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众的赠别诗（人间痛失蔡衍棻）

粤剧文化深受广东人喜爱，连粤剧玩偶都精致可爱。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骆昌威摄

大洋网讯 8月29日凌晨3时，国家一级编剧、著名撰曲家、广东省曲艺家协会原副主席、广东音乐曲艺团艺术指导蔡衍棻于广州逝世，享年83岁。蔡衍棻一生不懈创作，粤剧名伶、曲艺名家无不演唱过他的作品。他的离世是粤剧界、粤曲界、曲艺界的重大损失。业内名家昨日接受广州日报记者采访时，无不对蔡衍棻的艺术人生表示敬仰。蔡衍棻在创作上很“丰”，也很“疯”，他对艺术的执著追求，将激励后辈继续前行。

著作等身 创作曲艺作品逾千首

“粤剧名伶曲艺名家无不演唱过他的作品”，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黄俊英回忆起“亦师亦友、情如兄弟”的蔡衍棻时这样感慨。

蔡衍棻长期从事创作工作，发表曲艺作品逾千首，其中有近三百首灌录成DVD、VCD等影音制品，在海内外广泛发行。单是红线女在2001年制作的“经典粤剧”DVD（共六辑），有近五分之一的曲目均由蔡衍棻执笔，包括红线女晚年的代表作折子戏《祥林嫂》。

著名粤曲平喉演唱家梁玉嵘告诉记者：“蔡衍棻老师写的曲子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他当时给我写的第一首曲子是《风雪夜归人》，后来又写了《风雨相思》《红棉颂》《万国有知音》等。1997年蔡老师写了《雏凤新声颂伟人》，他付出很多心血，九易其稿，这首曲子当年获得文化部第七届文华新节目奖。”

退休之后，蔡衍棻笔耕不辍。2003年有电视粤剧《宝莲灯》（VCD）出版；2004年有电视连续剧《多情贾宝玉》（十二集）面世。近两年身体状况不佳，他仍然坚持创作。梁玉嵘透露，之前曲艺界后辈许辉雄找到蔡老师时，“他当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仍然很乐意为新人去写曲。许辉雄和我一起唱的《孟丽君》就是蔡老师写的，这首曲我们两个月前完成了录音，但还没有出版。没想到蔡老师听不到我们唱这首曲子了……这成为我们永久的遗憾”。

广东音乐曲艺团粤曲三喉演唱艺术家郑霭玉表示：“蔡衍棻老师去年给我写了一首三喉的曲谱。这首曲还没有完成，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蔡老师……太遗憾了。”

2007年，红线女与蔡衍棻在红线女艺术中心讨论创作《水乡桥韵》。

勇于创新 和红线女多次合作

蔡衍棻创作的曲目从质量与数量上在同行中相当突出，其曲艺及其他作品获得数十个奖项。其中，粤曲《雏凤新声颂伟人》更获得文化部颁发的文华“新节目奖”和广东省宣传文化精品奖，粤曲琵琶弹唱《悲歌广陵散》荣获第二届中国曲艺节牡丹奖。蔡衍棻先后四次荣获广东省鲁迅文艺奖、四次获得“广州文艺大奖”。他创作的曲艺节目《精忠谱》《乡恋》《牧马人》《我是红娘》《故乡情》曾获得全国曲艺调演奖项。

蔡衍棻的作品中，梁玉嵘印象最深的是《雏凤新声颂伟人》，“我第一次上排练场唱这首曲的时候已经唱到落泪，蔡老师的词写得非常好，很感人，能唱出我们这代人的心声”。梁玉嵘透露，蔡衍棻老师创作现代题材作品时，经常是“先有旋律”，加上指定的题材和内容，“拿到旋律和内容，蔡老师都能把词完成得非常好，这点让我十分佩服。”

蔡衍棻和红线女在粤曲创作上有过多次合作。红线女艺术中心的练行村书记研究红线女艺术多年，据他介绍，蔡衍棻第一次为红线女撰曲，是1984年创作的粤曲《花城之春》。

“这首粤曲旨在讴歌改革开放后广州人民的幸福生活，红老师当时表示想用《旱天雷》这首广东音乐名曲来填词。蔡老师说，《旱天雷》往往和粤剧中的丑生相联系，你一个正印花旦怎么能用这个曲牌？红老师就说咱们试一试。”作品出来后红线女很满意。“之前《旱天雷》多是用于滑稽、诙谐的节奏，作为红腔来表现是很大胆的。蔡老师的构思奇特，勇于创新，让这首曲富于歌唱性，充满华彩。”练行村表示，这首《花城之春》也成为红线女最喜欢的曲子之一。“红老师20世纪80年代初在个人演唱会上就唱，受到戏迷的好评，1985年带到了央视春晚。红老师也是参加春晚的第一个粤剧演员。”

“红老师和蔡老师感情很深，艺术上很有默契。蔡老师撰写的很多曲都是红腔经典。”在练行村看来，蔡衍棻的作品风格鲜明，关注现实生活，反映当下。比如与红线女合作的《花城之春》《珠江礼赞》《水乡桥韵》都反映了人们当下的生活，他的很多作品都被曲艺界、粤剧界、粤曲界的名家争相演唱。“《水乡桥韵》充分体现了蔡老师的才华横溢，曲子朗朗上口，优美动听，节奏感强。这是他和红老师在2007年一起创作的曲子，关注珠三角人们的现实生活。主旋律的粤曲在他的笔下都很流畅，平易近人，能走进我们的生活，唱到家喻户晓。”

谦逊低调 把生命和艺术连在一起

蔡衍棻在艺术上的执著也激励着后辈。练行村表示：“蔡老师和红老师在工作时一字一句，一板一眼，非常认真，他们对艺术的追求不是简单的‘严格’二字，而是将艺术看作像生命一样重要，对艺术很执著。蔡老师和红老师一样，把自己的生命和粤剧、粤曲联系在一起，用他的笔、作品为人民服务，为整个文化事业服务。”

蔡衍棻为人谦逊，来红线女艺术中心见了红线女总是说：“女姐，你好。”练行村回忆，“工作上，两人可以一聊聊半天，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蔡衍棻与红线女因为艺术而结缘的友情无比深厚。红线女艺术中心主任蒙菁回忆：“有一次蔡老师身体不适住院了，红老师没时间去探望，就委托我带着她给蔡老师的慰问金送到医院去。这一代老艺术家之间就是这样相互关爱和尊重的。”

“他的作品传唱于大江南北，家喻户晓，但他为人却十分谦虚低调。”梁玉嵘回忆道，自己刚刚认识蔡老师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他对后辈的关爱。“那时候我们是小字辈，请蔡老师帮忙写曲，他都非常乐意。他还会征求我们意见，想用什么曲牌，想写什么题材，都可以跟他沟通。”梁玉嵘说，“蔡老师离世前几天还在创作。他太太说，当时他通过口述的方式，让太太帮他记录。蔡老师这种对艺术的执著精神，德艺双馨的品德，值得我们后辈去学习。”

郑霭玉于2013年8月在广州文化公园中心台举办个人粤曲三喉演唱会时，蔡衍棻亲自为郑霭玉的个人专场题词为：“霭云玉韵唱大风”，并上台进行解说题词寓意。郑霭玉说：“我问蔡老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他说，你唱激昂的歌曲，‘大风’这个词适合你。后来我的演唱会就用了这个名。”

创作过程中，蔡衍棻也会跟演唱者沟通表演细节。梁玉嵘透露：“蔡老师的曲子中，如果有一些平时少见的字音，他都会标注出来告诉我们该怎么读。他还说，如果对词曲有什么疑问，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他。”郑霭玉回忆道：“我之前在演绎赵子龙的时候，把声音押得比较厚重。蔡老师说，赵子龙是年轻人，声音不需要做厚重处理，后来我就改变了我的唱法，用一种年轻化的演绎。”

深切怀念——

蔡衍棻老师的离世是广东曲艺艺术的巨大损失，艺术家们纷纷表达对他的哀思。

杨子春：大师虽然走了，但他留下了许多的艺术珍品！我们坚信他的词曲一定会世代相传。

黄俊英：这是曲艺界、撰曲界乃至文艺界一重大损失。蔡衍棻与我亦师亦友，情如兄弟，他才华横溢，获奖无数，但为人谦逊低调。粤剧《七十二家房客》刚首演成功，他来不及临场指导便走了，这是一大憾事。

梁玉嵘：您的每一首作品、每一句唱词、您的音容笑貌永远都在我心中，深切悼念我的良师益友蔡衍棻老师！愿您一路走好，在天堂继续谱写旷世辞章！我永远怀念蔡老师！

白燕飞：缅怀我十分敬爱的蔡老师。我可以做的是继续努力，将他的曲唱好，将大喉的传承工作做得更好，不要辜负他对我们的期望。

练行村：蔡衍棻老师是我们敬重的前辈，他的去世是粤剧界、曲艺界、粤曲界的重大损失。蔡老师在创作上很“丰”，也很“疯”。晚年还写了很多曲，也写了很多评论、专栏。其实他这么大的年纪完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大的艺术家，即使是豆腐块那么大小的文章，他都写得很认真。他的精神让我们感动，深受教育。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莫斯其格、张素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