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中我们是万夫莫敌的召唤师(是我对成人世界的妥协)
“行驶在这条日落黄昏的街道,彼时天色由于云雾的关系,充满了难于预见的朦胧,街边的路灯如同一道道守卫目送着你远去。在圣安地列斯这个充满混乱和冲突的地方,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不久前我还是在自由城无忧无虑以偷车度日的烂仔,哥哥的一通电话却将我拉进了现实:母亲被帮派成员枪杀;整个葛洛夫家族深陷嗑药的泥沼无法自拔;与此同时巴拉斯帮和墨西哥维戈斯帮也对葛洛夫剩下的地盘虎视眈眈。一切都在朝着令人不安的方向发展。
虽然我在自由城驶向洛圣都的这段路上已经预想过这座城市的混乱,但真实情况远比想象中更糟。一路上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案件远比我在自由城生活五年遭遇的多。抢劫、偷窃、枪击诸如此类的事件层出不穷。但一个靠偷车过活的穷小子身上又能有什么油水呢?即使有,也早在这一路的奔波中消耗殆尽。为了赶上母亲的葬礼,我日夜兼程。而在抵达洛圣都离开机场不久后,我却仍被流氓警察集团C.R.A.S.H拦住了去路,无助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将我牢牢抓住无法挣脱……”
最初的作弊体验以上的描写便是我时隔十来年再次打开《侠盗猎车手:圣安地列斯》时的游戏体验,望着这充满棱角的图像建模,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爬上心头。在我小学5、6年级的时候,尚不能理解开放世界游戏的运作模式,也无法按照游戏给定的路线去体验剧情。在青春期的种子还未萌芽之时,隐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躁动便已开始浮现。而在那个阶段,我选择将其释放的途径,便是在圣安地列斯开启作弊耍上1个小时。
有关作弊码的获取过程也颇为有趣。那个时期家庭电脑并不是人手一台的寻常物件,即使家里有电脑,但在那个信息获取相对复杂,各大论坛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一个小学生的脑子里也不会有通过网络搜索获取秘籍从而达到某种目的的想法。而那些经常混迹电玩城的孩子,依靠其聪明的脑子总能在那些大人输入指令的过程中背下一部分,再通过口口相传传递到我们的耳朵里。这也导致在游戏中可选择的秘籍范围十分有限,我现在还能记得最常使用的指令包括:三种危险程度的武器、护甲、消除通缉、增加通缉以及飞机坦克的作弊指令。有关作弊码最深刻的记忆是一名同学通过售卖其打印的相对较为完整的《圣安地列斯》作弊指令从而获取了不菲的零花钱,不过随着游戏的更迭和我们年龄的增长,大家也齐刷刷地奔向网游的世界了。
网游世界的无奈网游世界的界限分明的近乎残忍。等级、装备、宠物的差异将每一名玩家划分成三六九等,而成年人的心智将即将步入中学时期的我碾压地“颗粒分明”。骗点卡的;公屏刷网站冒充GS来进行盗号的;有偿代刷副本带到一半跑路的;队内直接交易下线的。这些“陷阱”有的踩了,有的逃了,但这种与人斗的经历让我对游戏是一种逃避现实的途径这一伪命题展开了思考:游戏不仅没有给予我逃避现实后那短暂的虚无的充实感,反倒是摁着我的头让我直面现实生活的恶。另一方面则是我无法在游戏中轻而易举的获取可以扭转乾坤的能力,我不能作弊了!
网络游戏中玩家的投入产出比被严格把控,以保证在当前版本的内容可以满足大多数玩家的需求。而在早期的网游中,这种供给需求有一定层面的缺陷,但苦于当时游戏素质及数量的制约,导致玩家并没有什么选择余地,这也倒逼民间大神做出了许多修改插件。早一点的像《传奇》《金庸群侠传ol》的挂机脚本,再到后来的《天龙八部》《武林外传》等MMORPG的各类修炼脚本。可以说网游公司和外挂,工作室之间就像是一个畸形的共生关系,而普通玩家就是维持这层关系所需的养分。
对于游戏公司来说,比起寄生在游戏身上的工作室,利用外挂实现自动化更让他们气愤,对它的惩处力度也更高,而这也是我在网游世界中从不开挂的主要原因。在现在这个动不动就谈收益聊回报的年代,玩游戏本身就是一种人生的沉没成本。如果在这项不谈回报的运动中因一己贪欲使付诸了时间和金钱的账号被封禁的话,与我而言是一种无法接受的结果。但在不同网游间奔波,在不同版本间奋斗的过程令我倍感疲惫,直到我放弃网游,投身《DOTA》,却仍无法逃脱被外挂支配的命运。
与外挂斗智斗勇据我所知,国内主流《DOTA》对战平台对于外挂的治理一直处于一种有心无力的状态。一方面是游戏本身的框架问题,导致外挂脚本的搭建非常容易(毕竟距离冰封王座发布都已经过去了18年)。作为对战平台,对于抑制外挂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赛前提前检测,谁也不具备这种技术力;赛后封禁,再建一个新号就完了。而这也就导致《DOTA》再到《DOTA2》,外挂事件屡禁不止,谁都莫得办法。
而在其他强竞技性游戏上,他们不断推出政策来应对外挂的侵蚀,但成效仍无法令所有人满意。《守望先锋》198的门槛加上大规模的封禁才稍稍遏制了挂B们的势头;《绝地求生》著名的“伞兵一号”事件,对于其究竟开没开挂现在仍众说纷纭;《CS:GO》屡次调整游玩门槛,设置通行证,为的就是让挂B匹配挂B,还普通玩家一片净土。在这场彼此互相牵扯拉锯的战争中,最难受的仍然是普通玩家。
在刷成就时不开挂,是我最后的倔强进入大学后,空间的距离和无法共情的经历在不知不觉间让我与曾经共同“战斗”的好友们挥手告别,而后单机游戏便成为我消磨时间的主力军。而在我感受到游戏精心还原的时代背景,精雕细琢的人物形象,不同角色间富有差异并包含深度的性格刻画以及有趣的Gameplay后,我所能做的仅是将游戏内的成就一一收集。
但是收集成就的道路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令人感到枯燥乏味,中途放弃的游戏不再少数。就以《黑暗之魂3》为例,以不开修改器为前提,“取得所有武器”的成就需要至少二周目才能达成。而获取难度最高的就是与誓约有关的成就,像“取得所有咒术、魔法、奇迹”,需要玩家不断地收集誓约素材并供奉给相应的誓约者才能解锁对应物品或者法术。但其难点就在于收集誓约素材上,除了指望击杀某种敌人奢望其掉落外,还有一种方法是携带对应誓约者的道具进行线上PVP。但这两种方式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刷取的过程,大多数是无聊的(PVP很有趣,但是通常花费的时间更多)。
如果说刷取全成就是我对于游戏的极大肯定,这种饱含敬意类似苦行的行为令我无法使用修改器的话,那么依靠游戏内的规则强行延长游戏时间的情况使我不得不将其修改来达到正常游戏的目的。
适当作弊,快乐游戏伴随着工作与生活的双重压力,玩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少,对待游戏的心态也逐渐发生变化。面对游戏列表中需要深度沉浸细细品味的游戏吸引力远不如一把极地大乱斗,探索几个迷宫来的简单直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游玩宏大叙事游戏的时间和心气儿了。
像《守墓人》《鬼谷八荒》《太吾绘卷》这种核心玩法较为重复,需要不断获取资源从而推动游戏发展的游戏,修改器是我游戏体验飞速上涨的重要手段。游戏体力消耗极大,一天干不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一键体力恢复了解一下;背包过小,许多重要道具无法随身携带?芥子空间满足你随时随地存取物品的需求;核心资源获取极为苛刻,但没有它还不行?风灵月影启动!这些修改器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玩宝可梦用金手指调大师球的经历,在不破坏游戏规则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优化游戏体验,将那些难以接受的因素通通剔除仅保留那些值得体验的部分,作为一名没有太多游戏时间的玩家,这可能是我最大的妥协了。
但这种妥协只针对单机游戏。像《怪物猎人》《喋血复仇》这类联机游戏,开挂就等同于摧毁同队其他成员的游戏体验。在强调配合以及协同作战的游戏中,一个开启一刀999的队友能带给其余玩家的仅有厌恶和恶心。
回想我在玩《侠盗猎车手V》时,从未有过作弊的念头。自从发现玩法是为更好的服务游戏之后,对于体验洛圣都三位绝世烂仔日常生活的需求便将原始的破坏欲望彻底覆盖掉了。如果说十几年前的修改器是为了在平淡的时光中掀起一丝波澜的话,现在的作弊则是为了在复杂的人世间寻找那一抹平静。毕竟在游戏的世界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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