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从不失手(狙击手从)
不仅仅对于张艺谋来说《狙击手》是一个迥异的存在,如果将其放入近些年的新主旋律影片亦或是新主流大片中去看的话,该片的叙事与视听也同样呈现出独特的美学特征。影片《狙击手》讲述了在抗美援朝的“冷枪冷炮”作战时期,五班战士收到接回被俘侦察兵“亮亮”的作战任务,从而与美军在一片无名山坡展开殊死较量的故事。该片由张艺谋与张末联合指导,在影片表现上,电影区别于张艺谋以往的导演作品,在故事中该片摒弃了宏大的叙事背景与复杂的叙事技巧,将叙事焦点集中在中美双方的小型狙击战中,在视听呈现中电影也删繁去简,利用黑白两色将冬天的雪战表现的外柔内刚,虽然在叙事与视听表现上电影向着美学技巧在做减法,但这种克制却恰恰起到了化骨绵掌的作用。
在本片中,没有来势汹汹的战场人海和枪林弹雨,也没有被战争摧毁的断壁残垣和一片破败,相反,影片在开场便通过近似“空镜”的镜头展示向观众交代了这是一个隐藏在角落的战争。“隐藏”这一观念体现在影片的各处,首先,本片所聚焦的人物角色是“狙击手”这一战场中需要通过隐藏位置来对敌方进行打击的兵种。
为了刻画这一特殊角色,影片利用多种方式进行了立体式的刻画。首先在空间上,电影为了体现隐藏之难,特地选择在并非拥有多种地形地貌的山坡地段,这样无形中为战士隐藏火力位置平添了几分困难。尤其在影片的高潮部分,大永同美国狙击手展开神枪对决的段落中,大永与敌方狙击手仅有一处隐藏的障碍物。对于狙击手这样的作战方式来讲,暴露位置无疑是最大的讳忌,然而在这一时刻,双方均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且无处可逃,这就对双方形成了巨大的考验,这样的考验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同时也是内心中与对手与自己的层层博弈,影片由展现“藏”到“无处可藏”将这种焦灼的鏖战推向叙事的高潮。
其次是情感的隐藏,影片通过大永这一“感情脆弱”的角色反衬出其他战士隐忍的情感性格,在胖墩暴露在敌人视野身中数弹的情况下,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孩子的名字,影片通过这一表现,展示了战士的血性与人情。还有在班长决定走向敌人阵地的戏份中,角色的情感一直处于眼含热泪但绝不滴落的表情控制中,不得不说这一角色的演绎十分生动,将刘班长身为狙击手的冷静、身为班长的责任同时又身为男儿的赤子之心全方位立体式的表现出来。
而在全班几乎覆灭的情况下,大永也在战友的牺牲与教诲下成长起来,在危急的关头按耐住个人的情感,将个人能力与前人的启示结合为打破心魔的利斧最终实现了个人的也是集体的胜利。这便是影片区别于好莱坞个人主义的方面,在影片的叙事模式中我们可以发现诸多好莱坞战争片的叙事经验,如前几年的二战影片《狂怒》,而《狙击手》的胜利并非是单纯的个人主义的胜利,同时也没有全然偏向以大集体联结小人物的同心圆结构中,而是将个人与个人等同起来,形成一种传承式的个人成长从而获得英雄主义式的胜利。
当然影片的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在利用“隐藏”对影片的叙事造设悬念与铺垫时,电影一定程度上在叙事逻辑上出现薄弱项。其中,亮亮通过糖果向孩子传递情报这一整个流程,电影似乎将美军在性格上急功近利的缺陷暴露的过于明显,在坦克内部对话的戏份中更是显现出对观众理解能力的担忧,美军将心理话全部倾脱而出,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影片的叙事内涵。值得称赞的是在结尾,影片并没有采用情绪化的配乐来烘托悲情的氛围,电影在一声声的报到和敬礼中戛然而止,将情绪很好的保留在那一瞬间。
同时也呼应了这一“小战役”的内在的巨大力量,将情感保留在了观众的心中。如今已然高龄的张艺谋携亲人同时也是新人导演共同执导电影,在其中也看出了张末对于本片的影响力,她同张艺谋的个人风格形成很好的区分的同时也表现出融洽的承袭关系,而这又何尝不是刘文武之于大永的“铁勺师徒”的现实互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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