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离家长大回来(从亲情里看见星辰生花)

昨晚和母亲聊天,我坐在高中时用的书桌前,她坐在我身后的床上,灯光有些昏暗,我们俩从父亲的病谈到姐姐的琐事,谈到小孩,谈到很多芝麻大的事情,光线默默地逡巡每一个角落,氧化着每一个声音,摸索在每一寸皱纹里我忽地有那么一瞬间晃了一晃,感觉像是高中她陪我自习一样,很多情绪砰地顶到了嗓子,酸涩的哽咽和心里的空乏拽得我没了话说母亲大概觉得我不想说了,叮嘱了几声,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走了,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小时候离家长大回来?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小时候离家长大回来(从亲情里看见星辰生花)

小时候离家长大回来

昨晚和母亲聊天,我坐在高中时用的书桌前,她坐在我身后的床上,灯光有些昏暗,我们俩从父亲的病谈到姐姐的琐事,谈到小孩,谈到很多芝麻大的事情,光线默默地逡巡每一个角落,氧化着每一个声音,摸索在每一寸皱纹里。我忽地有那么一瞬间晃了一晃,感觉像是高中她陪我自习一样,很多情绪砰地顶到了嗓子,酸涩的哽咽和心里的空乏拽得我没了话说。母亲大概觉得我不想说了,叮嘱了几声,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走了。

我目送他离开,又回头看了看桌上当年或无聊或激愤写下的稚嫩的话,还有那些尘封的东西,想一想,已经离家十年了。

十年,弹指一挥间。

我是2012年高考,那会发烧、咳嗽,又打点滴把手给搞肿得攥不住了,晚上睡不着,透过门缝看见俩人一个靠在沙发上打盹,一个一根根抽着烟,说实在话,我不是很紧张,倒是看着他俩面上若无其事,又是不睡又是有模有样对着笔记作“一个有利于孩子高考稳定发挥”的父母,把我搞紧张得够呛。

高考结束那天,我们三个人坐在一块,天啊响晴响晴的,风从远处湖水上飞奔过来,谁也没多说话,父亲递给我一瓶绿色康师傅绿茶,拍了拍我肩膀,说:长大啦,好好休息。

成绩平平稳稳,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好,当然,更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差,高出一本线40多点,我参加过全国生物奥林匹克竞赛,对这个学科有兴趣、有自信,按照我的计划和当时的成绩,山东大学本硕连读的临床医学是我的第一选择。可是我这个人吧,几乎从未忤逆过父母的决定,按照他们的安排,报了山西大学,其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但是远走他乡的求学之路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开始了。

2012年8月,我离开家乡,到太原读书。

开始的前几年,其实还好,新鲜的大学生活和学业压力让我很少去想家。唯一比较难受的就是那会高铁没有现在发达,我从太原坐一宿的绿皮车,晚上三点多到济南,坐清晨七点多第一班车回邹平,那会晕车极其严重,年纪又不大,不舍得买卧铺,要么是坐一宿,要么是站一宿,吐得稀里哗啦,下车靠着路边坐一坐,喝口大多数时候被压扁的矿泉水,慢悠悠走到长途汽车站。那时济南的夜色是真的好,脚踏实地的感觉和回家的幸福快乐得要让人飞起来。

回家的快乐大概持续不到一个月,离开的惆怅就和八爪鱼一般黏在你心上,湿答答给你提醒,让你的快乐打折。

一般我离开前的一晚上,父母会做一大桌好吃的,精挑细选往我的背包里塞东西,搞得我每次上车都找不到放那么多东西的地方,急急忙忙倒是生出对他们的微词。

每次我去车站坐车,他们一开始都若无其事没话找话,接着是沉默。等到了车站买上票,俩人就开始装作很轻快似的嘱咐这这那那,细细碎碎说着那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父亲和捧哏似的凑合一句半句,我呢就一眼一眼看着他们,等到喇叭里喊我的车次,忙不迭提醒他们要走了。等他们大包小包把我送上车,远远站在那目送我走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空便慢慢掩没上来,我大多会很熟练把自己身子靠着座椅慢慢滑下去,直到我看不到他们。这段时间很漫长的,一边矛盾地期待开车,但是就如同很多事情一般,车子是开不起来的,不是这个去抽烟了就是那个去买水了,我呢就一动不动地半躺在那,期待着快开车快开车。终于人到齐了,父亲一般都会闪现到车旁边,身手敏捷跨进车门,递给我一瓶绿色的康师傅绿茶,然后敏捷转身,跳下车,站在入口那和我挥手,苍老的身体表现出一种超乎想象的敏捷,像是我小时候的那个他。

车子逐渐抖动起来,和我的身体心灵一样,我攥着那瓶绿色的康师傅,看着他俩的影子离开,直到大巴汇入车流,被重重叠叠的奔忙遮住了视线。

十年间,每次回家,无一不是如此。

离开的过程倒是比回去快很多,乘车到济南,几乎不用等,坐火车直达太原,几乎是一气呵成,但即便如此,也不如归途让我欢喜。

离开的这些年,我尝试着自己去面对、去解决、去追求更好的自己。16年毕业,我取得保送资格,同时和复旦的教授联系很好,但是由于政策的变化,我和父母产生了很大分歧。我要追求快速的经济独立决定放弃去复旦,他们就一个电话一个劝说,坐火车颠簸了一宿去和我面谈,怎么说呢,高考选择的怨气积压已久,又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我说他们大概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去替我做决定,把我当成他们理想的继续,摔门而去。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说服自己此后从未提过此事的,真不应该。

母亲从我离家开始,身体就不好,大出血、手术三次,父亲长年累月的压力让他腰椎变了形,每天贴着膏药,一到阴天下雨季节交替疼得睡不着觉,走不了道。我呢什么也不知道,每次回家都是歌舞升平,大包小包的药物和病历藏得让人找都找不到,要不是这次父亲抑郁焦虑住院,让我回家去找一个病历,我都很难想象,每天笑容满面,走路带风,每次打电话嘻嘻哈哈的两个人,大大小小的病历和片子1个大手提袋都装不下,药一个长一米高宽40余厘米的橱子塞得是满满当当。这些东西的背后是他们多少日子的辗转反侧,又受了多少疼痛,两个人孤单地守着那个家,面对着对方一次次的手术、一次次的住院,谁也不能说,只能自己去扛的心里,该有多少孤单和无奈,又有多少心酸落寞。

其实蛮愧疚的,我要面对的是社会,是忙碌,是很多我乐于同时很有意义的事情,把他们丢到家乡,看着远方城市的天气预报过日子,在网上报刊杂志上反复去读我写的那些只言片语,说到底,颇有些无奈的无情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是亲情的负心汉,曾有一位我很敬重的恩师安慰我说:缘心不缘迹。 可是我们都明白,那不过是我们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要不他怎么话未说完便潸然泪下了呢。

我愧疚于他们知道我熬夜写作,心疼地去乡下摘一大堆核桃,愧疚于我注册会计师每一科的成绩他们比我都清楚,愧疚于他们远远站在那,背影慢慢被岁月遮住。

十年,真的挺长的,漫长到我不得不学会把很多感情放下,不得不告诉自己长大,不得不不断强制自己去面对那些无奈的别离和变化,只允许在擦肩而过的刹那肆无忌惮难过一下下。我们每个人都在这条会弄丢很多人的生存和希望之路上奔走,只是希望,能多陪一会,如果路的尽头是你,那更好了。

我是经济管理出身,上大学第一堂课,第一个假设就是理性人假设,这是我们西方经济学、政治经济学基础,可是我们有没有那么多的理性,现在看来不见得。十年前,认为这个世界上顶顶浪漫的事情大概是穿越人海和未来相见,但是十年后的今天,我忽然发现,原来我想见的人,一直在我身边。

很多人说,我很会直接又合适地表达善意,其实不是的,我自己很清楚,不是我会表达,是给我善意的人太好了吧。

我想,每个人努力跑向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是渴望被接住的,即使,有些奔赴是单向的,他的追逐不过是跟着你的脚步,让你在他的视线里,多驻足一会,让他的温暖,多温暖你一点罢了。

好吧,忽然想到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不管全世界人怎么说,我都认为我的感受是正确的。

我渴望变成你们期待的很厉害又很朴素的人,能像你们期待的那样,做点有意义的好事,做个踏踏实实的好人。我渴望能在初夏的微风里,响晴的天空下,每一个时光里,和你们一块期待明天。如果这两个有冲突,那大概是我还不够好,对不起。这就是我的感受,一定是正确的。

你们要知道,我的伤感、莽撞、无知,这些正面的负面的注脚,只有在你的眼底才能完成性质的完美统一。

期待和你们一块,朴素的生活,在不断回忆和享受温暖中,涌出崭新的爱。

你们要记得,你们永远是我每首诗里温暖的序曲,更是那个让岁月永不枯竭的谜底。

更多的十年,我会继续爱你们,爸爸、妈妈。(刘金松)

来源: 光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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