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泉真爱至上(袁泉手记H)

袁泉真爱至上(袁泉手记H)(1)

5月13日 周四 晴

今天全团“洗大澡”。

这是专业术语,翻译过来就是大扫除。

其实平时的卫生已弄得相当干净了。现在要求,反复搞、搞反复,彻底搞、搞彻底,直到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为止。

因为上面有首长要来检查调研,说是几年也不一定来一回,必须留下美好印象。

连长安排任务时强调:“要像新媳妇洗脸那样,角角落落都照顾到,光光溜溜的,标标致致的,不能留一点死角。切不可跟司务长洗猪大肠似的,马马虎虎,差不多。你马虎,检查组跟你不马虎。”

连长讲完指导员补充:“听到有人讲怪话,什么搞形式主义。同志哥,这是形式,不叫形式主义。两个概念,搞清楚!你家里来客人,还不得把家里扫一扫擦一擦搞得体面点?”

是的,有的人思想认识就是上不去。认识上不去,行动就会打折扣。所以,各级首长一直强调,什么事都要讲“站位”,站位不到位,那还干锤锤。

大家捊起袖子上阵了,大大小小的家伙操起来,向各路死角全面开战。

我们班负责的公共区域是卫生间。连里把这一艰巨任务交给我们,说明对我们格外放心,很光荣。

硫酸、84消毒液这些大佬都请出来,猛刷池子,刷得白白净净像脸盆。

郭乐华依旧是主力刷匠,趴在地上左瞧右瞧,看哪个犄角旮旯还没收拾到。

“艾树,把我那把牙刷递一下,我把这个小缝缝再刷刷。”

池子里放上芳香球,台面摆上固体空气清新剂,弄得跟餐厅那么温馨怡人,一天不多上几次厕所都感觉遗憾。

完了又搞班里的卫生。

最难对付的是窗户玻璃,因为它一目了然,好比白衬衣,有一点污渍就很打眼。

报纸擦头遍,抹布擦二遍。陈波把自己的手帕也贡献出来,鼓个蛤蟆嘴往玻璃上哈气,然后用手帕蹭啊蹭,遇到几个顽固的小黑点,一直跟它们较劲,不拿下不罢休。

待他弄完我过去一看,几乎看不出有玻璃存在。不错,达到擦玻璃的高级境界了,这种造诣也是长期练习的结果。

陈波说:“班长,我从中悟出一个道理,凡事就怕认真,你认真了,再难的事也得服你。”

这小子!有耐性,爱琢磨,是可造之才。

【记者注:“小澡”天天洗,“中澡”周周有,“大澡”时不时搓,人人都是“洗澡”健将,以致“洗洗更干净”成了一句常用语。“洗澡”不仅是维护内务秩序,也是锻炼作风养成】

5月19日 周三 晴

肖鹏休完探亲假归队了。

这次探亲,他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当时他提出休假还不好意思,说大伙都干得热火朝天的,他屁股一拍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跟他讲,活照干,假照休,休是为了更好地干,别跑路不回来了就行。

一看他果然精神昂扬,红光满面的。

他一边给我们分发带的柿饼、红枣等家乡美食,一边扯着回去后的见闻。

“这一趟真没白回,看到好多变化,路修宽了,水利改造了,村民之家建起来了,种地有补贴,高龄老人有福利,看来以后农民退休了拿退休金也不是做梦。你们回去也会亲眼看到,现在新农村建设真是如火如茶。”

白云松纠正:“是如火如荼吧?如茶那不成汤汤水水了么。”

肖鹏一笑:“班副有学问,我一直以为是茶呢。”

“见了一个光屁股一起玩大的发小,好家伙,发了,房子大得住不完,车子几辆换着开,过去也是穷得差点辍学的人,哪想到,现在他建个学校都不在话下。”

吴君说:“是不是你以前讲的捡鸡粪,两人抢一泡,你跟他打了一架的那个?”

“正是他。现在别说抢鸡粪了,就是地上掉块金疙瘩,他也不一定看上眼。”

“鸡粪我也不稀罕,但金疙瘩,我倒是不嫌弃。”李劲咽着口水嘟囔。

“还赶上一个办离婚的,竟然举行仪式,吹吹打打放鞭炮,吃散伙宴,那个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婚,算是开了眼!”

……

赵心刚问:“见这个见那个,你念念不忘的那一位见了没有?”

“嘿嘿,班座还在这,说话注意点分寸,这问题咱个别交流吧。”

我说:“你们怎么交流没人干涉,我只讲一条,这一期的广播稿就交给你了,题目都帮你想好了——就叫《回乡见闻二三事》。”

肖鹏拍一下自己的嘴巴:“瞧我这破嘴,吹吹吹,吹出事了吧!我讲讲还凑合,写,真是三天憋出两个字哟。”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了,而且不写出点道道来是过不去的。

【记者注:休假有长短,福利无差别。一次休假,诸多收获。袁泉给肖鹏“开小灶”,让他总结分享“休后感”,还要达到广播稿的水准,也是用心良苦】

5月22日 周六 阴

(5月23日补记)

月淡星稀。

准确说,月是淡的,星稀不稀说不来,不知是眼神有问题,还是星星害羞,看不大清楚。

不过正好,朦朦胧胧的带着梦幻色彩。

我和李劲、吴君在菜地浇水。

这是个好差事,相当于重温往日时光。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里虽然没有蛙声,但有蛐蛐声,也是蛮不错的背景音乐。

我们三下五除二把引水沟、水管捣鼓好,让水慢慢浇,菜宝宝们咕嘟咕嘟喝得很享受。

不用一直看着,过一阵巡视一下就行,我们把铁锹把垫在屁股底下,坐田埂上歇息,闲聊,这样时间过得快些。

扯了一会淡,李劲、吴君有点打瞌睡的样子。

为搞点气氛,我讲了一个我们村过去的事。这事老家那边人人知道。

“我们村有个叫田增福的,有一次坐火车,认识了邻座的一个美女。田增福长年在外面跑,有派头,很阔气,又很健谈,跟谁都自来熟,讲不完的段子,逗得那美女咯咯直笑。

“两人相谈甚欢,很投缘。他说择日不如撞日,提议下火车后,一起去一个山村体验农家乐,真正的原生态。美女也很大方,答应了。

“其实呢,是那个村子有户人家想买个媳妇,这么个大美女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到了后,在往村子走的路上,田增福正盘算开多少价呢,却被几个壮汉把他的头一蒙,塞到一辆车里,拉到了不知哪里的一个地方。

“猜怎么着?他被那美女卖到黑煤窑干苦力了。

“要不是后来一起矿难把事情曝光了,他不知还要在黑煤窑待多久。你们说这邪门不邪门?”

吴君说:“黑吃黑,没有最黑,只有更黑。他是算天算地算自己。我讲一个事,不止邪门,可以说是诡异了。

“我表姐夫是个医生,在我们那有些名气。有天晚上他接完一个急诊,坐电梯下一楼,同电梯的还有一位年轻女士。

“可电梯到了一楼还不停,一直往下。到了负三楼,电梯门开了,出现一个半大女孩,低着头就要进电梯。

“表姐夫急忙按开关关上电梯门。旁边的女士奇怪,问为什么不让她进来。

“表姐夫说,负三楼是医院的停尸房,每具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你看到没,她的右手有根红丝带 ……

“那位女士听了,慢慢伸出右手,说,是不是 …… 这样的红丝带啊?”

我和李劲好一会没出气。我掐了一把吴君的臀大肌:“你小子!嫌不够月黑风高是不!”

“当时表姐夫也是,吓得魂都快出来了,还好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电梯的。后来病了一场,好长时间缓不过来。”

李劲说:“医生还是能扛,要是我,搞不好当场就挂了。我也讲一个吧,这是听我姑父讲的。我姑父在一家出租车公司上班,做运营管理。

“那天是大年三十晚上,一个的哥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准备回家,想着大过年的,该回去陪陪老婆孩子了,再遇到客人也不拉了。

“过了一会,前面路边突然有个年轻女士招手,示意打的,的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擦肩而过。

“但是听见那女的喊的哥行行好,她实在找不到车了。的哥起了怜悯之心,大晚上的,这么偏的地方确实很难打到车,就停车让她上来,按她说的路线送她回家。

“两人跟我们现在一样,闲着也是闲着,就聊。聊着聊着,的哥无意中看 了下后视镜,不见后座上的女士,他的心呯地一下,回头看后座,却见女子朝他一笑。

“一会的哥又朝后视镜看了一下,又不见那女的,他又回头一看,她依然坐在那儿。他觉得奇怪,但那女的照旧有说有笑和他聊天,他也就没再多想,累了一天,可能出现幻觉了。

“他问那女的离家还有多远,她说不远了,马上就到。果然,一会路边出现了一栋二层小楼。

“那女的准备付费下车,突然说,哎呀,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身上也没带现金,她叫的哥稍等,她进家里取钱。

“看着那女的进了家,的哥在车上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前不久应该来过,没见过什么房子,哪来的两层小楼?

“想到这,的哥沉不住气了,钱也不想要了,准备走人,正在这时楼里有说话声音传出来,的哥想也可能自己记错了,就继续等那女的来付车费。

“可等了好一阵,还不见她出来,的哥想跑了这么长时间,车钱不要不划算,这一笔够买盒好烟了,就下车过去找她。

“门是半掩着的,的哥敲了敲门,出门迎接他的是位中年妇女,问他什么事。

“的哥把年轻女士打车进屋取车费的事给她说了,中年妇女说没有什么女的进来呀。

“她问的哥,那女的什么样子?的哥便把模样描述了一下。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说那是我女儿,可她去年就因病去世了!

“一听这,的哥二话不说,连滚带爬跑到车上一溜烟跑了。

“的哥走了后,中年妇女叫那女的出来,说的士走了。

“那女的突然大叫起来,完了完了,她的包掉在车上了。

“不过,她说记得车牌号和的哥姓名,就查询到出租车公司电话打了过去。

“当时是我姑父值班,给她答复说,车牌号是公司的,但说的这个人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这时,水管突然弹起一尺高,呼地朝我们甩过来,吓得我们一下蹦了起来,差点摔到菜地里。

是水管压力增大了。

【记者注:菜地里有粮食,也有故事。翻地、播种、施肥、浇水、锄草、采摘 …… 一个流程下来,既丰富菜盘子,又让大家掌握不少农业知识,还增强劳动观念和团结协作精神,一举多得。看来袁泉他们真是把浇水干出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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