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1)

徐怀青出生在四川剑南,家里优渥富足,穿金戴银,父母就他这一个儿子,所以对他格外宠爱。在他十六岁时,父亲给他娶了一个妻子,是当地通政司参议的女儿,唤作叫马骁芙。此女比徐怀青大一岁,妖娆动人,外敛内放,在家里不学习礼仪女工,反而喜欢骑马射箭,与男人厮混从不觉羞耻。

徐怀青父母认为自己家里虽然富裕丰足,但是商人终究受到朝廷的排斥,若能与为官者结亲,也可乘早打通关节,以后相互照拂,不至于走投无路。所以他并没有仔细地打听关于马骁芙的种种闺房丑闻,依旧把这门亲事看作是未来家族鼎盛的关键,欢欢喜喜地筹备婚礼。

自从马骁芙嫁到徐家,日上三竿才缓缓起床梳洗,她从不给父母请安问好,吃饭也是丫鬟送到房间里。前几天,主母以为他俩新婚燕尔,恩爱难分,也就不怪罪他们,每日还亲自做些可口饭菜让人送去。

可是尽管如此,马骁芙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有一天,她对徐怀青说道:“夫君可会骑马?”徐怀青只当是她无疑问起,随口答道:“不会。怎么,娘子想要教我吗?”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一片波澜。马骁芙揪着他不放,非要他带着自己出去,徐怀青怕老爷夫人责骂,没敢答应。马骁芙不干了,她又哭又闹,徐怀青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在旁好言相劝。马骁芙知道想要出去绝无可能,便让徐怀青趴在地上当马儿让她戏耍,徐怀青见她不再哭了,乐得如此。几天之后,那马骁芙真个拿起自己的鞭子抽打,徐怀青有苦不敢诉,自己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现在却受着这般屈辱,心里郁郁寡欢,忽然生起一场大病来。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2)

老爷夫人去看望儿子,掀开被褥一看,儿子全身淤血,一条条鞭痕触目惊心,他们震惊之余,心里除了悲痛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徐夫人让丫鬟将徐怀青扶进自己的房间调养,马骁芙耐不住寂寞,时常去徐夫人房间要人,徐夫人守在门口这才打消了她的念头。自此以后,一家做两家,前后无来往,老爷夫人也乐得清闲。

马骁芙终日守在闺房,打骂丫鬟,她们便跪在地上任其所为,如同死人一般,她就觉得没有乐趣。恰好清明刚过,万物复苏,她便决定去后花园游玩,池边纤柔秀美的柳枝随风飘荡,时不时惊起水中的鱼儿,天上飞过几只小鸟,欢快地唱着自由之歌,她便有些暗自神伤,感念女子的悲哀,男儿的无情。

正当她坐在石凳上思怔时,一只凤头雕花的风筝带着呼呼声扎进柳树枝里面不动了,后面的丝线拉扯几下也飘落下来。马骁芙捡起一看,只见风筝用丝绸所做,精美可爱,在腹面还写着两句诗:胸有柔情翻江涌,未得知己一片天。马骁芙虽然没怎么读过书,却也识得这两句。不仅在心里揣测这风筝的出处,就有几分春心浮动之意,她让一个贴身丫鬟守在院子里,自己拿着风筝回去了。

没想到一刻钟后,一个风流俊俏的公子找到后院里,他看见一个丫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便上去问道:“姐姐,你可曾见到一个雕花风筝飞进来?”丫鬟见他这么俊俏,嘴儿又甜,一下子羞红了脸,含笑着说道:“我只是个丫鬟,公子要找风筝,我便带你去找奶奶。”那公子又夸赞了她几句,丫鬟愈发受宠若惊了。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3)

等到了马骁芙的房前,丫鬟让公子先等着,这才进去通报。马骁芙早就料定他会来,在房里补了妆,穿了身华丽的衣服,连丫鬟看了也觉得她此刻变得妩媚多姿,楚楚动人,毫无打人时的泼辣。主仆二人出门一看,公子率先迷倒了,痴痴的望了半天。马骁芙见公子修长的身体,处处风流姿态,也心动不已,便假意说风筝在屋里,要带公子进屋去取。那公子哪里见过如此好事,当然求之不得。进屋后,马骁芙亲自端茶,二人眉目传情,碍于丫鬟在旁,心心相惜之情不好表露。

于是马骁芙便提到:“看公子风筝上的诗句颇有些文采,小女子羡慕不已,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再写一首赠与我?”公子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便在准备的纸上一挥而就:“清明孤魂独自飘,引来凤凰占吾巢。接天欢喜穷碧日,只恨深墙锁路桥。”马骁芙拿过诗句读了,便亲自拿来风筝,将公子送到门外。那公子有些失望,但是在别人家里也不敢放肆,只得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4)

原来这所谓的公子本是一个穷书生,家里没什么钱财供他读书,他便跟着当地的一些公子哥,凭着几句酸诗度日。这日和他们出来放风筝,放到一半,一股大风将线吹断,那帮公子哥见自己的风筝落在徐家,生怕去了讨人骂,便让穷书生当这个替死鬼,没曾想却成了他机遇。穷书生拿着风筝回来,众人见他去得久了,臭骂了一顿,拿过风筝来正准备放,从里面飘出一张纸,里面写着:公子启见,今日一见,你我相见恨晚,各寄欢心。若公子有意,可从后院耳门潜入,那时天长地久,永结同心。众人看罢,相互调笑了一番,才将信纸递给穷书生。书生欢喜不尽,当即返回家里,梳洗等待,母亲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也不过问。

这马骁芙与穷书生厮混不说。单说徐怀青在母亲屋里养伤,每日喂他汤药、换衣服、擦洗身子都是大丫鬟拂冬在做。古话说日久生情,拂冬对他尽心尽力,徐怀青又是初经人事,自然对她爱得紧。一来二去,拂冬竟然怀孕了,夫人忙将此事告诉老爷,二人商量着要将拂冬给徐怀青做妾,徐夫人担心马骁芙不同意,于是晚上便去通报一声。恰好穷书生正在马骁芙的屋里,徐夫人一进屋,便看到床前有一只男人的鞋。徐夫人怒火攻心,叫骂不得,气得晕了过去,丫头忙搀扶回去休息。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5)

一晚上时间,家里人尽皆知。马骁芙怕传到外面,她反倒起先骂起来了。府中都知道她父亲是朝廷命官,仆人们个个都替主子不平,但是不敢回一言。这一闹,徐夫人更加生气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只是哭个不停,徐老爷和徐怀青在旁边守着。夫人慢慢病得厉害,请医生也不见效果,一个月之后,就长眠不起,家里人人悲愤,鸟兽哀鸣。

徐怀青守丧一年,徐老爷见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担心自己走了,还没个孙子,便抓紧时间要让徐怀青和丫环成亲。没想到马骁芙借题发挥,让父亲状告徐怀青在为母守丧期间成亲,是不尽孝道,有违人伦。

知县虽然受过徐家的不少好处,但是在通政司参议面前,他也不敢违抗。念及以前的恩惠,他才保住徐怀青的性命,将徐家一应财产都分给马骁芙,只让徐怀青父子住在一家破旧的屋子里,徐老爷受不得这等变故,也病死了。

后来,徐怀青找到那个拂冬,她也早就生下一子,这也算是留给徐怀青唯一的安慰。三人相依为命,艰苦度日。徐怀青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根本不知道柴米油盐,也不会赚钱养家。幸好拂冬善解人意,总是劝慰他说:“夫君,你我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今日同舟共济,可见世事变化无常。既然如此,你何不读书取士,把失去的都得回来。”又说:“你以前饱受屈辱,如蛟龙沉渊,现在脱离困苦,当勤学苦练,以男儿刚气自居,修身养性,仰报天恩。”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6)

开始徐怀青自卑懒惰不敢尝试,后来拂冬劝得多了,他便开始读书考试。没过几年,他就考上了举人,举家欢庆。徐怀青更加勤奋,日夜苦读。拂冬每日织布、做手工度日,一家人和和美美,好不快活。转眼又到了会试的时间,可是家里并没有多余钱财作为路费,拂冬要将房子卖掉到母亲那里住,徐怀青不答应,担心他母子二人受苦。第二天拂冬私自将房子卖了,收拾好行李,将银两都给了徐怀青。徐怀青悔恨不已,立誓一定不让她母子失望。二人依依不舍,拂冬将自己织的香囊送给了他,徐怀青藏在怀里,辞别了妻子儿子,一路赴京赶考。

没想到这次却没那么顺利,他在考场认真作答,以求一举高中,结果却名落孙山,他黯然失色,无颜回家。便想在京城谋个差事,来年再考,当时御史喜欢招贤纳士,徐怀青上门拜见,御史见他文采卓越,气度不凡,于是将他招录在门下,另置一处宅院供他读书,徐怀青第二年便中了进士。

当消息传到拂冬家里时,她还在家里织布,她呆坐椅子上,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布匹,眼睛里浸出热泪,不一会儿,满眼眶的泪水决堤而出,她母亲忙上去抱住她,母女俩哭得好不痛快。

徐怀青在御史那里借了一千两银子赶回家里,并让人购买房屋田产。恰好马骁芙被穷书生骗了,钱财都被他盗去,她只得将宅院卖了,没想到却是徐怀青买的,二人相见,马骁芙再不似以前那般蛮狠,温顺憔悴了许多。徐怀青将她的东西都统统换掉,另外置办了新家具。拂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不过这次却不同,她变成了这里的主人,徐怀青以正妻之礼待她。二人相濡以沫,恩爱一生。

聊斋的主角白狐(聊斋丫鬟拂冬)(7)

马骁芙将宅子卖了以后,本想回家,奈何父亲被查,她只得花钱打理,没过多久钱财花尽,她无依无靠,靠乞讨度日。人们见到曾经的小姐落到这个下场,都指指点点的教育孩子说道:“这就是坏人的下场”。后来,徐怀青查出穷书生偷盗的钱财,并将一干人等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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