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痴肠看赐剑几行血泪洒征衣(萧德言妙笔咏舞)
苏轼评价王维诗歌时候曾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非常明确地指出诗歌与绘画两者之间密切的联系。其实,诗歌不仅与绘画有着关联,而且还与舞蹈、音乐也有着紧密的联系。它们相互切入、相互渗透,共同为我们创造美的艺术并带来美的享受。
一舞动人心
杜甫的名作《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来自于童年一次偶然地观看剑器舞的经历,多年之后仍然勾起藏匿于其记忆深处的画面,从而写出这首诗歌。可见,当年的那次剑舞是多么的精彩,即使过去这么长时间,仿佛依旧停留在杜甫的脑海里,形象鲜明时时回荡勾人念想。
萧德言(557-654),字文行,南兰陵(今常州西北)人,后落籍长安。南朝陈亡入隋,授校书郎;隋亡投唐,除著作郎兼弘文馆学士,曾为唐高宗授经讲业。其诗《全唐诗》仅录一首,盖因其喜文之故,尤精研《春秋左氏传》。晚年志于著书,相传《群书治要》皆为其一人之功,唐太宗甚爱读之。
《咏舞》
[唐]萧德言
低身锵玉佩,举袖拂罗衣。
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
作为一首吟咏歌舞的小诗,诗人技巧灵活,面对莫大一场歌舞盛事,仅是截取一段运动着的现实场景为我们表现出来,尽显其高明手法。
低身锵玉佩,举袖拂罗衣
首句“低身锵玉佩”,是对舞蹈动作的描绘,当舞者表演时候,每当身子低下之际,就会引动身上佩戴的装饰玉品,从而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锵,原指凤凰鸣声,语出《左传》:“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锵锵。”此处,用来形容金玉相击时所发出的声音。玉佩,装饰物品,魏晋之前,男女皆喜佩戴以显美德;魏晋之后,多作女性饰品,遂称“环佩”,逐渐演变为女性代称之一。“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将翱将翔,佩玉将将”(《诗经·郑风·有女同车》),优美如斯,浮想联翩。句中将将即锵锵。
次句“举袖拂罗衣”,继续写舞者,当她挥动云袖的时候,牵动身上丝织的舞衣,随风上下翻飞,虚无缥缈极了。罗衣,丝织轻软的衣服,如“罗衣飘颻,组绮缤纷”(汉·边让《章华赋》),又如三国魏曹植所写:“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美女篇》)。都与飘飘牵连,言其轻盈,道其轻灵。当然,也有沉重的一方面,杜甫曾写:“万里秋风吹锦水 ,谁家别泪溼罗衣?”(《黄草》),不过,这里的“沉重”却是罗衣被离别的泪水打湿之后的负重。
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
诗人在这两个句子里,详细地描写舞者现场表演时候的具体情景。一俯一仰之间,神态毕肖,活灵活现,场景清晰,画面层次感极为精彩丰富。这两句诗是基于现实目睹所见而来,属于写实,始终忠于现场,如工笔画般,所以不浮夸,有点儿质朴无华的意思。诗人这般描写,只是为了引出最后两句,好比抛砖引玉。
末尾两句“对檐疑燕起,映雪似花飞”,诗人放飞思想脱离实际,进入想象的世界,开始变得欢欣。对着房檐的时候,让人怀疑是有燕子在空中轻快旋舞,映衬着落雪的时候,令人感觉好似看见朵朵花儿飘飞。句中“疑燕起”,乃用双关,明说檐下燕,实指汉宫赵飞燕的故事。“掌上飞燕”,俱言舞姿轻盈优美。如果说最开始之时的工笔写实,是踏实的庄稼汉子,那么到了这末尾两句就纯粹成为大写意,是活泼的娇小女子。
本诗发挥绝句短小精悍的特色,彻底删除多余字词,前两句紧紧抓住现实场景,用两个有限的动作来突出舞者优美的舞姿,“锵”而闻其有声,“拂”而视其有色,可谓是有声有色,声色皆全。正因如此,诗人目迷五色之际,便在最后两句结合现状展开想象,妙用譬喻,巧使双关,把舞者超然舞技的形象给刻画的更加生动。古人有“活色生香”一词,拿来此处使用,应该是十分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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