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这个词(说西安之两种语法)
老西安人说:“吃饭穿衣亮家当,富汉养的胖婆娘。”在四豁头宅院子的门前,站着的是千年的柏树,卧着的是憨趣两得的石狮娃、石羊娃,躺着的是明光水滑的槌布。在天光和煦的日子里,大襟细布的老太抡着小棒槌在石上捶布,她的鬓边一准会斜斜地缀着一朵亮亮的紫荆花,头顶上一准会有柳梢攀爬过宅院的墙头。老西安人讲究“前院不栽桑,后院不栽柳”,所以,前院里栽上三五棵柳树那是合乎规矩和土俗的事情。长衫糙脸的老头子坐在门道扯颈咂舌地看自家的婆娘,看着哪儿都觉着滋润,这就拎着手烟袋呼噜呼噜地抽一袋水烟。他的额头上贴着一片或者两片薄荷叶,这样不但可以怯虫解暑,还能让他散发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在他的身后,是老祖先遗传下来的爵业:两进或者三进的高屋大房,四檐流水、五脊八兽的上房,雕花缕朵的旗楼、回廊;有老妈子在院子里穿梭,有丫头子在香堂里上香,有娃他奶妈搂着娃在阳坡里“晒暖暖”。这是“吃爵业”的人家。老西安很有一些世世代代“吃爵业”的人家。所谓吃爵业者,不耕不种,不商不工,不市不利地吃皇赏、皇封者。他们有的可能是皇族的远亲,有的根本就是皇族的“草鞋亲”,是皇子皇孙的奶妈、师爷,当然这里面也不乏在前朝手上给先皇拉马扶凳、下过死力气的。吃皇赏者一生只要会说一句话就饿不着:皇恩浩荡!吃爵业者算不得手艺人,也算不得艺门,因为他们谋活口靠的不是手艺,而是膝盖。
大杂院里的人活不出“吃爵业者”的松番的滋味。大杂院没有珠门、水轩、廊庑、房栅,有的干脆连院门都没有,站在街边的马路牙子上就能欣赏里面的人景:粗皮糙脸的男人厮守着荆钗布衣的大脸盘子女人,两口子的左左右右全是泥猴似的孩子,有给他妈捶背的,有给他爸点烟的,年岁稍大一点的女子正闪着扁担给家里担水。蛮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老话。大杂院里的女人忙的是个“生”,不停不歇地生育,很难见有肚子空歇的时候,非要生个“满地都是鞋”她才过瘾,非要生个七龙八凤她才滋润。男人则粗心粗口地为一个“活”字忙碌。为着一家老少的吃喝穿戴,为着自家婆娘一身两口的滋润,老西安的男人们舍得变驴变马地在街市上打滚儿……(著名作家:鹤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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