,偶尔看到大团雪块从树枝掉落地下,就再也没有发现了。

老杨头越走越慢,还不停地自言自语。

佟军赶上去,拽了拽老杨,问他有啥发现没。

老队长有点走不动了,找了块石头坐下,喘着气。

老杨头跟他们说,昨晚雪下的太大,走到这里,好像是跟丢了。

佟军立马跳起脚来,吱哇乱叫:“跟丢了,你不是老猎人吗,你不是号称鹰眼狗鼻子吗?”

老杨头轻轻踹了佟军一脚,没搭理他,跟着老队长说:“如果它在附近有窝,我们从农场到这里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它出来觅食的范围了。我估摸着,这头黑瞎子是路过的,应该是还往山林里头去了。”

“那咱回去吧,别费劲了。”老队长揉揉腰站起来,既然老杨头都说黑瞎子是路过的,那就是路过的。不疑有他。

最失望的莫过于佟军,他还想让老杨头往前走,可老队长已经哼着曲儿开始往回走。

“扑簌簌”,不远处的林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几团积雪同时掉在地上,啪啪几声。

“站住”,老杨头快速地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大,异常坚定。

老队长毫不迟疑地立定不动。在深山老林里面,优秀的猎人就是生命的引路人。

三人快速的靠在一起,佟军伸着脑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正准备转头调侃老杨几句,一个黑黄相间的身影,从刚才积雪掉落的地方闪出来,对着他们仨,一动不动。

“东北虎!”

下山袭击的东北虎后来怎么样了(70年代下放在大兴安岭)(2)

明明一直盯着那地方,佟军却怎么也没看明白这老虎是怎么冒出来的,他和老虎对视了一眼,虎目毫无表情,极其冷酷和深邃,仿佛对上了一尊雕像。

“低头。”老杨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连嘴巴皮子都没动。

佟军和老队长把头低下,眼睛却一直努力地往上瞟,勉强能看到东北虎的前爪。

不看老虎脑袋,佟军发现这虎爪跟放大了的猫咪爪子差不多。

这头老虎大概一米五六的长度,应该是饿了很久,黄黑相间的腰腹下面,能清晰的看到一排肋骨。此刻它趴卧在对面,盯着自己这边,身子微微蜷缩,摆出了进攻姿态。

老杨已经汗流浃背。刚开始遇到老虎,他还心存侥幸,但看清这老虎都饿出排骨了,就知道今天有一场硬仗。此刻老虎已经作势欲扑,老杨没有迟疑,举起上了膛的枪对准它,老队长配合默契,也把枪举了起来。

成年的东北虎,身体长度都在2-3米,尾巴有一米左右,肩高一米多,妥妥的一辆小汽车那么大,人如果遇到壮年的东北虎,靠着这两把猎枪,是很难打死它的。

老杨头他们遇到的是一只半大的老虎,因此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两人的猎枪都能打中虎头,说不定能把它打伤吓跑。

“枪响,就跑。”老杨叮嘱着佟军。

佟军此刻,把猎刀抽出来,也低声说:“跑啥啊,干了它,我还没吃过虎肉呢。”

这头饿虎可不会坐在那里听三人唠嗑,突然就起跳扑来。

佟军是第一次面对老虎,他怎么也理解不了,明明有十几米的距离,他只来得及看到老虎动了一下,接下来,脸盆那么大的虎头就到了近前,同时听到“砰砰”两声枪响,老虎被打中吃痛,半空中扭了一下,落偏了,在地上打了个滚,无数积雪被它翻腾起来,随即迅速地又弹跳起来。

它动作太快了,佟军满脑子刹那间闪过上学那会偷看武侠小说里面形容大侠的词汇:“电射”“疾驰”“瞬息千里”,他此刻只觉得,那些词语表现力太不足以形容老虎的速度了,刚才自己手持猎刀说的那些豪言壮语,简直就像是笑话。

老杨头手忙脚乱地准备开第二枪,他和老虎四目相对,老虎的眼神冷漠,又充满着压倒性的爆发力,让老杨头这个几十年的老猎手,也感到全身发抖,使不上力气。

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古怪事情,老杨头、老队长、佟军,一定有一个人会被老虎扑倒。

就在三人散开时,一个黑影撞过来,把刚刚腾身而起的老虎扑倒。

三人再一次感受到了老虎的敏捷,它虽然被黑影的攻击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被扑倒,可身子刚落地,就像滑不溜揪的水蛇一样,不可思议的扭了一下,滑到一旁,冲着黑影咆哮几声。

佟军等人抓住空隙,没命地往远处跑。老杨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黑影此时正和老虎你来我往打在一起。是昨天晚上来粮仓偷豆饼的黑瞎子!

老虎本来要扑倒佟军他们,可是一鼓作气,挨了枪,再而衰,又被黑熊打乱了节奏,三而竭,时间一长,身上吃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凶猛。

白天才看清,这头黑熊脸上的伤很吓人,三道抓痕,连左眼也被抓破,正玩了命的拍老虎。老虎受了伤,又饿着肚子,虽然身形敏捷,但在黑熊的攻势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

远在几十米开外的老杨,听到熊掌打在老虎身上,发出沉闷的碰击声,心里暗暗乍舌。他打了一辈子猎,猎过老虎、野猪、黑熊这些猛兽,可那都是用了陷阱、天罗和地网,困住了它们。这近身看老虎和熊肉搏,还是头一遭。看着两头猛兽缠斗在一起,三人不约而同地继续逃跑,这可是天赐良机。不管它俩谁打赢了,对三人来说都是要命的存在。

老虎和黑熊的咆哮越来越远,佟军虽然很好奇,它俩到底谁打赢了,但想要活命的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好奇心,他搀着老队长,两人一起跑,老杨头虽然上了年纪,但体力出奇的好,跑在他们前头,停一会儿等他们跟上,接着又跑。上山花了一个多小时,下山二十多分钟就跑出来了,当他们看到农场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劫后余生的兴奋,使得他们大喊大叫起来,随即不约而同地躺倒在地,大口喘气。

农场的人陆陆续续跑出来接应他们,众人一合计,既然这附近出现了两头猛兽,那势必要处理掉。

很快,组织了一支队伍,那时候农场人人都是民兵,平时多多少少也操练过,于是二十个人,二十杆枪,浩浩荡荡跟着老杨头又上山了。

等走到老杨头他们遇虎的地方,大伙果然看到那只老虎,不过它现在躺在雪地里,丝毫没有了先前的活力,全身血肉模糊,只有偶尔起伏的腹部,显示它尚存一丝气息。

老杨头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蹊跷,黑熊离去的脚印边,还夹杂着一些小脚印,应该是它的孩子。只不过,刚才两头猛兽搏斗时,情况危急,自己也顾着逃命,竟没有发现周围的小熊。

老杨头推测,这头黑熊应该是带着小熊出来觅食,在昨天就已经和老虎干过一架,和孩子走散之后,晚上逃进农场粮仓吃东西,后来应该是上山找到了小黑熊,为了保护它,不得已又和老虎干了一架,顺便救了自己三个人的命。

老虎不久就一命呜呼,众人花了很大的功夫,把它运下山。

后来直到佟军他们回城,在农场里都没有任何野兽闯进来。

过了十年,国家恢复高考,佟军考上了林大,毕业之后,又去了大兴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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