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妻子出轨被发现后的结局(被休后才发现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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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丈夫嫌她年老色衰,就休了她另娶他人,没想到她那时却怀上了孩子,本来想向负心汉讨个公道,结果被丈夫的妻子知道……
1
“我说老和尚,你确定不知道这是什么?”姜凉拿着一个小瓷瓶在净空大师面前晃了晃。
这里面装的是从燕芳,小白,还有郑芷澜那里得来的碎片。
净空大师把瓶子接了过来,触手极凉,“老衲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是阴阳珠。”
传闻冥界有圣物曰阴阳珠,半为红半为黑,得之不仅修为大增,就算只余一丝魂魄,都可自塑其身,虽是诡物,却让妖魔诡怪趋之若鹜。
姜凉咂舌,这东西真的这么厉害?
不过想想那时候燕芳造的幻境,小白可以屏蔽自己,还有郑芷澜百年的修为,姜凉默了,得到一两块碎片就这么牛,要是拥有整个珠子,估计称霸冥界都有可能。
净空大师叹口气,这阴阳珠出现在人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把瓶子递到姜凉手里,“接下来你的日子不过太平,这碎片你要小心保管。”
姜凉刚拿出碎片,厢房里就阴气阵阵,若无法掩盖住碎片的阴气,肯定会吸引那些妖魔诡怪前来夺取。
姜凉瞪着手里的瓷瓶,怎么感觉这东西成了烫手山芋了,“我能扔了吗?”
净空不说话,起身从内室拿出一个木盒子,“这是老衲送你的护身苻,就当是之前你帮了老衲的忙。”
有宝贝?姜凉立马就把瓷瓶往怀里一塞,笑眯眯的接了过来,虽然高文阑的事她也没出力,不过她也不能白跑一趟啊。
木盒子很轻,上面密密麻麻刻了不少繁杂的花纹,反正她看不懂,姜凉拿起木盒子摇了摇,里面传来叮当响的声音。
姜凉转了转眼珠,“我能打开吗?”
净空大师点了点头,姜凉立马就把木盒子给打开了,里面是一把铜钱剑,中间用红线串起来,下面压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把铜剑拿起来看了看,姜凉的脸黑了,“我又不打算当道士,你送我这玩意干嘛?”
看到姜凉一脸的嫌弃样,净空大师气的吹胡子,“这是老衲当年的宝贝,多少人想要,现在送给你,你居然还嫌弃。”
姜凉撇了撇嘴,把里面的书也拿出来翻了翻,书页也有些破了,真正的诡画苻,看的她头大。
2
姜凉怎么都没想到在杜府还能遇到熟人。
看着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毛易钦,姜凉左瞅瞅右看看,“啧啧,替我教训你的好心人在哪?”
这货在高府的时候就天天瞧不起她,每次见到她,那鄙视的神情都挂在脸上,让她恨不得揍他一顿。
“你……”毛易钦气的满脸通红,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人跟屋顶上的女人,不,女诡一样讨厌。
“今晚我这里还挺热闹的,又来了俩。”一个声音从屋顶上传来,姜凉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绿色荷边裙的少女从屋檐上飘了下来,坐到椅子上,撑着脸打量着姜凉,“喝茶的还是找茬的?”
姜凉笑的真诚,“我就是想来跟你打听点东西。”
“笑的真难看。”少女把脚翘起来,把玩着手里的头发,“你身上有阴阳珠吧?”
姜凉一愣,虽然老和尚说真有如果对阴阳珠不感兴趣的诡,杜欢歌应该算一个。
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面对一个千年老诡,也不知道薛慕庭能不能打得过,所以她让薛慕庭拿着阴阳珠在外面等着。
不过,老和尚在这种事上应该不会坑她,所以姜凉还是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不过没说自己身上有阴阳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杜欢歌用下巴点了点被绑着的毛易钦,“你该不会跟这道士是一伙的吧?就是来救他的。”
“谁跟这女人是一伙的。”说话的是毛易钦,虽然被绑起来,可脸上不屑的表情姜凉还是看的很清楚。
杜欢歌轻笑着说,“既然不是来救你的,那正好,可以来参加咱们的婚礼。”
话落,就见毛易钦一脸吃翔的样子,“谁要娶你这个女诡,有本事,放开我,我要收了你!”
杜欢歌的笑容突然就很明媚,“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咱们就先洞房吧,婚礼过后再办也不晚。”
姜凉觉得她听到了毛易钦心里吐血的声音。
只不过,眼前两人的“打情骂俏”她不好打断,索性就从兜里摸出一包蚕豆,一边吃一边围观。
毛易钦看着在左盼右望的姜凉,他知道她肯定是在等她养的诡,艰难的开口,“谢谢。”
姜凉惊奇的看了毛易钦一眼,随即摆摆手,“我也不能眼看着你被一个诡霸王硬上弓不是?”
哪壶不开提哪壶,毛易钦气的脸变成猪肝色,“……告辞!”
姜凉可没有心情理会毛易钦,她在犹豫要不要回去杜府找薛慕庭,薛慕庭没有按照约定的时辰出现,她怕他会被恼羞成怒的杜欢歌给抓回去。
救毛易钦是她临时起的主意,匆匆忙忙才给薛慕庭去了传话苻说的,也不知道薛慕庭有没有办法摆脱杜欢歌。
看着姜凉一直都望着街口,忍了忍,毛易钦还是对姜凉说,“你……小心点,城里现在出现一个专门挖十六七岁少女的心的,不知是妖还是诡。”
一个多月前,城南有名的富商苻老爷家的千金晚上出门游玩的时候,突然就被挖心致死,死状极其诡异。
苻老爷伤心至极,贴榜花重金查出凶手,正好他与苻老爷有过交情,因此留了下来,今晚也是听说可能与杜欢歌有关,才去的杜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姜凉惊讶了,不过看到出现在街口的薛慕庭,还是跟毛易钦道谢,就往街口那跑。
到了薛慕庭跟前,姜凉仔细打量了薛慕庭,看到他的脸色如往常一样,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薛慕庭摇头,“她无心伤我。”
不然,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打不过杜欢歌。
反正他们也想不明白一个千年老诡的想法,姜凉拉着薛慕庭就走,“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听说最近城里很不安全。”
薛慕庭皱起了眉头,“谁说的?”
“毛易钦啊。”姜凉指了指她刚才过来的街角,却发现毛易钦不见了踪影,“不管了,咱们回去再说。”
薛慕庭顺从的跟着姜凉走,他们身上有阴阳珠,的确不适合在外面久留。
3
已是深夜,一轮弯月挂在天边。
小巷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车轮声,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女推着小车出现在小巷口,紧张的看着四周。
她可是听说跟这隔着一条路有座宅子闹诡,可这是离家最近的路了,今晚生意太好,回去的时辰比往常晚了不少。
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她,少女颤颤巍巍地回头,看清楚后面,惊恐万分的瘫在地上。
一声尖叫声划破寂静的深夜。
毛易钦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来。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被挖心而死的姑娘了。
毛易钦警惕的看着四周,血还没有凝固,说明凶手还没有跑远。
街角有黑影闪过,毛易钦拿着木剑就追了上去。
毛易钦一到街角,黑影就扑了上来,毛易钦立马就拿剑劈过去,没想到黑影灵活的躲过,一只白爪就朝他抓过来。
堪堪躲过,毛易钦一剑砍下去,一声尖叫声响起,阴气突然就浓郁起来,像雾般缠绕在毛易钦身边。
毛易钦一惊,一只白爪朝他胸膛而来,他连忙用剑去挡,四周的阴气突然就缠上木剑,他想拔都拔不出来。
见此,白爪再次伸了过来,直击他的胸膛,毛易钦想后退,脚下却像是被人抓住似的,动弹不得。
就在白爪划开道袍,直往毛易钦的心脏挖去的时候,一条红绸飞了过来,狠狠地击上白爪,“在我的地盘动我的男人,还真当我是吃素的?”
白爪很快就退了回去,一抹黑影迅速的往屋顶窜走,毛易钦身边的阴气渐渐消失不见。
“逃的还挺快的。”杜欢歌吧唧着嘴,看向撑着剑,半跪在地上的毛易钦,“你没事吧?”
毛易钦闭了闭眼睛,嘴里念了几句,才慢慢睁开眼睛,“没事,……谢谢。”
“不用客气,你可是我罩着的人。”杜欢歌两眼发光的看着毛易钦裸露的胸膛,色眯眯的说,“没想到你的身材还挺不错的。”
“……”他就不能指望这女色诡嘴里能吐出点好话来。
“我还得去报官,就先走了。”毛易钦立马就把衣服拢起,拿起剑就走,今晚是他大意了,不然也轮不到那女色诡来救。
“哎,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杜欢歌跟在后面碎碎念,“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不以身相许,让我多看几眼也行啊。”
听到杜欢歌的话,毛易钦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小巷尽头。
杜欢歌停下脚步,看着身下的血已经凝成一团的少女,撇了撇嘴,“看来老娘很久没出来,都快被遗忘了,什么东西都敢闹到门前。”
回头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杜欢歌慢吞吞的顺着街角走过去。
“唉,轮回了这么多次,性子越来越不讨喜了。”
4
送走了客人,一双熟悉的绣花鞋出现在眼前,姜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你怎么白天出来了?”
现在还是下午,明晃晃的太阳可还挂在天空呢。
杜欢歌把手里收起来的伞随手往角落一搁,“从毛觐那里得到的宝贝。”
若不是有这把施过法的伞,她又怎么敢大白天的跑出来,虽然被阳光照到,她不至于魂飞魄散,可也很疼的。
姜凉眨巴着眼睛,“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道士?跟毛易钦有什么关系?”
杜欢歌熟门熟路的把姜凉藏好的点心摸出来,眼里是明晃晃的鄙视,几乎每天都去人家那里蹭饭,居然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姜凉默了,“净空老和尚以前叫毛觐啊。”
实在不怪她孤陋寡闻,普光寺的人肯定都没几个人知道净空老和尚以前俗家的名字。
杜欢歌往嘴里扔了一块点心,淡淡的说,“他是毛易钦最小的亲叔叔,听说是他那一辈最有可能得道成仙的人。”
姜凉摸摸下巴,这听起来就很牛,就是不知道净空老和尚为什么突然半路跑去出家。
杜欢歌耸耸肩,往椅子上翘脚,“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过是情关难过。”
她以前虽然跟毛觐打过交道,也是在毛觐还是道士的时候,听说她“祸害人间”,想来收了她。
毛觐出了家后,她忙着到处去寻人,倒是没再见过他,说来也有二十年了。
姜凉没法想象净空老和尚留着一头长发,跟一个姑娘谈情说爱的情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几天杜欢歌说是来她店里守株待兔,她知道她等的是谁。
可毛易钦现在住在普光寺,杜欢歌又与净空老和尚是旧相识,进去肯定易如反掌,怎么就天天跑她这了。
何况,她不觉得毛易钦会有事要找她帮忙。
而且,姜凉看了看正随着坐在椅子上啃点心啃的头都不抬的杜欢歌,把装着阴阳珠碎片的瓷瓶往腰间的小包里塞。
上次知道无心诡在她的地杀了好几个少女后,她就发狠,派手下的小诡们满城找了两天,还真让她找到了。
只不过无心诡太过狡猾,上次还是被它溜走了,她找了好几天都没再找到它的踪迹。
今晚是月食之夜,上次损耗了不少修为的无心诡肯定会出现,她可是偷听到毛易钦跟毛觐的谈话,京城里好像有谁需要毛易钦去救命。
可毛易钦既然已经插手了无心诡的事。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丢下不管,今晚就是把无心诡解决了最好的时机。
至于毛易钦为什么会找姜凉帮忙,很简单,一是他在阳溪城找不到另外认识的姑娘,二是姜凉身上有阴阳珠,对于修为大损的无心诡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猎物。
若提前知道毛易钦的打算,姜凉肯定会一扫把把他打出来。
现在姜凉只是一脸八卦的看着杜欢歌话落,就出现在门口的毛易钦,杜欢歌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了,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毛易钦踌躇了一会,还是客气的对姜凉说,“姜姑娘。”
姜凉震惊的打量着毛易钦,若不是现在是白天,她还真以为毛易钦是诡上身了。
只是听到毛易钦的来意,姜凉立马就变脸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打出去。
这厮突然对她这么客气,居然是想让她当活靶子。
薛慕庭这时也过来了,把姜凉往身后拉,“你们了解清楚那无心诡的来历?”
毛易钦点头,他插手这件事之前,肯定了解过情况。
无心诡生前是一位妇人,丈夫嫌她年老色衰,就休了她另娶他人,没想到她那时却怀上了孩子,本来想向负心汉讨个公道,结果被丈夫的妻子知道,派人要了她性命。她因此怨气冲天,化成了厉诡,杀了城里不少的少女。
被休后才发现怀孕,前夫新娶的妻子太恶毒,她性命堪忧。
薛慕庭不赞同的看向毛易钦,无心诡怨气极深,极难对付,让姜凉一个不懂抓诡的人去,这不是去送死吗。
杜欢歌在这时跳了出来,“放心吧,我在旁边看着呢,肯定不会让姜凉受到伤害的,何况那诡上次被我伤了,损了不少修为,不足为惧。”
薛慕庭仍然没松口,姜凉现在连道苻都画不了几张,更别说使铜剑了,他不放心把她交给不熟悉的人。
杜欢歌看着躲在后面的姜凉跺跺脚,“这样吧,要是你肯答应,我就告诉你阴阳珠的事。”
这几天姜凉一直都缠着她,好奇阴阳珠是怎么来的,她的心思在无心诡那,就一直没跟她说。
姜凉在薛慕庭开口之前拉了拉薛慕庭的袖子,干脆的点头,“行。”
5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姜凉拉了拉衣领,突然有点后悔这么痛快就答应帮毛易钦的忙了。
天上的云都是黑沉沉的,月亮被挡住了大半,只余下一个残影。
看着地上昏暗的影子,姜凉叹气,杜欢歌说怕无心诡嗅到薛慕庭的阴气而不敢出来,就把佛珠给封住了,现在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还要转多少圈。
一阵风吹来,姜凉打了个喷嚏,摸了摸有些冰凉的手腕,想着要不把瓷瓶里面的苻也拿掉,光露出瓶口,阴气好像不足,眼睛突然就定住了。
地上她的影子旁边多了一个黑影,姜凉觉得鼻翼间满是血腥味,一转头,就看到一张青紫的诡脸,眼珠凸出,胸膛上一个黑洞,正紧紧地盯着她腰间的小包。
姜凉把到嘴的尖叫咽下去,看无心诡想伸爪抓她,朝那张诡脸扔了一把道苻,转身拔腿就跑。
无心诡躲过道苻,紧跟在姜凉后面。
姜凉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街尾,就在无心诡想抓住姜凉时,姜凉往地上一蹲,毛易钦拿着木剑砍了上去,地上掉了一截白骨。
无心诡惨叫一声,就想逃跑,杜欢歌出现在她身后。
无心诡连连后退,突然就窜上了屋顶,杜欢歌跟毛易钦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姜凉也想追上去,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你没事吧?”
姜凉吓了一大跳,听到是薛慕庭的声音才,放松下来,“没……没事。”
看姜凉脸色苍白还硬撑着,薛慕庭拉着她,“咱们先回去,他们会搞定的。”
姜凉点头,杜欢歌可是千年老诡,有她在,毛易钦肯定没事。
只是姜凉没想到,等了一夜,都没见杜欢歌跟毛易钦回来。
6
天已经大亮,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人,姜凉实在坐不住了,拉着薛慕庭去了杜府。
转了一圈都没见到杜欢歌,姜凉跟薛慕庭只好去了普光寺。
一到后院,姜凉就看到杜欢歌站在那,正直直地盯着毛易钦住的房间,一动不动。
“毛易钦呢?”
“在里面。”杜欢歌话里带了一丝察觉不到的慌张,“他中了尸毒,毛觐叫了一个神医来。”
谁也没想到无心诡居然还会唤醒之前被她挖了心而埋在城外的尸体,也想不到因为埋葬的地方是个养尸地,死了一个月的苻小姐成了白僵,身上有了尸毒。
毛易钦跟那些尸体缠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不慎被苻小姐的尸体从背后抓伤了后背,她去给毛易钦解围时把苻小姐打成灰,自然没注意到。
他们杀了无心诡后,本打算回来跟姜凉说一声,结果毛易钦在回来的路上晕倒了,她没法,只好把他送到普光寺。
当净空大师看到昏迷的毛易钦,脸色大变,连忙派人去把还逗留在阳溪城的鹿桐找了过来,转头他匆匆进了藏书阁,到现在还没出来。
杜欢歌想进去看看毛易钦,却碍于佛光,只能在外面着急。
听到鹿桐进去一夜都没出来,姜凉跟薛慕庭对视一眼,鹿桐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可他也只会治病,净空大师把他找来干嘛。
当看到毛易钦,姜凉倒抽一口气,连躲进佛珠的薛慕庭也忍不住出来。
毛易钦趴在床上,上半身赤裸着,后背被抓到的地方黑了一片,肉已经腐烂,鹿桐正专心在一边给他剃腐肉,一边撒糯米。
姜凉不忍直视,脸色变得很难看,薛慕庭只好把她拉出来,“他身上不仅有尸毒,还有很重的阴气。”
双管齐下,毛易钦的伤才会那么严重,尸毒容易去,可深入骨髓的阴气不好除,净空大师应该是去找能清除阴气的办法。
让薛慕庭去帮净空大师的忙,姜凉坐到过廊的台阶上,看着杜欢歌在烦躁的扯着树叶,“毛易钦会没事的。”
杜欢歌停下手,坐到姜凉身旁,叹了口气,是她太过自大,才会让毛易钦被伤成那样。
姜凉撑着下巴,他们也想不到,第一次毛易钦跟无心诡交手,就被阴气入侵了。
杜欢歌看了一眼姜凉腰间的小包,阴阳珠能吸阴气,她本来想拿了姜凉身上的阴阳珠用在毛易钦身上。
可毛觐告诫她,阴阳珠是诡物,虽能吸阴气,可也只有进入毛易钦的身体才能用。
就算到时候阴气除去,被阴阳珠本身的阴气腐蚀的毛易钦会变成半人半诡,以毛易钦的性子,那比杀了他更难受。
杜欢歌抬起手来,被阳光晒到的皮肤隐隐作痛,“有酒吗?”
和尚庙哪来的酒,姜凉歪头想了想,后山倒是有个人那里会有酒。
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姜凉带着撑着伞的杜欢歌往后山走去。
找了一个阴凉的厢房,姜凉把酒坛跟顺来的中午饭放到桌子上,又从身上拿出几张苻,贴到窗户上跟门上。
一回头,杜欢歌已经掀开了盖子,对着酒坛喝了起来,姜凉默默把拿出来的杯子放到一边,“这桂花酿也会醉的。”
杜欢歌拿起坛子给姜凉倒了一杯,“少废话,喝。”
姜凉叹口气,人诡情未了的故事她也看过,可杜欢歌与毛易钦之间,一直都是杜欢歌一头热而已。
杜欢歌把一块乌漆墨黑的碎片放到桌子上,打了个酒嗝,说,“要听阴阳珠的事吗?”
姜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其实她更想听她跟毛易钦的故事,看杜欢歌看着毛易钦的眼神,肯定纠缠了不止一世。
杜欢歌只是眯着眼睛,“我也是道听途说,太久了,都快忘了。”
世人皆知人死后就会走过黄泉路,踏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忘记前尘后事,才会再入轮回。
可也有那些留恋人世间,或者心有不甘的诡不愿去投胎,那么黑白无常也就是俗称的牛头马面就会来抓去投胎。
其实千年前冥界没有黑白无常,更没有阎王和孟婆,只有一位守在奈何桥的女子。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法力高强,既是诡也是神,那时候的人称她诡神。
去了冥界的怨诡若不愿投胎,把怨恨跟诡神诉说,那么诡神就会帮他们完成心愿,抚平他们的怨恨,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忘前尘,入轮回。
那时候的曼珠沙华是红色的,因吸了无数怨诡的怨气,一边变成了黑色,诡神没法,只好把怨气收集起来,加入曼珠沙华的阴气压住,两者合二为一,变成了一颗珠子,因一红一黑,被称为阴阳珠。
姜凉拿起桌子上的碎片,跟她小包里装的碎片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块大了些,“阴阳珠为什么碎了?”
杜欢歌撑着下巴,“不知道。”
那时候她正忙着寻找毛易钦的转世,没有多关心其他事。
也许是见了太多的世间事,看多了世间的爱恨情仇,诡神也迷恋上了人间,时常去人间游玩,遇上了一个她注定得不到的男人。
那男人是在佛前修炼的九天圣莲,一心只想修炼,不问情爱。
谁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后来诡神入了魔,而男人却得奉命诛魔。
有人说诡神因爱而不得,走了魔道;也有人说九天圣莲爱上了诡神,却因为历劫,容不下诡神扰乱他心神,才不得不封印她。
那一场战争轰动了六界,最后以九天圣莲消失,诡神陷入沉睡画上句号,在诡神手上的阴阳珠也从此失去了踪迹。
姜凉心里闷闷的,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杜欢歌透过醉醺醺的眼,看向姜凉,阴阳珠消失了千年,却在姜凉出现的时候跟着出现,她看不出她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只不过,杜欢歌看向门上随风而动的苻,别人需要深下功夫甚至好几年才能画出的道苻,姜凉一个多月就学会了,她倒觉得她比毛易钦更适合道士这条路。
不过,那都与她无关。
想到毛易钦,杜欢歌闷闷的往嘴里灌酒。
神仙尚且过不了情这一关,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又如何度得了。
7
毛易钦走了。
身上的伤一好,毛易钦就离开了阳溪城,往京城去。
杜欢歌脸上并无异样,只是把自己关在杜府,连姜凉都拒之门外。
毛易钦走之后一个月,杜欢歌在半夜敲开姜家寿衣店,“上次的酒还有吗?”
姜凉打着呵欠想爬上屋顶,却差点摔倒,被薛慕庭一把抓住。
薛慕庭带着姜凉上了屋顶,又把地上的酒一一拿上来,回身拿了两个碗,看了一眼姜凉,就消失不见。
姜凉刚把酒倒上,杜欢歌就一口闷了,姜凉犹豫了半会,还是又把碗满上。
一连喝了三大碗,杜欢歌往后面的瓦一躺,抬起手遮住月光。
姜凉看向杜欢歌的手,手背上斑斑点点,那是被阳光照射导致的。
那次杜欢歌酒醒后,就听到净空大师与薛慕庭找到了唯一清除毛易钦身上阴气的办法,那就是用乌阳草的花熬汤,泡上三天三夜。
说的容易,乌阳草却不好取,鹿桐说这种草生长在离阳溪城三十多里外的断崖山上,吸取了正午的阳光才会开花,花开即摘,才最有效。
杜欢歌独自一人跑到断崖山,守了一天一夜,才摘回来一株,因乌阳草需要一直晒太阳,她就一直用手捧着。
若没有姜凉的道苻,她就算没有魂飞魄散,也会损失大半修为。
杜欢歌突然开口,“想听故事吗?”
“嗯?”姜凉侧目,杜欢歌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虽已过千年,她仍然记得很清楚跟毛易钦的第一世。
他们两家是势均力敌的世家,也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可他们却相爱了。
两家的亲人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不惜一切就想把他们分开,还各自给他们订了一门亲事。
在婚礼前夕,她在她二舅舅的帮助下,他在他叔叔的相助下,他们私奔了。
只不过,他们刚逃出城,就被她二舅舅跟他叔叔另外派来的人追到了山崖,他护着她被一剑杀死,她掉下了悬崖。
后来想想,其实那一世,他们傻傻的做了别人往上爬的基石。
可能老天并不想他们在一起,第二世里,他是名门贵族的公子,她是卖身进府的丫鬟,他爹娘硬要棒打鸳鸯,甚至不惜要把她卖进青楼。
为了求他爹娘放她出府,他只好答应娶他爹娘看好的妻子。
只不过,他爹娘怕他心不死,说是放她出府,其实是派人杀了她,得知消息的他在成亲当天殉了情。
两世为人,他们都不能在一起,他们就决定不再入轮回,不再去投胎,做一对孤魂野诡。
“然后呢?”怎么杜欢歌独自徘徊在人世,毛易钦却投胎做人了。
“然后……”杜欢歌苦笑,“千年前那场大乱,我们不小心分开了。”
没想到,她漂泊千年,他已再入轮回。
天意再弄人,她是野诡,他却成了道士,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姜凉沉默,现在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诡,再怎样相爱,都无法再续前缘。
杜欢歌仰头笑,眼里悲伤却在蔓延。
她仍然记得,她问过毛易钦,“若无心诡没有杀人,你还会想收了她吗?”
毕竟无心诡也是被人害成那样的。
那时候毛易钦的回答深深刺痛她的心,“在我眼里,诡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是诡,我就得收,抓诡是我的职责所在。”
“那我呢?我若说,前世你还欠我一份情,你会怎样?”
“前世事,前世了,今生事,今生结,我今天不收了你,是因为法力不足,若有一天我打得过你,我肯定会收了你,不问缘由。”
话里的决绝让她的心的苦漫到了舌尖。
杜欢歌觉得,注定不能在一起,死在他手里,也是一种幸福吧。(原标题:《阴阳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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