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的68条语录 契诃夫传在字里行间中
#创作挑战赛#
作为研究契诃夫的专家,格罗莫夫是否认为他真正看穿了这位“俄罗斯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中最不寻常的一位”呢?
似乎不是这样,他在《契诃夫传》中写,有多少人撰写了关于契诃夫的回忆录,也就有多少个契诃夫。
格罗莫夫这本《契诃夫传》也成为了“多少个契诃夫”中的一个,与其说书中呈现的是真实的契诃夫,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格罗莫夫眼中的契诃夫。
事实上任何一本传记都难以避免上述缺陷,格罗莫夫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说,“有时令人感到,与契诃夫一起生活的人们好像没有能力看到整个契诃夫,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在他身上只是寻找可以共同理解的东西”,于是那些给契诃夫画像的人,画出了不同的肖像。
我们不能说这些不同的肖像不是契诃夫,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一幅肖像可以呈现出完整的契诃夫。
这是传记文学的一个先天特征,它们可以带领读者走近传主,但却永远无法真正抵达传主。因此想要通过传记真正了解传主只能是一个奢望,恰如我们无法通过文字去真正认识任何一个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传记文学是无效的,要知道传记文学的核心从来不在于刺探传主的个人生活,就以文学家的传记来说,无论是传记作者写下传记,还是我们读者阅读这些传记,最终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传主,而在于传主的作品。
我们最终有可能抵达的,也正是那些真实留存下来的文学作品,而文学家们的传记可以帮助我们抵达这些作品的真正含义。
在这一点上,《契诃夫传》表现得尤为明显,因为格罗莫夫在书中花了大量的篇幅来解析契诃夫的创作和作品。
在文学家的传记当中,将传主的人生和作品联系起来的写法并不罕见,可像《契诃夫传》这样明显聚焦于作品,而使得传主的个人经历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了,这样的传记作品想必还是不多见的。
好在格罗莫夫对于契诃夫作品的解读确实非常精彩,并非是简单的对号入错,而是深入地分析文本。
不过在分析文本的间隙,显然也无法回避契诃夫的人生。因此我们先按照传记的惯例,梳理一下契诃夫不算长的一生。
契诃夫生于1860年,一个破产小店主的家庭,1877年开始创作,1979年考入莫斯科大学医学系。
契诃夫后来一直在从事地区医生,医务工作占据了他不少的时间,同时也成为了他的灵感来源。毕竟对于医生来说,每遇见一个病人都是一个情节。
格罗莫夫在书中说,他的医务实践是每日不断的,和写作一样是经常的,决定了他特别地、非常深刻地了解俄国生活,同时也决定了他对俄国生活的特殊态度、特殊理解和阐释,即那个契诃夫称之为“方法”的东西——“方法是天才的一半”。
契诃夫的一生并不长,但好在他的成功也来得不算晚,在19世纪80年代契诃夫就首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1888年,他凭借小说集《在昏暗中》获得普希金奖;他的话剧《蠢货》、《伊万诺夫》在俄国许多城市里演出成功,到处满座。
这种成功在十年后还会再度上演,那是1898年的《海鸥》,以及后来契诃夫最后一部剧作《樱桃园》。
《樱桃园》发表于1904年,首演之后成为经典剧目,进入了世界戏剧的宝库。
但契诃夫并没来得及享受这份荣誉,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年走到了尽头,于1904年7月去世。
上面就是契诃夫不算长的一生,再加上契诃夫虽然有兄弟姐妹,但《契诃夫传》中关于契诃夫家人的篇幅并不多,契诃夫与1901年与女演员克尼佩尔结婚,这段婚姻似乎也乏善可陈。
因此《契诃夫传》最核心的内容都是关于契诃夫的创作及其作品的。
从上面的介绍我们知道,契诃夫的文学创作开始的非常早。格罗莫夫在传记中说,契诃夫在古典中学读低年级时就迷恋文学和戏剧,这种迷恋决定了他的命运。
关于契诃夫首次公开发表的作品还存在一桩公案。众所周知的是,发表于1880年的《致博学邻人书》是契诃夫创作道路的开端。
但格罗莫夫通过考证契诃夫的信件,认为这一时间还可以再往前推进,他的结论是1877年刊登的《谁该付钱》这个小剧本才是契诃夫首次发表的作品,彼时的笔名是“少年长老”。
上面说,契诃夫在19世纪80年代就迎来了他的成功,但恰如批评总是伴随成功而来,契诃夫也没能逃脱批评的声音,对此他的回答颇为坚定,“总的来说,谁敢于首先走上一条新路,谁就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先锋人物总是困难的。”
契诃夫的这一观念似乎贯穿了他此后的创作生涯,在十年后《海鸥》首演受挫的时候,他也在手记本里写下这样一句话,“舞台只在未来才能成为艺术,现在它只是为未来而进行的斗争。”
我们这些来自未来的读者,可以证明契诃夫是正确的,他的作品已然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成为了真正的艺术。
关于创作,《契诃夫传》中还记录了契诃夫一个经常被引用的观点:“我在写作的时候指望着读者,认为:在短篇小说里不足的主观成分他自己会加上去。”
契诃夫在他的创作中为读者留下了填补想象、记忆和生活经验的空间,他希望读者去理解他的文字,并使之充满意义。
对此,格罗莫夫有一段极为精彩的解读:合起来的书是一种无生命的物体;阅读,这实质上就是把印制成行的死材料变成一种有生命的想象力,变成对重新可以体验的生活的一种意识。书创造着我们,这么说是对的;但它本身也是由我们所创造的;归根结底,我们从书中取走的不多于、也不少于我们自己凭借我们的记忆、思索能力和内心忧虑能纳入书的正文中的东西。
这一观点不仅适用于契诃夫及其创作,还适用于其他任何一位作家,适用于每个人的每一次阅读。恰如格罗莫夫所说,书创作着我们,但它本身也由我们所创造。
契诃夫的创作影响着后世的读者,而我们后世的读者,在翻开契诃夫的文字时,就已然在字里行间当中,创造着自己眼中的契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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