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真实的历史(历史上真实的刘禅)
在我们几千年全部的历史里,最使人感到熟悉,而又实在是很“陌生”的,莫过于三国时期的历史人物了。
这自是与《三国演义》的艺术渲染,及其后广泛的传播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演义中的艺术形象,成为历史上的他们的“标签”,深深印刻到众人的心里,“假作了真时",也就“真亦假”了。
而“标签”最臭,“保鲜期”又最长的,该是那位“扶不起来的天子”刘阿斗吧。
因为任你如何想象,又怎能想得到,演义里“又呆又萌”的阿斗,在真实的历史里,或是一位颇具政治智慧的贤德之君呢。
倘若诸君有意,就不妨随了笔者,以“诸葛亮之死”作为故事的为切入点,一起去探寻个究竟。
诸葛亮辅政的危局
公元二三四年,十月八日。诸葛亮病逝五丈原。
不容否认!在我们的整个古代史里,诸葛亮的幸运,似乎也可以称之为独一无二的了。作为一代权臣,即为自己赢得死后哀荣,又使得家室、宗族亦得以保全。
这可绝非是笔者的“危言”,自古以来,你何曾见过,少主与权臣可以互无猜忌,和平共处了呢?那些连死后都不得安宁的霍光、多尔衮,还有不得善终的吕不韦、霍光,可都是实打实的铁证。即便是以周公之贤德,不还是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么,相比之下,诸葛亮似乎就不值一提了。
却唯独他,破了例。其中自有诸葛亮的智慧与忠诚,亦不可否认了刘禅的胸襟。
闻得诸葛亮的死讯,刘禅自是“连日伤感,不能上朝,竟哭倒于龙床之上”,连刘备死于白帝城的时候,都未见刘禅有如此动情呢。此时的他,其实恰如刚刚跳出五指山那会儿的孙悟空,喜怒哀乐都是大性情。哭就要痛快的哭,笑必然是大声的笑。
你看,自打“白帝城托孤”,至今已有十二载了。刘禅与诸葛亮二人,名为“贤侄”与“相父”,实乃少主与权臣。彼此必然会心存芥蒂的。好似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巨象,被一根头发丝给吊着,清风拂来,动辄都要风云巨变呢。
与“相父”诸葛亮来讲,难免要“进亦受猜,退亦被疑”;而少主刘禅,自是时时如有芒刺在背。三十年前,董卓一杯毒酒鸩死少帝刘辩的故事,即便他刘禅不能讲得很顺溜,想必也是听过的。
刘禅的聪明睿智
刘备临终之时,曾留遗诏给刘禅,说“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增修过于所望”(《三国志·先主传》裴松之注引《诸葛亮集》)。
诸葛亮并非阿谀奉承之人,亦毋需向刘备献媚,刘备也并非护短之人。足可见无论是刘备,还是诸葛亮看来,刘禅都是“智量甚大”的。
能够拿捏处理的好“诸葛亮辅佐期间的危局”,可不是诸葛亮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够了的,还要有刘禅得默契。
史载诸葛亮辅佐刘禅共计十一年,却只在刘禅刚刚登基,皇权过渡的前三年里,是呆在朝中的,其后便一直居于汉中。显而易见,这是诸葛亮要预留出一定的活动空间给刘禅,以缓解“少主”与“权臣”之间的矛盾。
对于诸葛亮的良苦用心,刘禅不止做到了“心领神会”,还陪着诸葛亮,一起将这出戏给唱得颇为圆满。
诸葛亮居在汉中,总得有一个由头。所以,不管诸葛亮是要平乱,还是要“五出祁山”,刘禅都是要啥给啥,全力支持,即便靡费了好多钱粮,到头来徒劳无功,也从不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尽管他并不主战,诸葛亮一死,他便停止了北伐。
诸葛亮将他远远扔在朝中,他倒也没闲着无所事事,还悄悄组织起一个班底来。
比如:他先后立了张飞的两个女儿为自己的皇后,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关羽之孙,关兴之子,年轻有为的蜀汉将领关统。活脱儿就是一个新版的“桃园三结义”,将当年刘备政权里的核心势力,又拉拢来,拱卫在自己周边。
如此不动声色的巧妙布置,足可见其聪明睿智了。
刘禅胸襟广阔
诸葛亮刚刚病逝,就有一名官员叫李邈的,上奏疏称,“吕禄、霍禹未必怀反叛之心,孝宣不好为杀臣之君,直以臣惧其逼,主畏其威,故奸萌生。(诸葛)亮身仗强兵,狼顾虎视,五大不在边,臣常危之。今亮殒没,盖宗族得全,西戎静息,大小为庆。”
很形象的指出诸葛亮在世时令人噤若寒蝉的威势。可见当时的危局,不止是作为当局者的刘禅和诸葛亮,就是当朝普通的官员,也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其实奏疏里,另有一层含义,是说倘若诸葛亮不死,就很可能会图谋不轨了。并劝谏刘禅不必为诸葛亮举办多么隆重的葬礼。
清人袁枚于此处曾有一针见血的见解,称“以为形迹无可疑乎?则全蜀之兵,孔明主之,在朝之臣,孔明黜陟之。汉宣之芒刺,此其时也。以为时事不足疑乎?则街亭一败,陈仓再遁,魏之君臣,岂无反间之纵,廉颇之失亡,此其时也。居可疑之时,操独信之识,虽先主家法,孔明忠诚,有以致之。”
便是在讲,诸葛亮对于蜀汉的忠诚是没得说的,只是他的威权过重,致使的猜忌、怀疑,也就不会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了。
现在诸葛亮已逝,少年天子羽翼渐为丰满,又有李邈第一个捧着弹劾的奏疏站了出来,众臣相和者,亦不在少数,如李严、廖立、来敏、魏延等人,早在诸葛亮在世的时候就已经颇有微词,怀疑他的不臣之心了,不正是少年天子发难,打击报复诸葛亮的最好时机么?
霍光的遭遇,正是个现成的样板,照着办就是了。
倘若天下的臣子们都学诸葛亮,威势震主,岂不是要天下乱套了么。然而刘禅却坚定站到了维护诸葛亮死后哀荣的一边,一生都在维护诸葛亮的名誉。诸葛亮生前推荐、重用的那些人,除杨仪一人之外,还会备受天子倚重,仿佛和诸葛亮在时,没有什么两样。
刘禅广阔的胸襟,也就只有能够重用“射带中钩”的敌人管仲的齐桓公,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吧。
以至于南朝史学家裴松,于此事件中评价刘禅说,“后主之贤,於是乎不可及。”
刘禅治国,善用怀柔之术
当年刘备命丧白帝城,留给刘禅的,其实是一个破败的不行的烂摊子。
关羽关二爷大意失了荆州,刘备新败于猇亭,原本跨有荆益二州的一片大好形势,急转而下,跌入了低谷。
更兼外有宿敌曹魏,还在虎视眈眈;前日的盟友东吴,如今已是势不两立。内部良将几无,精兵折损惨重。更要命的,是朱褒、雍闿、高定、孟获等人,又都不怎么安分,先后叛乱。蜀汉政权,其实早就岌岌可危,动辄倾覆了。
早年看《大染坊》,其中几句台词,印象十分深刻,陈六子赞誉卢家驹说,“男人与男人间,最难于避免的,其实是一个‘争’字。争权,争势,争财,……。而卢家驹则是‘让’,别看一个‘让’字,非有大学问、大智慧,是万万做不到的。”
笔者倒以为此番盛誉,放到刘禅的身上并不为过。刘禅一继位,便公开谕下:“政由葛氏,祭则寡人”(据《魏略》) ,“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 (据《三国志·蜀志· 诸葛亮传》)。
这样以来,曾经喟叹“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而又“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的诸葛亮,能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
在随后的短短五年间,“务农殖谷,闭关息民”,农业生产恢复了元气;南征四郡,四郡皆平”,动乱平息,国内得以安定;“吴王孙权同恤灾患,潜军合谋,掎角其后”,吴蜀重修盟好,国际上的困顿得以解除。 (据《诸葛亮集》)
这一形势的转变,诸葛亮自是居功至伟的。亦不可湮没了刘禅的政绩。倘若不能够君臣一心,未必就能至此。康熙帝的智擒鳌拜固然漂亮,可那是在国家一统,相对安定的国际形势下,尽管如此,亦有些险中求胜的味道,何况此时正是大争之世,君臣一旦离心,后果可是真的不堪设想。
刘禅的帝王之道
诸葛亮的死讯传来,刘禅果断地下令宵禁(据陈寿《三国志》),实现了权力的平稳过渡。
诸葛亮之死,绝对是一件大事!牵动着朝廷民心、臣心、政局走向等等,稍有不慎则会引发巨大的动荡。
之后刘禅主政,先是取消丞相一职,将其职权一分为二,由蒋琬、费袆二人分担其责,相互交错,互为牵制。他以蒋琬为大司马,主管行政,还兼管着军事;以费袆为大将军,主管军事,又有兼管行政之责。
这两位都是由诸葛亮荐举,诸葛亮一党自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刘禅稍稍做了一下变通,不是按照诸葛亮的意思,让他们梯次主政,而是共同主政。
这般巧妙的人事安排,倘若在电视剧里看到,你都会觉着,这刘禅也够阴的,分明是教这两位互相去掐,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呢。
待到蒋琬死后,刘禅“自摄国事”,总揽一切行政、军事大权,直到蜀汉亡国,二十年之久。想想曹魏家大权旁落,给司马家钻了空子,就不得承认,刘禅的能力不容小窥了。
或许有人要讲,刘禅宠信阉宦,于此事刘禅他自己是这样说的,“区区一个太监,只不过是听人使唤罢了。”这与被太监操纵了来,致使阉宦祸国的当政之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再想想那位毫无担当,整日里嚷嚷着“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的崇祯帝,怕都不能相提并论呢。
刘禅善得人心
常言说,“曹魏得天时,孙吴得地利,蜀汉得人和”,细思量来,是确有几分道理的。刘禅很好的遗传了刘备笼络人心的基因,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处。
《魏略》中就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耐人寻味,故事说:
大将军曹爽死后, 夏侯霸因惧司马懿父子对其迫害,便偷偷携了家小、亲信,星夜来投。刘禅不计前嫌,亲自至城外相迎,一边说着“卿父自遇害于行间耳,非我先人之手刃也”,轻描淡写,便化解了淤积于彼此胸中的夙怨;随后又指向自己的儿子,跟夏侯霸讲,“此夏侯氏之甥也。”夏侯霸闻言,自是如沐春风,感动得,那叫一个不要不要的。喟叹道“真有乃父之风!”
原来夏侯霸的父亲夏侯渊,是在两国交战中,被蜀汉老将黄忠给杀的,即使夏侯渊如今困而来投,这个心结未必就能够自己解开。上文中我们已经提及,刘禅又搞了个新版的“桃园三结义”娶了张飞女儿做皇后,而张飞的妻子,其实正是夏侯渊的堂妹,你看,大家不都是一家人么?
所以夏侯霸自此死心塌地跟定了刘禅,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后来,蜀汉亡了国。一转眼又到北宋庆历年间。
一位叫蒋堂的官员,来到益州,做了知府。当时在益州汉昭烈庙的前面,东西两侧又各有一个专祠。其中一个是诸葛亮的武侯祠。而另一个正是在南北朝的时候,人们感怀后主刘禅的仁厚,为他修的专祠。
蒋堂看着就很不顺眼,以刘禅“不能保有土宇”为由,下令拆毁刘禅祠,一时间竟引得蜀人炸了锅,“蜀人浸不悦,狱讼滋多”(据脱脱《宋史》)。
八百年以后的蜀地人民,都还在念其余泽,可见刘禅笼络人心的手段,自比他的家翁刘备,厉害得多呢。
蜀汉的亡国
既然我们谈的这位刘禅,又是蜀汉的亡国之君,我们就很有必要再谈一谈蜀汉的亡国了。
或许就能也好这位命运不济的天子洗白一下,也未可知呢。
在笔者看来,最终灭亡了蜀汉的,绝非是那几次战场的失利,反而该去战场之外找根由。
笔者简略梳理了以下几点,敬请大家的批评。
- 其一,蜀汉一直都是个寡民小国;
从领土面积来讲:汉末天下十三州,曹魏独占九州(即幽、冀、青、兖、徐、 豫、并、凉、司);孙吴占其三(即扬、荆、交);而蜀汉却仅得其一,即益州。
从人口数量来看:魏文帝时,曹魏已有 66 万户,大约 450 万人(据《后汉书·郡国志》引注《帝王世纪》);
在孙权赤乌五年,孙吴拥有52万户,大约 230 万人(《晋书》卷 14《地理志》);
而蜀汉人口最多时仅有28万户,大约 94 万人(据《三国志》卷 33《后主传》注引王隐《蜀记》)。
由以上领土、人口的对比可见,蜀汉生来便是一个小国寡民的政权。倘若在三国鼎立之初能够速战速决,或有定鼎中原的机会。一旦形成长时间的拉锯战,蜀汉就很难避免会出现国家疲弱、人才凋零、经济衰败等的一系列的问题。用个形容人的词来做比喻,似乎“精尽人亡”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 其二,蜀汉是“空降”的政权,没有本土的根基;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曹丕接受了陈群的建议,实行“九品中正制”,得到士族的广泛支持,上下一心,一片安定团结的大好景象。而蜀汉却是“空降”到益州的政权,诸葛亮延续刘备制定的“荆州集团第一,东州集团第二,益州集团第三”的组织路线,处于蜀汉政权统治地位的荆襄人士,因着刘备的个人魅力,随其来到益州,也并没有形成本地的根基。
益州本土的士族,在政治上是很受排挤的,在经济上也受到盘剥,仕途上更是看不到希望。当他们听闻了曹魏政权所实行的“九品中正制”,说不定都在日夜烧香拜佛,巴不得曹魏赶快来解放他们出苦海,哪里还肯支持蜀汉,“兴复汉室”呢?
- 其三,蜀汉经济的先天不足。
如今的成都号称是“天府之国”,在三国时期可就差得远了。
与曹魏、东吴两家相比,蜀汉所处的益州此时正是地偏民穷、交通闭塞之时。北有汉中,东有三峡、剑阁之守,夔门之险,再加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闭塞的地理环境,既挡住了别人,也关住了自己。在这种地理环境里,其实是颇适合关起门来,过个小康日子的。
诸葛亮几次北伐,就使得蜀汉经济遭遇巨大的破坏,粮饷不济,病源不足的问题就浮出了水面。
以上三个主要因素,早已为以后蜀汉的亡国,埋下了伏笔。蜀汉政权后期所出现的一系列的社会、军事、经济问题,诸如“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局面,其根源正基于此。在天下统一大势欲来之际,做了如此一个小国寡民之主的刘禅,如之奈何呢?
公元二六三年,魏国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杀到了成都大门口。
此时蜀汉的朝廷里,不是在讨论是战,是降的问题。而是在担心人家曹魏不给机会让他们投降呢。还是谯周拍着胸脯打包票,刘禅才俯首系颈,投降了曹魏。似乎刘禅心里是很明白,就他蜀汉这点家底,跟魏国抗衡,都不及“拿鸡蛋碰石头”,或许还能给它平添几分腥呢。
公元二二八年,诸葛亮便曾上言说,“然不伐贼,王业亦亡。与其坐而待亡,孰与伐之?……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据陈寿《三国志》)当刘禅派人请示后事,诸葛亮“依次推荐蒋琬、费祎,再问其次即不答”。
亦可见不止是刘禅,就连诸葛亮对蜀汉的“残局”都没抱多少期望。
史学家王隐在 《蜀记》中讲:刘禅之所以宁背骂名而投降,其实是“全国为上之策”。以个人之荣辱,换蜀地黎民免于战火。
结语
如此看来,刘禅可算是生不逢时,最终才落了亡国之君之名的。
好在在蜀汉覆亡之际,“官府帑藏一无所毁。百姓布野,余粮棲亩,以俟后来之惠,全元元之命”,自己“舆榇自缚,诣军垒门”,足可称得上“仁厚”二字。(据陈寿《三国志》)
清人袁枚盛赞刘禅的为政,称“呜呼!使后主生守文之世,臣如孔明者辅之,致太平,兴礼乐,未可量也。不知孔明之贤,即后主之贤也。后之人误褒孔明而妄讥后主,宜其不知为政欤!”
至于那一句“此间乐,不思蜀”。想想因一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浮词,便给一杯毒酒送了终的大词人李煜,笔者也就“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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