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涛一样的摄影师(许川对话跨界摄影师彭怡平)

她是两岸三地最知名的跨界摄影师,通晓法语、日语、英语、德育和拉丁文,用多种艺术形式发现和记录这个世界的美好。许川对话人文艺术中心风雅堂的艺术总监彭怡平,分享这位知名摄影师的爵士巴黎之旅。

许川:您尝试了很多艺术样态,这对您的艺术创作有助益吗?

彭怡平:有非常大的助益。比如我喜欢电影,从小我就立志希望能够当一个导演。从小浸淫在电影文化里面,自我学习、成长的经验使得我在写第一步著作的时候,用一个拍电影的方式率领了100人的团队,融合了一种对电影故事性的诉求到我的影像创作里,使得我的每一幅影像不仅是单纯的记录而已。比如我更重视光影,所以我在《雄伟法国》这本著作里首度引进了微光摄影,用一支蜡烛的烛光来拍出美食的氛围,截然不同于其他的任何美食摄影。在每个影像里面我又注入了一个故事性的情节,比如我想像这一盘菜是在什么样的地域,这个地域里有什么独特的历史文化,有什么样独特的乡土食材,这些食材是什么?如何去制作出来这道料理,吃这道料理和制作这道料理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吃这道料理是在早上吃、中午吃,还是晚上吃?所有的一切都浓缩在一幅影像里面,变成一个具有层次感、立体的故事。一般的影视文化书籍,可能会让大家阅读之后让大家觉得这个人博览群集,有丰富的知识性和文化性的传递,但是却没有一本影视文化书籍可以除了文字以外还有影像的层次,实际上这本书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谜底,我很希望内地的读者是可以解读出来,它的影像背后到底在说什么。

我觉得任何一个作品都可以涵盖很丰硕的知识或者用华丽的起草、非常绚烂的场景去迷惑众生,但是我觉得这些喧闹的作品在当今的时代里面根本不缺乏,有一个很缺乏那就是感动。我认为一个艺术作品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感动人,而且是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相关的人,他如果能透过你的作品里面感受到你想要传达的人生讯息的时候,如同在他的心里打开一扇窗,他看待世间角度就会不一样。

许川:假如生命只有一天,你会拿来做什么?

彭怡平:做我最喜欢做的事。拍照、影像或者是跟别人分享、教学、写作,哪怕是跟您和我看不到的听众在分享我人生的点点滴滴,我都觉得是让我很快乐的事情。其实我不会觉得累,我甚至觉得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睡觉,因为我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每天都在做一些很快乐的事情,永远都不会觉得有累的感觉。

许川:这个世界上你觉得哪些东西是一定要留存下来的?

彭怡平:美的东西、善的东西、真的东西。我相信我会用尽一切的力量去保存它们、维护它们、分享它们,让它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就算这个世界表面上看起来它们已经变得那么不重要,可以弃若敝屣,但是事实上整个世界运作和人的心灵,能够得到的一种真真正正的平静都来自于真善美。

许川: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因为在你的新书《爵士巴黎》中也探讨了这个问题。二战时期法国的青少年也面临这样的问题,用什么方式来记录下这个世界,他们有什么方式?

彭怡平:我觉得他们用内心。比如二战结束之后,首先发自内心去自省的是所谓的资产阶级,他们衣食无虑,尤其是他们完全不需要工作,他们的父母很有钱,但是反而是这样资产阶级的孩子们率先抛弃了物质享受和所谓的财富,他离家出走。透过流浪他们想找寻真正的自我。日日夜夜他们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写在厕所墙壁上面,在巴黎的某个爵士俱乐部或者是巴黎的某个艺术实验电影院或者任何一个角落,现在这些足迹还在存在着。

许川:我很难想像骄傲的法国人会喜欢爵士乐。

彭怡平:因为法国最重要的存在主义青年,他们是资产阶级,离开了家展开流浪的生活,他们寻找自由胜过成功,所以在这样自由之路追寻的过程里面,他们解开了所有外在条件的束缚,真正的回应到自己的内心,用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感去回馈这个世界,唱出他们心里真正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们无意之中发现了来自美国的爵士音乐、来自非洲的爵士音乐,他们真的惊为天人,为什么?因为他们还没有接触爵士乐之前,认为所有的音乐都应该经过正统的科班出身才可以有资格。是要正襟危坐花1000元人民币门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或者穿着非常豪华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有资格去欣赏音乐。但是他发现那些爵士音乐家用的乐器实际上不是正规乐器行制作的乐器,是他们自己捡拾那些破铜烂铁自己拼装出来的萨克斯风和小喇叭,他们听到《小花》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整个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些存在主义的青年是疯狂的,透过爵士乐他们的心灵解放了,伴随着他们的是思想的解放,甚至是他们外在生活方式的解放,他们疯狂的去捍卫这样代表自由的音乐。当法国文学家沙特第一次听到爵士乐的时候,他从厕所偷偷溜走;第二次听到的时候他说这个人演奏的太好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音乐。

许川:为什么你说“爵士乐手总是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并且要结两次以上的婚”?

彭怡平:事实上,爵士音乐家过的生活是非常奇怪的,一般人过的是朝九晚五,但是爵士音乐家过的是晚五朝九。

许川:朝九晚五的意思是晚五去上班,朝九下班?

彭怡平:对,因为爵士俱乐部晚上开张,他们大概晚上五点钟到那个地方,七八点的时候开始演奏,演奏到凌晨的两点、三点,大概四点半结束,结束之后街上空无一人,但是那个时间开始在巷子有一些店开张,他们就站在面包店前面。法国人早餐都吃羊角面包、牛角面包,音乐家就站在面包店前面。每一次这些面包店就为这些爵士音乐家特制一些所谓的羊角面包,他们称之为“可颂”。也因为这样,他们跟不从事音乐行业的妻子来说几乎是在两个世界。非音乐工作者的妻子她们也没办法了解身为一个音乐家那样到处巡回演出生活的状态和方式、风格,再加上这些爵士音乐家拥有广大的乐迷,在音乐的世界里面人和人很容易靠近。

许川:就像我们看到很多女粉丝看到偶像时那种疯狂的举动。

彭怡平:你的妻子不跟着音乐家丈夫或者是自己的丈夫不跟着音乐家太太去做巡回演出,或者是不跟他们从事同样行业的时候,这样的婚姻出轨的几率很高。我很了解他们的生活,后来维持下来几乎全部都是两个人共同在音乐界工作。一个爵士音乐家不认识你都无所谓,他只要觉得你坐下来,他知道你懂他的音乐,你马上就融入那个环境里面。你们用的是同样的一种语言、沟通方式。爵士音乐就是一个王国,这个王国里面所有的人都是自由的,都是慷慨、热情的,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太美了。

许川:爵士音乐家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

彭怡平:我遇到的爵士音乐家在两种状况下可以写出最好的音乐作品,一种是恋爱的时候,他一定会为他的恋人写情歌;另外一种是在失恋的时候,他会写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作品。所以这两种状态对他们而言都是人生必须经历的刺点。有的时候音乐家需要不断在恋爱状态,身为一个音乐家的伴侣,事实上也必须要让自己不断的让自己跟对方在一个恋爱的状态。

许川:那会不会不稳定?

彭怡平:不会,我是一个创作者,我时时都要保持我自己在一个恋爱的状态,我才会拥有百分之百的激情去作出最好的作品,如果我的伴侣让我觉得我必须要为了这种很小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去烦心的时候,事实上我就没有办法去做出一个很好的作品。

许川:可是平淡不就是生活的实质吗?

彭怡平:我用我求学、考试的经验跟大家分享,我的求学经历是非常奇怪的,我不喜欢考试我就会跟教授谈条件,我说:教授,我不要考试,我觉得你上课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宁愿你让我到图书馆,我从早上一直呆到晚上我可以很自由的博览群集,你让我期中考和期末考用学期报告。很幸运的是我在台大拥有这样一个自由选择权,因为从来没有学生干过这样的事情,结果我就这样毕业了。我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写了一首诗在卫生纸上,我就变成了文艺社的社长,后来又变成校刊的总编。所以我可以因工而请很多的公假,我有很大的时间不在课堂上面,我都是透过自我求学的方式让我的生命变得很丰富,基本上我是在一个自由成长的人,我的人生和创作都是很自由的,我没有经历过所谓的不自由,不自由对我来说没有办法思考。

许川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主持人

他的访谈节目《高速会客厅》每周一到周六16-17点就在FM99.6中国高速公路交通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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