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痛失爱子的自述（老牛舐犊爱子心切）

诗曰

凡字皆是画，意向画中求。

静来常参悟，更上一层楼。

“老牛舐犊”这一成语出自《后汉书•杨彪传》：“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

基本释义：舐，舔；犊，小牛。舐犊，即老牛舔小牛。比喻父母疼爱子女或长辈关爱晚辈。

故事梗概：三国时曹操的主簿杨修才思非常敏捷。一次，曹操造好了一座花园前去观看，看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园门上写了个“活”字走了。大家看后都不理解。杨修说：“门内添个活字，是阔字也。丞相嫌园门阔啊。”于是将园门改小，又请曹操。曹操看了大喜，大家说是杨修的主意。曹操嘴上说好，心里却不舒服。

过了些日子，塞北进贡来一些点心。曹操在一个盒子上写了“一合酥”三字，放在桌上。杨修见了，就与大家分着给吃了个精光。曹操问他怎么回事？杨修说：“盒子上明明写着一人一口酥，怎敢违背丞相的命令？只好吃了。”曹操大笑，心里却对他十分厌恶。

曹操害怕遭人暗算，常常对左右说：“我在梦里喜欢杀人。要是我睡着了，你们不要近前。”一日半夜，被子落在地上，一名侍卫忙上前拾起给曹操盖上。曹操跳起拔剑把侍卫给杀了，又躺在床上睡着了。一会儿醒来，假装吃惊问道：“是谁杀了我的侍卫？”大家把经过告诉了他。曹操痛哭不止，吩咐下人把侍卫给厚葬了。大家都说曹操梦里能杀人。只有杨修在葬礼上叹道：“丞相不在梦里，是你在梦里啊！”曹操听了这句话，就更加厌恶杨修了。

曹操的三儿子曹植，常常和杨修谈论天下大事，多次谈到深夜。杨修又为曹植写了十几条问题和解答。曹操问曹植军国大事时，曹植都能对答如流。后来曹操的大儿子曹丕把那些问题和解答偷来见曹操。曹操看后，大怒：“这家伙胆敢欺骗我！”就起了杀杨修的心思。

又一次，曹操作战不利，进不能进，退又怕被人耻笑，正在犹豫不决。军士进来问夜间号令，曹操见桌上饭碗中有鸡肋，有感于此随口说道：“鸡肋！”命令传下去。杨修听了，便收拾行装。有人问他，他说：“鸡肋，吃着没有肉，扔了还有味。现在进不能胜，退又怕人笑话，在这里没有好处，不如早回。魏王一定要班师回朝了！不如早作准备，免得临时慌乱。”于是大家都收拾行装。曹操闻讯，叫来杨修问他，杨修就将“鸡肋”的意思说了。曹操大怒，说：“你怎敢扰乱军心！”就以这事为借口把杨修杀了。杨修死时才三十四岁。

杨修的老父亲杨彪悲痛万分。一次，曹操看到他十分消瘦，就问：“老先生为何瘦得这么厉害？”杨彪说：“惭愧我没有金日磾那样的先见之明，终究还怀有老牛舐犊那样的爱子之情。”借以表达自己的悲痛心情。（金日磾是汉武帝的大臣，他杀了自己两个行为不端正的儿子，以免产生后患。）

下面看看“老牛舐犊”这一成语的确切含义：

先看“舐”（shì）字，是个有声会意字，左边“舌”字表示舌头；右边“氏”（shì、zhī）字表声兼表意，甲骨文写作，这是“人”字的变形，形义为低头用手指地，故有下边、底部、根部之义，后来加“亻”写作“低”表示低矮、低下等。由底部、根部还引申出根系、根脉之义，这样便于姓氏联系在一起，如氏族、姓氏、王氏、刘氏等。《说文解字》“氏，巴蜀山名岸脅之旁箸欲落者曰氏，氏崩，闻数百里。”此解不妥。《玉篇》“氏，姓氏。”此解为引申义。“氏”字在“舐”字中表义为低下、下边。“舌”与“氏”两形会意，“舐”字本义为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食器底部的食物。《庄子•田子方》“舐笔和墨，在外者半。”这里“舐”字表示舌舔。《广韵》“俗舓字。”《说文解字》“舓，以舌取物也。”

“犊”（dú）字是个无声会意字，繁体写作“犢”，篆文写作，左边“牛”字表示牛类动物；右边“卖”字金文写作，从“省”从“贝”，“省”字表示观看、思考，“贝”字表示贝壳，代指钱财，“卖”字形义为观看并思考出售货物的价值（钱财）。故有售出、展示、显露等义，如卖出、买卖、卖唱、卖身、卖劲、卖命、卖好、卖乖、卖俏等。《说文解字》“賣（卖），衒也。”即在大街上摆摊出售丝帛（货物）。“卖”字在“犊”字中由卖出、出售喻指产出、出来。“牛”与“卖”两形会意，“犊”字本义为老母牛产出小牛，即牛犊。看过老牛产子的人都知道，老牛产子后，要用舌头舔掉小牛犊身上的胞衣，以便让牛犊顺畅地呼吸和站立。

许慎《说文解字》“犊，牛子也。从牛卖声。”这里“卖”字不仅表声，而且表义。一些文字学家把这类汉字说成形声字是不对的。《尔雅•释畜》“其子，犊。”即牛犊。《礼器》“天子适诸侯，诸侯膳以犊。”意思是天子到诸侯那里视察工作，诸侯就用小牛犊的肉招待天子。《前汉•沟洫志》“河决清河灵鸣犊口。”这里“犊口”为河名，为借代所致。（二马汉字评书第51讲）

作者：范登生， 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

责编：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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