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杀妻案日本(日本最惊悚情杀案)
1936年,冷血的日本女子阿部定将男友勒毙后,还在尸体上签名留念,变态手法让人不寒而栗。
1936年,当时新闻媒体的大报之一《东京朝日新闻》,在5月19日当天早报以斗大的标题刊出“尾久红灯街的怪奇杀人──在前店主惨死的尸体上刻下血字,美人女服务员行踪不明”,报导中的内容震惊了日本社会,事件发生的地点则是在荒川区尾久的“满佐喜”;根据这间待合茶馆的女服务员伊藤所描述:数日前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和另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前来住宿,18日早上,女客说是要出门买水果子,还特别交代说,男子因身体不太舒服在休息,尽量下午以前都不要打扰他。到了下午大约三点左右,伊藤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也迟迟不见女子回来,便上了二楼的房间查看,这才发现那名男子独自惨死在只有两叠大小的房间之中。
而当地的尾久警署,从署长到到警视厅搜查一课课长、鉴识课课长、东京刑事地方裁判所的相关人员随即全员出动,前往侦查。警方从现场房内枕头旁的钱包中查出,过去几天住在这里的两人是吉田屋的老板石田吉藏,以及化名田中加代的女服务员──而她真正的名字,其实是阿部定。死者石田吉藏颈部有被红色系绳勒过的痕迹,身体向窗户卧躺,脸上还盖着毛巾,但他下半身全被切除,床单上沾血写下“就只有定吉两人”,左大腿上也写着“定吉两人”,而左手则是用刀刻下了“定”字。
1936年《东京朝日新闻》报导。
当时除了一般的报纸,还流行过在车站等多处地点快速派发的快讯新闻纸「号外」,大多都是在有重大消息或事件发生时,让人免费索取阅读的传单,页数通常为两到四页。一连好几天,各家报社记者与编辑人心惶恐,深怕被「号外」给抢了独家,所以媒体不断以大篇幅的版面报导这起骇人听闻、甚至是前所未闻的猎奇杀人事件,但同时「号外」的影响力,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起事件散播到了全国。由于嫌犯的行凶手法太过于离奇,以至于当时的报纸媒体,甚至是广播都针对标题下了一番功夫,究竟是死者尸体的「部分」还是「局部」,都与记者的资历与思考逻辑有关。从19日早上开始,先从东京往大阪、名古屋、热海等邻近的县市,再向全国各地,估计发出了两万张上头印有阿部定的悬赏内容:
杀人嫌疑犯/ 本府人/ 阿部定31 岁/ 身高五尺/ 身材偏瘦/ 脸长、脸色苍白肤色偏黑/ 看上去就是从事色情行业/ 牙齿黄、张口牙间有缝隙……会使用不同的假名等等。
习弹三味线和常磐津,相模屋曾经的美少女“定”
生于1905 年(明治38 年)东京府东京市的神田区(今东京都千代田区神田多町)的定,父亲是经营榻榻米店「相模屋」的阿部重吉,家中原有八个兄弟姊妹,长女、老二和老三在幼年时就夭折,剩下年纪大她许多的长子、二姐和三姐,以及及唯一的养子老四。她一出生就呈现婴儿假死的窒息状态,这或许也在日后种下她此生最难解开的谜。母亲因乳汁分泌不足、无法亲喂,必须将她托付给附近的邻居,一直照顾到她大概一岁以前;但在四岁之前,她都无法与家人正常地沟通、对话。
阿部定
由于家境还算优渥,母亲在她上小学接受一般教育之前,先要她学习弹奏三味线、常磐津等日本传统的表演艺术。身为子女当中排行最小的女儿,定与母亲之间的年龄差,几乎可说是等同于祖孙的世代差距。从小,母亲便每每在表演前为她换上最新的和服衣裳、为她绑上大人才会有的发式造型,年纪虽小却展现出不寻常的美丽,附近邻居更干脆叫她「相模屋的小定」。父母亲将学习舞蹈、唱歌表演看得比其他事情都来得重要,让她从小就非常习惯、甚至享受来自旁人的关注目光。
太早走进大人的世界,也没有依循一般学习受教的路径,就像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阿部定,很早就展现出自己的独立意识,15岁便主动退学──那时她在某次与一名大学生打闹之间,对方对她起了色心邪念,顺势强压她并且性侵得逞。小定返家后,母亲见状气得直往那个大学生的家里去,但始终没能顺利见到对方,最后只能返家哭着入睡。定,对自己的贞操及母亲的无力保护,每一幕都铭记在心。
被人性侵后的青春期,如落花浮萍般堕落的“定”
她在16岁时初经来潮。对所有女性来说,这原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变期,无论是在心理或生理层面上皆是;荷尔蒙开始出现变化,性征和体态也随之慢慢改变,青春期的开端理应是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成长,但这些剧变却远远比不上那次被性侵之后的恐惧与冲击,定的身心就此呈现出失衡的状态。她不认为自己拥有纯洁的处女之身,却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特别去隐藏,即使这个像是污点一般的「事实」,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她未来的嫁娶。然而,母亲对她所做出的举动或行为,却使她的性格更为扭曲──净是说些安慰她的话,或是买东西给她,想借物质上的满足来弥补她内心的缺憾。
这样一个花容似玉、娉婷可爱的少女,初经之后本该是更青春洋溢、活泼绽放的年纪,谁料被人辣手摧花而就此凋零,逐渐步上另一条布满荆棘、危险喧嚣的不归路。当时家中的长子与二女为了家业继承的男女问题,每日吵得不可开交,母亲深怕她被影响,不愿让她处于家里的纷乱之中,于是随手给了她一些零用钱,让她到外头去溜达晃晃。实际上,这些零用钱在当时可谓不少,定则是拿着这些钱去到浅草一带,带着地方一些不良少女的友人一起花用。后来,甚至还跟浅草的女黑道发生冲突。
这个时期的她,常常是睡到中午才起床,再唤人送来不能算得上是早餐,也不是午餐的餐食,吃完连澡也不洗就出门,白天跟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或是到凌云阁看电影,晚上则是去居酒屋饮酒作乐,直到深夜才回家,当然同时还跟数名男性有着复杂的肉体关系。三女当时论及婚嫁,为了顾及颜面,家人把她赶出门当女佣,她却偷了人家女儿的戒指跟和服,被警方逮捕后关了一个月。为此父亲大怒,之后把她监禁在家中大约一年的时间。当阿部家中的经济状况开始崩倒的同时,家中四女阿部定的人生也开始歪斜偏差,如今看来,这些转变相信绝非一日之寒。
与吉田屋的石田不伦恋,禁断的爱让她更想独占
尾久警方派出许多警力,到处搜寻行踪成谜的阿部定。另一方面则是继续调查死者与阿部定之间的关系与往来过去。这个名叫石田吉藏的男子,是知名鳗鱼料理店的老板且已婚。阿部定是由名古屋的市议员,当时也是中京商业学校校长的大宫五郎辗转介绍,并以「田中加代」这个假身分到位在东京的这家店里工作,也因为这个机缘开始喜欢上彼此,两人发生不伦关系。为了不让周边的人发现,他们还偷偷到外面的待合茶馆幽会,这份禁断的爱,也让两人渐渐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石田与定两人才认识短短数月,彼此之间产生出的火花更像是喷发中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在被石田的妻子发现后,两人决定要私奔,但石田并没有要跟妻子离婚的打算,只是一边贪婪地拥有着两种身份与满足感。而定,只要一想到自己无法独自拥有石田就觉得痛苦,更无法接受石田回到原有的家庭。她的占有欲因此又更发严重疯狂。
定对警方说,她在5月15日那天下午从待合茶馆外出,到上野买了一把切肉的刀子,打算把「自己的东西」给杀了。16日傍晚,她匆忙地赶到银座的资生堂药局,问店员说:「有没有什么好的药?可以治眼睛的。」因为,早些时间她跟石田在一起时,她用身上和服的腰带勒住石田的脖子,以这种窒息式达到了高潮,但石田却因为颈部血管受阻,心脏流出的血液和氧气无法送达脑部,快则几秒钟就会失去意识,大概一分钟左右就可能死亡。他双眼凸出、脖子的勒痕上渗出血。药局的人告诉定,这个状况需要时间恢复,建议还是先好好休息,于是卖给她一些镇静、帮助睡眠的药物。回到茶馆房间之后,她将大约30颗药物全部压碎,然后分成好几次让石田吃下。
她变身黑寡妇,勒毙对方切下他的局部
在石田昏睡迷蒙之际,他对定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不然你就趁着我在睡觉的时候,开始勒紧我的脖子,因为太痛了,所以这次你就不要停下来。」5月18日凌晨大约两点左右,定勒死了石田。她对警方表示:「当时,简直就像肩膀上的沉重负担全被卸了下来,我整个人开心极了。」接着,她把石田身上的「象征」,那个她认为异于常人的切下,然后用杂志的包装牛皮纸包好。在接下来逃亡的几天里,定都将石田的「局部」小心翼翼地带在身上,像是把她最喜爱的东西随身收藏,伴着她四处奔走。这回,石田真的成为她专属的了。
案发的茶室
5月18日早上,她对女服务员伊藤说要外出,但这一出门便是她逃亡的开始。那天晚上,她去见了另一个也与她有过一段不伦关系的「恩人」──市议员兼校长的大宫五郎,向他赔罪。而此时的大宫并不知道定已经杀了人的事情,也没真正理解她想道歉的原因、其实是担心自己与大宫过去的丑闻可能会牵连他。
定与大宫相识于1935年4月的赏樱时节,那时的阿部定在名古屋东区千种町(今千种区)的料亭工作,身为教育家的大宫即使深深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同时也苦劝她要彻底脱离过去的那些身分。在大宫的帮助下,她的户籍也迁到了名古屋这里;不仅如此,大宫还介绍她到东京中野区的「吉田屋」工作。
早在数日前(5月15日),定就先跟大宫在品川碰面了。大宫是来东京参加文部省举办的校长会议,见面时给了定一笔钱,这也成为她后来逃亡时的重要金援。杀了石田当天,她离开待合茶馆后搭上计程车──当时正是计程车相当兴盛的时期──往新宿伊势丹的方向驶去,然后在上野的二手古着店买了廉价的普通和服换上,并把犯案时身上穿的和服卖掉。接着她与大宫碰面,一起到日本桥的面店吃饭。5月19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阿部定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在另一家古着店买衣换装,换上稍微不同的和服样式,但手中仍带着灰色的风吕敷,当晚住在浅草的廉价旅馆。
艺伎娼妓情妇杀人犯,角色身份幻化如蝶的“定”
阿部家的长男带着家里的钱消失无踪,相模屋的经营也面临危机,阿部重吉因此决定举家搬迁到埼玉县今坂户市居住,但当时其实阿部家手上还有几个物件在出租,所以生活方面倒是没有陷入困难。此时,定与其他男人之间的复杂往来已经让父亲对她失望透顶,甚至说出「既然你那么喜欢男人,那倒不如去当艺伎!」的话,之后便把她卖给了长媳的妹夫秋叶正义,一个专门仲介性交易的男子,亦曾是雕刻名家高村光云的弟子。两人在肉体还有金钱上的往来,维持了大约四年左右。
后来她到神奈川横滨市一处叫做「春新美浓」的艺伎屋借了一大笔钱,就此踏入如父亲所指引的艺伎世界,并在横滨、长野之间从事艺伎的工作。虽然从小就学会弹三味线,但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在宴席之间陪酒,更讨厌常被客人强制性交,这些卖身换来的钱仍变成了她的零用钱。关东大地震后,定偶然来到秋叶正义的家,这才发现秋叶的家全被烧毁,当下她便决定要出手相助。她与另一间「平安屋」签下巨额的借据契约,先还清前一个艺伎屋的借贷后,再将剩下的钱交给秋叶。之后秋叶欺骗了双十年华的阿部定,但契约上的保证人是秋叶,两人的关系似乎无法说断就断。
为了还清那些债务,之后她又被转卖到长野县饭田市的「三河屋」。阿部定默默接受自己坎坷的命运,必须不断卖身赚钱来偿还这些债务,最后还得了性病。当母亲得知这些经过后,透过关系将她的契约转给其他仲介业者,这才让她真正与秋叶了结了两人的孽缘。然而这都还只是她悲惨命运中的一小部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更是将她推向地狱的最深处。她对大阪的高级游廊「御园楼」欠下另一笔更大的债务,她的父亲还是保证人。她在那边跟常客谈到替她赎身的问题,本以为能从此脱离苦海,对方却就此消失;最后她沦落在大阪、名古屋一带的低等娼妇馆之间卖身。
1931年她流落到筱山的最低下廉价的娼馆「大正楼」,在大正楼卖春期间,是她最痛苦难熬的一段日子,就连冬天都得要到外面拉客,她只撑了半年就决定逃跑。之后定在神户的咖啡店当了两个月的女服务生,之后转往大阪,转做高级妓女、旅馆的女接待或男人在外面的妾室。这段期间,她每日耽溺在肉体关系之中,甚至到医院求诊咨询,医生告诉她这些「症状」等到她结了婚就会好。
阿部定流落到最低下廉价的娼馆「大正楼」。
她被捕后落落大方,大赦改名重新生活
5月20日,她用「大田和直」的假名登记,在品川车站前的品川旅馆过夜,准备接下来要逃往横滨。她还找来年轻的按摩师来旅馆帮她按摩,而此时警方早已接获民众线报,伺机出发前往旅馆准备逮捕阿部定。傍晚五点半左右,高轮署的警方潜伏在旅馆,随后便由当时的安藤刑警逮补了她。当时她虽已买好从品川出发前往大阪的车票,却同时也写下几封遗书,喝了几瓶啤酒。或许她很清楚自己根本逃不掉,所以当警方询问她身分时,她落落大方地说:「你们是来找阿部定的吧?我就是阿部定。」一边向刑警低下头示意。
进到屋内的搜索状况,之后在刑警随身的笔记上仍留有深刻形容的文字。她的随身行李很少,只有一个风吕敷包裹着的东西,本以为应该会是那个被切下的「局部」,但打开却发现是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一件针织衬衫,在寝具枕头下找到那把用来行凶的刀──最重要的证物究竟藏在哪呢?这时,定向安藤刑警露出一抹微笑,低头看看自己腰间藏着的那包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接着就让警方逮捕了。搭着高轮署的车子,将阿部定护送到警察署,一抵达搜查本部的尾久警察署,大批媒体记者、摄影机等簇拥上前,定就像是女明星一般沉着冷静,洋溢着幸福表情大方地接受媒体的拍照。
阿部定大方接受媒体拍照。
「在遍地枯木之中屹立的一朵冬季之花」──当时在阿部定接受法庭审判时担任采访的记者曾如此描述。经法庭审理后,一审最终判决阿部定处以六年的刑期,当时负责审理裁决的细谷审判长,也特别针对她的情况与判决结果加以说明:「被告因为长期沉溺于淫乱的堕落生活之中而成瘾,加上年纪渐长,碰巧被害者对于那种特殊的性癖嗜好有兴趣,为了毫无遗憾追求极致的欢愉,对此,亦能从中感受到极端的执着与痴爱,这是出于轻微的精神障碍,而非是在冲动之下行凶杀人。」但在社会舆论以及道德上,阿部定仍是被冠上了杀人及毁损尸体等罪名,被送到枥木县入狱服刑。
之后,1941年时,因为「神武天皇即位纪元2600」特赦出狱。出狱后的几天,定先暂住在姊姊家中,后来寄宿到以前的情人秋叶正义家,并称呼担任监护人的秋叶为父亲,称其妻子为母亲;之后她再一次改名,以「吉井昌子」的名义继续生活下去。
尽被命运操弄的人生,被孤独和死亡包围的“定”
二十七、八岁时,阿部定的母亲、父亲接连去世,父亲死前的遗言竟是:「没想到会是你来照顾将死的我。」接着她又从朋友口中得知自己最初的不伦恋人秋叶正义,不仅女儿病死,手边也缺钱,她二话不说卖掉手上的戒指,将那些钱交给秋叶,后来因与其他男人的婚约问题逃离大阪。石田死后,石田的妻子独自一人经营「吉田屋」,二战期间因为卖酒的场所营业时间必须缩短,最终不得已歇业,而石田的儿子也在战争中死亡;此外,在她服刑期间,曾在新闻上说:「她自己也自杀不就好了」的兄长病死。
出狱后的阿部定以「吉井昌子」之名到赤阪的料亭工作,并在那里认识后来的丈夫,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而且两人也正式登记结婚了。本以为她一生中不断遭逢的各种波澜与困难,走到这个阶段该是要平静地安享晚年,一个年过四十的青楼女子,却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作弄。1945年受到战争空袭的影响,定被疏散到茨城县今下妻市一边务农、一边领配给,一直到战争结束后,才再搬到埼玉县的川口市。
但「她」并未就此被这个社会给遗忘。当时战后十分流行的娱乐书刊,开始出现一些以「定」为原型,里头皆以情色、怪奇,以及荒谬情节为主的故事。这些内容有损她与石田的名誉,于是她找秋叶与一起到东京地裁所提吿,之后顺利让该书刊停刊──却也令她断送了这几年平凡的婚姻生活。唯一合法登记的丈夫,在因名誉毁损的书刊之诉讼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的妻子其真正身分原来是「阿部定」,便从她身旁消失,只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在秋叶的帮助之下,定又开始到各地去巡回卖艺,或是在京都、大阪、伊豆等地的旅馆、酒吧陪酒。
1954年,她被企业家岛田国一介绍到知名料亭「星菊水」工作,许多客人慕名前来,享用美味佳肴之后,会在宴会的最后阶段指名她来招呼大家,这也成为了店里的「招牌组合」。这时的她在工作上表现十分出色,不只担任服务员,还兼店经理,一度接受表扬为店里的最佳员工。等挣了一点钱后,她在上野的国际通上开了一家小酒吧,没多久却因店内员工卷款潜逃而结束营业。命运似乎随时都在寻找能够捉弄她的空隙,对她开了好几个玩笑,让她这一生像是注定了要与孤独相处。
每年坟前献上的花束,似对“他”所许下的承诺
离开秋叶家之后,一家社长出资帮她在台东区龙泉开了间卖御饭团的店,取名「若竹」,而真正会来店里买御饭团的人几乎没有:店内除了她,还有另一个能弹三味线与做料理的女性,多半来这里客人其实都是为了喝酒。一些知名艺人、演员,相扑力士或是议员,甚至是过去负责审理阿部定事件的法律界人士也是常客。其实,在这些看似顺遂的日子背后,仍有不少促使她逐步走上绝路的事情。先是从爱人变成亲人、也是冤家和恩人的秋叶正义死去,几年后,就连秋叶的妻子,那个她也会称做母亲的人离世。自此,她动了寻死的念头。
有一说,自从当年事件发生后,阿部定便不再吃蛋以及抽烟,因为这两样曾是石田的嗜好。阿部定的一生充满猎奇与传奇性,当年被判刑后要送往监狱服刑,一般的犯人必须是搭火车去,但她在当时几乎像是明星一般,杀人与娇媚的冲突集合,成为媒体新闻追逐的焦点,于是她是被警方用汽车亲自送至栃木县狱所的。1969年,一部名为《明治、大正、昭和猎奇女犯罪史》的纪录片,找到当时已六十多岁的她现身,里头还找来其他女星扮演她的角色。
隔年3月,她突然消失无踪。店里原本一起帮忙的女性生病,剩下她独自一人要撑起这家店,不久后定也累倒了。那时,定还有个双性恋的小情人,怎知对方也将店内的钱全部偷走,她除了关店,以及决定结束自己的人生,别无他法。后来在友人的劝阻下,才放弃自杀的决定。1971年3月,偶然一天在「星菊水」遇见企业家岛国,又再帮她引荐到千叶县市原市的「胜山旅馆」工作,结果没多久又以治疗风湿为由逃走,只丢下一句:「大概七、八月左右回来」,而且只带走了一件浴衣。1974 年时,曾有人说在浅草的旅馆看到她的身影,但之后的定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是否当年母亲对她的溺爱,以及过于呵护般的教养,才造就了今日的她?还是少女时被性侵的经验使她的人格开始扭曲,以致于之后她在性的观念与态度上呈现出极端的偏差?一边要与生活(命运)对抗,同时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出口,与爱人石田之间发展出的性虐待与恋物癖的表现,或许可被视为是另一种异样的爱情表现。她的故事不只一次被搬上大萤幕,不少舞台剧、电影,甚至是小说都曾以她为参考原型,像是当时文学界「无赖派」的代表作家织田信之助的《妖妇》、坂口安吾与阿部定的对谈,也刊载在当时文艺春秋所出版的杂志《座谈》上。
石田死后满一周年时,在狱中服刑的定突然崩溃,倒在地上不停哭喊,还拿水淋在监狱看守人的头上,直到狱中的教诲师开导训诫才有所缓解,并让定皈依到日莲宗。服刑期间还有超过一万封来自仰慕她的粉丝所写的情书与结婚证书。1955年,阿部定将石田托付给山梨县的久远寺恭奉,每年一到石田忌日那天,他的坟前都会有人献上一束鲜花,但据说自1987年后,就再也没人看见坟上的那束鲜花了。
也许,她早在那之前就离世、追随石田而去,鲜花仅是后人对他们两人的缅怀;也许,那是她对石田所许下的「爱的证明」,来证明这一生她最爱的只有他一人。爱到将近疯狂、爱到想将他完全占为己有,甚至爱到宁可亲手结束他的生命,切下他的、放在怀中,爱到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独自存活下来面对这些人生中的种种挑战与困难;也许,对于独自存活下来的人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是无法在爱人死去的当下同归于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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