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像梦的电影(像作梦一样的奇片)
有一种电影,看着像梦游,像催眠。你醒着看它,感觉却像坠入梦中。跟随着影像,意识倏然从地平线升起,又陡然坠沉下去。
这类片子既奇怪又好看,看着装高深,又真切的言之有物,三言两语无法解释个中玄妙。最后,无法归类,我只好笼统地说是它们是“奇片”了。
在中国电影中,毕赣算是最能掌握“奇片”味道的导演。他师法前苏联导演塔可夫斯基,拍出恍然如梦的《路边野餐》及《地球最后的夜晚》,将现实硬是拍成超现实情境,不太好看,但让人想看下去,挑战观众对电影常规的认知。
就我粗略的观察,奇片大多根基于欧洲先锋实验美学和对人类生存境况的哲思奇想,其特征通常是不按常规的叙事,莫名其妙的剧情。影像如果是话语,奇片的影像更是发烧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呓语。奇片中的角色往往是现实生活的凡夫俗子,只是抽离了血肉,任凭导演摆布,变成鬼魅般的象征。
要知道,人的感觉总在时刻流动,跌宕起伏,徘徊在神与魔之间。前一刻安宁、下一刻激烈,过去记忆冲激着难防的感情线。好似通透了什么,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奇片之所以称“奇”,正是把这种人心矛盾难解的跌宕起伏当成主旋律。以画面代替心灵活动,以美学为名的放肆,试探视觉语言的深度,提炼出天堂及地狱交错的人间幻影。
这般带着奇片味道的经典,我推荐三部代表作:
《砂之女》
这部1964年的日本新浪潮电影经典,经常受到影评的忽略,敕使河原宏的代表作。
故事大致讲述一个男子在沙漠里采集昆虫样本,傍晚为了寻找歇脚处,偶遇当地几个村民,他们以简陋的垂绳工具将男子送下某个沙坑,说那里有户人家可招待休憩。
这屋子的女主人是位年轻寡妇,她不只关照男子的起居,还以肉体诱惑短暂留住了他。男子总看到女人日夜不断地将屋内的沙铲往门外,她说不这么做房屋就会被掩埋。男子想动身回地面,才惊觉村民不愿降下垂绳让他离去,他们全都想把他困住,永远与砂女作伴铲沙。
这是一部非写实的心理剧,以极简的寓意指涉人因相信自由的幻像,最后作茧自缚。要生存下去,换取水源及物资,只能接受反覆铲沙的苦难。每个人都在塌陷的沙坑中挣扎,在无助中渴求救援,徒劳无功。
《我是古巴》
同样是在1964年问世的影史经典,本片出自苏联导演卡拉托佐夫之手。全片脱离讲故事的框架,以大量游移的广角镜头,丰富的衬乐,勾勒出巴提斯塔独裁统治时代,古巴社会的贫瘠与政治的暴虐。
“我是古巴”四个字是每段对白诗的起头,诗句搭配着诡谲奇魅的影像做注脚,关于贫穷、关于殖民意识,关于政权狂热,关于棕梠树下的火焰、飞硝、水柱、枪炮、纸醉金迷、教堂丧钟⋯⋯漫天烟雾,朦胧而迷幻。
他们说着:在古巴,人被生下来就只有两条路,不是当顺从的奴隶,就是当壮烈的星火。
《撒旦探戈》
匈牙利导演贝尔塔拉这部片长七个小时的史诗,带着魔幻现实小说《百年孤独》的味道。
一群离不开集体农场的村民,彼此走向“生存或毁灭”的道路。缓慢的影像犹如绝望的凝视,片中灰扑扑的角色在时间之河发酵,成为一具具冰冷而坚毅的活体雕塑。街道上翻掀着纸团与落叶,酒吧里挂满蜘蛛网横躺着醉汉,饲牛离开栅栏跑过废弃已久的马厩,不良于行的诗人在窗后窥伺这ㄧ切的颓败,书写生命终结前的日记。
细雨无尽地冲刷着泥路,风吹得树林簌簌作响,人们在满目疮痍中捡拾生活仅剩的拥有。
奇片是电影创作者心灵神游的轨迹,他们用一帧帧的幻影强调不变的真理: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救赎。
台湾阿毛|选片指南
《砂之女》,1964
《我是古巴》,1964
《撒旦探戈》,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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