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小时候怎样过春节的(关于春节的故事)
2021年1月24日星期日 ,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爸妈小时候怎样过春节的?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爸妈小时候怎样过春节的
2021年1月24日星期日
春节 开开
过了元旦,就开始巴望着春节了。一天,几个同事在食堂里吃完中饭,围着饭桌开始聊起那些年单位发的春节年货。有个同事说,那时候,几个单位在一个院里办公,每个单位发的年货各不相同,发的少的单位羡慕发的多的单位。当年他所在的单位就属于发的最少的,只有一条鱼。虽然只有一条鱼,但分发的程序还挺复杂。因为鱼的个头大小不均,为了公平起见,于是就通过抓阄来决定每条鱼的归属。规则虽然这样定下,但领导会偷偷教育年轻同志,万一得了个头大一些的,还是得礼让给老同志为好。抓阄分鱼的经历让几个同事都感同身受,我也不例外。应该是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头几年,究竟是哪一年,记不真切了。临近春节,部门里发鱼,我抓阄得了不算最大也不算最小的那条,虽十分羡慕得了最大的同事的好运气,但心里也是禁不住欢喜的。那时父母所在的企业,已经多年未曾发年货,为此母亲常常羡慕别人家的春节福利。这回,我把鱼带回家,终于能让母亲有所安慰,我也算了了一份心愿了。
最近,《学习强国》上关于举办春节主题的征文启示,引起了我的兴趣,想写一篇一家三代人童年所经历的不同的春节及对春节不同的感悟。于是回家,让父亲说说他小时候的春节。父亲呷一口红酒后,饶有兴致地娓娓道来。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人们渐渐进入过年的状态了。当天是送灶神的日子。父亲打趣说,那天灶神要启程上天公那儿去作年终述责述廉报告了。人们在灶头点上香烛,摆上慈姑、芋艿、番芋、赤豆饭、年糕等为灶神践行,末了,揭下旧年的灶神图,在灶神的嘴上抹上点红糖,意思是让他嘴巴甜点,上天“汇报”工作时多说些好话,能求得天公恩赐个太平年。然后在场院里放上几根芝麻杆,用芦苇条扎个小梯子,再把大红纸头裁成细条包卷在梯子的栏杆、阶梯的外面,算作修饰。再然后,便把嘴上抹了红糖的那副旧灶神图放在梯子上,点着芝麻杆,灶神便顺着梯子,一缕青烟上天去了。大年三十,是灶神回到民间的日子,人们依然香烛、点心等一套程序为灶神接风洗尘,再在灶头贴上崭新的灶神图,愿灶神能给予护佑。至此关于灶神事宜便妥当了。
那个年代,虽说大家的日子都不富裕,但父亲的家境和平常人家相比更为清贫,因为父亲幼年丧父,全靠我奶奶一个人抚养父亲和姑姑,所以日子过得很是拮据。于孩提时的父亲而言,春节是经过了一年的期待而来的快乐:终于能吃上肉和穿上新衣。平时饭桌上是基本看不到肉的,但过年再怎么着,奶奶也会想方设法买点肉,再给父亲、姑姑分别做一身新衣服。肉自然也是不能畅快吃的,因为在春节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接连有几个过世近亲属的的祭日,所以原本不多的肉还要被分成两份,一份大年夜及春节里吃,另外一份要留作祭祀贡品。那时没有冰箱,为了防止肉变质,隔三岔五,奶奶会在烧饭时在米锅里放上竹子做的碗架子,把那份留下的肉搁在架子上蒸一下。直到过完最后一个忌日,那份肉才会被允许全部吃完。那时的新衣基本都是到商店扯了布料让裁缝师傅量体裁衣的,因为大家都集中在春节前夕做新衣服,所以那段时间裁缝师傅的活特别多,所以进度比平常要慢了。那年,父亲着急在年初一穿新衣,所以一直去催促师傅快点给做,师傅一会儿承诺明天,一会儿
父亲还讲起那时后过年的一些仪式。大年夜,把葱箍上红纸,然后分别嵌进两扇窗之间和放在门臼边,寓意撑住门窗,避免被大风吹倒。至于为什么要用葱,父亲说因为当时年少,他也不得而知。我猜“葱”和“撑”发音相似?父亲分析,可能是因为葱是永生不死的,民间有说法“叶焦根烂心不死”,指的就是葱。把石灰粉装进用蒲编织的小荷包里,然后提着它,在屋子外四周的空地上一次接一次地将荷包向下抛至地面,石灰便从荷包的缝隙里漏出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白色印记,渐渐地场地上布满了这样的印记,那印记代表着装满大米的粮囤,是人们对新年粮食丰收的期待。正月初一、初二两天是禁忌打扫卫生的,所以那两天即便地上满是果壳,再讲究清洁的人家也会随它去,直到正月初三才开始收拾地面及其他,但垃圾还是不能外倒的的,要积攒着,到正月十五全部倒到自家的地里,叫作“wa 田财”,同时还会用筷字顶着番瓜饼,插进自家的地里,再点上香烛,敬拜土地公公。那番瓜饼的形状非同于平时,是两头大,中间细。为何做成这种特别的形状,我问父亲和母亲,他们也不知一二。但父亲总结道,之所以有这样一些仪式,那是因为那个年代人力还无法胜天,农作物有了病虫害,不像现在有农药可治可消杀,遇到天灾也没有什么有力措施补救,因此人们只能通过这些仪式来求得一种心安,把良好的愿望寄托于他力量的护佑。
那么,我的童年时代的春节是怎样的呢?首先必定有新衣服穿,而且那新衣服必定是到上海大商场里买的成衣,样子比民间裁缝做的洋气许多。然后,临过年,左邻右舍都开始在大铁锅里炒制长生果、瓜子等,称为“炒发乐”,应该是发财之意。炒制的时候会在铁锅里先放上沙子,待把沙子炒热后,再把生的长生果等放进去,这样可避免炒焦。炒制的食物中,除了如今还常见的常生果和瓜子外,还有两种已经难见踪影了。一种叫糕花,另一种是发芽豆。所谓糕花,就是被做成花状的糕。把水磨糯米粉蒸熟后加入一定比例的生面粉,然后用力揉,再用擀面杖擀成一定厚度的面皮,用刀切成条索状,最后用剪刀剪成一块块小的菱形,挑有太阳的日子拿匾等装着放在院里晒干,最后一道程序就是炒制。成品是咬起来脆脆的,能当点心充饥。发芽豆,就是发了芽的蚕豆。发芽蚕豆和未发芽蚕豆,虽然同样经过炒熟,但论口感,前者比后者好,后者太硬,前者更为松脆,因此我更喜欢前者,但是同为蚕豆,口感为何有如此差别,倒从未去探究。到我年岁大一些的时候,家里有了电视机,中央台开始播出春节联欢晚会。电视机有个室外天线,为了获得电视的最佳清晰度,常常需要我和父亲相互配合,我负责在室内注视电视影像的变化,父亲负责在室外转动天线,我认为效果已经达到最佳了,就冲着屋外大声喊停,然后父亲就停止转动把天线的角度固定好。
红糖糯米年糕,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吃不厌的一种春节时令食物。虽然,苏州的百年老店“黄天源”里常年有卖糯米糕,虽然都是糯米制,但此糕非彼糕,我只喜欢小时候春节里的那种红糖糯米糕,而且必须是娘舅亲手蒸的。娘舅的动手能力不算强,甚至可以说很弱,家里遇上电路跳闸、电灯泡坏了等,他总是要跑到我家让父亲去安装修理。但娘舅却是老家那条街上唯一会蒸糕的后生,而且技艺非常优秀。蒸糕可是个技术活,糯米和梗米的配比,糖的克重等都直接影响糯米糕的口感,还有,若火候掌握不好,还会做成“隔生糕”,就是糕永远蒸不熟。娘舅蒸的红糖糕,软硬适中,甜而不腻。娘舅的蒸糕技艺在相邻间有一定的知名度,他又是个热心肠,所以自家蒸糕的时候,总把左邻右舍的糕带上一起蒸了,虽倒贴人力、柴火钱,但他乐得其所。因此,娘舅家蒸糕,是好一副热气腾腾的热闹景象。灶膛里的火旺着,蒸笼上冒着热气,屋里来来往往着观摩的相邻,娘舅围着个大竹匾卖力地搓揉着米粉,时不时地加糖、加水。此时的我,耐心地坐在灶膛前的小凳子上,边取暖,边巴巴地等着糯米糕出笼。一旦糯米糕出笼,脱模后,蒸笼的底部和四周会有些许残留,我就有机会先下手为强,一点点地把残留剥离,往嘴里送。夏天,我极其容易出汗,经常会满头满脸地冒汗,外婆说我是蒸笼头,是吃了蒸笼屉上残糕的缘故。
在我的关于春节的记忆里,不再有父辈的那种能吃上肉的刻骨铭心,因为吃肉已经不是我所经历的春节的特征了。平常日子里已经也能吃上肉了,过年的菜肴只是比平日里种类多一些,烹饪得更精致一些,记得有一年过年,外公还做了一道挺稀罕的甜点:拔丝苹果。父辈记忆里的那些仪式,我也未曾体验过。父亲说,经历文革后,这些仪式被认定属封建迷信而被禁止了,便消亡了,后人自然不得而知了。而我说,即便没有当初的强力干预,随着后来的经济社会的发展以及科技的进步,人力足以改变和征服客观物质世界,何须再对神灵的依赖。
“过春节,你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当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儿子的时候,他的答案是:“没有。”我语气里带着怜悯,对儿子说:“亲公亲婆和老妈都有各自最快乐的事情,而你居然没有,你们这代人很可怜。”“不,我们比你们快乐。”儿子坚定地反驳道,“你们之所以从吃肉、穿新衣、品零食等中感受到快乐,那是因为你们只有在春节才能得到满足,而对于我们来说这些就是日常,我们的日常和春节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和你们相比,我们充分享受了经济发展,物质充盈的成果。”儿子一番理论,让我无语反驳,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我们坚持改革开放,我们推进高质量发展,我们建设小康社会,不就是让一代一代人更加快乐幸福吗?
2021年的春节就在眼前了,无论物质世界如何发展变化,虽然吃肉、穿新衣等已经日常化,但是春节依然对于我们每一代人都有着难以抵挡的魔力,那是因为我们的精神、情感还需要在春节回一次“家”。愿人们一起努力,阻却疫情,好让我们每个人都能安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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