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往事北京知青的故事 包头傻知青贾来福苦涩坎坷的人生
包头傻知青贾来福苦涩坎坷的人生作者:付晓峰
引子
2019年秋末,我与妻子赴内蒙古乌海市探望我大姐和二姐及众多的外甥们。一天我在乌海市植物园散步,竟遇到了多少年没有见过的小学的同学刘伟明。小学毕业后,他们全家从石拐又搬迁到包头东河区财神庙二道巷的一个大杂院(他奶奶留下的房子)正巧,我二姐的公婆也居住在财神庙二道巷的大杂院,我曾去过好几次财神庙大街,对那里也很熟悉。
我与老同学在乌海市重逢,正是他乡遇故人,倍感亲切。我们共同回忆了在小学的美好的时光。正好快到中午了,我俩在植物园附近的一家烧麦馆吃烧麦,这家老字号的烧麦馆已经营了多年了,在乌海市很有名气。我俩要了一盘凉拌粉皮,一盘凉拌黄瓜,五瓶啤酒,二笼屉烧麦。边喝酒边叙起旧来。我询问起他在当年到哪里下乡插队?他说在固阳县农村下乡插队。正巧!我大姐夫魏银顺的二哥在固阳县的农村种地。我便让他说说下乡去固阳县山区队的故事。他笑了笑说:“那就说说和他一起从财神庙街二道巷去固阳县下乡插队的傻子贾来福的有趣故事。”(当时我在世界语史料里挖掘研究“名人与世界语”文学传记创作,同时又在搜集有关知青历史资料)
知青傻子贾来福到固阳山区插队,闹大了老村长闺女花花的肚子
傻子贾来福和刘伟明在财神庙街二道巷是邻居,对傻子贾来福的家知根知底。傻子贾来福只上过五年学,小学没毕业就跟他爹赶毛驴车倒腾粉条生意。(当时属于投机倒把的生意)傻子贾来福从小就有些缺心眼,憨傻愚呆,没脑子,说话结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本来,这样的带有生理智障的后生不应该下乡,可是财神庙街的大妈大娘非动员他下乡插队,来福的爹娘哭的死去活来。傻来福的爹没有正式职业,后来街道又安排他到环卫部门扫大街,傻来福的老爹才有了正经的工作。
1969年,傻子贾来福和刘伟明去了固阳县很远的大山里的小山村。刘伟明凭着在中学喝的墨水和头脑精明,下乡不久,在村里生产队当了会计。可是傻子贾来福干活手脚不利索,开口说话又结巴,呆头呆脑,一年到头在田地里风吹雨淋和摸爬滚打,多数社员都看不上他,每天傻子来福才挣七分工。(那时小山村每个工四毛五角钱)到了年根底,其他知青和社员们除了口粮钱,还能分红。(领取现款)可是傻子贾来福连自己的口粮钱都挣不出来,还拖欠生产队的款。有时候,刘伟明还帮他偿还一些欠款,让傻子贾来福感激不尽。以后村里人都叫他傻来福。(把他的姓给去掉了)
傻来福每天不知愁,每天乐呵呵的。傻来福说话结巴,可他爱唱西北内蒙古时兴的民歌二人台。他常常下地回来就扯起嗓子吼上一段《五哥放羊》和《光棍哭妻》。招来一群农村光屁股的娃娃们来看热闹。
傻来福到固阳山村一年多,在知青点不会做饭,特别是搓莜面活,他死活掌握不了搓莜面的技术活。一次让他做了一次莜面,莜面搓得又粗又长,放在锅里没有蒸熟,其他知青包括他自己,吃的这一顿夹生的莜面,个个闹肚子疼。二傻子整整地放了一天的臭屁,把知青点的知青们熏得够呛。(吃了夹生莜面,胃口消化差)为此知青点的知青们再也不敢让傻来福做莜面饭了。这次傻来福做莜面,成了日后知青们谈论得一个大笑话。固阳县的山村属于北方的寒区,每年农作物只种一季。这里以种莜麦、谷子、土豆为主。这里的农家一日三餐以莜面为主食。莜麦喜寒凉,耐干旱。庄稼人爱吃莜面,耐饥饿,很适合固阳山区下地干活的庄稼人口味。平日,这里的农民吃莜面,主要就是烩土豆,还有的农家自己腌制的胡萝卜和白菜,用腌制的盐汤伴莜面。过年过节或家里来客人时,便做些羊肉汤汤伴莜面。可是当时,山里的人家的日子还不富裕,大多数的农家依旧还是用腌制的酸菜汤伴莜面。
傻来福说话磕磕巴巴,可他吼起了二人台,他就不结巴了。收了工,傻来福就在大门口,吼起了一段二人台《走西口》,招来了一帮穿开档裤脸上拖着鼻涕的农村娃娃来看热闹。其中有一个红颜粉丝——一个十八岁农村姑娘花花。花花姑娘上完小学就不念书了,她是老村长(兼村支书)魏三旺家的疯丫头。花花也爱唱二人台,她也看上了比她大五岁的包头知青傻来福。
花花天生一个美人坯子子,一张瓜子脸,眉毛象一对弯月,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嘴巴象一个樱桃小口,俩个嘴角上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一闪一闪的,花花乃是村里的一枝花。俗话说:“草原奔跑千里马,山沟沟里出俊女。”花花根本瞧不起山沟里的穷后生,从小贪图虚荣的她开头盯上北京和天津下乡到山沟里大城市的知青后生,可是这些大城市的知青后生都嫌弃花花是农村姑娘很土气。后来,花花才盯上了包头知青傻来福。她琢磨,包头也是内蒙古的第二大城市,自己将来成了包头市的儿媳妇。那时候,村里有个顺口溜:抽香烟好不好是大前门,找对象好不好是城市人。
其实,傻来福长的不丑,身高一米七五,除了脑子转得慢,说话结巴,可他吼唱起二人台,那亮瓦瓦的嗓子,花花可爱听了。傻来福也看上老村长的闺女花花了,他也瞎琢磨过,自己成了老村长姑爷,在这山沟沟里有了硬靠山了,还谁敢再欺负他。这样,花花与傻来福黏糊在一起了,晚饭后,花花和傻来福在村头的场面上甩开步子,扭动屁股,唱起了《打金钱》《挂红灯》等二人台的曲子了。日子长了,村里的爱嚼舌头的女人们甩出了一堆闲话:“花花看上了傻来福了”还有的人说长道短,编出了顺口溜:“金山配银山,炉灰渣子配黑炭。”还有的取笑地说:“傻来福和老村长的疯丫头是天配鸳鸯一对对。”
正当村里一些知青们跑路子进城招工或上大学,其他的知青开始不安心在山村里呆了,唯有傻来福乐不思蜀,几乎每天夜晚和花花混在一起唱二人台。全村人都在议论村长家的疯丫头和傻来福的绯闻,只有一直瞧不上傻来福的老村长被蒙在鼓里。又过二个月,疯丫头花花开始在家里折腾起来,突然爱吃酸的东西,常常呕吐食物。老村长的老婆已看出了自己家的疯丫头在“害口。”(西北地区女人怀娃娃的反映)只看见疯丫头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老村长在家里直跺脚吼骂起来:“丢人了,我当村长和支书丢尽了脸了!”他在家里,严厉地审问闺女花花。无奈,疯丫头花花说肚子里娃是傻来福的。老村长在家里气的自己打自己嘴巴,他落泪地说:“我魏家门不幸,出来了这桩丑闻。”傻来福闹大了老村长闺女的肚子,成了十里八村的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傻来福带着大肚子农村媳妇回包头探望爹娘
此时,老村长恨不得把傻来福撕成两半半,可是闺女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既然是生米煮成熟饭,老村长放下架子,耷拉着脑袋找傻来福,放出狠话:“你小子吃了豹子胆,竟敢打我闺女的主意,这事你说怎么办”?傻来福结结巴巴说:“我和花花今天去公社领结婚证。”老村长接着又数落傻来福:“狗日的,你小子穷的少衣没穿露屁股的二楞子,拿啥结婚?算我魏三旺倒了十八辈的霉,搭上了闺女,还搭上了钱,这次我在村里可栽了大跟头了。”
那天刚入冬,村里办婚宴,老村长嫌丢人,不敢大办婚宴,只在家里摆了四五桌酒宴,接待一些亲朋好友。转天,傻来福带着花花回包头探望爹娘。到包头刚下汽车,花花让来福陪着先去东河区大商场逛一逛。农村的媳妇花花可懂事了,给公婆买了二盒糕点,二瓶烧酒,这是她爹老村长走时给她带着钱。不让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她还给自己买了一件当时在包头很时尚的大红色的丝绸防寒大衣,因她肚子大,真好买了一件肥大的防寒大衣,又给傻来福买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俗话说:人穿新衣,马配好鞍。傻来福穿上了崭新的羽绒服,可精神了!象个新女婿!当他们俩到财神庙街,进了家,傻来福的爹娘看到儿子带回来一个俊媳妇,还给他们老两口买的礼物,他们乐的就象心里灌满了蜜。当儿媳妇花花给公婆跪在地上磕头叫娘时,来福娘赶快从炕席下摸出二百元(内蒙古风俗:改口钱)给儿媳妇花花。花花接过婆婆给的改口费,她又叫声了爹。来福爹乘机从箱子里拿出三百元给儿媳妇花花,他说:“你们结婚,爹娘没有能力给你们大办婚宴,这三百元,不要嫌少,你们小两口到大街上再制添些东西,也算爹娘的一点心意。”
花花一眼瞧到公婆家里,一间空空荡荡的大屋半个炕,地下摆着一件已过时的脱了漆的破立柜,门口有个土灶台,放着一口大铁锅。不用细说,这是包头市里最穷的人家。到了中午时,婆婆要炸酱,擀宽面条。花花把丈夫叫到院子,她掏出二十元给傻来福,让他去街上买二斤猪肉馅的肉包子。来福上街了,花花进屋里对婆婆说:“来福上街买包子了,您好好歇着,不要忙乎做饭了。”儿媳妇花花的一席话,温暖着婆婆的心窝。当晚,儿媳妇花花和丈夫在婆婆家凑乎了一夜。儿子和儿媳离开婆婆家的时候,来福的娘才敢对来福爹埋怨地说:“儿媳妇肚子大了,才回到包头看望公婆,这怎么不叫左邻右舍说闲话呢。”来福爹也责骂着自己的儿子:“咱家傻来福到固阳山区插队下乡也学的不正经了,固阳人,惹不起,男男女女烫片片,每天花费可大了。”当时,在内蒙古地区,一般正经的内蒙人不找固阳的媳妇。固阳的姑娘烫片片成风,她们到了婆家后,必须要烫片片,她们要嫁一个能烫片片的婆家。(固阳的旧风俗:平时男男女女烫药片:安钠钾药,一种振奋精神的药,国家控制的药。)
老村长的女婿,傻来福当上了农村里的民兵队长
回到固阳山村里的家,瞅到闺女花花和女婿拿着二盒包头糕点和二瓶二锅头烧酒,戴着狗皮帽子的老村长乐的像刚烫罢片片那样精神振奋,(老村长每天烫片片,闺女花花以前曾也烫片片,后来村里的知青们数落她,后来她狠心戒了)花花娘直抹泪,闺女刚走两天,他们老两口就挂念上闺女花花了。
来福和花花的新洞房就在老岳父的房子的旁边的三间大瓦房,阳光照耀明亮宽大的玻璃窗,里面摆设着花花娘家陪嫁的一件件新家具,新洞房里一片温馨。傻来福,这个包头穷知青,在此村下乡,却成了老村长的乘龙佳婿,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老村庄的大院里很气派,有崭新的一排青砖大瓦房,还有一套中西式建筑的二层的小别墅。屋里面装修的很现代,洗澡间、客厅、卧室、书房、厨房,只是厕所在院里。宽敞的大院里栽的苹果、梨树枣树、桃树。窗外寒冷,屋里却温暖如春,房里的阳台上绽放着各种颜色的美丽的花。(老村长的房子是全村第一流的建筑)
傻来福也成了脱产的民兵队长,负责全村的安保工作。他原来每天挣七分工,如今每天一个工,还有额外的补助。村里的知青点的知青们再也不敢小看傻来福,有的知青嫉妒地说什么,傻来福踩上狗屎运了。傻来福每天背着一杆没有子弹的步枪,带着村里的青年民兵在村里村外转悠。有一次夜晚,他们发现一个小偷悄悄地进了生产队的羊圈,他们包围了羊圈,还是让那个小偷溜跑了,民兵队长傻来福急的结巴说不出话来,脸涨的通红,让民兵们都哈哈大笑。后来,让他老岳父知道此事,急的直跺脚数落他是一个废物。
不久,花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把来福岳父岳母乐的合不回嘴,已当爹的傻来福乐的说不出话来。不到一岁半的儿子小福,张嘴说话比他爹说的利索,花花很开心地说:“小福子长大总比他爹强。”
小福二岁的时候,公社给村里二个上大学的名额,一个是内蒙古农牧学院,一个内蒙古师范学院,老村长琢磨女婿来福文化低,上大学也是活受罪,把上大学名额给了二个北京知青。半年后的秋天,公社又给了村里二个包头某机械厂招工指标,老村长给女婿来福弄了一个招工名额,另一个招工名额给了傻来福的包头老乡和朋友刘伟明。他不仅是生产队的会计,平日还与傻来福走的很近,还帮助过傻来福。
临走时,老村长给闺女和女婿上了一堂政治课:“来福,你这次回包头当了大工人,这是你的前途,你带着花花和娃娃要好好过日子,吃多大苦,那怕是住狗窝,也要坚持在城市里扎根。如今在村里日子过的多顺心,但是在这山沟沟里没出息。我如今当村长和支书,说话办事还管用,等我一伸腿,你们就靠不上我了。”离开家时,花花爹又给闺女带了些钱,并嘱咐闺女:“不到最难的时候,不要随便动这个钱。”(花花将这些钱藏在裤衩的口袋里,后又用针线缝住口)离家的时候,来福含着眼泪最后给老岳父和老岳母跪在地上磕头致谢和辞别。
傻来福带着农村媳妇和娃娃住在厂里一间小仓库里
傻来福带在媳妇和娃娃去包头某机械厂劳资科报到,由于他文化低和没有技术和特长,被分配到厂里当了装卸工,又干上力气活。(他领取了本厂一套蓝色的工作服装)傻来福;立刻象刚登舞台的角色一样,换上新行头,自己感觉当了工人了,有些牛气!可再瞧瞧一块被招工进厂的刘伟明,运气好,又因他写一笔好字,直接被安排在厂劳资科里当了办事员,让傻来福心里直羡慕。刘伟明见到了傻来福安慰地说:“你先凑乎干着,你要先找高厂长要一间房子,让花花和娃娃先有个落脚的窝,你爹娘住的财神庙的那个家,一间屋半个炕,你们住在哪里实在不方便。”
到了高厂长的办公室,这位长的一米八高大魁梧的老北京知青很高傲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穿着一身本厂新工装的新工人,和他带着一位穿着花格衣裳,怀里抱着娃娃的农村媳妇。(这位北京知青曾下乡河套五原县农村,在插队的日子,他爱上一个包头某区副区长的闺女,后来他与恋人很快地被选调到回包头,他媳妇后调到了某区委办公室,当了公务员。他进了某机械厂任车间副主任,后靠老岳父的关系,又爬上本厂厂长的宝座)他迷着一只斜眼对眼前这位带着傻乎乎的贾来福盘问:“你是新来的工人,带着老婆和娃娃找我又啥事?”只见傻来福张嘴结结巴巴地说:“高厂长,我叫贾来福,我带来的农村媳妇和娃娃没有地方住,我求您给我解决一间小房子。”
这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出老油条,他根本地看不起这个傻乎乎说话结巴的新工人,他不愿意直接拒绝傻来福的要求。他很婉转地假惺惺地说:“贾来福,咱们都是老知青,咱们要相互体谅!我这个厂长当的很难,咱厂是老企业,老职工还有的没有分配到房子,你刚来就要房子,我这个厂长实在是爱能莫助。”还没等傻来福的笨脑子反映过来,高厂长就离开了办公室。
傻来福碰了一鼻子灰,他被逼的无路可走,他在厂里转悠了半天,在厂汽车库旁有一间六平米的空闲小房子(以前曾是备放汽车零件的小仓库)他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在此落脚安家。来福和花花说:“咱爹临走说过回到城里,狗窝也要住。”花花点头同意了。傻来福甩开膀子大干起来,便在车库外面捡的一堆破砖头,花花厚着脸皮又到机械厂木工房和木匠师傅们讨要了几块木板子,小两口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破床。花花留着大汗把小房子清扫了干干净净。劳资员刘伟明也出来帮忙,他到厂里基建维修队的找了几个泥瓦匠师傅,帮傻来福搭起锅灶,木工组的几位木匠师傅也同情傻来福,过来帮助维修门窗。花花又跑到厂职工食堂,找了几位固阳老乡的炊事员师傅,得到了他们热心的帮忙,拿出了职工食堂库房里不用的锅碗瓢勺。勤快的花花又从木工房找来一对废木料和破树根和刨花。(做饭烧火)这样一个临时简陋的小家建成了。(刘伟明又找来厂电工班的工,给傻来福住的小仓库接上电线,按上灯。)
谁知让一个好告密的工人到厂保卫科举报了此事,保卫科科长带了几个保卫人员赶来要动手拆掉这间小屋,傻来福出来阻止,让保卫科科长打了二个嘴巴,来福感到两眼直冒金星。花花一瞧自己的男人被打,花花躺在地上撒泼哭嚎:“如果拆掉这间小屋,她就要上吊。”保卫科长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农村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怕惹出人命,赶快地溜了。后来,保卫科长将此事反映到高厂长那里,谁知道对工人一贯铁心肠的高厂长却这次发了善心。他对保卫科长假惺惺地说:“贾来福是咱们厂的新职工,准不能让他和农村媳妇娃娃睡在马路上,在社会上影响不好。”(其实高厂长得知保卫科科长打了傻来福,已惹起全厂工人的愤怒,他怕惹事,他只好放过了傻来发。)就这样,挨了打可怜的傻来福和他的农村媳妇及娃娃就在机械厂的小仓库里落脚安了窝,他们小俩口还很知足,晚饭后,傻来福和媳妇花花还唱起了二人台《走西口》。(他们来时从固阳村里还带了半袋子莜面和一塑料桶胡麻油,暂时还能凑乎点火做饭。)
农村媳妇疯丫头花花给丈夫傻来福戴了一顶“绿帽子”
谁料到灾难之神悄悄地在傻来福头上降临了!
由于傻来福快三十来岁了,厂里的车、钳、铆、焊工艺技术学不了,他只好在厂里装卸队,装卸队可是力气活,每天拉着笨重的铁块,汗水砸在脚面上,傻来福咬着牙在坚持干着。由于他又是新来的工人,说活结巴,傻里傻气,在装卸队里常受到嘲笑和欺负。虽然傻来福每月的工资微薄,媳妇和娃娃又都是农村户口,他确实很无奈,但是傻来福心里还是想的开,在他心里唯一的高兴的是回到小仓库的家,这小破房子虽简陋破旧,但有老婆娃娃热床头,他心里感觉到一些欣慰和温馨。
傻来福进城当了工人,但他有一块心病,那就是媳妇花花和娃娃都是农村户口,将来娃娃上学怎么办?(六七十年代,娃娃随母亲户口)不些日子,老村长乘坐在固阳县来包头运化肥的货车,顺便给闺女和女婿送来莜面和土豆,还带来一大塑料桶胡麻油。当老村长走进了闺女和女婿外孙居住的仓库小破屋,他就吼叫起来:“这就是包头市工人住的房子,还真不如我在固阳农村院里的茅房大!”老村长当天来,当天就走了。老丈人来包头闺女家,没有居住的地方,花花直骂来福没能耐,没本事,让她和娃娃住在厂里狗窝一样的破屋受洋罪。
每天傻来福穿着又脏又破的工作服去装卸队干活,花花在小屋里闲呆着没事干。俗话说:“人闲出丑。”在家无聊的花花开始搽油抹粉打扮起来,尽管有了一个娃娃,花花还是不减当年的俊俏的风姿,身上依旧还有风骚和疯野不安分的性子。有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花带着娃娃在仓库外转悠,却招来一些流里流气不正经的青年司机。这帮灰后生,他们在车库外修车,瞅到了这位姿色风骚的农村小媳妇,他们开始心里打着歪主意,想占花花的便宜。
他们每次来这里修车,顺便给花花的娃娃带一些糖块,给花花带来一些化妆品。日子长了,这一帮灰后生和花花成了锅里煮娃娃——熟人。有些胆子大的灰后生,趁机上手摸摸花花的奶子,(乳房)还有的上手摸摸花花的屁股,甚至还有些色胆包天的青年司机搂抱着花花,花花半推半就,与他们厮混在一起了…..日后,仓库小房成了本机械厂的“小香港。”
厂里开始传播开来了傻来福的农村媳妇不正经,每天勾搭厂里的司机后生们。还有人说,傻来福已戴上一顶绿帽子。装卸队有一个曾在固阳农村下乡招工进厂的包头知青,悄悄地告诉傻来福:“来福,你每天傻乎乎干活挣钱,你媳妇却在偷偷地和厂里和那帮开车的后生们鬼混,你小子已戴上了绿帽子了。”
刚开头,傻来福不相信这些闲言碎语,以为是和他开玩笑了。有一天下午,傻来福突然肚子疼,他直接跑回家里吃药。等他一回家,看到媳妇与几个司机后生正在打情骂俏,厮混在一块。傻来福的傻脑子突然开窍了,别人说的闲话是真的事,他媳妇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那天,傻来福急的象一只斗红眼的公鸡,他傻乎乎地冲进去,举手便撕打着那几个司机后生,有的司机见事不妙,赶快溜了,有几个司机却还动手暴打了傻来福,把傻来福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他们也都跑了。此时,傻来福挥起棍子要打花花,花花爬在地上撒泼打滚,她哭吼地说:“我不想活了,贾来福你打死我吧,省得我跟你受窝囊罪。”傻来福瞅着旁边哭泣的娃娃,他最终没有敢下手打媳妇,他自己却抱着脑袋痛哭起来……(后来,厂保卫科处理了那五个流氓,每人罚款二百元,共罚款一千元,却给傻来福赔医疗费一百元,其余九百元都被保卫科长塞进自己的腰包了)
没有过几天,老丈人又从固阳来包头给闺女送莜面和土豆,一进家,瞅到女婿鼻青脸肿,坐在那里不吱声。正好刘伟明来看来福,在老村长的逼问下,刘伟明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傻来福的老丈人气的满脸通红,他对着闺女吼道:“丢人了!”他没有动手打闺女,反而自己抽自己嘴巴:“我魏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闺女。”花花瞧见自己老爹气的要命,她噗通一下跪在她爹面前,她泣不成声地说:“爹爹,是闺女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这时候,刘伟明低着头走了,傻来福出门送他。老村长瞅到跪在地上的闺女,他心里立刻软了下来。他对花花说:“来福虽然没有本事,可他是包头市人,而爹和你都是固阳农村人,你当年看上贾来福,你不就是为了将来到包头市,来福不嫌弃你,把你带回包头,虽然你们住处现在很艰难,住在这个小仓库,你和娃娃的户口还没有落到包头市,这是暂时的,好日子在后面,你不要伤了来福的心!”老丈人又安慰自己女婿来福:“来福,看在爹的面子,饶了花花这次犯的错误,我不庇护自己的闺女,她下次再瞎闹腾,爹就打断她的腿,再把她带回固阳农村去。”傻来福听到老丈人说的一番掏心窝的话,他感动的满脸都是泪水,他点点头,没有吱声。
傻来福去高厂长的家“送礼”
人生的一场暴风骤雨过后,傻来福和花花的心里洒满了一片阳光。经过家里一场变故,傻来福和媳妇花花又和好如初,苦难的夫妻依然不离不弃。转眼傻来福到这个机械厂已有二年多了。娃娃小福已经快四岁了。他们还住在机械厂里小仓库。在刘伟明的帮助下花花在厂里当了清扫厕所的临时清洁工,挣钱虽少,给家里挣些买菜钱,比闲呆在家里强,小福也进了厂幼儿园。 傻来福依旧还是二级工。当年与他一起招工进厂的知青,都已经是四级工。他说话也不利索,老实窝囊而整天冒傻气。十天半月不洗工作服。他虽干活很卖力,但平日常受到男女工人的嘲笑和歧视。大家都说他脑子缺一根弦,傻的厉害。他自己也不争气,平时不拘小节,吃生葱大蒜不漱口就上班,一张口就冒出了大葱和大蒜味,弄的大家都退避三舍。他还常常喜爱吃凉饭,爱吃黑豆喝凉水,整天止不住地放响屁,工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屁篓子”。
二年来,全厂每年年底给百分之四十的职工晋级,可机械厂所有的工人都轮着个晋级,可就是没有傻来福的份。厂里传说是最后一年职工晋级,(转年职工工资改革)工资微低的傻来福被逼急了,他琢磨着自己无论如何要把握住这次晋级的机会。他去厂劳资科找到了刘伟明,拿到了高厂长家的住址,刘伟明很担心来福去高厂长家惹祸,并嘱咐他说话要谨慎。(刘伟明以为贾来福去给高厂长家送礼。)他回到家,提起晋级的事,又难免遭到了媳妇花花的一顿嘲讽,为此他很窝火。转天是星期日,冰天寒地的大早,他吃了半碗黑豆,又灌了一肚子凉自来水,接着又喝了半瓶老白干酒,壮胆鼓起勇气去找高厂长讨个说法。
高厂长的媳妇(包头市知青)虽打扮的很高雅,却是一个很俗气说话粗野的女人,她平日瞧不起下层工人。她很不情愿地给他开门,便冷冰冰地对他说:“高厂长不在家,你明天上班去厂长办公室找厂长吧”。可傻来福不顾高厂长媳妇的阻拦,他傻呼呼地闯进了高厂长家的一百多平米宽敞华丽的大客厅,他大大方方地坐在那舒适进口的牛皮沙发上,并点了一根自己常买的廉价的香烟。
高厂长媳妇看到这个穿的又脏又破衣裳的无礼貌的浑人,便无奈地离开客厅回到了另一间卧室。过了一会儿,她又不放心又过来了,她一进客厅,几乎晕倒了,好像被一股什么发霉的味道呛住了自己的嗓门,她突然意识到一阵刺鼻的臭气掺杂着呛嗓子的烟草味已笼罩着这间的客厅。只见傻来福一根接着一根烟地抽,身下发出了砰砰的响屁声。“哎呀!枪崩的!大野驴操的灰疙泡,你怎么不要脸,竟跑到我家无礼放肆!”高厂长媳妇愤怒地用包头话大声地喊道。只见她手捂着鼻子用客厅里的座机电话给在物资科毛科长家喝酒的高厂长打电话:“喂!当家的,你还灌嘛猫尿,赶快回来,家里出现了“毒瓦斯了”。还没有等对方高厂长再说话,她就愤怒地摔了电话。
高厂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家, 看到了妻子戴着口罩在门口站着,他大声喊道:“家里怎么出现了毒瓦斯?”妻子没有吱声,把他推到了客厅。他立刻闻到了一种难闻的臭气味,他仔细地一瞧,是厂里装卸工傻来福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盹,木地板上扔着很多烟头。他似乎明白了这个不速之客的来意。见多识广的高厂长在自己的家里曾接待过很多上门送礼求他办事的下属和工人,但对于明目张胆地来他家闹事的工人——一个老实巴交的傻来福,今天却是头一次。特别是从河套农村下乡被选调到包头工厂从基层干部而又晋升为厂长的他,不愿意在单位落下一个欺负老实工人的名声,他要妥善地将此事办妥,也许这一次还是提高自己厂长的威信机会。所以他强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满脸堆笑地地:“对不起,贾师傅,让您久等了,你找我有啥事?”傻来福刚打盹惊醒了,他看到高厂长进来,没有对他发火,反而和蔼地与他交流。一向老实巴交的傻来福的胆量今天却大了起来,似乎他的脑子比往日还要清醒,他又似乎看透了高厂长的虚伪和狡猾。不过今天他要牢牢地抓住了这一次他与高厂长难得的交流机会。(几天前,他遇到了一个新华社驻包头的记者曾与他谈到自己对企业工人晋级的看法,这些话让傻来福牢记在心里。)他故意抬高大嗓门地说:“高厂长,实在是对不起!我贾来福今天头一次到您家打扰您,是向您讨个说法,我在厂装卸队辛辛苦苦地干了二年活,这二年来装卸队和厂里的领导每次都不给我晋级,这公平吗?这二年来厂里给百分之四十的职工晋级是错误的,在职工中制造矛盾,大搞二级分化,打击挫伤了广大职工的劳动积极性,每年只给不干活的班组长和投奸耍滑的人晋级,还有给您们领导送礼的人晋级。这公平吗?我老婆是农村人没有户口,我家里生活困难,您家里有吃有喝,房子也宽敞,今天您不给我解决晋级的事,我就住在您家不走了。平时说话不着调并结巴的傻来福今天说话却很流畅了,说出的话来很有水平,让平日瞧不起他的高厂长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的。傻来福一口气说完了憋在他肚子里的话,他轻松地抬起屁股,又痛快快地放了三个响屁。顿时,臭气又弥漫着整个大客厅。
高厂长捂着鼻子邹着眉头,他强装着一副笑脸安慰地说:“贾师傅,有关晋级的事我给你解决,你放心!你现在回家吧,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能陪你了。”面对着高厂长很有礼貌地下了逐客令,傻来福见好收兵,他站起来,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他又唠叨了二句话:“高厂长,您说话要算数,若这次不给我晋级,我下次带着老婆和娃娃还要到您家串门。”高厂长微笑地点点头。当傻来福走出高厂长家的大门时,又连续似乎有节奏地着放了几个连串个响屁。只见高厂长的媳妇又用包头话破口大骂:“灰疙泡!枪崩的!大野驴操的!今天倒了八辈子霉,缺了大德,家里来了怎么一个臭鬼。”高厂长始终不动声色,也没有吱声,而皱着眉头在门口木呆呆地站着。据说傻来福刚离开高厂长家,高厂长的媳妇就赶快地将客厅的门窗都打开了,接着又喷洒了三瓶花露水及一瓶香水,忙乎了大半天,她还感觉到客厅里还仍有异味。为此,她在家里又戴了五天口罩,可憋坏了她了。那几天,她在家里天天咒骂灰疙泡傻来福。(灰疙泡:包头地方骂人的狠话)
第二天上午,在机关大楼的会议室召开中层干部会上,高厂长很严肃地对装卸队的范队长说:“这次你们装卸队职工晋级要先考虑贾来福,贾来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实工人,我们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只见范队长直点头。
一个星期后,机械厂办公大楼外的墙上贴出了职工晋级的人物榜,贾来福是榜上第一名。这一消息刚出,在整个机械厂炸了窝。很多工人看了榜上贾来福的名字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议论纷纷。有的工人说:“怎么这个臭屁篓子也晋级了”有的工人说:“太阳从西边上来了,傻来福也走鸿运了”。也有大部分老工人说:“傻来福老实巴交,虽然有些毛病,但干活从不偷奸耍滑,这一次应该给他晋级了,听说这次是高厂长替他说话了”另有几个装卸队的楞头后生当面质问傻来福:“傻来福这次你能晋级,你给高厂长送啥礼了?”傻来福很干脆地回答:“我送的是“屁礼”。
回到小仓库,兴奋异常的傻来福把自己晋级的喜讯告诉了媳妇花花。他媳妇花花激动地说:“你真的晋级了,你给高厂长送啥礼了?”傻来福一本正经地说:“我哪有钱送礼,每月你把我只能打几瓶酱油的工资全部拿走了。”花花又追问道:“那你空手去高厂长家,高厂长就给你晋级了?”傻来福又很神秘地说:“我带的是秘密武器,不能告诉你,要保密”。傻来福说的话,让媳妇花花更糊涂了,傻来福却得意地说:“花花,上酒菜,今天你要好好地陪我喝二杯烧酒,要好好地庆祝我来福晋级。”只见傻来福一边慢慢喝着烧酒,一边向媳妇花花讲述着他去高厂长家的经过。花花哈哈地大笑道:“来福,我过去还真小瞧了你,你不傻不楞!你还真有头脑,竟想出这么一个绝招!竟敢到高厂长家折腾,你给高厂长送的最特殊的礼物。”傻来福头一次听到媳妇花花的对他的赞赏,他高兴地有些得意忘形了,抬起屁股又痛快地放了一个响屁。惹来媳妇花花一阵大笑:“抢崩的!二百五!正好你给家里的酒菜再添些味道,哈哈哈”。
傻来福的农村媳妇上了包头户口并当了工人,又分到了房子
半年后,经过老丈人的奔波,傻来福的媳妇花花和娃娃的农村的户口已办到了包头市,花花和娃娃的户口落到包头财神庙街二道巷与公婆丈夫一个户口薄上,花花终于脱胎换骨成了包头市人,成了花花日夜盼望的吃商品粮的城市人。傻来福有傻福,有贵人相助。不要小看他老丈人只是固阳县山区山沟里的一个普通的小村长,(兼村支书)他神通广大,他通过固阳县一个县领导的人脉关系,又结识了一个固阳籍的包头市某区公安局副局长,这才给闺女和外孙把户口办到包头市。(其实傻来福的媳妇和娃娃落户到包头,是解决夫妻两地生活,是落实国家的政策,可是还要走后门,残酷现实让人费解!)就在傻来福的媳妇和娃娃的户口在包头落了二个月后,高厂长与已退休二年后的老岳父双双落马,翁婿二人贪污受贿巨款,捞了二十多套房子,并在青岛、大连、北戴河海边拥有七套别墅,各被判了十八年徒刑。
回城后,在中央党校经济管理系函授学习而毕业的刘伟明,由于在劳资科工作廉洁奉公,在工人中口碑很好,经过上级的严格地考察后,在当天某机械厂职工大会,市机械局和市里有关公安局领导都出席了本职工大会,当场宣布了刘伟明任本机械厂厂长,并宣布撤销本机械厂保卫科科长的党籍和公职,几年来,他充当高厂长的打手,曾打残六位工人,贪污受贿八百万,霸占本厂十套房子,宣布当场逮捕法办。又宣布撤销本厂劳资科长和行政科科长两人的职务,(两人因贪污受贿)降为工人,分配到厂装卸队劳动改造。在刘伟明当厂长不到一个月,厂里决定给曾在厂里小仓库住了二年半的贾来福分配八十六平米的偏单房子。傻来福与媳妇花花异常的激动和高兴,他们终于盼到厂里给他们分配的楼房。不久,厂长刘伟明将花花调到了厂职工食堂,做了一名临时工炊事员,由于花花干得努力,年底被转为本厂正式职工。
谁料到灾难之神还是没有放过傻来福。他在一次装卸队干活中,不慎被一块铁板砸断了左腿。(粉碎性的骨折)后被紧急送到包头第一医院抢救治疗,随后刘伟明厂长到医院看望傻来福,安慰他不要着挂念媳妇和娃娃,有厂里照顾,因为他媳妇还带着娃娃,刘厂长特派一个工人到医院看护傻来福,傻来福感动直抹泪。媳妇花花也隔三差五地到医院,给丈夫来福送鸡汤和食物。二个月后,由于包头医院技术及设备有限,刘厂长将傻来福转到北京一家著名的骨科医院治疗。经过做手术成功,傻来福的腿竟奇迹般得接好了。康复后,傻来福回到包头家,刘厂长亲自到他家里探望,感动的花花跪在地上给刘厂长磕头致谢!刘伟明忙扶起花花说:“不要这样客气,我和来福是发小,又一块去固阳农村插队,是患难的兄弟和战友,我不帮他,谁帮他。”
来福在家里歇了二个月后,他在家里感到很憋闷,他就穿上洗干净的工作服去机械厂装卸队上班。遇到厂劳资员小王,小王告诉他,厂里根据他属于重级别的工伤人员,不能再从事体力劳动,他被分分配厂后勤科工作,负责厂里工人的后勤工作,(以工代干)包括管理厂职工食堂。傻来福回到家里与媳妇花花说:“在家里你花花是我的领导,到厂里我来福是你的领导”他的话刚落地,花花很得意的说:“当年你在固阳农村下乡插队时,我花花没有看走了眼,我如今也是包头的工人了,你还成为我的上级领导。”说完话,花花与来福一阵开心地乐……
听说闺女和女婿分到新房子,女婿把腿也接好了,闺女又转成正式工人,端上了铁婉婉,老村长高兴地乘坐村办工厂的小卡车来看望闺女和女婿及外孙子,顺便给闺女家又送来了莜面和土豆和胡麻油。一到闺女的新家,看到宽大楼房摆着一套新家具,客厅、厨房、卧室,这个老汉抿嘴直乐,他说:“这才象个家,我老汉今晚上住一宿。”他还嘴里一直吼骂:“狗日的那个高厂长,他贪污了那么多钱,闹了那么多房子,却叫我女婿和闺女居住在狗窝一样的仓库,他真是一个畜生,他没有好下场!”
好事连连,八十年代末,傻来福的老爹和老娘在财神庙二道巷大杂院的家也要拆迁了。根据财神庙街拆迁办的拆迁政策,来福老爹了老娘的居住的大杂院的二十八平米平房的面积,(由于财神庙街属于东河区中心地带,地皮值钱)到近郊能分配到二套七十多平米的小偏单楼房。傻来福老爹老娘说:“他们老俩口住一套,另一套给孙子小福。”傻来福和媳妇花花异常地高兴,他们夫妇激动地直抹泪……
本故事以喜剧的结尾,但是我的心里却很沉甸甸的,在我拉下这沉重的帷幕后,我们不要忘记喜剧前的荒诞和悲凉。我们从一个脑子有问题,生理上说话表达有障碍的包头穷知青的苦涩坎坷的人生中,我们品味到了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静静地反思吗?
2023年1月24日天津顺通家园
作者简介
付晓峰,祖籍天镇县。1952年出生内蒙古商都县,1965年就读包头十五中学。1971年参加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十五团十七团战士,后调兵团电厂(乌拉山电厂)宣传干事。70年代末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内蒙古日报》《内蒙古电业报》《巴彦淖尔报》《天津日报》“满庭芳版”版《今晚报》“人物专刊”版《人民日报》“国际副刊”及“文化广角”版“《人民日报.海外版》“名流周刊”《人民政协报》“春秋,朝花夕拾”版,《民国春秋》《良友》《连云港文学》等二十五家报纸和杂志发表文学作品。
已出版《绿星照耀在东方地平线上——华夏名人与世界语风云录》一书,《小火炬手之歌》报告文学集。2014年,山东枣庄大学国际世界语博物馆收藏作者于《人民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人民政协报》发表的“名人与世界语”名人传记文章33张报纸,并颁发收藏证书。2000年,其生平与世界语创作经历被收录于中国世界语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世界语人物志》。2017年,又被收录于山东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世界语人名录》。
作者现为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世界语协会理事,全国世界语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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