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到底是谁的白鹿原)

白鹿原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到底是谁的白鹿原)(1)

电视剧《白鹿原》剧照

电视剧“白鹿原”结束了,关于“白鹿原”的讨论却远未结束。

“白鹿原”到底想表现什么?这得看是什么类型的“白鹿原”,是小说还是电视剧?

小说“白鹿原”是一部农耕文明的挽歌

作为小说,“白鹿原”以冷峻的笔法展现了农耕文明遭到工业文明冲击的一段历程。皇帝没了、军阀混战、祠堂被砸了,白嘉轩虽然想尽力维护传统的规则秩序,可已经力不从心。

白嘉轩对新生事物还不熟悉、更谈不上接受,可新的规则秩序还没有建立,他只能按照祖宗留下来的“成法”和一直延续的习惯办事。在白嘉轩看来,无论是妇女们烧火做饭织布,还是农民们劳作收割耕田,都是世世代代的传统,不能突破也不该突破但已经被破坏了。

在这个意义上说,小说“白鹿原”是一部农耕文明的挽歌,可惜“落花流水春去也”,陈老相当客观地描述了对于传统旧生活这种无可挽回无可奈何的心态。

陈老忠实啊!

当然,这是白嘉轩观念的局限性,也是那个时代所有人观念的局限性。在当时的环境中,小娥当众要受刑鞭打、小白灵要被逼裹脚、冷秋月至死也不能离婚,还有村民迷信鬼神、白嘉轩带村民求雨,都显得自然而合理。

这不是简单的两个字“愚昧”所能概括,人是具体环境中的人,当时的人在当时的环境中就只能做这样的事,人不能脱离具体的环境行事。而所谓“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习俗或观念”。

对于我们来讲,则意味着要设身处地以当时的“环境”来评价判定“白鹿原”上人的一切行为和举动,无论对于历史还是对于历史人物,我们得有理解性的“同情”。作为小说的“白鹿原”好在哪些地方?就好在它相当客观准确地展示了所有人物的这种局限性。

“挽歌”自然含有对过去生活的留恋和怀念。因此,读完小说,我们可能会感慨、可能会叹息,“出路”在哪里呢?可能我们会茫然,因为小说也没有指出明确的方向。小说“白鹿原”因而具有一种偏“灰色”的基调,它还原了生活、洞察了人性,却在一定程度上缺少一种“理想主义”的倾向。

白鹿原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到底是谁的白鹿原)(2)

仙草等待闯军营的丈夫归来。

什么叫“理想主义”倾向?就是当我们读完作品,我们不止有感喟,还能有坚持的价值、对于未来有积极的判断。引用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奖标准来说,就是“它能让读者昂扬,能给人以希望,能有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套用现在最俗的话就是“它应该含有正能量”。

一笑泯恩仇,白鹿原人终究是一家

电视剧“白鹿原”则试图跳出这种观念的局限性,因此对于小说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这种改造合理不合理呢?

与小说中的白嘉轩不同,电视剧中的白嘉轩去除了作为自己性格一部分的愚昧性,显然显得比较正面,他自己身正影直杆子直,不徇私情地严厉惩罚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白孝文;他带人抓赌、不怕得罪原上乡亲;就是黑娃带着土匪刀压在自己脖子上也不会嘴软屈服。

同时,白嘉轩也有情有义,执意要救曾将自己腰杆打断的黑娃,并向笑他迂腐的人说“谁笑我谁浅”。第三十八集中当白灵冲出家里的束缚逃出遇到田小娥,就更是这种试图给出“方向感”的巧妙体现。

原上的人谁能理解伤风败俗的田小娥?理论上只有作为革命者的白灵能。这虽然不符合原著小说的故事情节,但逻辑上却不能说不合理。剧中田小娥死的时候闪过的被白灵牵着手走的蒙太奇画面,像不像小说里不想上学的黑娃被白嘉轩牵着手走往学校走的一幕?

一辈子与白嘉轩作对的鹿子霖因为何冰的精彩表演愈加出彩,精明自私不乏蝇营狗苟,可最后却同白嘉轩一道抚养鹿兆鹏与白灵生下的女儿,俩人一起看护荡秋千的“天明”。

白鹿本来就是一家,最终也得和衷共济一笑泯恩仇成为一家啊。“天明天明”,有了后代有了明天,也就有希望、“天明”了。白孝文最后被抓同样与其在小说中的结局不符,但却符合人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惩”的朴素心理。

我们所探讨的“白鹿原”是另一个世界

电视剧“白鹿原”的情节与人物表演当然不尽如人意也不会让人满意,原因在于对于任何经典作品的改编都会有人拿来与原著做对比。

白鹿原讲的是一个什么故事(到底是谁的白鹿原)(3)

鹿兆海和白灵。

与原著的光环和固有印象相比,人们难免就会做出“像与不像”、“好与不好”的判断。更何况电视剧中有些演员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呢?

而且,小说毕竟是具有一定知识文化水平能识文断字的人在读,电视剧则拥有更多在文化上无差别的人在看,受众面更广,考虑到作品呈现媒介形式的不同,电视剧做这样的改编有这样的倾向也许有争议,可却有它的合理性。

如果说作为小说的“白鹿原”是一个世界,作为电视剧的“白鹿原”是另一个世界,那我们在各种社交媒介上所争议所探讨的“白鹿原”则是另一个世界。

小说“白鹿原”像传统中国画一样,充满了各种留白、也蕴含了太丰富的隐喻,因此人们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电视剧“白鹿原”则是一种写实性很强的产物,它把我们的想象落实到各种人物形象与具体情节。这中间的种种看法与观点就是我们所认为的“另一个世界”。

很多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判断着哪些是原著、哪些是改编;哪些是虚构,哪些是现实的生活。一篇刷屏超过500万、“‘白鹿原’到底隐喻了什么”的公号文章更是让人们讨论得不亦乐乎。

不仅如此,各种各样的弹幕也构成了一种喧嚣的景观。白灵究竟演得像不像?白孝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怎么看待鹿兆鹏的行为逻辑?“白鹿一家”可能是什么意思?各行各业的乱象这么多,我们要不要像白嘉轩一样坚持自己的价值判断?遍地都是鹿子霖的话该如何约束?道德评价还有没有意义?一门心思赚钱的生活值不值得活?是不是我们一边做着白孝文、骂着鹿兆鹏,一边又做着和他们一样的事情?农民过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们今天如何看待农民?我们如何看待传统文化?乡土到底是一种什么概念?是不是我们走得太远了,已经忘了出发、忘了初心?我们对现实是不是也要有一种理解性的同情?

这时我们才忽然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传统的农耕文明太远了,但还没有完全步入现代文明的序列中,我们只是站在文化文明转型的中间过渡地带,因此我们有点无所适从,有些惶惑焦灼。

而所有的思考与讨论只会让我们对于农耕文明大致有一个理性判断,对于传统文化有一种合理取舍的态度,对于自身及未来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评价,在这个情绪焦灼的时代可以保持“情绪稳定”。

因为我们都是“白鹿原”人,我们终将走出原上;因为“麦子终又再黄,日子总会亮堂”。

文/原平方

校对:郭利琴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