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暗恋男神突然来你家(故事暗恋男神多年)
本故事已由作者:夏漫漫,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堂前正在做功德,底下席地坐着满满当当的人,许如风是其中之一。
经师的诵经声从另一个国度传来,缥缈而沧桑。
这时,经师又吟道:“亡灵,你魂归何处?无奈自此,生死茫茫无处寻……”
后面的词是什么许如风记不清楚了,因为一旁的许母哭晕了,冷不防倒在了他的身上。
是了,这是他父亲的葬礼。
爆炸发生在居民楼里,人员伤亡惨重,最后仅一人幸存下来。
就是夏枳。
许如风第一次遇见夏枳,是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
彼时,他陪同许母前去辨认遗体,虽然离得远,却还是一眼就发现了蹲在角落里的女孩。
辅警拿了平时下茶的沙琪玛给她垫肚子,她呆呆地仰起脸来,空洞的眼里弥漫着大雾。
和许母对接的警察见他们有些关注,便多嘴了几句,“虽然死里逃生了,可她父母却撇下了她撒手人寰,也是可怜。”
因为同情,许母把夏枳带回了家。
许如风不同意,极力反抗,仍是以失败告终。
莫名其妙,又不是他们害死了她父母,凭什么他们要收养一个子虚乌有的拖油瓶?
2
很长一段时间里,夏枳都在逼自己认清现实——她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了。
傍晚三点五十八分。
四点就是放学时间,只要再忍一忍……但夏枳沉不住气,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同桌,“你有完没完?”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撞在老师收声的瞬间。于是上课分心的罪名成立,她被叫到了讲台上罚站,作为供人反省的反面教材。
“那么多话,就不能等两分钟下课后去说?我要找家长谈话,反馈你这个上课不认真的情况。”
老师训斥的话一落地,许如风便掐着点儿出现了。
十四岁的少年,额角眉梢已初露锋芒,却全是用来针对她。
他懒懒地倚在前门上,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大有看好戏的架势,“老师,您找我谈也是一样的。”
“夏枳犯的错,您尽管罗列出来,不用顾忌。”
那一刻,夏枳才从许如风轻飘飘的语气里,听出了沉甸甸的恨意。
她以为他是故意来找茬的,事后应该会扬长而去,却不想他拖着一辆安了后座椅的变速车候在校门口的榕树下,背影被身边擦肩而过的学生们衬出了些许孤单的意味。
夏枳无言以对,只能紧紧咬着唇,胸前微微起伏。半晌,她倏地扭头离开,终于让许如风恍了恍神,拉着车“哐哐当当”地追了上去。
“喂,要不是我妈非叫我等你一起回家,我才懒得理你!”他气急败坏地吼了一路。
记得当初夕阳好,夏枳不小心被光的影子绊了一下,于是脚步停在原地。
她回首,直视许如风那张又臭又别扭的脸,片刻的僵持后,终究是妥协走向了他。
3
尽管夏枳被许如风一载就是小半年,但他对她的态度仍是那副厌恶冷漠的老样子。
学校举行升旗仪式,两个人的班级比邻而立。队伍调整间,夏枳发现自己和许如风并排站在了一行。
国旗冉冉上升,她借敬礼的手势作掩护,眼睛向右边瞄,偷偷看他不带一丝柔和的婉转的锋利下颚。
午饭时间,拥挤吵杂的食堂里只剩下最后一张空桌,两个人端着饭盆互相大眼瞪小眼。
大约两秒后,许如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食堂,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扒饭。
放学时,许如风载着夏枳,时常会故意骑得歪歪扭扭,抑或是走一些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
她死死地拽着铁栏的边缘,一路胆战心惊。
如果不是因为许母的生日,夏枳想,也许他们永远也没有握手言和的机会。
那是一个往常的傍晚,许如风照例带着夏枳,却破天荒地骑得规规矩矩。
她正诧异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转性,不料他半路在一家西饼屋前刹了车,并毫不客气地把她丢了下去。
“我进去买东西,你留下来看车。”抛下生硬的解释,许如风就头也不回地往西饼屋的方向走去。
夏枳目送他渐渐走远,直到他背影被反光的玻璃墙淡去了色彩,这才低头把玩起自己的书包带子来。
须臾,一点清凉滑过她的眉角,她出于惯性抬手一摸,浅浅的水渍顺势融入她的指纹缝隙里。
天空飘起了牛毛细雨。
夏枳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将许如风的变速车拖到一旁的屋檐下躲雨,之后下意识地回头寻找许如风的身影。
玻璃墙依旧反光,明晃晃的一片中,少年涨红着一张脸,和捧着蛋糕的店员不停地解释着什么,显得局促而慌张。
雨下得越来越密集之际,他偶然一个偏头,夏枳便和他打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看上去有些无助。
眼看他面前的店员就要把蛋糕收起来了,夏枳磨了磨双唇,下一秒飞奔进去,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零钱都翻了出来。
“加上这些,够不够?”
她帮许如风买下了那个生日蛋糕。
出了西饼屋,雨还是下个没完没了。
夏枳忍不住轻声叹气。
许如风趁她不注意,悄悄瞥了她一眼。片刻后,他把装着蛋糕的袋子递到她跟前,全程一言不发。
她愣怔了一下,忽然心领神会,伸手接过。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件橙色的雨衣,套头披上时动作一气呵成,又长腿一跨,率先坐上了变速。
“上来。”也许是沾了雨的水气的缘故,他的声音头一次听起来有那么一点似水温柔,“钻我后面。”
夏枳抱着蛋糕,表情木讷,好半晌才理解许如风的意思,反应迟钝地上了车。
他们一共花了十六分钟的时间,回到了家。
在那十六分钟里,夏枳把脸抵在许如风滚烫的脊背上,整个世界都是令人记忆深刻的橙色。
4
夏枳虚岁十五那年,许母在家里给她办了出花园礼。
在当地,这是成人礼的另一种说法,时间一般定在农历七月初七。
那一天的夏枳穿了许母买的新裙子,跪在公婆神的神位前,虔诚地连磕三下。
有风过堂,火油灯上烛火摇曳。
许如风躲在阳台门后,看见祈祷的少女一抹红唇,被火光晕得明艳动人。
许母一直待夏枳很好。起身后,夏枳由心而发向她表示感恩,她微笑着承下来。
到许如风时,夏枳看着他飘忽躲闪的目光,深呼吸一口,鼓足勇气地提出了长久以来对他的抗议,“你……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了。”
许如风给自己洗脑,出花园当天要讲究口头吉利,他是被迫无奈,才会应她一个“好”字的。
初七过后,夏天里最令人大汗淋漓的时候,许如风骑车出去浪,临行前猛然扭过头问夏枳,“一起吗?”
夏枳微微一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路上,许如风骑得飞快,炙热的风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悉数灌进了夏枳的鼻腔里。
有那么一瞬,她见鬼般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抓不稳铁栏。
后来,她发现沿途的风景渐渐变得陌生,这才乍得想起来,邻镇最近在搭棚子唱大戏,想必许如风是奔着热闹去的。
可惜途中堵车,他们俩被夹在车水马龙间,简直严丝合缝,进退不得。
许如风兴致缺缺地叹了叹气,下一秒眼睛对着隔壁同样受堵的大爷放光。
老人家骑着一辆老式单车,车上驮着两个筐,一筐豆腐花,一筐仙草蜜。
他盯得暗暗咽口水,殊不知一旁的夏枳亦是如此。
“喂,吃不吃?”
“吃。”
她就等他这句话。
“大爷,要两碗豆腐花。”
“慢着,我要仙草蜜。”
——
吃了一半,夏枳从自己黑不溜秋的碗里抬头,看了看许如风白花花的碗底,莫名产生了想试一试的冲动。
她清清嗓子,放轻声音试探性问道:“我能不能尝一下豆腐花?”
当即,许如风嫌弃地睨了她一眼,“你饿不饿?”
夏枳听着他的语气还算是比较无奈,只当他在半推半就,壮着胆子就伸长了勺子过去,狠狠挖了一勺满的。
“不饿啊,”她把劫来的豆腐花伴着仙草蜜吃,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许如风微微拢眉,垂首盯着碗,里头仅剩的豆腐花上蹭到了夏枳勺子上残余的仙草蜜,不再嫩白如初。
许久,他把碗里剩余的都扒拉掉,嘴巴一抹,跳开了话题,“好像没那么堵了,准备走了,赶着看戏。”
夏枳一听,立马埋着头狼吞虎咽起来,生生错过了许如风唇边转瞬即逝的淡而苦的笑。
晚风千里,追着她的影子跑,一直跑到她跳车坐上了许如风的车后。
5
自从上了大学,许如风常常会打电话回家,跟许母唠唠家常。
偶尔是夏枳接的电话,她咋咋呼呼就要去厨房喊许母,却被许如风突然叫住了名字,“夏枳。”
窗外的世界风轻云淡,她明显感觉自己心头上的脉搏跳动了一下,故作悠然地反问道:“嗯?”
“大学,你报我学校吧。”那头自顾自轻笑了一声,竟也有几分故作自然的嫌疑,“这样的话,你大一,我还能再带你两年。”
没有缘由的,那一刹,夏枳的心跳像脱了轨的火车,鼓动剧烈得不受控制。
除了寒暑假,许如风几乎没有回过家一次。
基于这样根深蒂固的潜意识,夏枳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隔三岔五便偷偷溜进许如风的房间,霸占他那张大得离谱的床。
可人算终归不如天算,在某一个平常如昔的深夜,许如风却毫无征兆地回家了。
深更半夜,他轻手轻脚地回道自己的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神经便松懈下来。
不想,就在他毫不设防倒向床上时,一声浅浅的闷哼便刺激得他下意识又弹了开来。
许如风惊魂未定,“啪”一声打开了床头灯,夏枳瞪圆了眼睛的模样便在暖色的光圈里缓缓出现。
霎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不等他审问一句“你在干吗”,夏枳却抢先皱着小眉毛呻吟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压到你了?”
许如风扶着她的肩膀,有些着急地左右查看。但夏枳只是对他摇了摇头,手一直紧紧地捂着小腹。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目光忽而触及床单上,脸上的线条一僵,随后有薄薄的红晕漂浮上来。
夏枳慢慢注意到许如风这些不自然的变化,无意间低头一看,险些没晕死过去。
谁料,许如风居然还笑得出来,舔了舔唇,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立刻、马上去安慰一下你的‘大姨妈’。至于床单啊,只好我帮你洗了。”
夏枳羞得尖叫一声,捂着脸逃窜一样飞出了房间。
6
高考过后,夏枳和三两好友约好了一起去KTV放松。
但当她抵达目的地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自带“男伴”。
那是在高考前不久,她们约定见面的那家KTV办了一个反馈活动,只要凑齐三对情侣,就可以免费开一间主题厢,唱整整一个下午。
现下,夏枳默默在心里点了点眼前的人数,凑上自己,一共是五个人,两男三女……
她看着朋友危险的笑脸,嘴角一抽,努力冲她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然后拿着手机躲到了一旁。
其实,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夏枳手机上的联系人寥寥无几,一点开来,许如风的名字就跳进了她的眼底。
她咽了咽口水,抱着豁出去的决心,哆嗦着拨通了许如风的电话。
“谁啊?”那头的声音像散在午后的阳光里,慵懒得不像话,听得夏枳胸腔一颤。
“你……你在睡觉吗?”她莫名紧张起来,开始没话找话,对于自己的目的有些难以启齿,“你是睡到日上三竿,还是在午睡?”
许如风似乎笑了笑,懒洋洋的尾音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动听,“夏枳,有话直说,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信不信三秒钟后,我能倒头就睡?”
“……环城路KTV,快来救场。”
——
许如风出现在夏枳的视野里时,她甚至不敢伸手和他打招呼。
他见她浑身拘谨,不禁起了玩心,主动凑过去揉她的发顶,“不是要我来救场?救什么场?”
夏枳蹙眉,昂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而她的朋友们看在眼里,忍不住朝她挤眉弄眼。
碍于前台服务员在场,她也不好向她们解释她和许如风的关系。
所以最后,她硬着头皮抱住了许如风的手臂,侧脸严严实实地贴在他的袖子上,用近乎耳语的音量提醒他,“你别说话就行了。”
前台把单开出来时,许如风就秒懂了一切,借着身高的优势,在夏枳的盲区里细不可察地掀了掀唇。
在海贼王的主题厢里,有人单枪直入,一脸戏谑地追问夏枳关于许如风的事情,“嘿,他不会真是你男朋友吧?你藏得也太好了,一点风声都没漏。”
适逢夏枳点的《小酒窝》响起了前奏,她一心不能两用,慌乱间视线无处安放,是许如风那双带着引力的深邃眼眸牢牢摄住了她。
夏枳极力佯装镇定,扭头盯着屏幕开始唱歌,有些心虚地躲避朋友的问题。
昏暗迷离的灯光下,许如风的侧脸隐在了逆光处,露出来半边微微扬起的唇角,尽是柔和的痕迹。
他拿过一旁空置的麦克风,低沉的男声渗入空气里,将夏枳的声音紧紧包围起来。
而他轻声吟唱的一句“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宛如僧人一生信仰的经文,在往后的一生中,成了盘旋在她心间永远挥之不去的咒语。
因为许如风接她歌这个意味不明的举动,直到大一开学时,夏枳都没敢告诉他一声。
是他听说了新生入学的具体日期,主动跑去接她,充当免费劳动力,帮她提行李上宿舍楼。
夏枳看着许如风轻车熟路地替她整理行李,甚至连她抽屉里的暗格都知道在哪里,登时惊诧得合不拢嘴,“你怎么找到的?”
“这栋楼以前是男生宿舍,不巧,我还住过这间。”许如风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拿破布抹着暗格内部,蓦然间偏过头来,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你睡,我从前睡过的那张床吧。”
那一瞬的夏枳并未多想,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可开学的第一晚,她就因为看见了床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而失眠了。
或圆珠笔的,或铅笔的,或水笔的,却不外乎有着共同的一点——全是她的名字。
7
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对于许如风,夏枳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太确定的预感。
但她怎么也料不到,面对她好不容易打足勇气问出来的一句“你为什么在床板上写我的名字”,他却气定神闲得不得了,语气也是故作无奈苦恼,“没办法,想你啊。”
在夏枳的记忆深处,那时的许如风临近实习期,需要户口簿等等杂七杂八的复印件,所以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半天。
他手头忙碌不停,没有正视她,却像在回答一个比一加一等于二还简单的问题,一样平静自然,“不管当时身边有什么笔,只要想你一次,我就写一次。”
四时最好是三月,桃花开遍了烟火人间,流浪的风也寻到了它的归宿,而她听见了胸腔里为了许如风而振动的心跳声。
那天的最后,许如风费尽千辛万苦从家里找到了户口簿。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在上面翻着,忽地顿在其中一页,用看似玩笑的口吻逗她,“以后我‘自立门户’办一本新的,你要不要也‘搬出来’,跟我混?”
暗恋男神多年,他终于开窍摊开户口簿“我想添上你名字”。
那是很赤裸裸的暗示了,听得当时的夏枳一阵脸红心跳。
假如没有跟着许母在清明节去扫墓,说不定她脑袋一热,就那样不受诱惑地答应了。
是什么催眠她,让她将尚在萌芽中的爱恋活生生掐掉的呢?
大概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她撑着一把素伞护着许母,有些雨丝钻空偷溜进来,打在许母的眼角处,让她分不清是泪是雨。
墓碑是暗沉的瓦灰色,照片上的许父是永恒不变的笑容,耳边许母的哭声是撼动山林的悲伤。
而在那一刻,夏枳才恍然发现自己是一个胆小害怕的人。
她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许母。
于是所有未见天明的少女心事,在这个想法倏然冒出来时,统统被她亲手葬在了骨血深处。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许如风也渐渐察觉到她有意无意地疏离着他。但他自知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便始终沉默着接受下来。
夏枳也跟着去了。
趁许母在求签时,夏枳拽着许如风来到花公花婆的神像前,而后便不管他,径自跪下,双手合十,双唇一张一合,开始认真地默念起来。
许如风静静地盯了她半晌,随后也跟着跪了下去,双目微阖,认真程度不亚于她。
最后,还是许如风先起身,好笑地问她,“是我去工作,你拜什么拜?”
夏枳回头定定地看他,眼神忧虑,却再无其他情绪。
“所以我是替你祈祷的。”
后来,许如风想,也许是他们已经长大成人,花公花婆再也庇佑不了他们,所以他们的愿望都不被倾听。
她企盼他一生平安,他做不到。
他要她爱他,她亦做不到。
8
自从许如风参加实习,夏枳和他的联系就淡了下来,最近的一条微信显示是在一个半月前,他发过来的三个意义不明的英文字母“OHH”。
一方面,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思考再三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另一方面,她尽力想要摆脱自己对他的旖念,而不回复他,就是最好的第一步。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聂森出现了。
这是一个爱穿宽松T恤的男生,浑身透着简单干净的气息,性格耍宝有趣,笑起来的刹那连天地也黯然失色。
他和许如风是那么相像,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工作日里,聂森约了夏枳,两个人坐在学校附近步行街的小吃店里吸溜酸辣粉。
聂森饿得很,吃得急急忙忙。夏枳便放下筷子,眼底含笑,托腮静静地望着他。
他舀起来一口汤,是鲜艳的橙红色,一瞧便知道是辣舌头的。
夏枳还想劝他不要喝,却不想轮不到她说话,一个飞驰而过的小毛贼狠狠地擦了聂森的胳膊一下,将汤水尽数洒在了他的胸前。
那一瞬,原本她眼里只有聂森,可倾身去帮他擦拭污渍时,余光里却硬生生闯进来一道人影。
许如风。
夏枳开始呼吸急促,努力逼自己调转视线,最后却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他在哪儿,哪儿就是令人瞩目的,她的眼睛被动至极,她怎么抗拒得了?
好在不消片刻,许如风动了动腿,终是死死克制住情绪,动身去追跑远的小毛贼。
如风一般离开了她。
夏枳的神经暂时松了松,腿脚一软,直接摔坐回木凳上。
对面的聂森察觉不到她的反常,絮絮叨叨地咒骂一番后,问她要不要回校。
她如梦初醒,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好”,之后起身跟上聂森。
人潮汹涌,她一不小心落在了后头。
9
死神眷顾,小毛贼的水果刀插偏了,许如风才得以逃过了一劫。
夏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给许如风发了一连好几个月的微信。
但于意料之中的,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他的音信。
又过了三个月,学校请了学长来校进行演练演讲。
夏枳的同学道听途说,得知其中有近年毕业的男神师兄,兴奋地拉上她去蹭课。
而她心尖一麻,隐隐感觉同学口中的人就是许如风。
他的肤色比从前黑了好几度,身形也更加精瘦干练。因为稍稍侧着脸听同事讲话的缘故,鬓角处一道不深不浅的褐色疤痕赫然而现。
夏枳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那煎熬的两个小时的。
好不容易结束演讲,她看着许如风被人团团围起来,还有人大着胆子向他要微信号。而他看似同意了,微微笑着拿出了手机。
夏枳猛地“噌”一下站起来。
他明明有机会回复她,却故意视而不见!
最初复杂的心情一下子悉数化作怒火,夏枳也不等同学,看许如风含歉婉拒了别人后决绝转身离开,果断拔腿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在临行前回头瞥了一眼她的方向。
而出了阶梯教室,夏枳才后悔莫及——教室是同学带她来的,她以前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沿路的窗户透着纤薄的微光,一层一层,晃过夏枳打着结的眉心,以及额上缓缓渗出的细汗。
找不到许如风,她的火气也下去了一些,焦急开始攻上心头。
像在迷宫里绕圈,兜兜转转,她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道穿着警服的身影,可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左侧的楼梯间里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她骤不及防地摔在了一个熟悉的胸膛上。
虽然坚硬,却也炽热。
夏枳仰头,沉默着和许如风对视,瞳孔深处流淌着细碎的情绪,一如湖面上潋滟的波光。
空气是令人窒息的静,静到两个人气息交缠,她能点着手指算出来他呼吸的频率,“你为什么不理我?”
听完,许如风笑得不屑一顾,垂首凑近她的脸,语气中携着不容忽视的恨意,“夏枳,我从前以为亏心的人会心虚,会坐立难安。可现在我才发现,这是不尽然的,因为你就不会。”
“你可以无视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强硬的吻,理所当然地落下来。
即便夏枳内心因为他的话而震撼无比,却远抵不过一个要她至死方休的吻来得冲击更大。
许如风像一株嗜水的植物,终于等到了沙漠里的及时雨,用尽余生的力量抱紧夏枳。
而她在他一个人的围堵下节节溃败,终于不得已缴械投降,小心轻柔地回应着他。
“原谅我……”许如风放开她,轻轻地喘息着,浓烈的爱意从他的眼眶里溢出来,“原谅我这么自私,知道你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却还是想伸手抱你。”
他甚至连一句“再见”也吝啬于给她,离开时不带一丝眷恋。
亦没有带走原地的风。
10
一个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以后,夏枳才蓦地想起来,她不知道的“OHH”,百度一定知道。
时隔经年,她终于知道了它的含义——留在我身边。
这是一句用微信翻译工具才能看得到的表白。
回首过往,心细如许如风,早在她萌生出半途而废的念头时,便想着如何挽回了。
他的爱是烈火,从伊始燃烧至尽头,连死亡也奈他不何。
而她虽然动摇过,却终归是引火上身,一颗心一辈子在他身上打了死结,连她自己都解不开。
怪谁呢?
谁也怪不了。
她发了疯地想给许如风发一条微信,内容只有“OHH”三个字母。
可惜了彼时,她耳畔无风。(作品名:《我生君未老:风从何处归》)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更多精彩故事。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