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和孙权差了多少年 亲射虎看孙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公元1071年,苏轼因反对王安石变法,离京出任杭州通判,京官变成了地方官。1074年任满,调任密州知州。次年,在一次出城围猎后,有感而发,挥毫写下这首千古名作,借出猎之行,抒安邦兴国之志。
这首词气势磅礴,其中包含了多个典故,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孙郎射虎”。作者写道“为了报答这么多人随我出城狩猎的盛意,我要像孙权一样,亲自射老虎。”
孙权是一代英主,历史记载中,他的确喜爱打虎,不过他到底是单挑,还是围殴?是打得一气呵成,还是拖泥带水?这点看似无聊,却直接决定了苏大才子到底是称赞孙权,以自比;还是调侃孙权,以自嘲?
孙权打虎实录
陈寿的《三国志》中,对孙权打虎的事迹多有记载。
记载一,《三国志·吴志·孙权传》:
“二十三年十月,权将如吴,亲乘马射虎于庱亭。马为虎伤,权投以双戟,虎却废。常从张世击以戈,获之。”
公元218年,吴主孙权打算去吴郡,在庱亭这个地方,他亲自乘马射猎老虎。结果马为虎所伤,孙权连忙将双戟投出,老虎受伤退却。这时常伴左右的侍从张世以戈击虎,将它擒获。
这里面透露出几个信息。首先,孙权显然不是单挑猛虎的武松,他是有队友的,而且常伴左右。其次,此次打虎也并不顺利。并非如我所的,左手张弓,右手拉弦,一声长鸣,利箭离弦,猛虎应声倒地。相反,马还受伤了。孙权有可能很狼狈,只是东吴史官没敢下“重笔”。
记载二,《三国志·吴志·张昭传》:
权每田猎,常乘马射虎,虎常突前攀持马鞍。昭变色而前曰:将军何有当尔……
孙郎骑马射虎并非偶然,他时常如此。老虎还时常袭上马鞍,不能说不危险。不过很清楚的是,他的周围总是有人的,这一次连重臣张昭都在,那说明侍从肯定不会少。一国之君嘛,可以理解。
自从张昭批评孙权——这项活动太危险,领导是用来驭人的,不是驭野兽的。孙权就突发奇想,发明了伟大的“射虎车”:
然犹不能已,乃作射虎车,为方目,间不置盖,一人为御,自于中射之。
这“射虎车”长什么样子呢?上面有方孔,中间不装盖子,有一人专门驾车,而“打虎英雄”孙权则安坐其中往外射箭,再无后顾之忧。实在是妙!乍一听,这分明是一坦克啊。
那么孙权是“打虎英雄”么?
如果说孙权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那是夸大其词了。他不玩单挑,他选择组团打虎,稳当!队友出了多大力,史官估计没敢着墨吧。不过就此说他打虎徒有虚名,对他也不公平,毕竟直面猛虎,担得起“勇敢”二字。总的来说,他只能算半个“打虎英雄”吧,偶像的形象不够饱满。放在这首气势恢宏的词中,显得很突兀,苏轼可能另有深意。
苏轼为人幽默另一方面,苏轼虽然是大文豪,但绝非迂腐死板之人。他喜欢开玩笑,还留下来的许多有趣的故事。
故事一
《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节选)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你看,苏轼开朋友陈季常的玩笑,说他怕老婆,还因此诞生了一个有名的成语——“河东狮吼”。
故事二
有一天苏轼去金山寺拜访佛印和尚,恰好佛印不在。苏轼问小沙弥:“秃驴何在?”小和尚手指远方,说道:“东坡吃草!”你看苏轼多可爱!
故事三
有一天,苏轼和佛印一起游湖,佛印突然把写有苏轼诗的扇子丢到水里,并说道:“水流东坡诗(尸)”。苏轼突然看到一只狗在啃湖边的骨头,脱口而出:“狗啃河上(和尚)骨”。四眼相对,哈哈大笑。
另类英雄孙权“孙郎射虎”,乍听上去“气吞万里如虎”,真正的孙权绝非如此。曹魏面前他装孙子,蜀汉跟前他称兄弟,姿态需要多低摆多低,身段要多灵活有多灵活。总的来说,孙郎二分项羽,三分刘邦,五分勾践,是一个了不起的领导,但没有气吞山河的偶像形象。几次合肥之战中,不但留下了“孙十万”的“美誉”,面对年少的魏明帝,还留下临阵退缩的“佳话”。所以我认为他的形象跟这首词的气势,不太合!
尾声“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苏轼在此处绝非讽刺孙权,只是幽默的调侃了一下这位另类的打虎英雄,也借以自嘲——“为了报答这么多人追随我打猎的盛意,我要狐假虎威借你们的气势,如孙郎一样亲自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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