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奴隶和黑奴(奴役性侵虐待)
1969年,新西兰基督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名叫内维尔·库珀(Neville Cooper),是一个基督教传教士,从澳大利亚来到这里传教。
库珀先是创立了一个基督教社区,随着教众人数的增长,他在新西兰西海岸的一个小岛上购买了房产,带着一帮虔诚的教徒,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库珀宣称,他要打造一个没有私欲和争斗的“乌托邦”。
这个地方,叫做格洛里亚(Gloriavale),占地面积20.73平方公里。
几十年来,人们在这里不停地繁衍生息,格洛里亚已由最初的几个人,到了2018年,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共609人的社区。
当初人们搬到那里,或许都梦想着过上陶渊明笔下“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田园生活,可没想到,却参演了一出现实版的《使女的故事》……
● 美剧《使女的故事》的服装设计师就是从中汲取了灵感
一开始,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没有钱,找不到工作,没有饭吃。
社区会免费提供食物,每天会有专人负责做饭,一日三餐,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享用,其乐融融。
社区会给大家提供统一的服装,女生头戴头巾,穿着蓝色连衣长裙,包裹得严严实实;男生则穿着蓝色衬衫、裤子,打着领带。
社区内拥有自己的农场和公司。所有人的工作都包分配,大家各司其职,男性负责技术型的工作,女性负责打扫卫生、洗衣服、为大家做饭。
孩子们也在社区学校中接受教育,学费全免。
库珀告诉成员,一切都是为了侍奉上帝,只要听他的,就能得到上帝庇佑,活着长命百岁,死后上天堂。
一开始,大家相处得十分愉快,吃喝不愁,悠然自得。
可是,慢慢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不准离开社区,也不准与外界联系,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的控制和监视。
如果不是几个成员忍受不了拼死逃跑,他们可能会继续过着荒诞的、恐怖的生活。
2015年,几个从格洛里亚逃出来的人,将这个魔窟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接着各大媒体连续追踪报道,警方采取行动。
很多人这才第一次听说,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而这个自诩的“天堂”,根本就是吃人的地狱。
库珀建立了一个神圣的秩序——上帝拥有最高权力,其次是社区领袖,丈夫必须服从社区,妻子必须服从丈夫,孩子排在最后,要服从父母。
成员们从小就被教导,要牺牲自己的意志,为社区服务是唯一的救赎之道。
首先,女性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她们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没有婚恋自由,没有身材自由——被严格控制饮食,一旦发胖就会遭到无情的嘲笑。
婚前,女孩甚至不能随便和男生说话。
据一个逃出的女孩回忆,她14岁的时候,曾和社区里一个男生偷偷交往。
事情曝光后,她被一个人关在了荒郊野外的小木屋里,直到一个月后才被放出来。除了有人定时送饭,其余时间,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格洛里亚的女孩一旦到了16 岁的“适婚年龄”,就会根据“上帝的旨意”被包办婚姻。
结婚后,她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繁衍下一代,因为“孩子是上帝的遗产,子宫里的果实是上帝的奖赏”。
女人们被禁止避孕,也禁止离婚,她们的权益少得可怜,拥有最多的,便是孩子。最多的一位母亲,一生生下16个孩子。
女性的自由被剥夺,但是男性却可以随意和女性发生性关系,所以常有女孩被性侵的事情发生。
一个女生透露,自己和好友都被同一个男子性侵。在格洛里亚,性侵幼女甚至是被鼓励的事情,没有人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更可怕的是,他们崇敬的教主库珀竟然带头性侵女性,甚至连幼女也不放过。对此,库珀还大言不惭地告诉她们,这不是性侵,而是“洗礼”。
以上种种,像极了邪教的洗脑。而这种洗脑,到了什么程度呢?
1995年,库珀被指控曾在之前的基督教社区性侵女性,庭审的时候,竟有社区里的女孩子为他出庭作证,最终库珀被判5年有期徒刑,只坐了一年牢就被假释出狱。
比妇女更惨的,是孩子。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要求工作,洗衣服、做饭,小小的肩膀,过早地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他们一旦哭闹、做错事,就要遭到一顿殴打,皮鞭、棍棒、树枝都可以被大人当做惩罚他们的武器。
男人们被不断洗脑,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拳脚伺候是正当的、神圣的,那是上帝赋予的使命。如果女人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也要连带被丈夫责骂。
除了妇女和孩子,男性的权利也不断遭到压榨,他们被当做免费的劳动力,有时一天工作超过20个小时,生产出的东西被出口赚钱,收入却统统都进了库珀等一众领导的腰包。
社区还搞了一个基金会,要求所有成员都放弃自己的财产,把他们的现金、未来可能有的收入全部捐给基金会,当然他们会美其名曰“奉献给上帝”。
随着库珀们的欲望愈发膨胀,成员们愈发感到压抑和窒息,纵使对上帝再忠诚,他们也难以忍受了。
对于种种不合理的要求和规定,有人开始提出异议,可只要一提,就会遭遇惩罚和虐待。
于是有人开始动了逃跑的念头,担心事情败露,库珀不停地给大家灌输一个概念:
外面的世界非常险恶,一旦离开这个岛就无法活下去,还会接受上帝的审判,会因此下地狱。
被抓回来的人,免不了遭遇一顿虐待和毒打。
而那些成功逃跑的人,被称为“叛徒”,不得再与社区里的家人联络。
随着越来越多的成员逃出生天,昔日的“乌托邦”,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从2015年开始,警方开始对格洛里亚展开调查,越来越多的虐待、剥削、性侵、非法使用童工案件浮出水面。
警方陆续收到几十起指控,爆料人多是未成年人,他们声泪俱下地陈述自己被猥亵、被性侵、被殴打的非人遭遇,而罪犯正是他们的老师、邻居、社区领袖。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
可讽刺的是,案子查了好几年,由于牵扯的时间长、范围广、人物众多,这起案件始终没有定论。格洛里亚高层也是坚决否认指控,案件一拖再拖。
更加讽刺的是,竟有新西兰民众认为,格洛里亚并不是邪教,成员们看起来过得比普通人幸福多了,甚至有些羡慕。
2018年,库珀死于癌症,享年92岁。
创始人死了,但格洛里亚的罪恶仍在继续,仍有不少人生活在那里。
● 前社区成员和库珀(右)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揭露格洛里亚社区的罪行。
在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一些企业决定终止与格洛里亚所属企业合作,新西兰政府也决定将格洛里亚基金会,交由公共信托基金监督18个月,并对其进行深入调查。
也许是因为触及了经济利益,今年5月,格洛里亚高层就其社区内发生的各种性虐待、儿童虐待和劳工剥削等行为公开道歉。
但道歉归道歉,他们坚称社区是一个和谐、安宁的地方,就算有问题,也是过去式了。
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解散社区,而是承诺会成立一个“儿童保护小组”,制定儿童保护政策,而未成年人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继续在格洛里亚生活。
● 前社区成员在法庭上哭诉
这个决定显然难以平息众怒,不久后,格洛里亚的两名高层在民愤中辞去了职务。
今年9月,案件开始了新一轮的庭审,对于种种罪行,格洛里亚高层仍然予以否认。
而受害者和正义人士的抗争还在继续。
● 人们在法庭外抗议
这个世界真的有乌托邦吗?
欧洲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创始人托马斯·莫尔在《乌托邦》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航海家拉斐尔航行到一个叫“乌托邦”的国家,那里的人穿着统一的服装,财产是公有的,人人平等,没有压迫。但是这样的理想国,是建立在人类的理性和正义的基础上的。
相反,格洛里亚的存在,从最初就始于库珀的欲望。当它戴着伪善的面具,只是为极权和独裁服务时,势必会成为罪恶的深渊。文/喻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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