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派老生第四代 天使谭言菊朋之后的

言派老生第四代 天使谭言菊朋之后的(1)

奚啸伯、李家载、言少朋

一、票友头牌、上海下海的“老谭”

言菊朋(1890-1942),原名锡,北京人,蒙古族。曾在清廷蒙藏院任职,因酷爱京剧,业余参加清音雅集、春阳友会等票房。演老生,早年经常观摩谭鑫培演出,并从陈彦衡学“谭派”戏,又向红豆馆主、钱金福、王长林等请益,唱、做、念、打均有基础,被誉为“谭派名票”1923年,在梅兰芳、陈彦衡等鼓励下,正式参加戏班。以演《汾河湾》、《战太平》、《定军山》、《桑园寄子》、《法场换子》等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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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 年梅兰芳赴上海演出,约言菊朋同行,协助梅兰芳演剧,因此时言任职于北京的蒙藏院,遂托人请假以名票身份同梅赴沪演出。言与梅合演《探母》、《汾河湾》之外,亦单独主演了《战太平》、《骂曹》、《卖马》、《定军山》等谭派戏,由陈彦衡操琴(陈十二爷是他晚年的琴师),演出颇受好评。然而,由于旧时代对演剧业的轻视,言菊朋亦以“请假唱戏,不成体统”的名义,被革退职位。言迫于生活,加之对京剧的酷爱,遂“下海”为专业演员,此年言33岁。言菊朋做了专业京剧演员后,学习更加刻苦、勤奋,他日出而练,日落而息,加上频繁的舞台实践,技艺大进。常为名班争聘,有时以双头牌合作演出。

1925年与王瑶卿组班南下上海(第二次下上海),演出了《汾河湾》、《武家坡》、《回龙阁》、《琼林宴》等剧。同年又搭双庆社,与尚小云合演了《汾河湾》《林四娘》,与王长林合演了《琼林宴》等戏。1926年与王幼卿、孙毓堃合组又兴社;1928年与徐碧云合组云庆社。

言虽票友出身,因其有着较好的文化修养,对谭的演剧,有着深入的研究,他不仅在唱念上下过苦功,而且学习谭的身段做派,颇能领会谭演剧之神态。因此,被誉为谭派须生而著名于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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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须生:余叔岩,高庆奎,言菊朋,马连良

言菊朋有很高的文化素养,精通音律。二十年代末,自己挑班后,又在“谭派”基础上,博采众长,吸收京剧其它行当和京韵大鼓的唱念方法,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 创立了以音韵声腔取胜,具有自己演唱方法的艺术,世称为“言派”。他独擅剧目《卧龙吊孝》、《让徐州》、《上天台》,这些剧目“谭派”老生所不演,独辟蹊径,成为“言派”名剧。

“言派”艺术以唱腔取胜,唱腔都符合剧情和人物思想感情,对京剧老生演唱艺术的发展有很大贡献。言菊朋的演唱特点是:腔由字生、字正腔圆、吐字、归韵精确。

二、言菊朋之后的二代“言派”老生

言菊朋的传人寥寥,索性都找来听听。一听之下就又忍不住话痨,就找到的有限的录音录像说说我完全主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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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看去言菊朋先生好像一共就正式收过三个弟子奚啸伯,虽拜了师但并未拘于言派,后来更自成一派。汤志朋,只看到说抗战期间在成都演出,不知所终。张少楼,后来嫁与言菊朋长子言少朋,算是言派真正的传人。除自身成就外少楼先生对言派贡献有二:一是夫妇二人在青岛京剧团时中兴言派,相夫也;二是生了言兴朋,教子也。所以有人谐谑,老言这关门弟子收的真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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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派二代的中坚自然就是言张伉俪,此外还有李家载先生。单论言派的唱,这三人中我最喜欢李家载

李家载唱得颇具言菊朋神韵,不温不火,骨肉亭匀,偶尔也带一点言氏晚年的苍颓但不过分。《二进宫》有一段“渔樵耕读”,一般演出因为是三人轮唱不大上的,但我很喜欢,余派、言派都有,唱词不甚同。虽然两个唱腔都非常好听,言腔听来更贴近人物。我只找到李家载和言兴朋的录音,更喜欢前者,悠悠然藏而不露又有一点拿着,符合杨侍郎当时以退为进表面上诚惶诚恐实则在讨价还价的心态。言兴朋唱的很多处不同,更爽脆一些,“战战兢兢”那句多了两个虚字别致好听,不过相较之下小言年轻时声音太透亮了尽管动听但少城府——那杨波是“十年寒窗,九载遨游,八月科场,七篇文章”地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才混着个兵部侍郎的——若现在唱来效果定会不同了,沧桑感是须得时间磨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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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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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湛清

李家载是李鸿章弟李凤章后代,出身票友世家,父亲乃谭派名票。李家载年轻时就是个公子哥儿,与表弟宋湛清在上海听言菊朋的戏而迷上言派,且得到言氏亲炙,虽未正式拜师,成为言派名票。而言菊朋教与宋湛清的据说是老谭派的唱法,他如今也是言派名家吧,看到他在一期《绝版赏析》里讲言菊朋的唱片。及至李父亲去世,家里坐吃山空,他四十岁上才在家族企业里谋了个职。忽然想,这言派是不是就适合公子哥儿式的票友啊?需要性情里的痴和闲,方能举重若轻,恰到好处。言菊朋当年是票友下海,言兴朋如今也跟玩票似的。

五九年底为纪念言菊朋诞辰七十周年,在上海举行言派名剧汇演,李家载与言门二代——包括言少朋、张少楼以及大轴反串《贺后骂殿》的言慧珠——共同演出,主演了《上天台》和《朱痕记》。李家载受到领导重视,从供职的工厂调到上海京剧院,就算正式下海了吧。七六年给首长们录言派戏(切,就那么几出样板戏给大家看,其实明明知道什么是好的),找到他演《让徐州》,他提议让言少朋出演,到了还是言少朋的像配他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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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朋

《让徐州》录像上写的是言少朋饰陶谦、李家载配唱,如今的音配像都是标某某主唱谁谁配像,嘿嘿,谁更有名谁被配吧。言少朋的表演要说那真是有范儿。前半部分的眼神、动作酷似马连良,尤其那个摇头晃脑再歪头斜睨的神态,再想起这言大少爷放着老爸的东西不上心,但和老爸当年醉心于谭鑫培一般地醉心于马连良。身后依然伴着师父而不埋在父亲近旁,便越看越好笑——言门都是“痴”人啊。后半部分一出场几步蹒跚,配上“叹人生如花草”那段四平调,歌者如诉,舞者如歌,忧且愁。唱得很美,而那声音又好似真的是到了生命尽头一般。转身踉跄,髯口、水袖耍的那个帅,又全在人物身份之内,活灵活现一个“忧成疾病”的老陶谦。

李家载唱的虽好,别的据说平平,票友出身,那也不奇怪。另外他有些字发音不一样,明显的连我都能听出来的比如象“月”、“日”什么的。言菊朋对字音那是最最讲究的了。不过说来说去,我看戏的标准其实只有一个:好听好看。在我眼里,这一版《让徐州》是言派二代最好的唱配上最好的做了,绝对经典。言菊朋唱片里有两段《让徐州》,言兴朋给配的像。小言的做表本也是一流,但这两段配像与乃父相比,相去甚远,而且他完全没有唱的样子,象在演哑剧,有点儿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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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朋的《卧龙吊孝》蛮好听的,虽然有些处受嗓子局限觉出唱的力竭了,比如三起三落的“空余那美名儿在万古流传”中的“空”和“美”字特别是那个有名的 “古”字;“只落得口无言心欲问天”的“天”字更是完全走低。虽说声音苍郁有余、华丽不足,以致哭得不太像最踌躇满志时的诸葛亮,倒更象白帝托孤时的老刘备,但唱得韵味十足,哀婉感人。也是有些字发音与言派不尽同。先只听到录音,后来竟然找到录像,据说也是七六年的,那言少朋也已花甲之年了,反正扮相不是风华正茂。另找到言少朋《战北原》的录音,也好听,依然是声音有点枯,念白更比唱好,只是,那念白怎么听听又觉着有马连良的味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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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楼

张少楼的言派录音,比如三段《文昭关》和六段《让徐州》,韵味筋骨具足,但感觉多少有点儿较劲。她的好在其保持着言派的风骨——言菊朋那婉约华丽中的风骨——丝毫没有后来人的那种媚,这是我最喜欢的。但另方面则多少有点儿硬特别是断续的感觉,跌宕有余、流畅不足。相对来说我更爱她的几段《洪洋洞》,苍劲醇厚,无雕琢感,显得一气呵成,不过那不是言派的唱法了。也许,言派并不适合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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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两句奚啸伯,他的《上天台》和《白帝城》都得言菊朋亲传。三八年的《上天台》唱片颇具言味儿,有些地方听着和老言真象,连嗓子都有些象,最大不同我听来是几处跺板。四二年的《白帝城》唱片,仍具言风,但已异其趣。具体的我也不懂,就是总体感觉,比如垫字少些也没有那么明显的顿挫,余派的影响更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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