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叶风周子琳的小说在线阅读(叶兆言谈最新长篇小说仪凤之门)
《仪凤之门》小说梗概仪凤门是南京城北部通往长江岸边的要道,北上、出征、打胜仗凯旋,都会经过这座城门小说中,那一年,仪凤门重修完工,杨逵拉着黄包车与仪菊、芷歆相遇,但他未曾想过,在不远的将来,他竟然从人力车夫变成一位革命党人,同这两位女性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中,并抓住下关地区的发展契机,成为商界名人杨逵和他的兄弟水根、冯亦雄,以各自的方式卷入这动荡时代,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饱经风霜的中年,涉足革命、商界、政坛,他们好似与时代抗衡着,却又为时代付出代价个体与历史在南京城里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协奏,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主角是叶风周子琳的小说在线阅读?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主角是叶风周子琳的小说在线阅读
《仪凤之门》小说梗概
仪凤门是南京城北部通往长江岸边的要道,北上、出征、打胜仗凯旋,都会经过这座城门。小说中,那一年,仪凤门重修完工,杨逵拉着黄包车与仪菊、芷歆相遇,但他未曾想过,在不远的将来,他竟然从人力车夫变成一位革命党人,同这两位女性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中,并抓住下关地区的发展契机,成为商界名人。杨逵和他的兄弟水根、冯亦雄,以各自的方式卷入这动荡时代,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饱经风霜的中年,涉足革命、商界、政坛,他们好似与时代抗衡着,却又为时代付出代价。个体与历史在南京城里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协奏。
四十多年前的某个时刻,我开始写小说,开始写短篇小说。时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历史不再清晰。当时并不知道该怎么写,只是朦朦胧胧写了,稀里糊涂地发表。从此,虽然经历过五年的任何文字也发表不了,却始终坚持在写,基本上没停过笔,总是在写,写,一直熬到了今天。
文学创作就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写上一部长篇小说《刻骨铭心》是2017年,写得很累,很苦,最艰难的时刻,我非常沮丧地对女儿说,这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部长篇。然后,终于写完了,终于完成了,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开始写非虚构的《南京传》。
写《南京传》是一种别样体验,当然也是很累,很苦,然而与写小说不一样,它好像更从容,更另类,整整一年,又回到当年读研究生的时代,完全恢复学生模样,这一年,就是孜孜不倦地写,查书,核对资料。接受记者采访,我形容这一段日子,仿佛在写学位论文。
写作是永远没有办法毕业的,写《南京传》时,有一阵状态奇好,每天差不多干十个小时。一天写下来,天昏地暗,天旋地转,把这种感觉说给家人听,说给朋友听,家人和朋友都有点担心,说你不要命了,说你都是老同志了,不可以这么玩。作为写作者,能有这样的状态,其实很得意,毕竟我已六十出头,本钱怎么再能和年轻时相比。也正是在这段日子,女儿和女婿决定要去土耳其旅游,他们在网上做功课,选好了旅行路线,租了车,完全可以带着老两口一起去玩。我太太为此很心动,确实是一次出游的好机会,全家租上一辆车,一起漫游土耳其,想想都美好,都惬意。
但是我放弃了去土耳其的念头,或者换句话说,根本就没产生这样的念头。当时的写作状态十分神勇,无法设想如果去了土耳其,休息半个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写作一旦开始,真要是突然停下来,临时刹车,很可能造成非常恐怖的局面。写作期间,大脑通常都是混乱,有很多头绪,神经不太正常,这时候外出,这时候经历一些其他事,等于是用一把修理树枝的大剪刀,伸进脑袋里剪上一刀,所有的头绪都断了,弄不好就再也接不上。
我知道有些事,放弃便永远放弃了。女儿女婿去土耳其,目的是为了备孕。一旦我们家有了第三代,这种扶老携幼出国旅游的可能性,短期内基本上就是清零。那时候还没出现新冠疫情,毕竟孩子们要上班,女婿是搞金融的,攒个休假并不容易。我女儿当时就说过:“老爸根本不可能跟我们走,当然是一次好机会,我们也确实想带你们老两口去,不过我太知道老爸这个人,知道他不会去,知道他不可能去。”
《南京传》整整写了一年,写完这本书,断断续续又写了其他的文字。我总是在写,天天都想写,贪得无厌。为此经常觉得无趣,别人觉得你无趣,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趣。天天都是写,天天都在重复。有时候向女儿夸耀自己又写了多少,女儿甚至都懒得理睬,觉得我是在炫耀,是在给她施加压力,在嫌她做学问还不够用功,还不够刻苦。女儿在大学里当老师,如今的青年教师,压力非常沉重,要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要争取这个那个重点项目,评职称成了重中之重,评不上就要走人。
写完《南京传》,有一段日子,突然发现写作变得比较容易。我是从短篇小说开始入行,事实上,写作四十多年,短篇产量一直不高。基本上也就是每十年编一本短篇小说集。差不多在十年前,也就是写作生涯三十年之际,出版了一套三卷本的“短篇小说编年”,基本上把自己写的短篇都收入其中。然后又过了十年,数量已可以编第四卷。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对短篇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激情,结果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写短篇,只用了一年,竟然又可以编出新的一卷。也就是说,加上以前出版过的三卷,新旧组合,可以重新出一套五卷本的“短篇小说编年”。
跟出版社签订五卷本合同的时候,新写的短篇还没交给杂志发表。这种感觉很奇妙,心中暗暗得意,因为手头已经有了不少存粮,就跟储蓄卡里存着钱一样,接下来,又可以很从容地开始写长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把新写的短篇《德莉莎的疯狂》寄给了《收获》的程永新,告诉他如果能用,也不着急,留着慢慢发表。这以后,控制发表节奏,过了一段日子,寄出去一篇早已写好的小说,再过些日子,又寄出去一篇。于是在2021年,我的短篇小说,开始在不同的文学刊物上,时不时地冒出来。有人跟我开玩笑,说你老人家真厉害,怎么像井喷一样,突然写了这么多的短篇小说。
老夫聊发少年狂,又所谓家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么慢腾腾的,不急不忙,一篇又一篇往外投稿,目的只是为了掩护一部新的长篇。这个长篇就是《仪凤之门》,一方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又在写长篇,另一方面,说干就干,说开始就开始了。《仪凤之门》可以说是计划已久的一本书,可是计划再久,没写出来之前,它什么都不是。写作者的状态说不太清楚,忽好忽坏,好时得意忘形,坏时连去死的念头都有。写长篇是非常暗黑的一件事,一旦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破了釜沉了舟,等于被判处无期徒刑,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写完,剩下的,只能孤零零地勇往直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写长篇,内心带着的恐慌,要比以往更加严重。囤积了一批粮草,只是为了打持久战,因为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成这部《仪凤之门》。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局,玩了一次小聪明,在文学刊物上,隔三岔五地发表短篇小说,幻想给人产生错觉,不让别人知道我在写长篇。毫无疑问,一个写作者内心深处的不自信,绝对说不清道不白。我已经开始在写《仪凤之门》了,隐隐地知道自己要写什么,要怎么写,不能怎么写。可是实际的写作过程中,又会出现太多的神神鬼鬼,有太多的天意。写作这玩意,不顺利不好,太顺利了也肯定不好。
我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跟自己较劲,写长篇的痛苦实属自然,写不下去的时候,也是经常。对于家庭中的其他成员来说,一个在写长篇的人,精神状态基本上就是不正常,因为在写长篇,因为在工作,他可以喜怒无常,可以任性,可以蛮不讲理。我不太愿意再对女儿说,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再这么说,多少有些凡尔赛,太矫情,但是在真写不下去的时候,在大脑缺氧的时候,在眼花缭乱的时候,内心深处不止一次闪过这样的念头。我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能写下去,筋疲力尽是自然的事情,写作者最后注定要以失败而告终。写不了和写不下去是必然的,我所以要奋不顾身,不知疲倦地去写,完全是因为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不管这部《仪凤之门》是不是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它的杀青它的成书,毕竟可喜可贺。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也许我已经夸大了写作的痛苦,强调了一点,忽视了其他。事实上,写作的快乐,同样也是无法描述。马齿徒增,童心犹在,关于写作,我属于人老心不老。在过去的岁月,我更多的是沉浸在写作的得意之中。自满是一种很不好的情绪,事实上,写《仪凤之门》期间,人们在谈论这一年杂志上我陆续发表的短篇小说,自己难免有点小人得志,恨不能跟别人大声宣布,说我正在悄悄建造一栋长篇小说的大楼。随着《仪凤之门》接近完成,这种骄傲情绪几乎按捺不住。
没法跟别人细说《仪凤之门》写了什么,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干这个。很厚的一本书,当然会有很多意思,有很多故事,有很多掏心窝的话,也有一些不要紧的赘言和描写。三言两语不可能说清楚,说了也可能是蒙人,总结和评判这类的事,应该交给读者去做。非要做广告的话,只能说这本书写到了女人如何给男人力量,写到了爱和不爱如何转换,革命如何发生,财富如何创造,理想如何破灭,历史怎么被改写。当然,究竟怎么回事,最后也还是要看了小说,才能跟大家解释清楚。
过去的几年里,搬到长江边居住。就在我的窗下,浩瀚长江突然拐了个弯,它不再是从西边过来,而是浩浩荡荡南下。江流有声,长江对于我来说,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感谢滔滔不绝的长江,它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给了我相当多的能量。《仪凤之门》是一部发生在长江岸边的故事,风云变幻,从晚清写到民国,写到国民革命军进入南京,国民政府正式成立,以及之后南京城内外多种军政势力更迭……
在写作的一年期间,我几乎都是天不亮就开始工作,窗外渐渐明亮,长江在晨雾中显现,有时月圆,有时月缺,时空就这样被穿越了。逝者如斯,盈虚者如彼,我不会说它是一本靠真实取胜的小说,在虚构的文学中,当然要真实,要有非常扎实的真实,然而一部好的小说,真实又往往可以忽略不计。真实可以随手而来,真实不是目的,好的小说永远都是要写出不一样的东西,要无中生有,要不计后果地去追求和创造。
2022年1月8日 三汊河
来源: 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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