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知名男星被曝正式签字离婚(多年以后才发现)
多年以后,我们才惊觉,公元1993年,是那个港岛的凶绊之年。
元月1号,聚集在兰桂坊庆祝新年的人群发生践踏,21人不幸罹难,末代港督彭定康上任的第二年,以死亡开始;
那一年,两位80年代港乐最具代表性的人物,黄家驹、陈百强,先后于6月、10月离世。
一个出身草根,凭奋斗,登上了传奇高峰;
一个出身富贵,温文尔雅,代表着80年代最后一丝高贵气脉。
1993年,也被看作是香港娱乐圈盛极而衰的一年。
一切尽皆过火,尽是癫狂,谁也不问未来,只管狂欢至死。
而其中,黄家驹其人,其歌,则更像是一个末世寓言。
在众皆癫狂的时候,只有他,发现了死亡的气息。
黄贯中曾说,在家驹死前,一向乖乖仔的他,突然强烈要求去纹身。
因为黄贯中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破坏,阻止了他。
后来,他很后悔。
昨天,出身童星、曾和家驹一起演过电影的TVB女星唐宁,在FB贴出了她和家驹的合照
1993年,在留下一句「香港乐坛是一个没有音乐的空壳。香港只有娱乐圈,没有乐坛」的名言后,黄家驹带着队员去日本发展。
在那之前,beyond曾来到北京开过一次演唱会。
那是1988年的10月25日,北京的首都体育馆。Beyond在长城兴奋地留下合影。当晚黄家驹还唱了崔健的《一无所有》,但当演出进行到一半时,半数观众还是选择了离去。
演唱会最后一天,他们去爬长城当了好汉,但据刘卓辉新书里记载,那次北京之行并不愉快,问题出在行政琐事上
演出开始前,黄家驹在首体门口四处转悠,有黄牛热心地向他兜售演出票。他越想越觉得有趣,回到后台当作玩笑讲给队友听,作为乐队主唱竟被黄牛搭讪的经历。
可见籍籍无名。
1990年,Beyond又录制了一张国语专辑《大地》,想借这首演唱台湾老兵返回大陆的歌曲,趁此打入台湾市场,可惜没能成功。
当时香港唱片业已经被一片情天恨海把持包围,比如当时飞速蹿红的四大天王,这些与Beyond想做的音乐格格不入。此时正好有日本的唱片公司抛出邀约,去往日本成了一个现下不错的选择。Beyond当时是这么觉得的。
来到日本以后,原本在香港已经处于顶尖地位的Beyond就像刚出道的新人一样,练习一种陌生的语言,上一些不知名的综艺卖力博取注视。
《海阔天空》就是黄家驹在当时写的,那时他们已经萌发退意。团队里有的学会了抽烟,有的学会了喝酒。
1993年刚好是Beyond成团10周年,他们打算年底回香港举办10周年的演唱会。九天后,黄家驹因意外重伤不愈,提前回港。
在《海阔天空》有一句歌词: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等家驹填好词时,团队讨论过,说跌倒会不会不太吉利。跌倒之后又为什么要接oh yeah呢,不应该接oh no吗。
黄家强始终无法忘怀这件事,他曾反复提起,也许哥哥正是被这句歌词言中了。
在一个关于黄家驹的纪录片里,黄家强走在那群簇拥着他的日本歌迷中间,垂着肩膀看上去有些瑟缩。有大概接近二十年,他不愿意在这个国度演唱这首歌。
如果回溯当时的情景,只觉得一切过于潦草和敷衍。
就像是命运开了一个恶劣低下的玩笑,所有人都错愕,总觉得这样的事不该发生在黄家驹身上,至少不应该发生在这个说着「我背着吉他,就像背着一把宝剑」的人。
当年某些人为了煽动中日情绪在造谣,说家驹是在演唱现场被热情的歌迷拉扯造成失足坠台。
其实并不是。
1993年6月24日,Beyond参加一个深夜综艺,《小内小南的 想做什么 就做什么》(ウッチャンナンチャンのやるならやらねば!)。
这个日本综艺节目收视在国内颇有影响力,在富士电视台的旧台录制。当时演播厅的道具十分简陋,事后东京警方发现,在三米高的舞台后方树立的防护板是一个小学生能够轻易推倒的。
当时录制节目的演播厅外貌
作为新人,他们正服从节目安排过一个浮桥。十来个人拥挤在不足两米的平台,气氛焦躁不堪。家驹和主持人内村高良站得靠后一些,水池的水不断被溅上来,他们正在等待前面的人闯关或失败。
他们是一起坠落的。区别是内村高良当时正戴着安全帽,无任何防护措施的家驹后脑着地。
从报纸头条上了解到意外发生的香港市民,包括Beyond的填词人刘卓辉,从来没有人想过会是生死相隔。在家驹昏迷期间,香港电台联系到了在医院等候的Beyond三子,他们心怀乐观,正谈起医院外等候的日本和香港歌迷为家驹折起了一千只千纸鹤祈福。
七月三日,黄家驹遗体运回香港,歌迷早早在港等候,痛断肝肠。
当时我记得罗大佑在报纸上登出了一篇文章:《黄家驹为什么会死》。
家驹葬礼时,痛哭流涕的粉丝挤满道路两旁,情况近乎失控
Beyond乐队坚持原创,因为他们知道这不只是自己风格的问题,而更是一个基本尊严的问题,音乐的基本尊严。
在毫不讲究基本尊严,而只知道如何去讨好媒介,讨好歌迷的香港歌坛, Beyond乐队肯定是无法生存的:因为只是做原创音乐,就起码要消耗乐队一半以上的时间和精力。而别人只要抄抄歌,张嘴唱唱就得咯。这种完全不公平的竞争之下,Beyond如何在香港生存?
家驹说,他不要当歌舞团,不要演马骝戏,不要被包装至没有自我。
家驹的灵堂
黄家驹的死讯传入大陆,在第一次接触到Beyond的人眼里,家驹的形象变成了叛逆先锋。在那之前,由于Beyond在乐队转型时向商业靠拢,曾被早期歌迷骂为「摇滚叛徒」。
事情发生不久,Beyond当时的经纪人Leslie Chen(陈健添)质问警方搜检时,节目组刚好遗失了事故那一段录制画面,中日矛盾浮出水面。
在追悼会后,香港的一线明星聚集起来为黄家驹开了一场纪念演唱会,当晚他们演唱的所有Beyond的歌曲,很快被制作成影音制品,在广东乃至全国大多数以盗版形式销售。
它们的名字各式各样:精神不死,继续革命,永远等待──怀念黄家驹,Beyond早期未发表作品。
当林忆莲声嘶力竭地唱着《情人》时,正是他被神化的开始。
检测一个乐队是否具有生命力,可以看看KTV或者是新乐队还有没有唱他的歌。在KTV已经衰颓下来的今天,在抖音仍然看到黄艺明、富九等人唱Beyond的歌。
20多年来网上不断有以模仿黄家驹而出名的人,来自广东湛江的富九是其中最像的一个,可以去搜搜他的演出视频
例如富九,他有好几个名头。「家驹六月天」乐队主唱、国内声色最像家驹的人、被他的乐迷称为「黄家驹二世」。
还有黄艺明,据刘卓辉说,他曾经把黄艺明演唱的链接发给黄家强,后者听了吓一跳,以为家驹再生。
我相信,在国内黄家驹仍有不少干儿子正佚散于随处可见的烟熏火燎的大排档之中。
Beyond的歌仍没有被忘记,或许在华语歌曲里,仍然没有出现另一首歌像《海阔天空》,不论何时唱起都会有人应声合唱,即使这是一首粤语歌。
千禧年,有了互联网之后,Beyond三子惊异地发觉自己原来在内地很出名。
北京许多地下乐队学的第一首吉他曲通常都是Beyond的曲子。由于心照不宣,甚至到了后来,如果有人冒昧问起会弹Beyond的歌,通常都说不会。酒过三巡后,才敢说出都是受Beyond影响才拿起乐器。
大陆在经历一段没有历史的历史后,在92年市场经济,那个阵痛的转折期后,年轻人离开学校不久,在社会上没有找到明确的道路。当他们接触到Beyond的歌,「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地空虚,不想你别去」,会觉得这唱的就是我。
流行歌曲是窥视社会心理的窗口,一个时代的流行歌曲常常是一个时代的社会心理与精神气候的写照。
就像是押沙龙说的,「Beyond谈不上深刻,也没有多少摇滚乐里特别看重的叛逆精神。它可贵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于它洋溢出的天真之气,那是几个本性温良的青年人所特有的天真与冲动,Beyond打动人的地方就在于此。」
通过口耳相传和翻制录音带,歌迷在纸上谐音标注来学习粤语的咬词唱腔。这和中学时买不起CD的beyond相似。那时他们在夜里屏息等待摇滚天使禾安琪的电台节目,在他宣布美国billboard流行排行榜时按下录音键,于是他们的录音带里附赠DJ报幕。
最早在83年,香港乐评人冯礼慈在《吉他》杂志举办的乐队比赛开始认识Beyond,并最早撰文推介
他们中学时去band房夹band,逃学,自弹自唱。回家时母亲看到黄家驹垂着头扫弦,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毫不厌倦。
再后来,他们有了二楼后座。那是叶世荣祖母留下的房子,世荣向家人哄骗用来做婚房,成了beyond早期的练习室。
在二楼后座,常常能够看到几个年轻人匆匆聚在一起,兴致高涨地弹拨吉他,敲击架子鼓。由于演奏声音过大,曾引来警察。
这就是真实的「二楼后座」内景
没有家驹的三子时代,第一张长片便以「二楼后座」为名,纪念家驹
黄家驹给人的印象是高傲、刚烈,内心有万语千言。他有个外号,黄伯。即无人可以驳赢他。黄贯中第一次见到家驹时,家驹架一副红色眼镜,脸上分泌油脂,是一个十足的怪人。
在香港的地下乐坛那个圈子,黄家驹在艺德会表演吉他时,令刘卓辉惊奇一个地下歌手竟有巨星风范。
当时Beyond的风格更偏向迷幻摇滚,视觉摇滚。曾穿着曳地长袍、皮衣悬挂铁链穿行街市,拍摄专辑封面照。那时Beyond的歌属于灰调。先锋,颓废,迷乱。
妹妹劝黄家驹写一些能在卡拉OK演唱的歌曲,而不是狂吼乱叫之类。他只答,不是我理想。
然后资本入场,再见理想已成定局。黄家驹曾被唱片公司的上司勒令再不改变,将不再出现下一张专辑。
1990年,《真的爱你》获金曲奖。旋律流畅,歌词普世。当他们上台领奖时,台下观众纷纷感慨香港乐坛已经没有人了,就连Beyond都领得奖。谁能预计得到后来他们的影响?
妹妹促狭,问他这次的歌朗朗上口,好像不如以往异类?黄家驹一脸木然,称是唱片公司要求制作一首母亲节相关的歌,暗示并非他意愿。
再后来,被动变为了主动地上走。到了Beyond的巅峰时期,《光辉岁月》、《海阔天空》具备了过去Beyond没有的人文关怀。
这刻再望着父亲笑容时,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踏碎过多少理想
《大地》这首政治色彩极为浓烈的写实之作。全词短短一百六十字将香港的历史、及香港对大陆的复杂感情娓娓道来。嵌合当年的九七回归。当时大陆亦有疑虑,例子就是崔健的《超越那一天》。
知乎瞧不起Beyond,时常讨论黄家驹是否过誉。Beyond与他们一向的精英审美不符。Beyond的歌注重写实,没有同期达明涩,草蜢烈。在传递给最大公约数的同时也失去了表达的精准,又有摇滚乐是叛逆的代表,流行乐是浅薄的象征的说法。
即使撇开这些争议不谈,香港也有「香港没有摇滚,只有beyond」的说法。正如大陆的崔健象征着中国摇滚,台湾的罗大佑代表了台湾民谣一样,黄家驹则是香港流行音乐的灵魂人物。
假如家驹没死呢?
我曾经抱持遗憾,难以想象他的人生会出现怎样的境遇。
那么看看如今的崔健、罗大佑也就明白了。
如果联系一下香港娱乐圈的变化,或许只会更差。
在他出现的那个时代,Beyond是香港第二波乐队潮的其中一支。而当时香港最受欢迎的,占粤语市场的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歌都在抄日本歌,抄英文歌。西班牙歌。Beyond 却爱创作属于自己的音乐。
家驹的死亡恰在他创作巅峰将将到来之际,围绕着他关于死亡扑朔迷离的真相,也是他被神化的开始。在他死后,乐队魂魄不再,几年后解散。
我们怀念家驹这个永远停在青年时期的吉他手,怀念Beyond的那些歌,它们诚恳坦率。
也许我们怀念家驹,只是怀念我们青春时期难以复制的热情。
朦着耳朵
那里那天不再听到在呼吼的人
朦着眼睛
再见往昔景仰的那样一道疤痕
留在地壳头上
黄家驹(Wong Ka Kui,1962年6月10日-1993年6月30日)
作者:R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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