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自成一体的书法家(书法却写得出奇好的)

以天赋称雄于世

书法自成一体的书法家(书法却写得出奇好的)(1)

袁克文行楷五言联

自古以来,能以天赋称雄于世的书家甚少,一些书家往往由于缺少写字天分,而只能退居二流。袁克文却偏偏具备了这项才能。

袁克文为一代风流才子,缺乏政治头脑,被其父袁世凯讥之为“假名士”,但他擅长诗、词、制联,富收藏,工于书法。

郑逸梅评其书:“华赡流丽,别具资妙,既能作擘窠书,又能作簪花格”。

据时人回忆,袁克文写对联时使人悬空抻纸,用笔力透纸背,而纸不损,还可仰卧烟榻之上一手持笔,一手持纸,凭空书写,字体娟秀而无欹斜疏懈之病,他曾为军阀张宗昌书写一个极大的“中堂”,由于尺寸过大,就把纸铺在上海两宜里的弄堂里,赤足,提着最大号的抓笔书写,可谓非常之人有非常之能。

精谙书法流变之历史

书法自成一体的书法家(书法却写得出奇好的)(2)

袁克文赠周叔弢篆书十四言联

袁克文不仅善书,还精谙书法流变之历史。

他在致友人徐半梦的信中道出了自己对书法的真知灼见,袁克文认为“书法始于篆书,学书者必以篆始”,篆书体划整肃,行自谨严,学习篆书可以避免弱、俗、荒、斜的弊端,之后再学习隶书,要取法西汉碑版,东汉之后的隶书多崇尚侧媚,古意也不如西汉。

同期,还可以兼习章草,体会草书纵横转折的体势。

在学习楷书上,应当宗法六朝碑版,以篆书之骨力和隶书之姿态来完善楷法。

此外他指出前人法帖,均为钩摹而成,已经失去了原帖的神髓,所以不如放弃摹刻的法帖,对于唐代的楷书,则“流览可耳”。

至于宋元人书法,则“日趋婉媚,以锋芒胜,不宜入石,墨本犹有可观者。”。

明人书法“侧露益甚,间坠妖鄙”。

清人书法,“困于括帖,不可超拔”。

对于清代书家,袁克文独标榜何绍基书法,认为何氏乃“夺篆隶真魄力”、“窥古人之堂奥”。可见袁克文之书学主张。

书法自成一体的书法家(书法却写得出奇好的)(3)

何绍基行楷书

袁克文还曾撰《篆圣丹翁》一文,其中有“今之书家,学篆籀者多矣,而能真得古人之旨趣者盖寡,或描头画脚,或忸怩作态,则去古益远。在老辈中,惟昌硕丈,以猎碣为本,而纵横过之,而变化之,能深得古人之真髓者,一人而已。

予作篆籀,尚拘守新象,而丹翁则超超于象外矣。俗眼皆谓予为工,而不知其荒率者,难于工者百倍犹未止也。工者循象迹求,犹易以工力为也;率者神而明之不在方寸之间,无工力不成,无天才亦不成,岂凡夫俗子能梦见者哉!”。

袁克文精于各体书法,出手阔绰,常入不敷出,故由方地山、宣古愚代订润格,小引云:“寒云主人好古知书,深得三代汉魏之神髓。主人愈穷而书愈工,泛游江海,求书者不暇应,爰为拟定书例。

工于篆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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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篆书五言联

从书法风格上看,袁克文书法以篆书及行楷书最为世人所称道,他的篆书师法《泰山刻石》、《峄山刻石》、《琅琊台刻石》诸碑,并参考近人何绍基、吴昌硕等人篆法。

而且袁克文既能书大气磅薄的古籀文,还能作笔力劲挺的玉箸篆,他曾为天津藏书家周叔弢书写过一幅十四言篆书对联,结体匀称质朴,堪称佳作。

袁克文篆书面目多样,令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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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篆书五言联

楷法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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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行楷五言联

袁克文行楷书则标榜六朝,受何绍基影响,用笔气象浑穆,有势不可挡之势,并能兼作蝇头小楷,字体清秀,生机盎然。

袁克文书法格调高古,气势宏大,浑厚而不失灵动,苍劲而存雅隽,善采同时代书家之长,将何绍基、吴昌硕等人书法特点巧加借鉴,化为己出,堪称一代书坛奇才。

讽刺篆刻家钱瘦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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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家钱瘦铁

对于篆刻,袁克文虽未有涉猎的记录,但他对篆法应有一定的研究,台湾学者王北岳曾撰《错字》一文记,“民十余年钱崖号瘦铁继起,治印效法缶庐,郑大鹤奖誉有加,为订润例,誉为江南三铁。实则已逊于前者不少。钱尝治一印以谒克文,袁见而漫应不赞,至其辞去,则告人曰:‘此印将克字刻为充,不识篆者,安能治印?为我更名,不骂亦客气耳!’盖克作(见图1)充作(见图2),篆书实不同而易淆,故治印用篆不可不慎。”从中亦可看出袁克文的文字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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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充字篆书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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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克字篆书写法

无愧于书家之名

对于袁克文书法,今人仅视为名士书法加以研究,而忽略了其书法中所传递出的家学渊源和时代风貌,他的书法很大程度地对清末民初书坛的风格加以总结和延伸,并利用自身之地位和交友圈完成了个人书风的变革,这些成就的获得不仅仅源于其所学,同时还得益于他所生活的时代和文化氛围。因此,袁克文书法可视为清末民初变革时期一种风格,这种风格展现出特殊历史时期的文人名士生活情趣和好尚。(完结)

(作者邹典飞系北京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京派书法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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