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丽热巴光头正脸(拿放大镜看迪丽热巴的)
没想到,一度被直男奉为女神的迪丽热巴,在前阵子因为汗毛被拉下神坛。
有网友截取迪丽热巴的照片进行放大,发现她胸前的皮肤有零星毛茬。
图源:新浪微博
戏谑嘲讽,言语之恶臭,令人发指。
随便一搜发现,因为汗毛被吐槽的女明星不止热巴一个。
在某扑上依然能看到一些人对江疏影的汗毛大谈特谈。
甚至有文章专门盘点长汗毛的女明星。
还有称号专门形容这类汗毛浓密的女性:
猕猴桃女孩。
当然,外号之下,指指点点并不会少。
放这些资料之前,她姐纠结了很久。
指名道姓,点出细节,会有种引导大家凝视的负罪感。
但不说明白,就恰恰落入了耻感的套里,自相矛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汗毛似乎成了女性们心照不宣的羞耻。
以至于脱毛已然被塑造成进入夏天的预热事项,纵使功课和软广刷屏,也看得乐此不疲。
图源:B站
汗毛和容貌、身材一样,想摆脱焦虑很难,说一万遍正确的话也未必能知行合一。
她姐的朋友@简简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简简和自己的汗毛斗争整整10年,用尽各种方法,直到“永除后患”。
她也曾短暂地和汗毛和解,直到交了一个男朋友。
从此掉进自我矫正的思想漩涡里,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才爬出来。
汗毛是简简的蝴蝶效应,让她在自我改变和认同中反复徘徊,个中煎熬和代价,可想而知。
以下是简简的自述:
天生的,后天的没人生来就有耻感。
我从小和淑女没有半点关系,天天都有撒不完的野。
无忧无虑,无法无天,无所顾忌,简称“三无”女孩。
初中是个分水岭,情窦初开的那一刹那,我正式告别童年——有了喜欢的男生,开始关注外表,爱摆弄发型,会注意穿搭。
但我依旧是自信的。
直到暗恋的男生,开始喜欢另一个女孩。
我打着帮忙追女孩的旗号问他,为什么喜欢她。
“她成绩好,很白净,清清纯纯的感觉,就蛮喜欢的吧。”
“不像你,汗毛比我还多。”
我愣住了,他手臂上的毛,明明比我多啊。
这个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看着自己的手臂,汗毛猛撺,好像是有些刺眼。
我第一次知道,女孩身上有毛,是奇怪的,是难看的。
我会盯着左手手臂发呆,上面有个泛白的疤。
疤痕特别平滑,不长汗毛,周围细细围了一圈毛,扩散到整只手臂。
我试着揪了一下疤边缘的汗毛,痛感瞬间从皮肤渗透到胸腔,连带着鼻子微微发酸。
我想用衣服遮住,但衣柜里的长裤清一色都是流行的“铅笔裤”,会牢牢贴着腿。
何必呢?就让汗毛长在那里吧,比起丑,我怕热、更怕痛。
但“无毛=美”的认知,已经悄无声息地在我心里生了根。
规训无处不在,广告里、电视剧里,充满着无毛的光滑肌。
看到一次,就会被膈应一下,就会自卑一分。
不过那一点自卑,还不至于引发“羞耻”这么强烈的情绪。
没有想到,对毛发产生耻感,是因为我妈。
那时“森女风”铺天盖地,我买了一件棉麻吊带连衣裙,当作睡衣。
每次穿出门散步,妈妈总是遥遥地走在前面,我喊她等等我。
妈妈回头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腋毛露出来了”,没再管我。
被妈妈觉得丢脸的感觉,非常有冲击力。
这和考差被叫家长的丢脸不一样。
成绩是很容易改变的事情,而腋毛,就长在我自己的身体上,就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就是我的样子。
第一次,我为自己的身体,而感到羞耻。
我很想把汗毛都除个干净,可惜一没钱,二没胆量,只能作罢。
“等我有钱了,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东西。”
这句话躺在日记本里,成为我高中记忆的一部分。
现在看来,倒像是社会底层的小喽啰发誓扳倒黑道大佬的热血戏码。
无所不用其极
除掉汗毛的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
上了大学,自我改造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毛。
买了脱毛膏,小心翼翼地给手臂涂上厚厚一层白膏。
一种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开来,恐慌之下,是满当当地开心。
十几分钟之后,汗毛碎成黑黑的尘屑,混在白色乳膏里。
纸一擦,就消失了,畅快!
我赶紧把腿和腋下全都涂上,皮肤刺激连连,我却像是在享受一场洗礼。
我以为这就是解放。
但两天之后,汗毛重新长出来了。
一片毛茬,刺眼只是其一,还扎人。
扎得我如坐针毡。
此后,毛发成了我夏天的时间表,五天一循环,开心和焦虑轮回。
每天的保留节目,就是巴巴看着手臂上的毛。
等它长得不短不长,就是时候脱了,割韭菜一样。
后来,我开始尝试各种方法。
蜜蜡我也用过,用力一扯,疼得浑身冒汗。
这么反人类的东西,竟然被用了这么久。
原来毛发给女孩带来的羞耻,已经深重到甘愿忍受这灼心之痛的地步。
最省事、最舒服的脱毛方法,是刮毛刀。
《暮光之城》里,贝拉在新婚之夜支开爱德华,冲进卫生间,用刮毛刀刮了一下身体。
鬼使神差地,我也买了个刮毛刀。
结果毛越长越快,三天就要刮一次。
那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汗毛困住,还是被脱毛困住了。
对汗毛的关注,当然会波及到外表的其它方面。
因为被说了腿不直,我不再敢走路中央,甚至恨不得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路;
因为被说眼下有细纹,我开始收敛地笑,嘴角弯到最美弧度,眼睛尽量不动;
因为被说眉毛浓,我学着用镊子拔毛,还讨厌起“浓眉大眼”这个词。
我的词典里,中性词一个接一个地变成贬义。
汗毛/腋毛/眉毛/皱纹/腿......
毕业照上,我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自己,竟然有些满意。
直到在国外上学的朋友,发来她的毕业照。
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开心,那么无所顾忌。
我设想了无数双别人的眼睛,偏偏忘了自己。
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做一件事。
把评价的权力全权让渡给别人,完全放弃掉看见自己的能力。
向内改变永无尽头我以为恋爱可以让我找回自我。
谈了个男友,他会欣赏我,会把我的照片发给好朋友看,会在主动跟我说:不用每次约会都化妆的。
只不过,发给朋友的照片,他挑了一张特别美,却根本不像我的。
我建议他换一张,他不愿意。
是有些奇怪,但我当时忙着享受粉红浪漫泡泡,没空多想。
事实说明,奇怪的地方,在热恋期退却之后都会浮出水面。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一嘴让我减肥,美其名曰为了健康。
他会在靠近的时候说,你怎么会有小胡子。
熟悉的话,熟悉的腔调,卷土重来。
后来跟男友同居才发现,男友的所有的性知识都来自日本影像。
而里面的女性的比基尼区,是没有毛的。
男友被惊讶到,脱口而出:要不你剃一剃?
被冒犯的感觉太强烈了。
我强忍着怒气反问:“你有毛吧?那你怎么不剃?”
多么可笑。
恋爱本应成就彼此,却成为“男性凝视”最赤裸的地方。
韩剧《爱情小说》里,男主会对着女主的腋毛煞有其事地道歉。
然而现实不是爱情喜剧,男友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我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强大,做不到把男朋友的话当耳旁风。
他见缝插针的指点,就像汽油一样渗进我的身体,随便一个火星,就能把我烧成灰烬。
我真的试过剃比基尼区的毛。
只是边缘的一点,就把我扎得够呛,走路像是在上刑。
皮肤被扎破了,伤口发炎整整两星期。
后来我才知道:
他给朋友发我最好看的照片,是想要衬托自己;
欣赏我是因为我学历比他好,但同时也告诉我,女生做老师挺好的;
主动说不用每次约会都化妆,是觉得我化得太浓了,他不喜欢。
这个男人对我的喜欢,抵不过根深蒂固的“物化”惯性。
恋爱中的我,怎么就不懂呢。
分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自我反思中打转。
因为不值当的前任和破烂的自尊,我开始做冰点脱毛,把钱全部砸在美容院里。
脱毛的房间里,摆着大大的“比基尼脱毛”海报,还特别放大了三角区。
上面横着三张照片,三个形状,水滴形、方形、爱心型。(请自行脑补配图)
美容院的小姐姐和我推销,话术就是“为了男朋友”。
要不是因为价格高,当时昏了头的我,也许真的会做。
后来,我跳槽过,搬家过,但每月都会重新回到这个美容院里。
看着巨幅海报,听着“滴滴滴滴”的仪器声,完成脱毛指标。
整整一年,都是如此。
其实我知道,就算是永久脱毛,我也并不会接纳自我。
没有了汗毛,我会想着腿不直,眉毛要修,眼下有细纹。
永远都是向内纠正,而不是向外对抗。
我需要解决的,从来就不是汗毛,而是我自己。
我开始看女性主义的书,了解女性在父权社会中被规训和谋求解放的历程。
我开始和审美更多样的朋友聊天,发现汗毛大家都有,腿弯也很常见。
可笑的是,如果我不主动说,根本没人发现我做了全身脱毛。
让我彻底放下他人眼光的机缘,来自一次约会。
起初只要是约会,我就会自然而然地打扮成很“女孩”的样子,着装永远都是裙子。
约会本应享受当下的氛围,而我却需要接受对方明里暗里的打量。
裙子、妆容、发型、首饰。
精致,却紧绷。
有次约会,我穿了花衬衫和裤衩,只画了个眉毛,露出有痘印的皮肤。
再也没有了下文。
出乎意料的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失落,反而是轻松。
不用谨小慎微的轻松,不受他人凝视的轻松。
原来,比起被他人喜欢,让自己舒服的愉悦感,更令人着迷。
我好像知道怎样才是爱自己了。
给脱毛预存的钱剩下一半,我全部拿去报了街舞和画画课。
练舞的视频中,我身材微胖,不够辣妹,但尽情跳舞的样子,也蛮有魅力。
画室里面,大家穿得特别随便,衣服旧,拖鞋丑,也无关紧要。
一切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画里。
不用迎合,不必精致,舒服第一,潇洒自由。
简简的体毛羞耻,源于爱美。
总有一个“漂亮女孩”的形象摆在那里,时刻提醒她要变成那样。
但女孩的形象,却由不得自己定义。
“小女孩怎么有那么多汗毛。”
“女性露出体毛不礼貌。”
“女人体毛多等于性欲强。”
一边规训,一边意淫。
美感套上道德再叠加耻感,方方面面,都是女性的牢笼。
约翰·伯格在《观看之道》中点出:
“男人的存在是由他的行为构成,而女人的存在是由别人如何看待她(的行为)构成。”
显然,筑就这个笼子的,是男性凝视。
有人说,凝视无处不在,女性同样在凝视男性。
但问题在于,女性凝视对男性的影响微乎其微。
而男性凝视对女性的影响却深入骨髓。
男性的审美和观念,最终内化为一种集体认同,淹没并同化了女性的声音。
那些女明星,哪怕已经拥有完美无暇的外貌,哪怕已经超越了所谓的美的标准,也能再被挑剔出一根刺来。
完美是他人塑造的,刺也本不存在。
但女性没有选择,长久的规训模糊并剥夺了女性对自我的审美定义权。
所有的屏幕影像,都在不断强调并反复定义新的完美女孩的标准。
在这种标准中,男性也无法幸免于难。
那些不具备雄性气质的男性,成为被贬低、被排挤的对象。
于是本应多元的社会被过滤成了仅剩完美女人和标准男人的苍白地带。
想必,没人愿意生活在这种单薄里。
反抗,其实很简单。
在被评价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指出对方的无礼;
大胆发一张不完美的照片,或者给不完美点赞;
主动表达不被主流欣赏的审美偏好。
让不同的女性形象出现在公共平台,重塑大家的刻板印象。
也许一开始是刺眼的,不适的。
久而久之,便会习惯。
就像当初让女性接受,体毛不好看这件事一样。 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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