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衔剑木版年画背后的故事（武强年画传说之三）

“狮子”、“老虎”、“大花瓶”人称武强年画里头的三件宝,件件都有神奇的传说。单说这“老虎”吧,人们叫“镇宅虎”,在明清年间,差不多家家户户都要在显眼的地方贴上一张。据说,家有“镇宅虎”,可以驱妖避邪,连赃一官恶霸、强盗蟊贼也都惧怕三分，不敢轻易闯门入户。这“老虎”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力呢？提起来话可就长了。

相传,明嘉靖年间,朝庭昏庸,官府腐败,恶霸横行,盗贼蜂起,民不聊生。老百姓整日提着心过日子。家有二斗米也得东掖西藏,不敢放在明处,这日子过得真糟心呀！

且说武强城南王家庄,有位名叫王小儿的画匠,画什么象什么,就跟真的一样。他最拿手的画要算花鸟虫鱼了。他画鸟,遇风能展翅;画鱼,遇水能摆尾。就因为遇到这荒乱年头,人们都捏着把汗过日子,哪有心思买画贴?因此,王小儿的画业很不景气,家里缺柴少米,没法过活,只好靠给财主打短工混日子。

这天晚上,王小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进了他的小屋,对他说了八个字:“进山画虎,为民造福。”这梦虽有点蹊跷,可因为度日艰难,王小儿还得去给财主打短工混饭吃,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料,第二天晚上,王小儿又梦见那个白胡子老头,还是对他说那八个字:“进山画虎,为民造福”。这下王小儿心里可犯开了嘀咕:说不定这老人是位神仙,既然仙家这样托梦给我,一定有些奥妙。

他反复琢磨这事儿,渐渐醒过梦来:“这老虎本是兽中之王,恶人歹人都怕它,要是画张老虎往屋里一挂,说不定那明匪暗盗都会给吓住哩。于是王小儿找出多日不用的笔、墨、纸、砚,按自己的想法,画了一张大老虎。不知为啥。他越看越觉得这老虎没神气,没威风,让邻居看,都说:“这那里是老虎哇,象只大花猫”。给他泼了凉水,王小儿有些泄气，他就又琢磨白胡子老头儿讲的那八个字。王小儿心里一亮,原来老仙人是要他到深山里去找真老虎,练好画虎的技艺。

这一天早上起来,王小儿把家里仅剩的三升红高梁面,掺上野菜做成饼子,带上干粮和纸、墨、笔、砚住西北方向出发了。王小儿在路上走了一天又一天,也不知过了多少村,住过多少店儿,脚起了泡,带的干粮吃光了,他还是往前走。一路上半是卖画,半是乞讨,一直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一天,王小儿终于看见山了，等进了山,看见了山里奇形怪状的大石头和姿态万千的山峰。在平原上长大的王小儿,真象进了另一个世界。山里遮天的树荫和山腰挂着的瀑布,让王小儿越看越爱。渴了,就喝口山里清凉凉的溪水；饿了,就采些山上的野果子吃。夜晚就爬上棵大树伏枝而眠,白天就在山里走啊,转啊。这样一连几天也没见到老虎的影子。

王小儿正有些泄气,一天,正在山间走着,突然看见树下的小路上走来一位衣衫破烂的老头儿,就见那老头儿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跟头栽倒在草丛里。王小儿过去一看,见老头不象受伤的样子,心想,老头儿一人在这荒山野岭,没准是饿晕了,他想采些野果子给老人充饥。正在这时,听“哞”地一声吼叫,王小儿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斑斓猛虎带着一股风向这里扑来,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王小儿转身刚想要爬上一棵大树,可一看躺在草丛中喘粗气的老头儿,就又回身抄起一块大石,准备和老虎拼命。

那猛虎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王小儿眼前,将两只前爪在地上按了按,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放出了凶光,钢针粗细的虎须乍煞着,大张着虎口,露出了尖刀般的虎牙,直扑了过来。王小儿反而不再害怕,举起大石头向老虎猛地砸去。老虎身子真够灵活,半空中身子一扭,躲开了王小儿投过来的石头。这时,老虎更加凶猛,大吼一声,虎尾横扫,如果被扫上,轻则也得筋断骨折。幸好王小儿脚下一拌,摔了个仰面朝天,才没被虎尾打上。老虎见又没扫着躺在地上的王小儿,腰胯一掀,又腾空向王小儿扑来。王小儿知道，自己是没命了,把眼睛紧紧闭上,忽听身后有人大喝:“孽畜,休得无礼!”等王小儿睁开眼睛,就见那猛虎后腿着地,前腿腾空，呈现着张牙舞爪的样子,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象尊塑像。

王小儿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刚才昏迷的老头儿。只见那老头胡子眉毛头发都是雪白雪白的。猛然醒悟,这不是梦中指点我的那神仙吗?连忙上前躬身施礼，说:“多谢仙人救命之恩!”老头儿将他扶起,哈哈笑道:“你能临危不惧,拼死救别人的性命,看来我没看错人。我乃上天司画之神,特来为你传画技,你不是来学画虎的吗?你看这只猛虎有多威风,你就照着这个样子画吧!”王小儿说:“请仙人指点作画的诀窍。”画神对王小儿说道:“作画并无诀窍。要铁棒磨成针,功到自然成。从今日起,你苦练九九八十一天,每天画一只老虎。八十一天以后,有强盗从后山经过时,你画的猛虎若能降服这伙强盗,你的功夫就算练成了。”画神说罢，在王小儿头顶上拍了一下,再睁眼看那位画神时,早已无影无踪了。

王小儿被画神拍了头顶后,觉得眼明心亮,自知是受了画神点化,不由暗暗高兴。于是他就按照画神吩咐,在山里专心练习画虎,当画到八十一天头儿上的时候,突然从深山里飞来一只金翅膀的老鹰,“嗖”地一声落在路边那只老虎的头上,在老虎的头顶心啄了一嘴,那老虎象是刚醒了的样子,摇了摇尾巴一溜烟地跑回深山去了。王小儿正在吃惊,再看那老鹰叼起自己画的那八十一张《猛虎图》向后山飞去,王小儿在后面穷追不舍。他绕过九道梁,爬过九条坡,翻过九座山,踏过九根独木桥,豁出性命紧紧追赶。追到后山,老鹰已不知去向。

王小儿气喘吁吁,正想休息一下,忽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虎叫,一群猛虎迎面奔来,仔细一数,正好是八十一只,自己心里明白,这是自己画得那些虎已显灵了。又一眨眼,见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强盗,个个拿着刀枪。王小儿又数了数,也是八十一个,见老虎来了,掉头便跑。老虎大显神通,将强盗们一一吞掉,而后个个回过身来朝王小儿摇头摆尾。

王小儿见自己的画显了灵,高兴极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等他再看那猛虎时,全都没了踪影。只见一张张《猛虎图》飘落在眼前。这时,天色已晚了,王小儿说声:“感谢仙师栽培,徒弟我拜辞了。”便带着《猛虎图》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路上,王小儿把《猛虎图》分别送给沿途的穷苦百姓。说也怪,凡是贴了《猛虎图》的人家,都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打这以后,一首单道这《猛虎图》的歌谣在民间流传开了。

“老虎本是兽中王,

深山密林把身藏。

有朝一日把山下

单吃恶霸黑心狼。”

整理：张振峰

讲述人:贺成友

摘自《武强年画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