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视觉下自己与母亲的性堕落(女儿视觉下自己与母亲的性堕落)
莫言在《丰乳肥臀》中写道:花朵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因为大地浸透了人类的鲜血。这哪里是社会?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丛林,这哪里有幸福?只有在苦难的芒刺间刹那虚无的快感。这种折射社会底层民众的生活,让人不忍读下去,社会每经历一次变革动荡便接踵而来,我们该适应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存。
贫穷像是月光下的影子,你不去看他他就不存在,但只要你稍加留意,便会如影相随,一些人贫穷到只剩下微弱月光下的影子陪伴着,在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未被满足之前人生是经不起折腾的,当一个人衣食无忧才会考虑更高级的精神需求,正如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中金字塔形式,最底层的永远是大部分平凡的百姓。
老舍先生的文字俗白精致,雅俗共赏,写尽底层百姓的辛酸苦辣,他善于描绘城市贫民的生活写照与宿命,他曾经说过:没有一位语言艺术大师是脱离群众的,也没有一位语言艺术大师是记录人民语言,而不给它加工的。
《月牙儿》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的旧中国,讲述了一对底层社会母女在贫穷生活的摧残下相继堕落沦为娼妓、走向堕落的故事。月牙儿伴随着女儿最难熬的时光,暗暗的月光暗示了一种神秘的力量催人上进,黑夜笼罩着一点月光,但最终月牙儿还是被黑暗吞噬了,只剩下无休止的黑暗。
《月牙儿》以女儿为第一视角描述母亲从善良坚韧到被贫穷折服沦为暗娼,女儿由不耻母亲沦为暗娼到为填饱肚子自我堕落的经过。文中月牙儿多次出现,每次出现都暗示了女儿心境的变化,直到女儿卷进社会的深渊,月牙儿也被黑暗彻底淹没,从此再未出现。
黑暗中挣扎的月牙儿,清醒的描述他人的堕落
小说中第一次出现月牙儿是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带着寒气的月牙儿折射出女儿心中的酸苦,父亲的去世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母亲成了女儿唯一的依靠,年幼的女儿清醒的知道,什么都是凉的,只有母亲给自己买的栗子是热的。
每当锅里连一点粥底也看不到的时候,母亲就会给女儿一个小包去当,衣服、镜子只剩下些生活用品还能去当,直到母亲决定将姥姥遗物簪子时,微弱的月牙儿又出现了,母亲拉着女儿的手,什么都是凉的,只有母亲的手是热的,月牙儿是温暖的希望。
母亲有了工作,整日地洗着如“牛皮”般的臭袜子,被臭袜子熏到吃不下饭,越发消瘦,有时候月牙儿已经挂上天空,她还在洗,女儿很爱这抹微弱的月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母亲的手洗粗了,可即便这样不堪的工作,也不常有。
母亲第一次向生活妥协,女性的独立自强不能填饱肚子,而她们需要吃饭就得依附男人。母亲出嫁那天,月牙儿无比清晰,但又像是要闭上的一条大眼缝,母女两的生活有了希望,但无边的黑暗是不是还会卷土重来?
继父对女儿很好,供女儿上学,有三四年间,女儿再也没有看到月牙儿,岂料在女儿小学毕业那年,继父不辞而别,生活的重担又落在母亲身上,母亲对这种男权社会下母女惨遭遗弃的结局也似乎是意料之中。
母亲未逃过沦为暗娼的宿命,家里时常有男人来,课堂里的仁义道德让女儿知道母亲所做之事是不道德的,可以营生的方式有很多,母亲偏偏选择了一条最令人不耻的方式。女儿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月牙儿,黑暗里寻找月牙儿的影子。
女儿受新时代道德教育的影响,对社会生存心存幻想,她无法理解母亲的选择,母亲的营生从对女儿由遮遮掩掩到毫不避讳,让女儿对母亲的情五味杂陈,从亲情的角度来看,母女相依为命多年,每当女儿感到寒冷时母亲总会温暖她,如微弱的月牙儿般让女儿感到希望。从道德上讲,女儿接受过高等教育新时代女性独立自主的教育观念,母亲这种自我堕落的行为令女儿不能理解。
母亲就像是月牙儿,一次次给女儿希望,最终却逃不过黑夜的吞噬,而后的月牙儿与母亲一般,给了女儿希望又生生夺回,旧时代男权社会下的女性,像寄生虫般依附在男人身上存活,男性则有权利选择庇佑她多久。
此刻的女儿生活在母亲的庇佑下没有经历社会毒打,她不知道母亲的选择是对社会的一次次妥协,成为暗娼也仅仅为了她与女儿能填饱肚子。
社会对人最大的不公平,就是以她人的眼光阐述不一样的事实,用她人的思想去思考不一样的人生,在这个充满悲剧的故事里,母亲没有错,女儿也没有错,正如女儿的自白:妈妈的心是狠的,可是钱更狠。
被黑夜吞噬的月牙儿,见证了女儿的挣扎与堕落
母亲又一次改嫁给馒头店掌柜,女儿选择了逃离母亲,热心的校长收留了女儿,为女儿提供了工作,母亲出嫁的那天,月牙儿没了影子,女儿也没胆再去看凄凉的月光。
母亲也像月牙儿,一会泛出希望的光芒,一会又将黑暗带给女儿,母亲的再次改嫁让女儿失望至极,女儿选择离开母亲自力更生,用自己勤劳的双生养活自己。
学校换了校长,新校长不肯收留女儿,女儿再次无家可归,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女儿坚信凭借课堂上学到的知识能找到份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可现实却给了女儿重重一击,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就像女儿对母亲的歧视,女性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又见月牙儿,纯洁的月牙儿是希望的开始,女儿遇到了校长的侄子,住着免费的屋子,开始一段“体面”的爱情,月牙儿被云掩住,女儿在懵懂中失去了自己。月牙儿何尝不是女儿的化身,短暂地发出微弱的光芒,很容易便会被黑暗吞噬。
校长侄子的老婆找上门来,女儿已明白自己与母亲已无两样,想体面的离去,但体面不能当饭吃。女儿也深知母亲走的路是唯一的路,内心越挣扎越害怕。
跨一步便是深渊,侥幸是女儿潜意识里追求的结果,女儿深知自己生活即将被黑暗包围,但哪怕只有一丁点月光,女儿也不愿就此沉沦。
女儿怀着希望的奔波于市井寻找工作,最终只勉强找到饭馆女招待员的工作,却因不耻女招待员要出卖色相再次失去工作。从此,女儿弄丢了月牙儿,正如女儿的生活,与黑暗惺惺相惜。
旧社会对女性的歧视深入骨髓,哪怕是饭店招待员也逃不过出卖色相的下场,女性的存在意义只是性与传宗接代,社会教育的传递没有让旧中国人民意识到女性自身的价值,女性依旧是男性的附属品。
女儿选择了堕落,在饿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就如女儿的独白:
我们娘两就像两个没人管的狗,为我们的嘴,我们得受着一切的苦处,好像我们身上没有别的,只有一张嘴,为这张嘴,我们得把其余一切的东西都卖了。
从磨磨唧唧到痛痛快快,女儿开始浪漫地赚钱吃饭,周旋于烟花酒地,摸清各类男人的底细,认识了“钱”与“人”。
钱比人更厉害一些,人若是兽,钱就是兽的胆子。
暗娼的生活让女儿的身体年纪轻轻就有了病,女儿想看看母亲寻求安慰,可是一连几天都未曾有母亲的消息,直到母亲亲自找上门来。
母亲被馒头店掌柜抛弃,饿怕了,一回来就清点女儿的东西,母亲对于食物金钱的渴望让女儿感同身受,此刻的母亲不再是女儿眼中下贱的娼妇,女儿成了母亲的同路人,这种职业好像是世袭的、是专门的。
母亲麻木冷漠地听着别人蹂躏女儿的声音,仿佛只有看到钱,母亲的眼里才有光,母女两把十年当一年地活着,堕落黑暗不堪的生活催着女儿变老。
从此再未见月牙儿,带给女儿希望的月牙儿已坠入黑暗,但凡有其他的生路,女儿也不会走这一步,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女儿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堕落,也清清楚楚的看着月牙儿消失,正如同生活没了希望,等待死亡。
月牙儿见证了新思想与旧社会的生存博弈
小说结尾女儿被巡警抓进了感化院,因为她是不纳捐的暗娼,而那些纳捐的妓女可以照旧做生意。
感化院的人教女儿工,可是那些工作根本赚不到钱,他们认为最好的成绩就是被他们感化嫁了人,到感化院来领女人只需要花两块钱的手续费和找一个妥实的铺保。
女儿不满感化院的所作所为,向前来检阅的大官唾了口唾液,感化院的人不肯在感化女儿,女儿被检察官送进了监狱。
外面的世界不比监狱强,在监狱里女儿重逢了久违的好朋友——月牙儿,如果月牙儿伴着女儿在监狱里渡过终身,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囚禁女儿的四面墙,让女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一生,重新抬头望向月牙儿。
小说中月牙儿伴随着女儿的一生,在女儿的视野里若隐若现,女儿很珍惜月牙儿相伴的日子,乃至女儿彻底堕落后不愿抬头望向天空,生怕自己玷污了那纯洁无瑕的月牙儿。
月牙儿见证了女儿的辛与不幸,女儿将月牙儿比作自己,那么微弱又那么坚强,从最初的幻想到最后的堕落,这一切都来自于女儿内心的挣扎与社会的挤压。
社会与人情的复杂残忍,远不及教育——让穷人接受高等教育,让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着自己堕落,一边卖一边为隐约觉悟而痛苦,月牙儿的消失,也是女儿对生活失去希望的象征。
小说创作于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旧中国,帝国主义的侵入与国民党政府的软弱无能造成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的生活苦不堪言,经济失调,工人失业,百姓颠沛流离。城市中的底层百姓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卖淫现象层出不穷。
老舍先生看到底层人民的疾苦,用文字描写出当时社会最底层被人厌恶的暗娼生存史,但凡有其他活路可以走,她们也不愿饱受别人的唾骂。
而当时学习西方先进文化成为主流,女性有机会进入课堂与男性一块接受先进文化思想的教育,学习道德伦理。
女儿是这场思想启蒙的受益者,女儿知道了女性存在的意义,也知道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生存基本技能,此刻的女儿像刚出生的月牙儿,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女儿同样是这场思想解放的受害者,课堂上的老师告诉女儿女性独立于男性的价值,让女儿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知与无知的痛苦,焉能使女儿抹去曾今充满希望的念头与清醒看着自己堕落的不幸。
这种流于形式的教育方法,让女儿连日蓄心积攒的成熟与自信,被生活的现实无情的肢解。社会的残酷在于,让你明白什么是可耻的,又让你活生生的坠入这可耻的深渊。
再见月牙儿,初心依旧
生活唯有多难才显得珍贵,老舍先生笔下的月牙儿时而坚强时而暗淡,月光没有躲过乌云的吞噬,正如女儿的生活,连努力都是奢侈。
再见月牙儿,如果你被希望点燃了热情,愿每个与你为伴的女孩,都得到你的祝福。
再见月牙儿,再次相见,别来无恙。
我是阿腐 一个自由飘荡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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