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唯一必修课写作课(哈佛大学文学教授写给大众的阅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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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或文本本身对于人的塑造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它的力量和技术的力量对于人类、对于社会生活、对于我们思想底层的塑造到底有什么影响?
前不久,中信书店举办了一场活动,哈佛大学英语与比较文学、戏剧教授,主编了6000页《诺顿世界文学选》的马丁·普克纳、作家、文学评论家李敬泽和中信出版集团副总编辑方希三个人一起,分享了他们对文字、故事和文学的探索,分析了他对文学命运的思考。
从《一千零一夜》开始:文字与社会
“我的童年在贵州三线建设的一个工厂大院里度过,那个工厂大院里有一个图书室,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我借过一本书,叫《一千零一夜》。
这本书特别神奇的是山鲁佐德每天需要给国王讲一个故事,然后她必须用悬念去给自己续命,如果说这个悬念不够精彩的话,可能她的命也就不在了。这个故事的结果非常圆满,国王被这个故事给驯化了,或者说是驯服,他甚至被这些故事治愈了,所以他最后停止了杀戮。
在我看来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对于故事这个东西最大的一个颂歌。几年前,村上春树销售《没有女人的男人们》里有一个短篇,名字就叫《山鲁佐德》,从框架到书写方式上都是对《一千零一夜》的高度致敬。”
分享会以方希的故事开场。
普克纳讲述了最早的城市里发生的最早的文字故事。
乌鲁克的一个国王把威胁的话压印在黏土板上,传给跟他敌对的国王。那个国王见到黏土板上那些记录了乌鲁克国王话语的难解符号,被这种让黏土说话的神奇方法震惊,马上宣誓效忠。掌握文字的人利用文字在城市掌权并控制其周边地区。
乌鲁克是最早的城市,可以说是黏土造成的奇迹。它位于幼发拉底河边肥沃的洪泛平原上,宏伟的城墙用黏土砖砌成,房子从屋顶到墙面再到水管都是用黏土造的。人们用黏土制成的镰刀来收割庄稼,收下来的粮食装在黏土做的容器里运送储存。
不过,真正改变人类命运的黏土用法的是,把楔形文字刻在黏土板上,让黏土说话。掌握了这种新技术的抄写员成了很有势力的阶层。他们留下了盘腿而坐、腿上放着黏土板的形象。他们每人身边都有一袋黏土,他们需要保持黏土湿润,否则黏土就会变成硬块。抄写员看起来十分自信,简直有王室风范,而他们有他们自己尊崇的神。
最早把写下来的故事集结成作品的,是美索不达米亚的抄写员,他们创造了一个新事物:经典文本。
《吉尔伽美什史诗》以乌鲁克为背景,从大约公元前1800开始逐渐成形。这部杰作用新的方式将书面故事组合起来,讲述人是怎么从动物中来的,城市环境是如何处理人们的欲望和死亡等根本问题时改变的。
故事的结尾是一场几乎灭绝了人类的大洪水。《吉尔伽美什史诗》展现的故事的力量,也因而成为第一个帝国的文化核心,标志着文学时代的开始。
从孔子到苏格拉底:文字如何重塑思想
古代世界有四位伟大的教师:佛陀、孔子、苏格拉底和耶稣。他们都带来了全新的思维方式。虽然他们生活在有文字的社会里,但他们并不著述。他们怀疑书写新技术,他们担心他们说的话一旦被写下来,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控制它了,因为写下来的文字很容易被误解。
虽然孔子本人没有留下文字作品,但他的学生们收集了他的逸事、语录和对话,在孔子死后写下来,成为一种新的文体。最终,孔子的名字将与儒家经典联系在一起,一代又一代的文人需要研读儒家经典,才有机会通过严酷的科举考试,获得俸禄丰厚的官职。考生们被关在露天的小屋里,依靠家人准备的必需品度过三天,在这三天里,他们只能蜷在板凳上小睡一会儿。儒家经典影响力非常大,皇帝甚至把它们刻在石碑上。没有什么比漫步在碑林中时更能体会到权威文本的力量了。
其他三位极具个人魅力的教师,佛陀、苏格拉底和耶稣,也有相似的命运。他们都没有写下文字,但他们的学生都以生动的对话、逸事等等为基础,写下了极为有力的文本,这些文本是面向所有人的,我们今天所在的这个世界宗教与哲学的时代,就始于他们。
人们能读会写的社会越来越多,以造纸和印刷为代表的新技术使书面故事获得了更大范围内的更大影响力。两项发明都降低了文学的成本,许多此前没有机会接触文字的人,现在得以阅读文学。
有了新的读者群,迎合他们口味的新的新故事应运而生。这一发展在阿拉伯世界表现得很明显。阿拉伯人从中国人那里学到了造纸术,把造纸发展成蓬勃的产业。第一次,未曾在口述传统中出现的故事被写了下来,结集成《一千零一夜》这样的故事集。
欧洲北部,约翰内斯·谷登堡(在中国印刷术的基础上)革新了印刷术,带来了我们今天这个文字大规模生产、大众具备读写能力的时代。
文学方面,这个时代的新产物是小说,novel,也就是“新奇”的意思。小说没有古代文学的那种包袱,新的作者、新的读者得以出现(特别是女性作者和女性读者),他们用小说这种灵活的形式来反思现代社会的重要问题。
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是后来科幻小说的鼻祖,里边既有科学乌托邦式的希望,又谈到了科学可能造成的破坏。(玛格丽塔·阿特伍德的政治反乌托邦小说《使女的故事》,可以说是该传统的一个比较新的例子)
同时,许多新兴国家用小说来表达自己的独立,比如20世纪60年代“拉美文学爆炸”时期,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小说讲了几代人的故事,意在体现整个文化。政治独立需要文化独立,事实证明,小说是获得文化独立的极佳途径。
我们怎样面对文字技术的新时代
李敬泽,作家、文学评论家
李敬泽指出,《文字的力量》探索了五千年,从两河流域发明楔形文字开始,从我们的甲骨文开始,一直到了现在,这个过程是一个文字失去了它的神秘力量的过程。
在一开始文字是通神的,现在谁都会写字了,无论是字还是由字所构成的文本,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整个人类文明的进程中逐渐地变得世俗化了,失去了它的神秘力量。
普克纳认为,今天,我们经历着又一场文字技术的革命,其重要性不亚于在中国发明的造纸术和印刷术,以及在欧洲北部获得革新的印刷术。互联网改变了我们的阅读和书写的方式,改变了文学传播和读者获取文学的方式。
我们站在文字新时代的起点——文字和书写的世界必定又要改变。
来源:新华号 中信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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