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领养孩子(美国男子一出生就被送养)

美国领养孩子(美国男子一出生就被送养)(1)

今年8月,山姆·安东尼(左)见到了生父克雷格·尼尔森。

在与癌症抗争多年之后,山姆·安东尼的时间不多了。临死前,他鼓起勇气寄出了一封他长期不敢寄出的信。

《纽约时报》10月9日报道,52 岁的山姆·安东尼在去世前三周,将自己最后的心愿写成信寄给了素未谋面的生父。

一封迟到52年的来信

他在一封盖有 8 月 2 日邮戳的信中写道,自己从 2005 年起就一直在与口腔和咽喉的恶性肿瘤作斗争,如今已经奄奄一息。他在信中附上了一份他在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局担任高级职务的文章。他解释说,之所以写这封信,是因为和这名没见过面的人有共同的祖先,这是他从 DNA 匹配和公共记录中了解到的事实。

他最近得知他的生父名叫克雷格·尼尔森。“我在想,”安东尼写道,“你是那个克雷格吗?”

8 月 9 日,在亚利桑那州的绿谷,一名 78 岁的退休航空工人收到了安东尼的信。他就叫克雷格·尼尔森。克雷格拿到信,看到信封上的地址,第一反应是他不认识弗吉尼亚州福尔斯彻奇的任何人。

然而,当他开始读信时,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几十年前,克雷格在北卡罗来纳州布拉格堡当军医,在即将结束兵役时,他放弃了寻找亲生儿子的希望。

“ 52 年了,这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要保留着这份记忆真的很难。”克雷格说。“尤其是在一开始你还没有记忆的情况下。”

克雷格所知道的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都来自1969年当时的女友一通简短的长途电话。电话中,她告诉克雷格,这是一个健康的婴儿,已经把他送给别人收养了。

美国领养孩子(美国男子一出生就被送养)(2)

安东尼给生父写的信是打印版的,包括一些照片和一篇介绍自己情况的文章。

现在,在这封打印的信中,他看到了儿子正以成年人的声音对他说话,这是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期盼。

“这封信可能会让你震惊,我不想让任何人的生活感到不安。” 安东尼写道,“我希望能看看照片,了解一下我的家族病史。”他温和地恳求道。“我愿意与生身亲属接触,但绝非故意打扰。”

克雷格先生拿起电话,拨打了安东尼提供的电话号码。安东尼正在做清除血块的手术,电话转到了语音信箱。

克雷格通常说话很放松,但这一次,由于紧张和兴奋,语速很快。“你好,山姆,我是亚利桑那州的克雷格,符合你信中的所有要求。我想和你谈谈,所以我会再打来。我现在很好。”

于是,两个人开始试图弥补失去的 52 年时光。而他们剩下的时间已屈指可数。

一通记忆深刻的电话

这封信把克雷格先生带回了过去,时光倒流……退休之前,那时他还没搬到檀香山,更没去亚利桑那州。在他两次以离婚告终的婚姻之前,在 1972 年生下女儿之前,在他退伍后回家乡俄勒冈州波特兰机场当搬运工之前。

那是上世纪 60 年代,他开着 1952 年产的摩根牌红色双座跑车,带着一个在布拉格堡附近一次晚宴上认识的年轻女人,在北卡罗来纳州四处奔波。

1966 年 3 月, 23 岁的他入伍,当了中士,花了三年时间做军医。然后,在他的兵役即将结束时,他的女友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克雷格提出求婚被拒,女友说,把孩子送去领养她就能完成学业了。

1969 年 3 月,克雷格退伍,回到了俄勒冈州,与他的父母同住。一天他接到女友的电话,电话内容他至今记得。“我只是想告诉你,是个9 磅 10 盎司(约合8.7斤)的健壮男婴。”女友接着告诉克雷格,她已经把这个孩子送给别人收养了。

克雷格和父母咨询了律师和波特兰的领养官员,却被告知,当母亲选择放弃他们的孩子送养时,父亲基本上无权干涉。

最终,他还是默许了,“我认为再努力也是徒劳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我相信官员们的话。”

他知道儿子的存在,但从来没有见过,只能尽量不去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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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也想找到儿子,后来已经不指望能找到他了。

一位聪明能干的同事

大约 2 %的美国人是被收养的,但是没有寻找亲生亲属的数据,美国国家收养许可中心的主席亚当·佩特曼说。“有多少被领养的人在寻找生身父母?他们都在寻找。”

然而安东尼此前没找过。妻子莎伦·埃利斯说:“他觉得有养育他的父母,生活就很美好。”

安东尼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惠明顿长大,养母是一名家庭主妇,养父是法国一名神经外科医生。家中的妹妹也是被领养的。

高中时,安东尼很擅长踢足球,随后去了北卡罗来纳大学学历史。大学毕业后,他在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局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文字和缩微胶片研究室担任技术员,随后当上了高级官员。养母 2000 年死于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2016 年,养父因心脏手术并发症去世,安东尼才开始好奇自己的生身父母。

他的一位同事黛博拉·斯泰德尔·沃尔,和他一起工作了 30 年。她也是一位业余系谱学家。她的父亲是被领养的,沃尔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并和她不认识的堂兄弟姐妹联系上了。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重新向安东尼提出,帮助他找到亲生父母。2020 年 9 月,安东尼同意了。

沃尔让他做了基因测试。在短短五天的时间里,沃尔利用 DNA 比对、人口普查记录和几十年前的剪报,确认并定位了安东尼的生母。

一个来自生母的重要信息

去年10 月,安东尼给生母寄了一封两页的长信,介绍自己的情况,告知她自己患了癌症,并分享了他希望了解自己家族病史的愿望。

几天后,他接听了一个隐藏了号码的电话。

“你怎么找到我的,”一个女人用浓重的南方口音问道,“还有谁知道?”

她和安东尼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讨论了他在惠明顿的童年、他的父母、事业以及他与癌症的斗争,癌症已经使安东尼的声音变得如此微弱,以至于很难听懂他的话。

安东尼问他们是否能保持联系。她说要考虑一下,从此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这次谈话,给了安东尼一个至关重要的新信息:他父亲的名字叫克雷格,中间的首字母是H,他的姓可能是尼尔森,但她不确定。沃尔迅速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

但几个月来安东尼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联系他的生父,他再也承受不住被拒绝了。

今年 4 月,安东尼坐着轮椅参加女儿的婚礼,腿上盖着北卡罗来纳大学的毯子。他的声音变得粗声粗气,开玩笑说听起来像黑武士。

6 月中旬,沃尔帮他起草了一封写给克雷格的信,但他迟迟没有寄出。

7 月底,他开始在客厅的病床上卧床不起。7 月 31 日,他终于在这封信上签了字。 8 月 2 日,沃尔通过“优先邮件”将信寄出。

一次跨越3700公里的相见

8 月 9 日,当克雷格读到这封信时,他几乎要流泪了。“我要去见我的儿子。”他的现女友帕特·布克立刻开始把东西装进她的斯巴鲁车里。第二天早上,他们出发了。

克雷格先生开车。布克女士给安东尼先生发了短信。她发来了克雷格48岁的女儿托莉的照片。托莉在美国西海岸一家杂货供应商工作。安东尼先生发来他26岁的女儿玛德琳和她婚礼的照片。

4 天后,在行驶了将近2300英里(约3700公里)后,克雷格和布克 8 月 14 日下午抵达安东尼位于福尔斯彻奇的家。安东尼的妻子和女儿在前院迎接他们,并带他们到客厅。

“你好!”克雷格先生说,问安东尼是否可以拥抱他。

三个女人留下两个男人单独谈话。除了安东尼的妻子和女儿,几乎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但有些事是无需多言的。

安东尼想看看克雷格的脚,两个人都穿12码(约合中式46码)的鞋。两人都有六英尺(约1米82)高,在他们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还不到 200 磅(90公斤)。

安东尼的妻子埃利斯注意到,他们的发型是一样的。两者都倾向于用“先生”或“女士”来结束句子。

安东尼先生听着,点了点头,微笑着握了握克雷格先生的手。克雷格谈论的更多的是他当兵的日子、他在机场的工作以及他 49 岁时就死于前列腺癌的哥哥鲍勃。

克雷格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破破烂烂的旧照片,上面是他穿着军装,骄傲地站在他的红色摩根敞篷车上。

安东尼则展示了他与奥巴马、小布什的合影。

克雷格意识到,安东尼的生活比他更丰富、更充实。

“我想,天哪,这个年轻人。”他说,“(这样的成长经历)一定是最好的结果。”

克雷格告诉安东尼,他并没有抛弃他。儿子点点头,笑了。

安东尼睡得越来越沉,克雷格坐在他旁边。当安东尼醒来时,克雷格试图控制住自己。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情绪激动地哭泣,想着过去的那些年,我们至少可以聊聊。”尼尔森说。“这是我一生中最悲伤的时刻,但也是最自豪的时刻。”

8 月 18 日,布克再次收拾了行李。离开时,克雷格悄悄告诉安东尼,他会在天堂与他再相见。

8 月 20 日,克雷格在圣路易斯附近的70号州际公路上开车时,布克的手机响了,是安东尼的同事沃尔。

她告诉克雷格,安东尼走了。他的妻子知道人的听力是最后丧失的,在他弥留之际播放了最新一集的《泰德·拉索》——一部关于一位乐观的足球教练的电视剧。这是她丈夫最爱看的剧。这一集还没播完,安东尼就去世了。

克雷格一直开着车,坚持着没有落泪,直到那天夜晚。

(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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