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是周朝第一个诸侯国吗(作为周朝最特殊的诸侯国)
周朝通过武力征伐,推翻了殷商几百年的统治后,周武王便以“带头大哥”的身份,一口气封出去71个诸侯国,其中他们老姬家就有53人榜上有名。再加上后世历代周天子不断分封,仅见诸于《史记》里的封国,前后就达100多个。
而在这些大大小小的诸侯国里,有一个封国最为特殊,那就是宋国。它虽为殷商“余孽”,但爵位待遇很特殊;除周王朝外大家都是诸侯,可它的“国际”地位很特殊;同样在周礼制下,可它的国内体制很特殊。如此特殊的宋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一、特殊的爵位
周朝的制度将诸侯分成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其中公爵一等极为尊贵,地位仅次于天子,而且数量不多,前后加起来也只有8个公爵国。它们依次是宋国、虢国、虞国、杞国、陈国、祝国、焦国、蓟国。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而这8个公爵国,每个都是大有来头。比如,虞国,就来自于周武王的本家,也属姬姓。根据《史记·吴太伯世家》的记载,商朝被灭以后,周武王便派人寻找周太王的子嗣太伯和仲雍的后代,并封仲雍的曾孙虞仲于虞这个地方,建立了虞国。
虞国是宗亲,那宋国到底又“贵”在哪里了呢?因为宋国属于殷商王族后裔,而按照当时“兴灭继绝”的礼法,即便是战争的胜利者,也不能让战败的贵族们“断子绝孙”,要提供条件让他们延续下去,甚至重新振兴起来。
所以,周天子就特别批准,殷商后裔们可以使用天子的礼乐侍奉商朝宗祀。这样的规格除了殷商一家,还有被分封到陈国的虞舜后代,和被分封在杞国的夏朝后代,都享有这样的特权。史学家将这件事称为“三恪”。
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商纣王的儿子武庚,曾被周天子分封到殷这个地方,并被允许继续供奉殷商祭祀。可大概是因为心中不服气吧,武庚就起兵造反,后来被周公旦率兵诛灭了。
这么严重的叛乱行为,如果放在后世,大概率是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可侄子作乱,并没有殃及纣王的哥哥微子启,他还是照样受封为诸侯,在殷商旧都商丘建立起了宋国。
二、特殊的国际地位
宋国的特殊性,除了在爵位上高人一等之外,在“国际上”也敢于公开宣称,自己拒绝向周王朝的天子缴纳贡赋,而这个事还明明白白的记载在《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之中。
公元前517年。因周王朝内部的权力更迭出了点乱子。原本周景王死了,就该悼王继位,可周景王的庶长子姬朝有点不乐意,他仗着自己是先王最宠爱的儿子,跑出来作乱。然后,悼王又死了,传位给了敬王,姬朝这次干脆索性赶走敬王,自封为天子。
周王朝作为天下共主,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弟”们不能不管呀。于是,为扫平周王室的内乱,晋国便召集了宋、郑、卫、曹、邾、滕、薛、小邾等诸侯国,会盟于黄父这个地方,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那时的晋国相对强大,便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盟主,并向召集来的各诸侯国下达命令,向周天子提供粮草和士兵,以备王室度过此次危机。迫于晋国的势力以及列国共同持有的政治正确,没有哪个诸侯国敢反对。
只有宋国当场就表示自己坚决不给粮食,其执政右师还略有轻慢地说:“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言下之意是,我和你们可不一样,作为周天子请进来的客人,我们宋国该和周王朝平起平坐。你们这些蕞尔小国,少在这对我吆五喝六。
还有一次,宋成公出公差路过郑国,郑国的国君就有点犯难,不知道该用什么礼节接待宋成公。郑国的大夫就出主意说,周天子举行祭祀活动,都要特意赐一块祭肉给宋国;周朝办丧事宋国去吊丧,周天子会特意派人拜谢。听到这话,郑国国君马上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周天子眼里,完全没有把宋国看成附庸属。虽然,宋国国力并不强,且又逢春秋时期的礼崩乐坏,可每当诸侯会盟时,宋国都能被安排在前排,可见其国际地位的不一般。
三、特殊的国内政体周王朝初定江山时,就通过礼法正式确定了继承制度,即传嫡不传长,传长不传次,意思是父亲死了,家业就由嫡出长子继承,如果都是庶出,那就年长者继承。
可宋国却偏偏不理会这一套。前面说了,宋国属于殷商后裔,而殷商的继承制度是“兄终弟及”。比如,宋宣公病重时,就决定立他的弟弟为君,原话是这么说的:“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天下通义也。”
王国维先生也曾提到过:自从成汤建立殷商基业,到帝辛前后有30人称王,遵照以弟继兄原则的就有14任君王。所以,在宋国建立伊始,这个老传统也被保留下来。
但这种兄终弟及的传统,也给宋朝的内部权力更替,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就如王国维先生指出的,“商人无嫡庶之制,故不能有宗法”。无宗法可依,必然导致宋国传位制度的混乱,给日后埋下了隐患。
宋宣公去世后,按照宋人的制度,是要把位置传给了弟弟宋穆公,当宋穆公交权时,又把王位传回给了宣公的儿子。可谁成想宣公的儿子不肯当这个王。王位出现空缺,必然引来宗室中人不少的眼红心跳和你争我夺,甚至到了相互残杀的地步。
这一动荡,也直接导致了宋国五代之内,从宗室到朝堂都不得安宁,国力大伤元气。也使得周围其他的诸侯国有机可乘,借此介入并干涉宋国的内政。宋国与卫国、郑国之间的边境冲突不断,彼此之间连年征伐。直到宋襄公继位,才重新让宋国走上了正轨。
总结宋国,确实很特殊。一方面因为其土地富饶,被称为膏腴之地;重视商业,故而经济繁荣;文化昌盛,是儒、墨、道、名四大思想的发源地。国力强盛时,也曾有过春秋五霸的威名。
另一方面,由于殷商的贵族血统,宋国用优良“基因”确保了周天子给予的公爵头衔;而周王室的待“客”之道,又使宋国的“国际”定位高人一等;而宋国的政权制度,又那么多鸡立鹤群。这样一个封国,岂不就是周朝最特殊的存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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